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消灭魔人这样的大敌，之前他对全世界发出的演讲我也听到了，一个将混乱和痛苦视作实现理想正义的手段的人，哪怕他所创造的世界真的是所谓的乌托邦，我也不会在杀人的时候手软。
我希望五条悟明白的是，我不是想破坏他和咒术师的希望，而是不想受到什么人操纵，使这份纯粹混入不该有的杂质。
“我明白的，你也有你自己的考量。”
多亏之前的无数次交心，五条悟表现的很善解人意。
我欲言又止，却被他按住头揉了揉。
五条悟笑道：“我可不是笨蛋，那家伙的所作所为就代表他不是一个可以以常理看待的家伙，与其期待一个分不清正义和邪恶的恶魔，凡人还是应该自己努力。”他的目光投向下方，正在作战的咒术师有不少是他的后辈和前辈。
这些人中也不是没有动摇的，可是咒术师就是抵挡在诅咒前方的第一条防线，和普通人本身的意志无关，选择了和咒灵战斗是所有咒术师的共同意志。
“杂质早就被剔除出去了，现在我的学生，后辈们都是很让人安心的家伙。”
五条悟如是说完，轻松从大楼上跳了下去，眨眼间就消灭几个不知死活的咒灵。
我确信以他的效率，他会在关键时刻赶回来，而且处理这些小角色对他而言压根算不上什么消耗，我也就放下心来。
雪花不知不觉堆积出了纯白的雪景，逐渐将整座城市拥簇在一片银装素裹之间。
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三点。
战斗一直没有停止，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片绝美的景色之中。
五条悟已经回来了，现在就站在我身边，衣服上透出冷意。
太宰治通过耳朵里的机器收听着来自其他地方的消息，忽然之间，他对我们说：“找到了！”
五条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色一凛。
而我看着他，平静的道：“那就过去吧，即使是陷阱也罢，我们总要见面的。”
这仿若宿命般的对决，改变人类命运的一战。
就在我的一言中决定下来。
第104章 你和我联手吧
一百七十九
在战斗结束前,白兰都没办法从次元商店里离开，外面是属于盖亚的地盘，唯有商店立于众多次元的交汇点,因此不受两大意志支配。
店长端着新做好的点心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脸百无聊赖的白兰正坐在窗前发呆。
“差不多应该开始了吧？”他走过去将日式点心放在桌前,然后在桌子对面坐下，捧起茶自己喝了一口。
白兰朝他看去,“盖亚一方会选好地方等他们找过去的。”
店长：“不意外。”
白兰诧异道：“你好镇定啊？代行者失败,这个纪元的人类就完了，你不害怕吗？”
话音落地，店长平静的目光随之落到他身上。
“类似的处境我已经经历太多了，如你所见,其实我还是蛮担心的。”
白兰这个时候才发现茶杯里的水微微颤抖，故作无事的模样已经是店长竭力控制的结果。
“什么啊,连你也这样,我们这方岂不是没胜算了吗？”
店长：“……”
白兰想了想,道：“要不我们聊点别的话题？光是等待时间可是很难熬的。”
外表年轻的店长没有拒绝。
白兰忽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认识的那个杀手最初是什么样子吗？”
发现店长平静的眼里出现了好奇，白兰唇边笑意加深了些许。
“一个执着自毁的蠢货。”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好像一只丧失人生价值的野犬,又凶又狼狈。”
“后来他的精神状况逐渐好转，也不是一个相处起来会觉得开心的家伙。”
“然后提问――你以为是怎样一个理由让我和那家伙交往了这么久？”
店长闻言认真的思索,但实际上,白兰自己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凶犬向往着平凡。”
“当时发现的很突然，我特别惊讶,最有意思的是,杀手本身很有自觉,明明实现愿望的办法那么简单,可他偏偏总有各种顾虑。”
“啊，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他自认为的最有价值的死亡方式就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死去，与此同时，他又认为自己早已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手染鲜血的杀手，活该不为人知的消亡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而不是有一个肃穆的葬礼，有一群为他悼念的亲友，有一座可以用来纪念的坟墓，哪怕那都是他渴望的，但他本身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该怎样解决这样的矛盾呢？”
白兰摆出一副我不理解这家伙大多时候的想法，但是很有趣，我就这么耐心的旁观下去了。
“我可以说是最了解那家伙的人，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引来阿赖耶的侧目，然后就这么……好蠢的被拐走了。”
说道这个他扶额，“为了找他我可是在其他平行世界变得特别讨人嫌，本来就烦人，现在更是在烦人的基础上更烦人了一些。”
