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晕倒
老地主被突然出现的赵风眠吓了一跳,慌忙喊道:“快把他抓起来!”
几个精壮的家仆走上前,已经把手伸向赵风眠。
云遥轻盈地跳下去,屈膝缓冲,稳稳落地。
她道:“打扰了,我们是这小丫头的家人,我们不准备把她嫁了。”
说着她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老地主。
老地主缓过神来,才发现闯进家里这两人穿得讲究,气质卓然,不似一般人。
不过那又能怎样,他们这是私闯民宅!
老地主不缺这一两银子,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我已经把她抬回来了,那有现在说不嫁的道理?”
云遥呵呵道:“上户籍了吗?有公正人吗?你看这小姑娘愿意吗?”
老地主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气恼道:“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家仆们又要动手,老地主淫邪的眼在两人间流转,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道:“等等,把他们绑起来送我房间。”
云遥无语,不明白这人哪来的胆子,她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刹那间,院子里想起阵阵哀嚎。
女眷们躲在屋内瑟瑟发抖,云遥看了眼鼻青脸肿的老地主,拉着小姑娘往外走。
老地主掉了几颗牙,一边漏风一边道:“小花,你要是赶走,我明天就把你爹娘打死。”
小花害怕地抽出手,站在地上掉眼泪,抽抽巴巴地说:“我不走。”
赵风眠捡起一旁的斗笠,他衣服粘上不少灰尘,头发也散落下来,看着有几分狼狈。
他见老地主威胁小丫头,走上前说道:“你这般行径,我会报官的。”
“官?”老地主起都起不来,却还恶狠狠道:“在这十里八乡,我就是官。官可不会给他们吃的,我会。”
赵风眠闻言心凉了半截,仿佛血液倒流般苍白如纸。
云遥猛踹了老地主一脚,这一脚下去,老地主连着转了好几圈,撞到墙才算停住。
她又照着老地主的肚子踩了踩,差点踩得老地主口吐酸水,才说:“放心,你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我,小花我带走了,我会时不时过来看看,要是发现小花家人出了问题,我就把你架到火堆上,烤的滋滋冒油。”
老地主不寒而栗,看了看院子里奇形怪状倒下的家仆,连忙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云遥不再理他,拉着小花离开了。
她没有等赵风眠的意思,但没过一会儿,赵风眠自己跟上来了。
云遥也不理他,低头问小花:“知道家在哪吗?我带你回去。”
小花看着才十一二岁,她一个劲的哭,也不说话,时不时看看老地主家,像是在纠结这么走了到底对不对。
云遥思索道:“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我会帮忙到底的。”
小花看了看牵着她的漂亮姐姐,多了几分安全感,指着一个方向道:“我家在那边。”
云遥跟着小花来到她家,才发现她家破烂的不成样子,连茅草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茅草洞。
一个面黄肌瘦,看着病入膏肓的男人躺在铺着破旧布料的木板上,旁边一个女人正在给男人擦脸。
女人听到声音,回头见有人牵着小花回来,一把冲上前抱住小花,连哭带吼的,看上去有无限的不舍。
躺着的男人也猛劲儿转头,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啊啊的声音,想去够他的女儿,又够不着。
小花哭着说:“爹,娘,我不想给地主做妾...”
“不去了不去了,”女人说:“娘后悔了,咱们一家就是饿死,也不去求那地主了。”
云遥看明白情况,叹了口气,掏出些银钱道:“拿着这些钱,够你们一家买房,看病,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女人有些怔楞地看着面前天仙似的人儿,接过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不少金叶子。
她哆哆嗦嗦没拿稳,撒了一地道:“恩人,这太多了,我们还不起。”
“不用还,”云遥道:“我今天就是大老远跑来送钱的,收着就是了。”
说着她又上下看了一眼赵风眠,眼底带着无限的嘲讽。
母女俩收了钱,一个劲给云遥磕响头,云遥劝阻不住,连忙离开,再不走,没得把母女俩都磕傻了。
赵风眠还跟在云遥身后,不过摔了一下,便一只手磕的青紫,划破了口子,娇贵得很。
云遥叹了口气,买了一批煤,一批米,拉到最近的府衙。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早知道百姓过得苦,但没看见可以当没有,既然都主动来了,还是要帮一把的。
当地府尹看起来过得也不咋地,干干巴巴一老头,没准还被老地主打压着呢。
云遥指着后排一马车一马车的煤炭和米道:“把这些发放给周围几个城中村的百姓,做得到吧?”
府尹没想到这边远地方居然来了个大善人,他激动得不行,一个劲点头答应,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云遥照例威胁到:“别让我发现你私吞,要是有人阻拦,报他的名字就行了。”
云遥指向赵风眠。
府尹看着谪仙般的男子道:“这位是...”
赵风眠跟个哑巴一样,不知道沉浸在哪个世界里去了,云遥只好道:“这是新上任的天师。”
府尹当场傻眼,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天师大人仁慈啊,小人替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谢过天师大人。”
这干干巴巴的老头,居然开始掉眼泪,稀里哗啦甩了一地。
人果然是水做的。
莫名其妙忙活了一天,离了府衙已是黄昏,气温来了个大变脸,晌午还暖洋洋的,现在能把人冻死。
云遥雇辆马车,见赵风眠呆愣愣站在旁边,烦躁道:“上来啊,难不成你等我求你呢?”
