凄惨的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若整个人被劈成两半，身体到意识上的剧痛让人偶的叫声无比凄厉,尚还稚嫩的意识,不完整的灵魂根本无法承受我这些年来受过的痛苦。
听到这叫声，我不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笑这些可笑的家伙，居然以为我的人生是那么容易被取代？
现在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不是我愿意,我就是我，谁也别想扭曲我的意志！
一时之间,我的身体里冒出一股强大的气力,支撑我从地面上站起身。
几个人的视线都被尖叫的人形吸引,也就没人注意到我此时的动静。
我看着人偶，心里想着确实比我吸引人。
柔顺的长发。
温柔的面庞。
啊，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起年轻的时候,就像是猝不及防已经消逝的时光。
也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长大后都会忍不住怀念曾经的少年时代……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下,步履蹒跚的朝人形的方向靠近。
一直以来我都是脆弱的。
像是桔梗花一样娇嫩。
但是这似乎造成了一种错觉。
一个非常大的错觉！
我好像被人误会成了可以随手摆弄的家伙？
有趣,真有趣啊！
为什么要这么天真呢？
为什么要这么搞笑呢？
你以为你们是谁？
你以为你们都是五条悟，太宰治,我愿意迁就改变的重要之人吗？
谁给你们的脸！
手掌一把攥紧,越过已经发现我的行动并看过来的那几个人,我毫不犹豫的冲少女的人形挥出拳头。
“吵死啦！”
……
人形睁开眼睛之后,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就从少女的身上散发出来，距离它最近的五条悟直接被震住，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哭听起来就叫人感同身受！
痛的仿佛整个灵魂都撕裂了！
痛得仿佛意识都模糊了！
痛感已经超过阈值，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五条悟还听见人形一边尖叫的同时，一边用含糊的声音小小声的念着疼，到底疼到什么程度能让一名花季少女扭曲了表情，全副身心的向外传递着疼痛二字？
几个初次见识到这一幕的人都被镇住了。
而这一幕落在太宰眼里则有了更深的含义。
灵魂在盖亚强行的插手下已经联系到一起，这个时候随便动手可能会给川水玉叶带来不小的伤害。
一阵沉默后。
太宰首次束手无策，有些恐慌的想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余光看到有什么忽然自视野的狭角路过。
太宰怔愣的望着本该在抵抗灵魂的拉扯委顿在地一动不能动的人。
我还能行动这让他非常的震惊！
到底是怎样的意志能反抗灵魂的呼唤啊？
“川水玉叶……”太宰治缓缓勾起嘴角，脸上有一滴冷汗滑落，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你让我大吃一惊！”
正如太宰所感受到的惊讶错愕。
当我从他们的背后走出来时，又有两道震惊的视线落到我身上，而我此时无暇理会，径自一拳打上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吵死了！”
“老娘疼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像你嚎得那么惨！”
哎呀！
五条悟情不自禁的捧脸，不禁怦然心动。
我凶悍的表现成功震慑住了场面。
女人长发一甩，露出的表情又凶又赞，冷冽的眼神微微下垂，落到不远处的里陶身上，朝她比了个朝下的大拇指，然后挪动双腿能看出行动的艰难，但是没有人会不识趣的上前帮忙。
我浑身上下往外散发的决心都在说明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老娘要靠自己打爆她！
这感觉太鲜明了，就像是一朵玫瑰长满了刺，扎了任何想要折花的人一手。
仿佛一名绝世美女不屑的挥退了所有的追求者，骄傲而美丽。
望着她，望着我，望着这个女人，哪怕是再自以为是的男子都会忍不住让开路来，任由她的高跟鞋踩在自己的膝盖上，站的更高，走得更远。
有人喜欢弱小的家雀，有人喜欢骄傲的孔雀，但是没有人会讨厌迎风展翅，霸占青苍的强壮苍鹰！
有一种生物她们的强大就是美丽，而她们的美丽只为仅有的那几个人绽放。
也正是只有花朵盛放之时，旁人才会发现除了扎手的尖刺以外，那花瓣是如此娇艳，那姿态是如此艳丽……仿佛迄今为止的女人和花都是众人的臆想，这个骄傲又刻骨的美人就是一朵带刺的花！
