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死同穴，但至少可以一起死去。
皇后果然疯了！
沈清棠握紧拳头，朝外大喊了一声：“来人。”
侍卫们破门而入：“娘娘，有何吩咐？”
“搜！就算将皇觉寺翻了个天，也要搜出柳木人。”
“是。”很快，侍卫们就四处散开，开始寻找柳木人的下落。
皇后有些精疲力竭的坐在椅子上：“明贵妃，你应该很恨本宫吧，恨本宫一直给你下毒，让你不能有孕！”
提到这件事情，明贵妃眼里闪过无法遏制的怒火：“我一直都恨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对我来，为何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本宫就是要让你们一个个失望，本宫就是不想看见你有孩子。你也该，明贵妃。”说罢，皇后大笑了几声。
“找到了！”一个侍卫手中握着柳木人。
皇后顿时惊慌失措：“怎么？怎么被找到了？”她明明已经将柳木人扔下来皇觉寺后山的水井，竟然还被找到了。
第223章 废后
明贵妃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皇后娘娘这么不在意大皇子，那不如就将大皇子过继给臣妾吧。”
反正皇后也是不在意大皇子，她也没了生育能力，何不将大皇子过继给她当儿子，皇后害的她没了生育能力，这是皇后欠她的。
大皇子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若皇上答应将大皇子过继给她，她也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大皇子。
孩子傻又怎样？至少能一直陪着你。
沈清棠还以为皇后会答应，毕竟大皇子跟着明贵妃比跟着她这个罪人强多了。
她没料到的是，皇后当即开口拒绝了：“不行！”
“康儿是本宫的亲生儿子，你有什么权利过继他？康儿生是本宫的儿子，死是本宫的儿子。没人可以将康儿从本宫身边夺走。”皇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死死的盯着明贵妃，泛红的眼珠子几乎要迸射而出。
明贵妃毫不留情道：“皇后，你已经是个罪人了，你有什么权利留住康儿。”
果然啊，皇后到底是一点也不重视大皇子。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愿意放大皇子离开，况且就算她不愿意又有什么用，皇上也绝对不允许让康儿跟在这个毒妇身边。
“那又怎样？康儿是本宫亲生的，你们绝对不可以将康儿从本宫身边带走……”
沈清棠对着明贵妃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是以不用与她多费口舌。随后，将手中的圣旨放在了桌上：“冯氏，你好自为之。”
这两个贱人联手对付她，时至今日她才反应过来。可笑吧……她一直笃定明贵妃这么要强、这么爱皇上的一个人，不会甘心与沈清棠合作，不会看着她爱的人宠爱另一个女人。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从前明贵妃这么爱皇上，可她也变得更爱自己了。她就算死了变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这两个贱人。
唯有她冯相宜最爱皇上，可皇上偏偏不知。
皇后诡异的笑着，死死的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野。这才将目光转到桌子上的圣旨上。
颤抖着双手将圣旨打开。
“皇后冯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徇它子，训长异室。其上皇后玺绶，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作为一国之后违背宁远国国规。今废皇后为庶人，打入地牢，赐毒酒一杯。凤仪宫上下太监宫女，未尽到劝诫之责全部杖毙。”
皇后嘴里一直念着：“今废皇后为庶人，打入地牢，赐毒酒一杯。今废皇后为庶人，打入地牢，赐毒酒一杯。”
皇上根本未念及夫妻之情，也没有念及她拼死拼活生下康儿的痛苦。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这么走一遭，也确实是了。
一时之间，冯氏被废的消息在后宫传的鼎沸。在她们得知皇后被废的根本原因是在宫里使用了巫蛊之术。震惊且不敢想象。
沈清棠和明贵妃从皇觉寺赶回来，望着落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一直等着皇后被废，可真到了这一日，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欢喜和激动，反而觉得更累了，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太累了，已经没有功夫欢喜和激动了。
沈清棠不由得感慨道：“真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
明贵妃轻轻一笑：“我还以为至少要再等上个一两年呢。但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开心？”
