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薛睿崎又喊:“小娘是敌人,我们才是一伙的。”
薛兮瑶将藤球递给周青鸾,特别得意的看向薛睿崎:“我和小娘才是一伙的,你才是敌人。”
印象里,薛睿崎和薛兮瑶从来没有过这么欢乐的时刻。
有人陪着他们玩,还有人不管缘由的站在他们这边。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今天的薛牧言比往常回来的早些,进了王府就听一群人追逐嬉戏,本来打算回屋换衣服的,忍不住拐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
布经刚听人说了,回道:“说是二姑娘带大家在园子里玩藤球。”
薛牧言早前忙着读书,他不是长子,一生的前途需要自己去拼,他从小就有这个觉悟。
除了练武和读书根本没有娱乐的时间。
中举之后入朝为官,更是忙的没有白天黑夜。
而这王府里似乎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早前母妃活着,逢年过节还会组织些娱乐活动,大哥常年不在,嫂子不爱热闹,侄子又小,除了三弟和大妹妹愿意参与,其他人都仿佛和自己无关一般。
薛牧言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日子是不正常的。
如今听到二姑娘和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又看见大家脸上都洋溢的笑容,忽然就觉得以前的日子太过无聊了。
恰好藤球滚到他的脚边。
他以前没玩过这个,还不知道怎么踢。
藤球是薛兮瑶踢到薛牧言身边的,正要跑过去追,发现球后边站着的是薛牧言,吓得慌忙停住了脚步。
满心无措的看向了周青鸾。
薛睿崎没想到二叔忽然出现,也是满心紧张的看向周青鸾。
周青鸾比两个孩子轻松不了多少,想到昨晚知道薛兮瑶被人虐待的事,她还打算让两个孩子多和薛牧言接触。
这不是最好的机会?
想及此,她朝薛牧言挥了挥手,道:“踢过来呀,愣着干什么。”
薛牧言倒是听话,抬脚就把藤球踢了起来。
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藤球很轻,而他又是习武之人,这一脚他自觉没用多少力道,可那飞出去的藤球还是带着杀气冲着周青鸾去了。
周青鸾哪里想到薛牧言的力道这么大,一个没躲开,正好被藤球打在小腿上。
痛的她如果不是为了形象,险些嗷呜一嗓子喊出来。
她抱着小腿,眼泪扑朔朔的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薛牧言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看见周青鸾被伤到赶紧跑过去检查。
“你怎么样?”
周青鸾心说不就踢个球吗,至于用这么大的劲吗,这是想杀了她吧。
不过今天她铁了心让他和两个孩子接触,咬牙也要忍下去:“我没事,咱们继续。”
周青鸾装的特别自然,仿佛真的只是碰了一下,还落下裙摆在薛牧言面前走了两步,“你看,真没事。”
薛牧言看不出什么,点了点头,“那继续吧。”
周青鸾将藤球递给薛牧言,“踢给睿崎,不过小点劲。”
“哦,”这次薛牧言有经验了,轻轻一点就将藤球踢给了薛睿崎。
薛睿崎刚才都在紧张了,没注意到周青鸾受伤严重,这会看见薛牧言将藤球踢给他,哪里还敢胡思乱想,全身戒备接住了藤球,又踢给了薛兮瑶。
刚开始薛牧言不会玩,不过他仗着身高腿长又会武功的优势,很快藤球就在他的脚下变出了花。
惹得薛睿崎和薛兮瑶两个都忍不住拍着小手叫好,还让他教教他们。
薛牧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一眼周青鸾,见她也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薛兮瑶年纪小,一时半会怕是学不会,薛睿崎倒是可以教。
不过今天太晚了,薛牧言收了藤球道:“改天教你,今天该吃饭了。”
薛睿崎和薛兮瑶两个人都有些遗憾,还想再玩一会,不过想到平时二叔冷冰冰的模样,没敢提这种要求。
周青鸾已经很满意了,见好就收,她招呼两个孩子去换衣服,然后去湘暖阁吃饭。
听说甏肉好吃,她昨天都没吃到,今天必须多吃点。
只可惜今天晚饭没有甏肉。
今早紫莲询问薛牧言晚饭都准备什么。
薛牧言反问紫莲昨晚周青鸾都吃了什么。
紫莲记着周青鸾吃了很多糖醋鱼。
薛牧言想也不想的说道:“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肉段,反正多准备几道甜食。”
紫莲谨记薛牧言的吩咐,所以今晚满桌子的糖醋。
周青鸾和两个孩子满心期待着今晚的甏肉,看到一桌子糖醋,咬着筷子人都傻了。
三个人两个拿着筷子,一个握着勺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下口。
薛牧言除了偏爱甏肉外,对其他吃食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恶。
开饭之后,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味道还不错,正要再夹一块就见对面几个人都没动手,皱着眉头看着一桌子菜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疑惑道,“怎么不吃?”