不去折花，只有用真挚滚烫的爱去接近，才能触碰那细嫩的花蕊，才能被美人捧起手掌轻轻放在脸颊上摩挲。
这一幕一幕是如此的……
羡慕（凶残）！
……
自我一拳把人形打出五六米远后，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连带着我落脚时的姿态都给他们一种说不出的昂然的战意！
这不怪我，这真的不怪我。
我只不过是想打一个人偶而已，这算的上错吗？
嘴角牵起的弧度却怎么都让人觉得这画面不正常，而我已经无视了那几个男人惊恐的视线。
现在跟我念――这里是女人的战场！
我一把揪住人形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好一个美人啊，在我手上柔若无依的样子，反而衬得我不像个女人。
我仔细打量她一遍，不禁哂笑。
“哪怕是同一张脸也这么不一样。”
话音落下，我目光一厉，凶狠的又一拳挥了上去。
当着众人的面，我仿佛感觉不到痛感一般仅靠双手就将人形打得稀巴烂。
骨灰人偶碎掉之后，灵魂回归原位，终于老实下来了。
我抬起头，神清气爽的擦了把汗，双拳放在身前，我无意间的一个转眸，几个大男人纷纷后退。
我：“？”
五条悟被夏油杰推出来，迎着我的目光讨好一笑。
“小玉叶，你刚刚太帅了，看的我心动不已！”
我：“？”
太宰治来到那已经完全没办法使用的人偶前方，蹲下去仔细观察一阵，确定这玩意再过不久就会变成灰尘然后被风吹散他也就拍拍手，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东西上面。
几百年积攒下来的人偶大军全军覆没，精心制作的代行者人偶也被破坏了个稀巴烂。
太宰现在很有兴趣去采访一下里陶此时的心情。
其实不用他特意走过去，当看到自己制作的傀儡被我一拳一拳打散之时，她就崩溃了。
两只爪子用力在空气中抓挠，我们都听见她不敢置信的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乖乖进到我的人形里面！你的灵魂……你的灵魂……”
“我的灵魂是我的东西，盖亚也好，你也好，都不配得到它。”
我来到她旁边后低下头，一双眼睛冷得仿佛极北之地冻结一切的冰川。
“不管你之前打得什么主意，现在你都失败了。”
鬼女里陶还是气不过的看着我，仿佛还在奇怪为什么我的灵魂能不受生命之河的控制，能抵抗盖亚的力量。
我没有说正是因为防着这一手，阿赖耶才会选我做代行者，我的灵魂之中有一部分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受盖亚管辖。
“不过真危险啊，换个人可就麻烦了，盖亚这一招真阴。”太宰是知道内情的人，拍掉手上沾到的骨粉，边走边说道：“不过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星球意志正变得活跃，下一个敌人差不多也该来了。”
我的注意力被他所说的内容吸引。
“要来了吗？”
“应该说……已经来了。”
太宰治问里陶：“是谁告诉你代行者的尸体可以讨好盖亚的？”
我眼睫轻颤，脑海中飞快划过一个想法。
难道说，太宰冒险来见里陶的真正原因其实是……
“是一个白发紫眸的男人，那真是个好男人啊！”
说起那个为自己指明了方向的男人，里陶苍老的脸上居然泛起一抹红晕。
她看着我们目光流露出深深的遗憾，“要不是有他提醒我还想不到区区人类的尸体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在得到你的骨灰后我就确定那个男人他说的没错，你是最好的祭品，也是最棒的人偶，如果我能成功，那我就是盖亚消灭人类的最大功臣，到时受到盖亚意志偏爱的我操纵代行者的人形一定能成为响当当的大妖怪！”
“可惜这美妙的心愿都毁到你们几个人手里了！”
鬼女里陶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坦率又诚实，将自己那些恶毒的想法一一道来全无隐瞒。
所以在她说完之后，我们就干脆下手送她上路。
里陶在被咒力一击溃散前还邪笑着嘲讽道：“不管你们怎么挣扎，凡人终究是要回归大地的，我在冥界等着你们！”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消失，目光渐渐幽深，思维不知跑向哪里，五条悟就在这时一把拍在我的脸上。
瞧见我脸上冒出的惊色已经驱散了先前那副怅然冷淡的表情，五条悟满意的捧起我的脸像揉面团一样玩弄。
“干嘛不开心啊小玉叶，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事情都结束了。”
“……”
事情结束了？
听到五条悟的提醒我后知后觉的看向其他人。
夏油杰旁边是他那头体型不小的咒灵，太宰治在我看过去时耸了耸肩，挑起微笑。
我身旁的是我的男朋友，而我……
我总算意识到真的都结束了。
强提起来的意志力忽然一松，整个人终于坚持不住的向后倒去。
很意外，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接触到五条悟的胸口，但结果却是我们两个一起倒在地上。
