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不了的反派——豆腐不腐【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2:03

  王唯一酡红着脸, 悄悄地吐出粉色舌尖看了一下。水淋淋的,麻了。
  浅浅咬了一下,没知觉。
  不怎么相信, 并且有一丝质疑,“哪有这样的亲吻,跟含了花椒一样。”
  殷长衍虚心请教,“不然你有别的亲法?”
  没有诶。
  但她能承认吗?这不是显得自己很无知。
  挺起胸膛, “自然。”
  殷长衍垂下头, 薄唇与她交接, “让我看看。”
  王唯一手挡在两人唇间, “明天吧。好久没练,有点儿嘴生。你等我熟悉熟悉, 找一找唇感。”
  殷长衍染了欲念的眸子沉下去一分,她要找谁熟悉?
  明炎宗里, 她也就跟李卿之关系匪浅。
  王唯一琢磨着要不明天找一找小晴?
  论起男女之间那点儿事, 望春楼称第二, 没人敢当第一。
  烤鱼热好了, 油滋滋地冒着香气儿, 王唯一端过来。
  给殷长衍一条,自己留了一条。
  鱼是草鱼,小刺儿比较多。王唯一垂下头认真地挑鱼刺, 没一会儿就挑得心浮气躁。
  扔掉筷子。算了算了, 不吃也罢。
  一个白瓷碟子推了过来, 上面堆满剃了刺儿的鱼肉。
  王唯一抬头, 殷长衍拉过她的烤鱼, 拿筷子继续慢慢地挑。
  他一向安静, 即使你在胡搅蛮缠, 他也是逆来顺受的。
  他是怎么做到把细如牛毛的刺儿尽数挑出来?
  殷长衍:“顺着骨头慢慢挑,都能找出来。”
  顿了一下,又道,“李卿之挑得有我快吗?”
  她哪儿知道这种东西,但印象中师尊只吃清蒸鲈鱼,“李师兄只吃没刺儿的鱼,这要怎么比。”
  “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吃饭?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卿之就是她半个爹。每年生辰,师尊都会提一堆东西为她庆生。
  “经常啊。你也想去?下次我叫上你。”
  呵,还经常。
  “行。”殷长衍凉凉地说。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然后低头亲了上去。
  “唔、”王唯一没个准备,很轻易地就被他微凉的舌头撬开齿关,被迫黏黏腻腻地交缠。
  心头装着的一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鹿受了惊,瞎几把乱跳。
  与方才不同,他用了暗劲儿。缠得她舌尖越发麻,像是要被吞吃入腹。
  王唯一生出一丝惧意,攥起拳头去轻捶他坚实的胸膛。还没怎么靠近,便被攥住两只手腕,反剪到身后。
  这个姿势迫使她胸腔挺起,整个上半身贴了上去。
  一吻毕。
  王唯一软成一滩烂泥瘫在他怀里微喘着气儿,要不是腰间大掌撑着,整个人早朝地上出溜。
  殷长衍舌尖舔了舔她的脸蛋,濡湿的印子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松开她,让她坐在凳子上,“吃鱼。”
  王唯一摇了摇头。
  “你不是饿了?”殷长衍将挑好刺的第二份鱼推了过去。
  “舌头麻了,什么都尝不到。”王唯一怕他不信,吐出舌头给他看。原本的丁香小舌因纠缠过久而变为绛红色。
  殷长衍刚平复下去的欲念毫无预兆地再一次蹿了出来。
  重复了一遍,“吃鱼。”
  “......哦。”王唯一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鱼,味同嚼蜡地往下咽。
  麻着呢。
  但是总觉得,她要是不吃鱼,就会发生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王唯一,我好像有一些不对。”殷长衍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慢条斯理地开口。
  “?”
  她眼睛里有他一整个倒影,令人舒心。
  殷长衍慢条斯理地说出今天发生的事情。比如,小男孩送过来的糖葫芦,无意间撕扯开的蝴蝶。她神色越关切,他唇角扬得弧度就越明显。
  “你别不是被五神镇恶祭坛的脏东西给影响到了吧?”王唯一放下筷子,“李师兄见多识广,他也许知道怎么回事儿。走,我们去寻他。”
  殷长衍:“......”
  殷长衍:“我不去。”
  他又闹什么别扭?!