“不知道。本应该开心才是，可是身上的累，心里的累，已经让我开心不起来了。”
明贵妃望着落日下快速飞过的一排大雁：“说起来，我同你一样也感觉不到激动。”
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夕阳先偏向山头，散发出淡淡的金灰色，金灰色渡着云彩的边，云彩的边缘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明明每日都有这样的景象，可今日落日与大雁格外的美丽。
沈清棠一时看的入迷，等反应过来时，眼眶已通红：“你为何愿意不计前嫌想养育大皇子？”
“我只是觉得大皇子很可怜，这不是大皇子的错，不应该让大皇子承担。”明贵妃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而且我不能再有孩子了，大皇子也没了母亲，让我当她的母亲不好吗？”
“好，很好。”沈清棠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丝丝的钦佩。她是做不到将仇人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
皇后的错也不该由大皇子来承担，大皇子能跟着明贵妃，这是最好的归宿了。
——
宫外
右相府
整整四十多口人被流放，城中百姓围于门口私下交谈着
“听说皇后用了巫蛊之术，本应该诛九族的，但咱们的皇上仁慈啊，看在右相之前的面上，才饶他们不死，只是流放了他们。”
“巫蛊之术？这不是邪术吗？皇后竟如此大胆？咱们的皇上真仁慈啊。”
“右相身上的功很多，为何不能功过相抵？”
“诶，这位兄台，右相可不止犯了这点错，根本的并不是巫蛊之术，我可是听说右相私下畜兵……”
“蓄兵？右相果真大胆呐。当今的圣上仁慈啊！”
……
一男子在右相府门口听着议论纷纷，正想借着人群离开时，却被人拦了去处。
原来是萧轩之早有察觉，在右相府前增派了一些人手。大王爷被拦得水泄不通，刚才还议论纷纷的百姓们见到带刀的侍卫，吓得四处逃窜。
萧轩之从侍卫中走上前，笑盈盈的说：“大哥，你去哪？”
大王爷知道是插翅难逃了，低下头：“抓我走吧。”
萧轩之并未作答，侍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大哥，你到底为什么选择回京？”
“别说是为了顺令太妃。”
大王爷一直低着头，“我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这么冲动，选择了回京。”
“大哥，无召私自回京乃是大罪，你又与右相勾搭，罪上加罪。若不是皇兄仁慈，你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萧轩之道。
“回你的封地去吧，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城了。”
第224章 心累
空无大师一直留在宫内，每日都会为皇上念几遍经书，皇上也并不会难受了，照常早朝、批奏折。
昱儿和菀菀已经快四个月了，但是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更闹腾一些。一般的孩子四五个月才会翻身，而昱儿和菀菀这个月不到就已经开始动来动去。
沈清棠卸去一身的疲惫回到未央宫，就见昱儿和菀菀躺在大床上，正在练习着翻身，而萧奕承坐在床沿边，一脸慈祥的看着孩子们。
自打从皇觉寺回来后，沈清棠就感觉她的心境就变了。皇后还未倒台之前，她一直都是紧张、不敢松懈，皇后倒台之后，她心里头最后一颗大石也就彻底落了。
两年了，两年过去了
她为姨娘复了仇，所有害过姨娘的凶手皆死。在前几日，宫外传来消息，害死姨娘的主谋杨天晴（沈夫人）也已毒发身亡。
这一日真正到时，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激动或雀跃，反而觉得太累太累了。
或许是因为这一日，她等的太久了。又或许是这两年来，她一直戴着面具，反而失了真正的自己。
沈清棠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导致萧奕承并未听见。
昱儿菀菀躺在床上，正巧能看见她，欣喜的摇起了双手和双脚。其实这两个小家伙为了让她们的母妃开心，竟成功的翻了个身。
昱儿菀菀趴在床上，虽背对着沈清棠，但她能猜到两个小家伙脸上一定笑得流满了口水。
萧奕承激动道：“昱儿和菀菀真厉害。”
他真的觉得两个小家伙厉害，听奶娘和嬷嬷说一般的孩子都要四五个月才会翻身，而昱儿菀菀都还不到四个月。
真不愧是他和棠棠的孩子。
将两个小家伙翻了个身，昱儿和菀菀愈加兴奋的挥手，踹着小腿。
沈清棠上前抱住了菀菀。
萧奕承这才后知后觉两个小家伙方才这么兴奋，有如此厉害的翻了身，是因为见到了棠棠。
对于昱儿和菀菀都更喜欢棠棠。萧奕承心里醋的很。但没办法，他也喜欢棠棠。
“棠棠，咱们的昱儿和菀菀会翻身了，你看到了吗？”
沈清棠点点头，神色从容：“看到了。”
萧奕承并没有看到意想中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些困惑：“怎么了？可是皇后说了什么话，让你听着不高兴了？”
沈清棠抱着菀菀的手交叠在一起，“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也不知，为何就是高兴不起来。