两个孩子不敢说话,周青鸾还以为是湘暖阁的师傅自作主张,也不好深说,只想做一个善意的提醒:“两个孩子还小,睿崎又到了换牙的时候,吃这么甜容易长蛀牙。”
薛牧言纳闷道:“不是你喜欢?”
周青鸾可不愿意听这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
薛牧言不高兴了。
他哪知道周青鸾不喜欢吃这些,那她昨晚干嘛吃那么多糖醋鱼。
“你想吃什么?”
周青鸾感觉的出来,薛牧言生气了。
貌似这一桌子菜不像是师傅自作主张,而是薛牧言特意吩咐的。
难道是昨晚她吃了很多糖醋鱼的关系?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周青鸾心里甜滋滋的。
说明薛牧言是按照她的喜好做的,虽然没做对。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喜好。
她其实并不介意对方做的对错,只要有这份心就行了。
有了这种认知的周青鸾,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她也把心思袒露了出来。
“睿崎说昨晚的甏肉不错,我还以为今晚有甏肉。”
明明昨晚周青鸾一口甏肉都没吃,薛牧言哪里能想到她要吃这个。
“甏肉不好做,明天再吃吧。”
一顿饭而已,周青鸾也不是挑剔的人,看排骨和粥都不错,让薛睿崎和薛兮瑶多吃点。
湘暖阁的厨子手艺好,薛睿崎很喜欢,只不过刚才被满桌子红彤彤的食物给吓到了。
这会吃起来停不住,再加踢了一天藤球,急需要补充体力,没一会小嘴就吃的油汪汪的。
薛兮瑶还小,由嬷嬷照顾着吃,也比每天吃的多。
薛牧言大略的观察了一下两个孩子,都比以前胖了些。
没想到周青鸾哄孩子还有一手,这才几天,两个孩子不光胖了,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连王府都多了很多笑声和烟火气。
晚饭过后,周青鸾带两个孩子离开。
因为刚才被藤球打到腿,刚吃完饭,周青鸾彻底放松下来就忘了需要在薛牧言面前装作无事的事,脚乍一挨地,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薛牧言注意到她腿伤的很严重,吩咐嬷嬷先带两个孩子回去,把周青鸾单独留了下来。
周青鸾解释道:“我没事,歇一晚上就好了。”
薛牧言正懊恼着,脸色有些凉。
总归是他没控制好力度,伤了周青鸾,命紫莲把跌打损伤的膏药拿来。
紫莲之前只是猜测主子喜欢二姑娘,但不确定。
通过今天的事情,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
拿了药膏过来却没进门,站在门口背着周青鸾喊了一声:“二爷,您出来一下。”
周青鸾坐在椅子上,被薛牧言看得有些尴尬,尤其想到梦里两个人颠鸾倒凤的事情,小脸红扑扑的,故意望向窗外的夜空,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以此来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薛牧言并没有比周青鸾自然。
说也奇怪,最近一直都没做梦,他挨了一巴掌,却找不到机会解释,总有种什么事情卡了一半不上不下的感觉。
现实中又不能直接问她有没有做梦,尽管他怀疑这做梦之事就是周青鸾所托。
周青鸾毕竟是女儿家,做是一回事,被拆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万一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生不好的后果。
听到紫莲喊他,犹豫着出了屋:“药拿来了吗?”
紫莲将小青瓷瓶子递给薛牧言看。
薛牧言不悦道:“既然拿来了给二姑娘涂上。”
紫莲抿嘴笑了,道:“二爷,奴婢怎么能给二姑娘涂药,您得自己来。”
她把药瓶递给薛牧言。
薛牧言没明白她的意思:“我来?”
紫莲点了点头:“对啊,二姑娘的腿是您弄伤的,您不来谁来?”
周青鸾受伤的是腿,如果给她涂药就要有所接触。
想到她润白如玉的肌肤,梦里细腻又光滑,吹弹可破。
他心口一烫,接过了药瓶。
作者有话说:
薛牧言:给小娘子涂药了。
周青鸾:臭不要脸!
