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思及她未同江埕相守时,陆衡之对她也是甚是欢喜,百依百顺。
她攥着衣衫,只需有人舍命杀了叶虞,同她同归于尽。
她便能重新过回从前的安生日子。
叶玉秋眸含水,声音微弱,“衡之,好久未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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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陆衡之叶玉互相残杀◎
阿虞支着下巴, 静静看着二人。
叶玉藏不住半点心思,算计写满眼角眉梢,仅仅一眼, 便能猜透她心中所想。
陆衡之神色漠然,规矩站于一侧, 看着小厮掌掴着陈氏。
陈氏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 已说不出半句咒骂之言。
叶玉心疼不已,拖着摔断的腿跪于地下,梨花带雨着, “叶虞,她是你母亲。”
她潸然泪下,认命道着, “她年岁已高,经不住这般毒打, 若是因着我的缘故, 你才记恨她,迁怒于她,那你不妨打我。”
十三重复着叶玉所言,阿虞微挑眉, 轻笑着,“好啊。”
她轻扫着院里几人, 随手指向陆衡之,“你去。”
陆衡之身形微僵,抬眸沉默良久。
小厮已将木板塞于他手中, 沉声道着, “姑娘说, 你去惩戒叶玉。”
“掌掴十下,便可免吃一日狗食。”
阿虞慢步走上前去,温婉笑着,“若你掌掴百下,我便十日不责打你。”
掌掴百下,叶玉那张芙蓉面便彻底毁了。
阿虞不甚在意道,“这事任谁都能做,我无非是怜悯你终日挨打,便交由你去惩戒她。”
“你仔细想想,若不是因着她同江埕私通,先皇偏袒江埕,将你幽禁于王府。”
“你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叶玉神色慌乱,自知百下掌掴意味着什么。
她也无心去理会陈氏,拼命摇着头,厉声道着,“叶虞你这毒妇…毒妇!”
她怔愣片刻,眼圈微红看着陆衡之,恳求道,“不要信她,那日之事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不堪……”
陆衡之眼底死灰一片,弯唇笑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握着木板,耳边是小厮的催促及女人的哭啼声。
阿虞悠然自得看着戏,她期待着他与叶玉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陆衡之眼眸渐暗,他宁愿多挨几顿毒打,也不愿达成阿虞所愿。
他双手呈上板子,薄唇微动,“我不…”
话未全说出口,眼前却多了串佛珠,那珠子好似晃悠于他眼前,男人只觉得思绪涣散,头脑昏沉,他言不由心道着,“我愿意。”
“多谢主子怜悯。”
叶玉宛如雷劈,怔愣原地,不敢相信这话是陆衡之所言。
她眼圈微红,心脏如同被活生生剜掉般,疼得滴血。犹如溺至深海的人,久久喘不上气。
阿虞收起佛珠,轻笑着,“去吧。”
陆衡之神色恍惚,眼神空洞无光,站立原地良久。
陈氏同叶玉被带上敷眼粗布,母女连心,受苦受难也自是要一起的,陈氏那满口牙,由十三直直薅下,鲜血直流。
叶玉泪沾染着粗麻布,板子狠狠抽于脸上,她脸颊高高肿起,疼得麻木甚至没了知觉。
哪怕只是牵扯唇角,脸上已是又痛又痒。
叶玉笑声凄惨,牙齿也不知掉落了几颗,陆衡之用了十足的力,没半分心软。
她的容貌毁了,彻底毁了,叶玉崩溃至极,发疯地尖叫不止。
阿虞微皱眉,觉得很是聒噪,“行了。”
板子自是未打到百下,约摸五十左右,叶玉那脸已是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若真打百下,只怕人要香消玉殒,从地下爬不起来了,更无力气反抗了。
阿虞很是公正,这二人她都厌恶至极,自是要给叶玉报仇雪恨的机会。
