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心动——十二条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1 14:41:44

  ‘啊,好久没心情这么好,看到这么好看的星星了。’
  不少粉丝跟着评论漂亮,看的许见心情更加好起来,她赤脚在地上蹬了下椅子就向后滑动稳稳停在江昼的办公桌前,她勾着背双臂撑在桌面上认认真真地希望多回复点粉丝的评论,却在余光中看到一个掀开来的笔记本纸页泛黄,看起来时间久远,她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但上面的照片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张熟悉地照片,上面的两人穿着蓝白色校服,背后是大片的夕阳,上面的人儿一个看镜头一个看身边笑得灿烂的女孩,许见抬手拿过笔记本,却看到照片下笔记本的内容,最上面的日期填写着‘2013.7.30’,内容被照片覆盖着,许见的指甲按在照片上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眼,犹豫中她的脑袋上又蹦出两个小人,两个人各执一词地吵起来。
  黑色的小东西说:“没事的,又不会有人知道。”
  白色的小家伙说:“不行!偷看别人东西不礼貌。”
  黑色的小东西翻了个白眼:“呵呵,当初他离开不问我的意见,他礼貌嘛。”
  “那也不行,不礼貌,见见,你忘了妈妈给你说的了吗。”
  白色的小家伙拿出了致命杀手锏,黑色的小东西直接拿着叉子把她叉冒烟,飘到许见的面前怂恿着:“你看了就会知道他之前说的是真是假,他是不是真的和他说的那样爱你,许见,这是你能真正窥视到六年前的唯一机会。”
  “犹豫什么啊许见,这里除了你没有任何人。”
  “你就真的这么相信他说的话嘛,你难道不怕他其实是骗你的嘛,许见,你又确定他和以前一样嘛?哦不,你也不了解以前的他,他六年也是个会剥夺你想法直接为你做决定的人。”
  “闭嘴!”许见终于忍无可忍她的啰嗦了,她不知是对那个并不存在的小东西说还是对着自己说,“我相信他。”
  “咚咚——”
  门外的手指叩响木制的门板,许见轻声说了句进,那小东西匆匆在她耳边说了句:“你没机会了。”便随着开门的动作消失的无形无踪。
  江昼进来时便看到她窝在老板椅里,精神看着有些恍惚的抬着头看过来,以为是她又想起了前些天的事情受了刺激,连忙大步迈过去,微微俯身和她平视,眼底是掩不去的担心:“怎么了,又想起来了嘛?”
  许见回过神来,摇头,她的手指还按在那张照片上,连忙收回手:“没有。”
  她的动作太大引得江昼侧目去看,笔记本还是他离开前翻开的样子,只是那照片的角落多了处轻轻的指甲印,他敛了敛眼睫,声音轻轻如羽毛落在许见的耳廓上,又柔又痒:“你看到啦。”
  “没有,在纠结要不要看,”许见倒是诚实,“觉得不礼貌但是我有些好奇。”
  江昼闻言也拉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她身侧,抬手把那张照片放在一边,将笔记本翻到最前面,说道:“之前我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个东西的,我怕你看了会有负担,后来我反思了下,确实,我好像从一开始都在以保护你的名义去剥夺你的知情权,你的决定权,让你陷入了无边界的黑暗中。”
  他将笔记本递过去,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少年散尽阴霾满身阳光地再次踏入她的世界。
  “见见,你有决定权和知情权。”
  许见看着笔记本竟又开始有些犹豫,这里面会有她想知道的一切的细节,所有的秘密,可在这一刻她却又害怕了,胆怯了,她怕,她怕这里面的细节一切都与她无关,脑中也同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万一,万一他只是在某一天突然想起这片土地有自己这么一个故人,脑子一热就想来看看自己过的怎么样,愿不愿意接受他,愿意就在一起,不愿意就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下一个是谁,是付琳琅?还是其他的迷妹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许见推翻,怎么可能,不可能,他明明一直都是惦念着自己,特意回来寻找自己,若是脑子一热干嘛要在这儿跟她耗上半年多,不管是她说尽难听的绝情的话都还是跟着。
  是啊,如果是这样,你怕什么呢。
  许见抬手捏住笔记本的另一个对角,轻轻应了声:“好。”
  笔记本的封皮是简单的黑色劣质皮,因为时间久远上面的皮子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但纸页却是整整齐齐的,看得出来主人是有好好保存的,她掀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是许见,字迹苍劲有力,看得出是特意练过的。
  “你的字迹倒是没变。”
  “当年可是真的下功夫学了的。”
  高中时期的江昼字很差很丑,经常被老师因为字迹问题提溜到讲台上‘公开处刑’,一开始他没意识到,直到某天许见终于忍无可忍吐槽他的字丑到爆炸,不知道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什么,他开始疯狂找好看的字体和字帖,每天像是得了癔症似的埋在课桌里练字,直到半年多之后他终于练就了行楷字体去找许见讨赏,当时许见在忙其他,很敷衍的鼓了两下掌以示鼓励,这两下掌直接气的江昼一天没吃饭。