第21章 第 21 章
◎涂药◎
周青鸾怎么也没想到薛牧言会亲自动手脱她的鞋袜。
感受到有力的大手,她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可惜没躲开。
薛牧言明明看着瘦瘦的,可他的手劲大的仿佛铁箍一般,落到他手里就无法逃脱。
在梦里她已经感受过无数次了。
每次都被他欺负的死去活来。
现实中倒还是第一次接触。
薛牧言感受到周青鸾躲着他,心里莫名的有股火气,他努力克制着,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道:“我帮你涂药。”
这话听着好笑,偌大的王府最不缺的就是佣人,用得着薛牧言这个王府的主子亲自动手?
周青鸾尽量往后退,勾着脚趾躲着薛牧言的大手。
“我自己能来。”
薛牧言难得解释道:“是我伤的。”
“那也不用你,”周青鸾想把自己的脚从薛牧言手里抽出来。
两个人什么关系,怎么能做这么亲密的行为。
薛牧言一张脸冷的和冰似地,手劲没有松动半分。
周青鸾红着脸小声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
薛牧言大手按着她的脚背。
因为穿了长袜,有丝丝缕缕的痒意顺着皮肤游动到小腿。
再往上一路到腿根。
周青鸾受不住这种接触,又往后挣脱了一下。
薛牧言反倒加重了力道。
“我说了,大哥留下的一切都交给了我,今天不过上药,慢慢适应。”
这是薛牧言第三次提到周青鸾已经是薛牧言的。
至于是什么,周青鸾没想明白。
她是世子的未婚妻,如果顺着薛牧言的话茬理解,那她该是薛牧言的未婚妻?
周青鸾觉得不是自己脑子有病就是薛牧言脑子有病。
她险些成了他的嫂子,怎么还能做他的未婚妻?
以后嫁给他?
如果以后嫁给他,两个人有些亲密接触倒是能够接受。
可万一……
他的意思只是代替哥哥照顾她,根本和男女之情无关,那她不是白费心了吗?
周青鸾脑子很乱。
不确定他有没有和她做过同样的梦,两个人到底算什么关系?
之前还怀疑他和五姑娘在梦里有过交流。
可五姑娘出事后,他毫不犹豫的把人赶走,听说还用了刑,应该不像做了什么的样子。
再说就算做了什么,那也是梦,和现实没有关系。
……
周青鸾粉色丝绸的裤管被掀开,移到了膝盖上。
小腿白皙带着大片淤青露了出来。
薛牧言命人掌灯,他手指沾了一些药膏细细的涂抹到淤青的地方。
痛的周青鸾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
带着哭音的轻呼,有那么一瞬间让薛牧言好像回到了梦里。
梦里的她就是这样娇气,稍微一碰就哭着喊疼,让他轻一些。
薛牧言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周青鸾:“那我轻点,你忍一忍。”
周青鸾接触到薛牧言的目光,总觉得他沉的和湖水似地眼里含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什么叫:“我轻一点,你忍忍。”
梦里的他不就说过这话?
周青鸾咬着嘴唇,再也不肯让自己发出声音了。
薛牧言耐性极好,一直将她腿上的淤青揉散,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才算停了动作。
“好了,”他伸手去扯裤管,视线落在小姑娘的脸上,不由的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疼的缘故,小姑娘眼里噙着泪,咬着嫣红的嘴唇,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薛牧言手心发痒,想伸手将她被牙齿咬住的嘴唇释放出来。
不过两个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这种动作就过了。
最后极其克制的转过了身。
“好了,让紫莲送你回去。”
没有淤青的小腿肌肤泛红,周青鸾穿好鞋袜,整理好衣服飞快的逃出了湘暖阁。
说也奇怪,刚刚还痛的不敢走路的小腿,如今任由她怎么跑跳,竟然一点都没觉察出疼。
周青鸾觉得,哪天薛牧言不做官了,开个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医馆也能过好日子。
果然有能力的人各方面都很出众。
比起薛牧言,她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针线不行,音律不行,不会跳舞,不会乐器,就连身世背景都不如人,还是个没有亲娘的可怜虫,她这终身大事,肯定得继母做主。
想也知道,继母是不可能撮合这门亲事的。
除非薛牧言能主动。
可他会主动吗?
她都住进王府这么多天了,他没有过任何表示,想来不过让她照顾两个孩子拿模棱两可的话哄着她而已。
不是薛牧言没有行动,老王爷修仙问道去了,他的婚姻大事还得老王爷做主。
如果是别家的姑娘,他完全可以打发人去道观通知一声。
可周青鸾毕竟是大哥的未婚妻,这事得他亲自解释。
所以得等王爷回来,还要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