从前还有皇后要对付，她还会表现的很爱、很在乎皇上，想借皇上的势，可如今皇后也倒台了。所有的心事也了却了。
她也不想再表现的很爱、很在乎皇上了，也不想再借皇上的势了，不想再利用皇上了。
似乎是想到一件高兴的事
萧奕承原本困惑的眸子里染上明澈的笑意：“对了，既然皇后已经被废了。朕打算封你为后。”
“你父亲和你兄长这段时间很用功，朝廷里的那些老臣都在夸你父亲和你兄长，再过些时日，朕就升他们的官位。”
“我打算过段时间就立你……”
“该用晚膳了吧。”不等他话说完，沈清棠依旧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眸子里的清冷。
萧奕承还未意识到不妥：“差不多到时辰了，是该用晚膳了。”
可接下来的几天，纵使他多么的粗心大意，也发觉了沈清棠的逃避。每当提及晋后之事，她总是避而不谈，又或随意找个理由顺了过去。
萧奕承才发觉她的不对劲。
经过了此事后，这也让萧奕承决定了一件事。
他将后宫所有嫔妃全部召集在紫宸殿内。
萧奕承坐在紫宸殿的主位上，淡淡的看着这些妃嫔。
妃嫔的心情一个比一个复杂，皇上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焦急将整个后宫的嫔妃都召集在一块儿。
想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大事。
要么是立新皇后之事，要么就是立太子之事。跟她们无关，可她们也嫉妒也羡慕啊。
所以此时此刻，没有哪一个妃嫔不紧张的。看到皇上和璟贵妃后，尤其害怕皇上会突然说一句立后和立太子。
除了冷宫里的两位，后宫里的嫔妃都到齐了。
萧奕承：“皇后无德被废，所以只能将你们召集在未央宫里。虽都入秋了，但你们一来一回你出了不少汗，辛苦了。”
嫔妃们诚惶诚恐的起身，道了一句“不辛苦”。皇上第一次这么客气，她们还有些不习惯呢。
更何况，皇上让她们来，她们哪敢有怨言呀，哪敢会觉得辛苦啊。
萧奕承望着满屋子里的莺莺燕燕，觉得许多甚是眼生，淡淡道：“你们都跟在朕身边几年了？”
嫔妃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并不知皇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有几个嫔妃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但也只能等着位分高的嫔妃先回话。
惠妃笑着道：“回皇上，臣妾和明贵妃应该是最久的。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臣妾们就跟着了。”
说着，还与明贵妃相视一笑。
说来最久的是冯氏，但冯氏毕竟是个罪人，又是个废后。所以嫔妃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
明贵妃、惠妃、淑妃、胡妃、德妃、宋昭容都是最早进入王府的一批，也是最早开始跟着萧奕承。
早已物是人非，明贵妃虽还是贵妃，但不再重冠后宫，淑妃与胡妃在冷宫里相伴余生，乔昭仪已然成了德妃，宋昭容依旧是昭容的位分。
“回皇上，臣妾是两年前选秀进宫。陪在皇上身边已经有两年了。”
“回皇上，嫔妾也是选秀进宫，到现在也正是两年。”
几个嫔妃争先恐后地说道。
两年前的选秀成为萧奕承在位期间最后一次选秀，进宫的秀女命运大不相同，其中爬到最高的无疑是沈清棠，而当初起点最高的夏寒冰早已不被人记得。
默默无闻的赵才人，成为了二皇子的生母，令人敬重的舒婉仪。
同样默默无闻的谭贵人，失了孩子之后，便一蹶不振，明明锦瑟年华，却让人觉着已半老徐娘。
萧奕承扫了一眼屋内的各嫔妃：“你们其中最大不过二十六，依旧是锦瑟年华。”
还不等嫔妃们低头羞赧，皇上的下一句话让她们瞪大了双眼：
“你们出宫吧。”
萧奕承低沉的声音传入她们的耳中，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她们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萧奕承，倒抽一口冷气。
她们还以为最甚不过立新后、立太子，但竟然是要遣散后宫，让她们出宫去？！
第225章 遣散后宫
明贵妃和惠妃同样不敢置信，表情空茫茫的，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朕已寻到了心爱之人，只愿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有再美之人，再好的人，朕也不会多看一眼。虚设后宫，这对你们不公平。”
“你们还是锦瑟年华，留在宫中也是虚耗你们的青春韶华，不如你们趁早出宫，去看看宫外广阔的天空吧。”
萧奕承表情严肃，但不像是一个帝王，反倒像是一个父亲。
嫔妃们你望我，我望你，但谁也不敢说话，等着明贵妃或者惠妃率先开口，她们自然会随大流。
“恒儿、云曦、康儿毕竟是朕的孩子们，必须留在皇宫。明贵妃、惠妃、舒婉仪你们三人有权利选择留在后宫还是出宫。若是你们选择出宫，朕也不会强求，朕也答应每年抽些时让你们进宫见孩子。”
惠妃思索了片刻，率先起身，随后十分规矩的俯身行礼：“云曦自小就跟着臣妾，怕是离不开臣妾，臣妾愿留在宫中照顾云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