  许见翻开笔记本,上面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日期。
  2013.5.85
  ‘见见,我爸自首了在监狱中自杀,我妈出了车祸,我不能回去找你拖累你,尽快忘了我吧。’
  2013.9.12
  ‘见见,生日快乐,对不起啊,我没能遵守诺言陪你过生日。’
  2013.10.2
  ‘见见,我遇到了一个人,叫楚风,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他说要带我一起开公司,我答应了。’
  2013.1.1
  ‘见见,新年快乐,万事顺遂。’
  2015.5.1
  ‘我们的公司很成功,我今天在同事的屏幕上看到你了,真好,你没有被牵绊住。’
  2015.7.13
  ‘今天我在公司楼上看到你了,你瘦了不少,但看着你和以往一样笑着,我就放心了,请原谅我没去见你。’
  2019.5.3
  ‘妈妈去世了。’
  2019.7.4
  ‘我来S市了。’
  2019.1.1
  ‘楚风说他看到你了,在我身后,你有没有认出我,见见,我想你。’
  日记只记到了相遇的那天截止,许见眼眶红了些,她将脸埋在臂弯中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下次,带我去看看阿姨吧。”
  他们恋爱的时候江昼没有瞒着家里人,许见也时常去走动,江母和江父都很喜欢她,常常说让她直接做干女儿得了。
  “好。”
  “叔叔阿姨在哪儿?”
  “老家,”江昼垂着眸看着脚尖,语气轻松下来,“他们的根在那儿,我父亲和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把她/他葬在老家,妈妈临走前回光返照了会儿,那会儿她终于睁开眼来,气息虚弱,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握我的手,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她说,她想和爸爸葬在一起。”
  他的语气轻松,但许见知道父母的死一直都是埋在他心底一块重重的石头,他们家一直都是其乐融融,父母开明恩爱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父亲会偷税漏税,会坐牢,会在那冰冷的牢狱中送了性命,每天乐呵呵的母亲也突然车祸昏迷在病床上。
  他们家的光一下子破碎,只余下黑暗,但他从不抱怨,这一切都是因果,在父亲触犯法律,在他拿着那些本不应该属于他们的钱去潇洒的时候,因就被种下了,他需要去替父亲偿还这个果。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许多年,终于他遇到了那块干干净净不掺任何杂质独属于他的光,再次将他从黑暗中拽出。
  “他们会在天上保佑你的,”许见笑了笑,温热的手掌覆盖上他的手背,“或许叔叔阿姨还会在天上遇到我的妈妈,她虽然爱唠叨但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和阿姨会聊的很开心的。”
  “嗯,”江昼反手捏了捏许见的手心,不再聊这个话题,嘟囔了句,“怎么这么瘦啊。”
  “说了要上镜。”许见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
  江昼胳膊弯起,指关节撑着那张英俊的脸,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得浪荡:“你说,我跟林烁谁更有机会胜出。”
  许见听到这个就无语,她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中,抬脚踢了下他的膝盖,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俩怎么跟小孩一样,幼稚。”
  “怎么幼稚了,什么小孩像我这样这么有男人魅力。”
  “没老死你。”
  “我这是成熟男人,”江昼嗤笑一声显然不在意,愣了下又像是闲聊似的问起,“那个林烁多大?”
  “三十三,比你是成熟男人。”
  闻言江昼更加猖狂的笑了声:“三十三,成熟男人?没老死他,熟过头了吧他。”
  “你没自信啊。”许见挑眉看他,又夹了根烟放在嘴里,刚要点燃就被江昼把打火机拦截,轻飘飘说了句:“对身体不好,别老抽。”
  顿了顿又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我很自信,不管是外形和内在我都更胜一筹,而年龄,只是我金边上毫不起眼的一角。”
  许见被拦下倒也没生气,她把烟装回烟盒,看着神气的江昼笑了下:“你这是自恋可不是自信。”
  “您就瞧好吧,”江昼起身,把烟和火机拿起,朝着她晃了晃,“早点休息,这个我就拿走了,有事儿随时喊我,我不关门。”
  “好。”许见还是那个姿势。
  他起身打开衣柜,从里面拽了件干净的短袖和短裤给她当睡衣,这才离开。
  就见江昼刚刚把门掩上,门又被大力打开,带进来一阵风,他探头进来问:“你还喜欢以前那款吧?”
  以前那款?不就是他嘛,许见没被他绕进去,做了个口型说‘滚蛋’。
  被骂的人还是笑着,朝她抱了个拳,滚蛋了。
  可滚蛋了每两秒他又出现在了门前,这次没开门,只在门外报着菜名:“明日早餐有豆浆,油条。”
  “减肥!”
  门外静默两秒,不情不愿地开口妥协:“减减减!三明治行了吧!”