她在陆衡之神智不清,喂他喝了掺着哑药的水,让他失声几个时辰,无法同叶玉辩解。
阿虞同江晏行学催眠术时间尚短,学时她又未多认真,只会细枝末节的功夫,撑不了几个时辰。
敷眼粗布被揭下,叶玉手指发颤,哆哆嗖嗖摸着那张脸,鲜血淋漓,摸着便已觉得触目惊心。
叶玉心底慌乱不已,怔愣不知多久,她崩溃尖叫不止,恶狠狠地死盯着阿虞和陆衡之。
陆衡之脑袋昏沉,头痛欲裂,站立原地良久方才清醒。
他茶色眼眸微暗,看见叶玉瘫软如泥趴于地下,一张芙蓉面尽毁,毫无生气。
阿虞笑笑,“是你掌掴她的。”
“原是一百下,可我实在于心不忍,五十就叫停了,若你下手稍微轻些,也不会如此糟糕。”
陆衡之眼神死寂无光,人宛如死尸般,阴恻恻笑着。
阿虞催眠了他,借他之手毁了叶玉容颜,终归还是如她所愿,叫她得偿所愿了。
俊美男人手不自觉握紧,指尖泛着青白。
阿虞语调平缓,“他为了免一顿毒打,选了毁掉你的容颜。”
她微抬手,身后小厮呈上一托盘的短匕,“只要你肯拿匕首刺伤他,我便为你寻医者看脸。”
叶玉恨得咬牙切齿,情绪已濒临崩溃边缘,眼神怨恨瞪着众人。
她指甲深深嵌在肉里,人宛如疯妇癫狂至极,“我愿意。”
容颜于叶玉而言实为重中之重。
她已丧失理智,顾不得思考,拿起托盘里最锋利的匕首,便欲砍向陆衡之。
陆衡之筋骨尽断,被小厮按着跪于地下,他脸色苍白,近似病态的笑着,而嗓子却已发不出声音。
他死盯着阿虞,笑容诡异,如同食人恶鬼。
阿虞笑容温柔,静静地看着叶玉冲向陆衡之,拿着匕首划开他那张如玉面庞。
匕首锋利,陆衡之苍白如雪的脸上血色尽失,虽是被生生划开,可也只是侧脸,伤势极小,只怕多歇息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阿虞倒未觉得满意,只觉得下手未免太轻些。
叶玉发疯道着,“生的这般俊美。”
“可日后你也只能当太监,当个阉人了。”
陆衡之轻擦脸上血迹,微抿着唇,原以为会再承受叶玉一刀,可她却迟迟未有动作,只是笑着站于原地。
叶玉盯着陆衡之,笑容愈发诡异,待他狼狈起身时,手中的刀直直插向男人下身。
陆衡之瞳孔微震,如玉的脸惨白如纸,匕首插入腿间未拔出,他双腿发软,额上滴着大颗汗珠,无力跪地。
他眼神如滩死水,浑身疼得犹如被猛兽撕裂般,思绪涣散,双眼微合,晕厥过去。
叶玉犹如失了智般,笑着,“你日后就当个阉人!就只能当个阉人!”
阿虞兴致缺缺,其实于陆衡之而言他早成阉人。
一直不行,不过是下身那物尚且留着。
她失神半晌,嫣然笑道,“那就让他成了真太监。”
作者有话说:
生理期,今天穿高跟鞋站了八个小时,太难受了,真的不太清醒,就先更2000~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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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后半段修,记得重看~)
◎陆衡之自宫◎
阿虞笑容明媚, 随手指着叶玉,“给她请郎中医脸。”
叶玉发丝松散,脸颊肿胀坐于地上, 宛如疯妇,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碰及脸上, 脸上已是血肉模糊。
叶玉神情恐慌,好似失了神智, 人如同疯狗般跌跌撞撞起身,撕咬着院里的小厮,嘴里不停念着, “治不好了,治不好了。”
阿虞脚步微顿,静静看着她发疯。
叶玉过的顺遂, 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心性脆弱, 只是破相便已受不住打击。
尖叫声刺耳, 聒噪至极。
阿虞出声道,“将她绑起来。”
小厮们脸色难堪,拉扯着叶玉。
女人神情恐慌,吓得浑身打颤, 四下逃窜着。
她见到那口空井后,近似疯魔笑着, “叶虞你这个贱人,别想让我活着受你折磨。”
语落,她姿势怪异, 纵身跳落井里。
只是运道极好, 人被拖上来时仍有呼吸, 那张芙蓉面被井底碎石子划破,道道血痕,惨不忍睹。
十三问着,“姑娘,还需那郎中给她诊治吗?”