店长适时开口：“你也是辛苦了？”
白兰摊手：“这还在其次的，想看场电影也总是要买票的吧？我就当这场电影的票价高昂了一点，可关键是，那家伙真的很强的。”
店长一愣。
白兰笑着点点头：“很意外我会这么说？”
店长迟疑的颔首。
白兰：“那是因为被‘普通人’拖了后腿，原本的他说是杀人机器也不为过，而且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情绪。说实话，初次看到现在的杀手时我很震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把一个喜怒哀乐尽数遗忘的机器变成了人呢？”
紫色眼睛的青年好奇的望着店长，“杀手呢，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多少有几个朋友的，比如我，比如彭格列那些爱操心的家伙，可他自己本身承不承认就又是另一回事。”
诉说途中白兰几次使用了“变化”“惊人”等词汇，证明他真的很震惊。
毕竟密鲁菲奥雷这个超科技家族的本事再怎么强大，他白兰・杰索也还没制造出真正的人工智能。
而以前的杀手在他看来就有点像是心如死灰的尸骸，活动着的机器，可悲的遗忘了感情之人。
然后再次重逢，性格生动鲜明的川水玉叶可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惊喜程度不亚于某一天他制造出了真正可以颠覆世界的智能生命！
被他如此好奇的看着的店长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淡淡道：“这么说你不拒绝川水玉叶？”说到这里，他的眸子轻轻转动到他身上。
白兰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要拒绝？追求幸福不是人的本能吗？”
“我倒是很乐见现在的这个杀手。”
店长闻言略感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他们两个的？”
白兰脸上的笑容这会看居然有几分诡异。
“什么两个？不都是一个人吗？”
“两个人融合后，变得不分彼此是那个笨蛋杀手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会指手画脚，也不会觉得遗憾。”
店长轻轻道：“谢谢。”
白兰耸耸肩，眸子在窗外朦胧的微光中散发出紫水晶一般的光亮。
“况且，这未必不是我那个朋友自己想要的。”
之前认为没资格去追求的，现在已经有了资格。
“而且据我所知……那可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
不管过程有多少波折，但是机器有了心，重新获得为人资格的杀手，也有了主动抓住爱与希望的勇气，曾经的遗憾也有了机会释然，就算是原本的杀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被破坏掉。
况且在普世的价值观中，精明的坏人变成笨拙的好人，这不是很美好的结局吗？
白兰恶趣味的想：回去就把这个故事出版，让某人正式出道！
这可以说是白兰对高昂“票价”的小小反击，毕竟他可是友人中被称作“恶友”的坏家伙！
要是让我知道在我孤独奋战的时候，白兰那家伙拿我以前的黑历史开涮，并且店内的氛围居然真的从紧张不安渐渐变得和谐起来，我可能会吐血。
损友啊！！！
只不过我现在实在腾不出空。
又一次交手后我被一股力量直接弹了出去，从地面上滑退了十几米才站稳，昂首抬头，拧眉盯着那个手持“魔盒”的男人。
来到这里之前我们谁都没想到他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又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如此疯狂！
魔人费奥多尔，一个想成为救世主却变成了恶魔的男人，正以他独有的恐怖支配全场。
……
最初我们三个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这种异常的情况，太宰只是平静的说：“看样子是已经做好准备面对我们了。”
比起用仓促之间拼凑出来的“优势”，不如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那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智慧。”
太宰说是这么说，但神色之间亦是凝重起来。
之后我们就见到了这个被太宰治视为大敌的男人。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真正见到对方时，你会感叹他的瘦弱，惊讶此人的病态，那张清瘦的容颜上总有一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恍惚感，就好像他其实是意外闯入这尘世的神子，和洁净的天堂比起来，这人世显然污秽的多。
看到我们出现，这个被称作魔人的年轻人随意的投下一瞥，目光淡到极致反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像是一幅水墨画，只有黑与白的惨淡与孤高自我的极致神性。
“你们来了。”
回答的人是太宰治，他正拧眉看着对方。