天空，大地，树海，妖魔，都比不过此时此刻的舒畅。
我：“喂。”
五条悟：“嗯。”
我：“你怎么也躺下了？”
五条悟：“因为人家累了啊。”
我：“哦，我也累了。”
五条悟：“那就这么躺一会吧。”
我：“赞成。”
我们维持这个姿势，整整齐齐的躺平，直至太宰治走上来，在我们的头顶弯下腰。
他道：“别先急着放松，我还有话要说。”
我和五条悟一齐望向他，在看见太宰那高深莫测的表情时，控制不住的朝他比出一对默契的中指。
第94章 文明残骸/人类废墟
一百六十九
太宰一手一个,把那两根手指头压回去。
他态度都摆出来了，我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爬起……爬？
五条悟翻身一手把我按回他怀里。
我头冒问号，不清楚他这是想干什么？
五条悟感受到肩膀上的微弱推力,用力叹了口气然后才松开我。
我这才坐起来。
这么一闹,搞得杰都没眼看,在五条悟眼神飘过来时丢给他一道嘲笑的眼神。
五条悟哼了声，跟着我起身。
太宰治拍拍手,把这帮人乱撇的眼神唤回来。
我道：“有话快说吧。”
太宰治这回不含糊了,很干脆的道：“玉叶，有些事情我也差不多可以告诉你了。”
这话吸引我疑惑的看过去。
太宰治却在这时收起脸上轻浮的笑意，认真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收集蓝染留下的遗产，从那些遗产中我发现了妖魔之森这种[界外领地],多亏了这些情报我才能从这些动则活上几百上千年的妖怪口中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我们,沉稳的神色如黑暗中的宝石般坚硬,他的声音带有莫名强大的魄力回荡在我们耳中。
“我追查至今的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多亏蓝染留下的提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见识到那堆积如山的残骸废墟。”
越来越多不祥的味道充斥在字里行间，我不得不出声打断此时正陷入阴鸷中的人,有些不安的道：“你到底都看到什么了？”
“废墟。”
太宰治没有顾虑我们想法的意思，准确说是我的想法,他很残酷的在抬起了头的瞬间将真相不加修饰的说了出来。
“无数的文明残骸堆积起来的人类废墟。”
在我们几人不由自主睁大眼睛,目露骇然的面对太宰所言的真相的时候，太宰本人突然一笑。
“你们相信了？”
我情绪一崩,差点揪住他的衣领甩甩,但即使没这么做,我也不满的叫道。
“你难道在开玩笑吗？”
“玩笑吗？”他重复道,轻轻摇头：“应该说，如果是玩笑那就好了。”
太宰看着我们，神色正经了不少。
“可惜这不是个玩笑，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要认认真真去思索。”
“因为这事关未来的人类能不能在和星球的战斗中胜出，再不济也能依靠这些前例留下火种。”
黑暗森林的风是那么的冷，天空中的血色弦月是黑山主人没有收回的妖力，月华如血般覆盖这一整个世界，就仿佛从这景色中看到久远之后的人类未来。
文明的建筑物倒塌崩溃，城市渐渐荒芜，建立在人智之上的繁荣在星球的伟力下坍塌崩殂。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幕幻象如真实的历史事件般发生。
然后太宰告诉他们这都是真的。
太宰治坐在一根脱落的大树树干上，朝着我们比了个手势。
“你们以为现在的文明社会是第几个和星球战斗的人类文明了？”
他摇摇头：“这些真相在非人类中间不算是秘密，只是在人类世界，这些隐秘的历史被高层保留了下来。”说到这里，他问旁边若有所思的五条悟，“咒术界御三家应该也有过大致记载吧？”
我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说真正的历史真相在人类世界被政府隐瞒下来，那么五条家的家主是绝不在被隐瞒这一列的一员，因此包括我在内，几个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五条悟身上，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一下子成为目光焦点的五条悟摆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后轻轻摇头。
“五条家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他看过家里收藏的所有典籍，如果真有类似的记载他不可能不清楚。
太宰治歪头：“这样吗？”
五条悟道：“我想了下，这似乎并不奇怪，因为……”他看向夏油杰，用眼神示意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