阿虞愣了半晌,“去请顾神医。”
十三微怔,答着,“是。”
顾神医盛名在外,医术高明,最擅养肤驻颜。
从前叶玉为镇北王妃时,曾多次请过此神医驻颜,她对她很是信任。
如若叶玉得知顾神医也束手无策,明她发疯撕咬的说不准便是陆衡之了。
曾经恩爱夫妻变成仇敌的戏码,她可是百看不腻。
阿虞捂帕笑着,将陈氏母女二人关于柴房,好生静养,唯有顾神医能进出。
陆衡之被抬回平日住处马厩,马厩肮脏破败,恶臭难闻。
诊脉的郎中认真道,“小郎君身上旧伤颇多,稍有不慎就会染上其他疾病。”
“姑娘若想让他活着,便为他换所住处。”
草席上的陆衡之脸上泛着异常的红,肩膀发抖,嘴里说着梦魇的呓语,很是凄惨可怜。
阿虞笑笑,“住马厩竟还有此等奇效。”
“我先前竟都不知。”
郎中闻言冷哼一声,推脱道,“既如此,那怒在下无能。”
他只当她不识好人心,甩袖离去。
十三又寻了个德高望重的济世神医,少年羞红脸道,“老先生是专门治那的。”
……
陆衡之醒了。
他眼眸如黑雾,脸色异常苍白,粗麻绳牢牢绑于手腕,磨的腕上泛着红。
更让他羞愧难当是寸衣未着,唯有薄薄的被褥盖于身上,而下身仍是疼痛难忍。
他微皱眉,垂眸想看看自己下身,却发觉匕首并未拔掉。
他眼睫微颤,浑身疼得犹如骨裂般。
可神智清醒,不似以往疼得思绪涣散,脑袋昏沉,头昏欲裂。
耳边声音噪杂,屏风外女子不甚在意道,“老先生,他伤势严重。”
“匕首直直插入,也无需费寻药包扎的功夫。”
“直接阉了即可。”
陆衡之脸色苍白如纸,眼眸死寂无光,听着阿虞所言,竟笑了起来。
她所做之事远比他所想的恶毒百般。
陆衡之恍然,也明了他为何如此,想必又是江晏行给了她恢复神智的巫族秘药。
她想让他受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实以宫刑。
陆衡之眼底泛酸,眼圈微红,心脏宛如被刀割下来般,疼得滴血。
直至外面人走进,他微合上了眼,被褥被人掀开,几番敷药。
老郎中笑着,高声道着,“姑娘,他这伤哪有你说那般严重,明明还有救。”
阿虞翻着话本子的手微顿,黛眉微皱,“这郎中所言,我听不懂。”
十三代为转述,并塞于郎中一袋沉甸甸银子,“我们姑娘不会亏待先生的。”
步履瞒珊的老郎中满脸正气,自是明了阿虞意思。
他眼底是不屑一顾,将银钱还了回去。
他捋着胡须道,“小郎君的下.身未完全损伤,好生上药便可痊愈,并无你所言要切掉那般严重。”
阿虞秀眉微皱,不耐烦道,“你切不切?”
老郎中扫着榻上苍白如纸的俊美男人,冷哼一声,“小郎君暂且神智不清,切除又非他本人意愿,恕老夫难以从命。”
阿虞听得已要昏昏欲睡,老郎中有着自己的是非道义,绝不愿为碎银几两违背自己良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与他也无话可说,兴致缺缺道,“给他诊金,再去请个郎中。”
十三微抿着唇,犹豫良久,轻声道着,“姑娘,京中只有他一人会治。”
“剩下郎中没几分把握,陆衡之已是奄奄一息,若是不慎,便会丧命。”
阿虞静了好一会,看着十三,“是吗?”
十三眼神真诚,一字一句道,“属下不敢有半分欺瞒姑娘之意,所言句句属实。”
那老郎中眉眼之间有几分傲气,冷笑着,“姑娘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
“他虽为奴,可也为人,这等昧良心之事是无人愿前来的。”
语落,老郎中便冷沉着张脸带着随行药童离去。
阿虞静默半晌,讥讽笑着,“去寻几个会宫刑的太监来。”
她缓缓起身,慢步走入内室,“早就醒了,装什么神智不清呢?”
陆衡之眼眸死灰一片,手握得泛青,微合着眼。
她轻笑着,饶有兴致道,“陆衡之,不如你自宫。”
“自己动手,总归是体贴入微的。”
“能比那些太监下手轻些,温柔些。”
陆衡之身形僵硬,终是忍不住睁眼看着阿虞。
她话说的认真,全然未将郎中所言放于心上。更未听见十三那句,“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她不在意他的性命,好似于她而言,他是条无关紧要的畜牲,死了便死了。
无需费心救治,就连死法也是不光彩,见不得人的。死前更是要对他多加羞辱,责骂。
陆衡之眼底起了水雾,眼尾泛着红,指尖握得骨节分明,泛着青色。
他苍白如玉的脸绽放着诡异的笑,相比屈辱活着,若能一刀了结性命,也算解脱。
这世间难保不会有魂魄化作恶鬼,索人性命,食人血肉。
他眼神阴冷至极,阴恻恻笑着,“刀。”
阿虞笑颜如花,她未告知陆衡之的是,她有颗极为珍贵的回春丹,能救濒临垂死之人一命。
他挥刀自宫,可就怨不得她了。
是他甘愿日后做个太监,做个阉人。
陆衡之先前的命数是守一方疆土的镇北将军。
将军自是要福大命大方才为运道好,阿虞曾在想,叶玉是万人迷体质,陆衡之许是活得久。
如今,正巧试试她的猜想。
陆衡之被松绑,苍白修长的手握着匕首。
他抬眸,眼神晦暗无光,难以置信道,“你,还要看着?”
阿虞淡淡道,“我也很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