  “我出行不便,轮椅跑不了那么远。”殷长衍说。
  王唯一恍然大悟,“怪我,我把这茬儿给忘了。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松柏林找李师兄。”
  她酡红着脸,一双眸子清澈干净,可眉眼间尽堆着媚人风情。这幅模样怎么能让别人瞧见。
  “天色很晚了,贸然打扰李师兄不太好,我们换个时辰再去。”殷长衍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松柏林我去过无数次,路熟得很。”王唯一摆了摆手,起身出门。
  呵哦,无数次?他怎么一次都不知道。
  “我陪你一道去。”殷长衍单手撑着床铺坐起来,双脚着地,去勾他的轮椅。
  叫残障人士走着一遭,心头着实过意不去。
  王唯一妥协了,坐回凳子上,“听你的,明日再去。你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不吃一点儿鱼?可鲜可好吃了。”
  夹了一筷子凑到殷长衍嘴边。
  殷长衍偏开头,“我不怎么吃鱼。”
  “为什么?”王唯一筷子调转方向,咽了下去。
  碰过他上唇的鱼肉进了她腹中,殷长衍唇角勾起,“我不喜欢下水。江边捕鱼总会弄湿衣服,我没有那么多替换的。鱼有海腥味儿,留味儿持久,望春楼的姑娘们不会喜欢鱼味儿的月事带。”
  “我还以为你吃鱼会跟吃鸡蛋一样浑身起小红点,原来没有这一会事儿。”王唯一想了一下。他也不是不吃,只“不能吃”的因素过多,索性直接不吃、一了百了。
  说到鸡蛋,方才做饭的时候她看到罐子里又有一些。“你又不吃鸡蛋,买那么多做什么?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偶尔会吃一个。”
  “你还没吐够?”
  殷长衍二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多了一分暗哑,“但你会舒服。”
  王唯一掏了掏耳朵,她方才听见了什么。
  “那一天,你比平日要水润得多。”
  王唯一面红耳赤,辩解道,“那是因为你不做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那什么,差点儿被院子主人发现。”
  “红花节那天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王唯一脚趾酥了一下,猛地抓地。仅仅是回忆一下就有点儿让人受不住。
  脸颊红得要冒烟儿,声如蚊蚋,“求你了,嘴巴吧。”
  “行。”
  吃完饭,王唯一洗了锅碗瓢盆。烧了一大锅热水。
  今天去花圃疯玩儿,一身薄汗又有尘土,必须得洗个热水澡。
  往常她洗澡的时候殷长衍都恰好不在,今日要怎么办。总不能叫他推着轮椅出门吧。
  手在腰带上停了一会儿,她红着脸道,“你别偷看,在得到我允许以前绝对不准转过来。”
  殷长衍拿起一根发带蒙住眼睛,“这样可以吗?”
  王唯一喜滋滋点头,“可以可以。”
  毕竟房中有人,洗得时候心一直揪着。但转念一想,那可是殷长衍啊,无论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男人,人生终极梦想是开面摊。
  王唯一洗得很舒服。她又烧了一锅水给殷长衍。
  把殷长衍搀扶进去,动手解他的发带给自己蒙眼睛,“别担心,我不看你,你慢慢洗。”
  素白小手让银殷长衍给按住。
  殷长衍:“我不解蒙眼布,你替我洗。”
  王唯一咋舌,羞涩不已,“啊?!这、这不好吧。”
  “灼烫伤与一里封冰以我的身体为战场互相克制,我使不出劲儿。”
  “我一个女孩子把你摸来摸去算怎么回事儿......”王唯一羞耻的很,想法子拒绝,看到殷长衍那一张沉默的脸后息了声。
  罢了罢了,他是病号他最大。
  洗!
  王唯一面红耳赤洗完了殷长衍,撤回手,“我给你拿衣服。”
  殷长衍:“还有一处没有洗。”
  王唯一耳朵红得要滴血,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行。”
  “我洗过豆腐脑。”
  王唯一脑子“嗡”得一声炸了,咬牙切齿,“行,洗。”
  手沉下水面,清理藏得很深的沟壑。
  王唯一拿帕子擦了好久的手,但是那种溢出指缝的感觉始终无法淡去。
  “呜呜呜呜,你不干净了。”王唯一对着手掌掉金豆子。
  殷长衍:比说李卿之要来得令人舒坦。
  作者有话说:
  怎么那么多人猜是殷长衍杀的?任何情况下,殷长衍都不会把剑对准娘子,安心啦!
第32章 第 32 章
  ◎表里灯◎
  第二日王唯一起了个大早。
  又是炸红薯片又是装桃子, 满满当当弄了一堆东西搁在殷长衍膝盖上。
  兴冲冲去扶他的轮椅,“走吧。”
  殷长衍稍微侧头就能瞥见她泛着红的左手掌心。一晚上又是洗又是擦,害羞得不行。但她似乎不知道晚上睡着的时候, 蹭得疼了,下意识嘟起唇去吹。
  轮椅是用粗硬的藤条所编,她的皮肤嫩得就像桃子,经不起。
  “我自己能行。”殷长衍抬手挡开她, 推着轮椅走。
  王唯一伸开左手对着太阳, 光从指缝里漏出来。她嫌弃很正常, 但他也摆出这幅模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明明是他用的耶。
  他今晚似乎也动不了。
  继续用这只手, 膈应不死他。
  王唯一差点儿笑出声。
  “怎么还不走?”