“虽然我有考虑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你到底和盖亚达成怎样的协议？就我所知，你的目的星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可的。”
费奥多尔目光平静的落到他身上，“你是来阻止我的？”
太宰治沉声唤道：“魔人！”
费奥多尔：“一场交易，在毁灭这些人类之前，我和k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太宰治：“何等讽刺，你也会有‘朋友’？”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面对面，就好像一面镜子照射出来的不同角度，他们是如此的相似，又是如此的不同。
“不论如何，我们是来阻止你的。”太宰治说完，我已经从他背后冲了出去，一手悬顶之剑，一手宝具，在同时对准了他。
代行者冷彻的目光贯彻了战斗的始终，黑白的神子垂下傲然的视线，神性与人性，在这一刻将会把全人类的未来导向何方……
伴随轰然巨响，释放出足量炮火的宝具缓缓下移。
硝烟滚滚之间，我们都看到魔人毫发无损的身影，心底不由一沉。
费奥多尔：“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拿到了盖亚手中的权限，已知的任何攻击对我都是无效的。”
他的视线下移到我身上，饱含幽深色彩的目光不含任何嘲讽的味道。
“你想怎么阻止我，代行者？”
我抿紧嘴唇，再次感到全所未有的压力，这个敌人……可能是我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象。
费奥多尔又对太宰说：“在外面你应该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用来对付我，但是在这里，你的所有手段都用不出来。”
我看到太宰面无表情的神情，惊讶魔人居然是如此了解太宰。
没有之前的谈话，我是想不到太宰到底布下了多少棋子用来针对魔人，而魔人费奥多尔也如同早有预料，直白粗暴的用权限创造了这个“安全屋”，在盖亚的瞩目下，我们所有人都对他无可奈何。
碰到一个不亮血条的敌人该怎么办？
这棘手的程度可谓前所未有！
我不禁攥紧了宝具，疯狂思考着打破僵局的办法。
费奥多尔是自傲于自己如今的处境的，他笃定了我们这些人做不到破局，因为想要伤害到他，首先要和星球意志面对面，而我们想当然的做不到。
因此他有充足的耐心和我们聊了起来。
首先，他对我们说了有关人类和星球的历史。
他说：“最初的历史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人类和星球仍和平共处的无数个岁月，那段时期人类就算毁灭也和其他物种的灭亡没有区别，但是从某一刻开始，人类这个种族突然飞速进化，有了离开星球的能力，到这里，星球和人类才开始敌对。”
“具体有多少万万年呢？这就和考究星球的寿命一样，不是人该去理解的数字。”
“也因为时代发展的十分迅捷，毁灭开始有了周期惯性，基本上大概三千年左右，就会有一个文明发展到极限，然后被星球毁灭。”
“我所在的那个文明就是如此，那是一个异能力者的文明，异能力等于你们所使用的咒力，但是异能力者却是天生的，他们拥有那个世界最强大的力，给普通人带来数不尽的灾难。”
“要不是后来出现了更强大的敌人，说不定人类早就因为这些异能者而毁灭，毕竟异能者……是没有人心的怪物。”
古老的历史从他的口中缓缓道出，像是展开一卷尘封多年的画卷，既让后来者看到了那个时代的繁华兴盛，也让后来者心惊于文明的脆弱，星球想要毁灭一个文明是如此轻而易举。
费奥多尔对我们之中，那个鸢眸的男人说道：“你和我是一样的，都亲眼见证过那个时代，为什么你还想阻止我？”
“和那时不同，这个世界的神秘是可以消亡的，只要你和我联手，我们可以做到任何事。”
这个时候哪怕立场不同，我也从费奥多尔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诚恳的味道，我心底不由咯噔一下，下意识去看受邀毁灭世界的当事人。
太宰无视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出人意料的道：“说说看，你想怎么做？”
第105章 潘多拉魔盒计划
一百八十
此时诅咒仿佛失去控制的潮汐朝整个人类世界蔓延,宛若深渊般的恶意变成具体的形状来到人世时，地上的国度就成了真实无比的地狱绘图。
长有九颗头的诅咒顺着高楼外层往上面爬，大楼里的人类透过玻璃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个别人惊慌尖叫着往外面跑,却发现大街上同样是一副恐怖的景象。
脑袋像是章鱼的可怕怪物,或者干脆就是一团手臂形成的古怪肉球，越来越多不可名状的东西追在人类身后,人形已经不是唯一的选择,大多诅咒成型的都很仓促，也正是这份仓促反而带给了这些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恐惧。
普通人这一生哪里看过这么恐怖的景象？
一对来不及躲到建筑物里的母女绝望的被一只身高足有五六米的咒灵抓在手里，母亲在努力保护自己的女儿，然而她们的反抗此时是何等无力,而就在这时，咒术师及时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