  “好!”
  许见被他逗笑,精神也终于放松下来,笔记本被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许见像是摸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摩挲着它破烂的封皮,忽地直起身从笔筒里抽了根黑色水笔出来,随意地翻开一页,写上:
  ‘江昼,我原谅你了。’
  顿了顿,又划掉,一层层黑色的墨水盖住那小巧漂亮的字体,许见又换了一页,写上:
  ‘江昼,我们再勇敢一次吧。’
  写完,她重重地合上笔记本,唇角扬起了笑。
  还好,兜兜转转他们都没变。
第40章
  翌日。
  许见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江昼一早就去上班了,这会儿家里空荡的只剩下她自己,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被子盖过她的鼻尖,上面还隐隐藏匿着独属于江昼身上的气味,让人安心。
  她弯着眼睛无声的笑了笑,紧接着掀开被子去了客厅,餐桌上还放着昨天答应给她的三明治,旁边放着一张纸条。
  ‘我去上班了,你的洗漱用品我拆了新的给你放在了洗手间,中饭别空着肚子,出门的话开我的车,钥匙在玄关上,车号是xxxx,不想开车就打我电话,你的东西等我下班回来去拿,衣服我早上让薛念送了一套过来,你先穿着,小江随时等您的呼唤’
  这会儿已经十点半了,她和许佳文约在中午十二点,地方离这儿不近,她把纸条折起放在一边匆匆进了洗手间草率地洗漱,她的皮肤和样貌好,即使是素颜也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许见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换上了新衣服。
  许见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衣服是某品牌最经典的白色连衣裙,没什么特殊的设计但却卖的最好,衣服穿在许见身上每一寸都是合适的,她扎了个丸子头才匆匆出门,可前脚刚刚踏出门就再次收了回来,许见和桌子上的三明治互相对视着,最终从家里找了个打包盒装上藏在了卧室里,等回头再解决掉。
  ——
  江昼刚刚处理完一大堆的文件,靠在柔软的椅子里用力地捏着眉心,楚风不请自来,进门就大大咧咧地敞腿坐在他对面。
  “什么事?”
  “我想通了,昨天许见说得对,我之前确实是态度不端正,我从现在开始就端正起来,以后不要喊我去唱歌喝酒找女人了,我从现在开始收心,好好追南方。”楚风说一句拍一下桌子,坚定的整个人都要硬若磐石了。
  江昼被他敲得脑仁疼,随手抄了个东西丢过去:“你有多动症啊。”
  “你不懂,肢体动作配上语言更有力量感,你没看那些歌手嘛,唱到激动的时候都要挥挥手弯弯腰来表达情绪的,”楚风摆摆手,目光扫过他的西装随口吐槽了句,“不是我说,咱好歹一个总裁,这西装你都穿了四年了,能扔了重买不?”
  “跟你似的有钱没地方花,”江昼神气道,“我要存钱娶媳妇的。”
  楚风感觉江昼遇到许见像是打开了某种表情开关似的,这半年多他见过的江昼比以往那些年多了太多没见过的一面了,他会狼狈会破碎会卑微也会神气会自恋会吃醋,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楚风并没有说这些,而是撇撇嘴:“你这说的跟我多克扣你了似的。”
  确实,楚风从一开始就没少给过他一分,甚至可以说给了高于他这个职位不少钱,以前的钱全部被他还了债务,而现在的钱是要存起来娶她的。
  江昼只说了句:“公主是要住城堡的。”
  “我发现你遇到许见之后恶心起来了,啥肉麻的话都往外蹦。”楚风看着他这副痴汉的表情有些反胃,连忙离开。
  而这边,许见已经到了许佳文说的餐厅,她和许佳文母子在停车场偶遇,许母一下子就认出她,热络地挽住她的胳膊:“见见啊,你都好久没来见阿姨了。”
  “最近有些忙的阿姨。”许见搀着她。
  许母捏了捏她的手臂,目光看向一旁提包的许佳文,嗔怪道:“都瘦了,不知道你怎么养的。”
  “哎,是我的错。”许佳文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在包厢里坐下之后许母打趣道:“咱们搞得跟地下交易似的。”
  “话说回来,”许母一手握着许见一手握着许佳文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笑眯眯地问着,“你们的年纪也到了,什么时候公开,结婚啊,总是这样瞒着不是办法的呀。”
  许见给许佳文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说,许佳文又给她使眼色,两个人就这么你推我我推你地将许母的目光引了过来,她松开两个人的手,身子直起来,脸色变了变,说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许佳文垂着头,心底纠结的打架,就听对面的母亲再次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极有威慑力地传入他的耳中:“妈妈心脏不好的,你要悠着点说啊。”
  许佳文刚刚鼓起的勇气又全部泄掉。
  许母笑吟吟地握住许见的手,问她。
  许见干笑了两声,看向许佳文求救,可信号还没发出去就被许母拦下:“见见不看他,看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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