  “就来了。”王唯一快步跟上,咬紧下唇才不让自己笑出声儿。
  殷长衍垂下眸子, 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与李卿之见面就那么令她欢心么。
  后悔了。
  豆腐脑不好碰,但能把嫩桃子怼成汁水横流的烂桃。
  松柏林。
  李卿之面色冷凝坐在长案前, 指间执着朱红毛笔, 律典半天没翻过去一页。
  他到悬木阁找过褚行, 询问关于五神镇恶祭坛的事情。有点儿棘手啊。
  “李师兄!!我来看你啦。”
  王唯一嗓门儿大, 人还没到, 声音先传过来。
  李卿之下意识皱了眉头,麻烦又来了。
  王唯一抱着一纸袋红薯片蹦蹦跳跳跑向李卿之,“李师兄早上还没吃吧, 我带了红薯片, 又香又甜, 入口齿颊留香。”
  “客气了, 我不吃。”上次不好意思拒绝, 一整天肚子都在咕噜噜得响, 这一回说什么都不能收。
  师尊矜持得很。即便再想要, 也不说。几十年后剑堂纷纷脱单,只他孤身一个人,这个性格占很大因素。
  好在她是个贴心的弟子,一眼就看穿师尊的言不由衷。
  红薯片,走你!
  李卿之目瞪口呆地望着嘴里塞着的红薯片。
  放肆。
  不,简直猖狂。
  额头青筋突突地蹦,李卿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胸口怒火。王唯一得感谢他的良好教养,否则今天场面会很难看。
  艰难地咀嚼掉红薯片,慢慢咽下去。
  呃,一大早就这么油腻腻,伤口不会出问题吧。
  偏生她还一脸得意。看这模样,怎么的,还想朝他邀功?
  “李师兄。”殷长衍轻声叫道。
  王唯一生塞红薯片这一手即便是剑堂堂主褚行看了,都得倒抽一口凉气,说一句得寸进尺。
  殷长衍推着轮椅插进两人中间,截断王唯一的视线。
  与李卿之交谈过,就会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他底线分明,谁踩之前都得先掂量几分。但是,他却对王唯一不断忍耐,底线也一降再降。
  “镇阴蜡灼烫伤好些了吗?”
  “嗯,多谢李师兄的一里封冰。”
  “从五神镇恶祭台出来,有些不太平吧。”
  “什么都逃不过李师兄的眼睛。”
  王唯一乐呵呵插嘴,“李师兄最棒,李师兄无所不能,我就知道李师兄肯定有办法。”
  李卿之:......有什么能堵住她的嘴。
  堵住自己的耳朵也不是不行。
  “五神镇恶祭台镇压了一盏灯,叫表里灯。灯燃起火焰的时候,人会做出与自己心意完全相反的事情。丈夫用裤腰带勒死身怀六甲的爱妻,母亲掐死怀胎十月的稚儿,少女推自己的闺中密友入井......”李卿之顿了一下,探究的目光望向殷长衍,“殷长衍,你会是哪一种?”
  那盏灯啊。原来他扔糖葫芦、撕扯蝴蝶的原因在这儿。
  “有法可解吗?”
  李卿之点了点头,“你死了,就能解。”
  看来没有办法可解。
  诶呀,那种鬼使神差的感觉又来了。
  殷长衍说,“听闻李师兄十二年前曾去了一趟五神镇恶祭坛,有见到表里灯吗?”
  李卿之冲了一杯浓茶,漱一漱满是甜腻的口。垂下眼皮子,“没有。”
  “现在你也许就看见了。”
  殷长衍头顶上虚虚地悬着一个指头大小的烛火。风一吹,火苗跳两下。
  王唯一看殷长衍宛如在看一根人形蜡烛,他会不会滴蜡?会不会融化?
  “要喝茶吗?”李卿之第一次见,新奇得很。
  “嗯,要的。”殷长衍接过茶碗,打开盖子吹去浮沫,薄唇凑近。
  手腕一翻转,茶碗泼了李卿之一脸。
  殷长衍语带歉意,“对不住,李师兄,这非我本意。”
  李卿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渣子,面上有笑、笑意不达眼底,“你该庆幸你头上有烛火。”
  王唯一心肝儿颤了一下,找不到布巾,索性揪着袖子抬手去擦,“李师兄,没事吧。你也是的,明知道他手脚不听使唤,还给他送茶。这不是往他手上递刀子么。”
  李卿之厌恶他人近身,但只要一看到殷长衍脸色越来越沉、给其心头添堵,他不介意委屈自己一下。
  扯了扯脖子,笑道,“唯一,一根茶烟杆子似乎掉进衣领里了,你帮我拿一下。”
  王唯一不敢,王唯一怂。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师尊动手动脚。
  把殷长衍往李卿之跟前一推。
  诶呀,今天太阳真好。
  殷长衍慢条斯理道,“你叫她什么?”
  “唯一。”
  殷长衍摘下李卿之衣襟上的茶叶梗,动作轻柔地不像话。
  “你脑袋顶上那东西大概什么时候亮起来?”李卿之问。
  “辰时,酉时。”
  辰时,第一缕阳光穿破黑夜。
  酉时,最后一线阳光完沉溺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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