赵风眠有一瞬间闪身,他慌忙上了马车,因为受了伤,脸色更白了,墨发狼狈地散落一旁,完全没了风光霁月的模样。
马车颠簸得厉害,赵风眠不小心摔倒,袖子无意间挪上去,云遥才发现他整条胳膊都摔得青紫,整条胳膊都肿胀得吓人。
是哦,寻常人从三四米高的地方掉下去,可能是得有这个效果。
赵风眠慌忙整理衣服,死死握着马车框,防止自己再摔倒。
云遥一点不心疼他,一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当破败逐渐变得繁花,她知道她快到市街了。
云遥去服装店扛回寄存的一麻袋玩具,发现服装店已经关门了,麻袋被放在门口,上面写着:“唯有云二小姐与狗可拿。”
云遥:...
这店家怎么回事,知道的是怕别人乱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骂她呢。
云遥又上了马车,报了自家地址,然后闭眼小憩了。
到了自家宅院,车夫吆喝一声,云遥闻声醒来,跳下马车,扛着麻袋下去了。
走之前,她眼角扫到赵风眠,发现他好像晕倒了。
“姑娘,”车夫唤道:“车里公子送到哪啊?”
云遥想也不想道:“丢下去,我只付我的车钱,他只是顺带的。”
“啊?”车夫一愣,看了眼马车里的赵风眠,担忧道:“可是他好像病的很重,不会出事吧?”
不至于吧,云遥心里嘟囔一句,还是上前看一眼,才发现赵风眠烫得吓人。
肉眼可见的烫,四周冒着蒸汽呢。
“快快快,”云遥焦急道:“把他扛到我家,我给他拿药。”
可不能让他死在这,烧傻了也不行,她可不想惹上这个大麻烦。
第116章 识别
赵风眠被搬到之前窦燕堂住的西偏房,云遥去药箱子里翻药,窦燕堂在每瓶药上都做了标记,云遥找到退烧药并不难。
黑蛋很快窜到云遥旁边,郁安和小阿擎听到声响也赶过来,就见云遥正捏开赵风眠的下颌给他喂药。
等云遥松开,赵风眠的下颌赫然出现两道明显的痕迹。
小阿擎捂住嘴,夸张地说:“姐姐好残暴。”
云遥一愣,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手放到小阿擎脸上比量比量,居然把小阿擎吓跑了。
小阿擎边跑边喊:“保护下巴!保护下巴!”
云遥:...
她微微叹气,准备去请个大夫,给赵风眠看看摔伤,抬头却发现相公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双眸小觑,目光带着审视,见云遥看向他,遂又凑近了一点问:“怎么回事?”
云遥摸摸脑袋,笑得一脸傻气,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告诉郁安。
郁安怔楞片刻,说道:“总的来说是做了一件好事。”
“是吧。”云遥邀功似的在郁安脸上亲了一口,道:“他身上摔伤挺严重的,我去请个大夫。”
郁安拦住她道:“我去吧,锅里热了菜,你快去吃。”
一听到饭,云遥肚子立马叫了,她给郁安一个感动的拥抱,便跑去厨房干饭。
不多时,郁安请了大夫回来,云遥瞥见他们直接去了西偏房,也没在意,吃完饭便去灶房洗完。
时间已经很晚了,云遥悄悄把一麻袋玩具扛到小阿擎门口。
他已经睡了,云遥没有打扰他,准备明早再说。
夜里,云遥听见窗外细细索索的声音,她随意套上外衫出门查看,发现是赵风眠站在院子里。
醒的还挺快。
他一条手背被纱布层层缠绕,用硬物固定着挂在胸前。
要不是这煞风景的伤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像玲珑缥缈的月下仙君。
赵风眠别开脸,不看云遥这副不规整的模样,红着脸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
云遥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穿得挺严实的啊,里里外外哪也没露,就是外衫歪了点,头发乱了点,也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难不成她以后夜里尿尿还得先梳妆一番?
云遥无语道:“这里是我家,以我舒服为先。既然你醒了,天一亮就走吧,走之前把请大夫的钱给一下。”
说完她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也不等赵风眠回应就往正屋里钻,“一不留神”就进了郁安房间。
两分钟后,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你给我出去!”,云遥灰溜溜地滚出来,跑回自己房间。
赵风眠有些怔楞地站在院子里,听到堂屋的阵阵响动,没由来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好像也不是以她舒服为先。
隔天日出之时,赵风眠便离开了。是天师殿的弟子算出他的位置,刻意过来接他。
他们还在宅门外聊了一会儿,大体是询问赵风眠的情况,叽叽喳喳好一会儿才离开。
云遥一边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一边痛恨自己的听觉,最终还是被吵得清醒,穿上衣服出来洗漱了。
她这边煮着面条,那边听到“哇!”的一声,是小阿擎醒来,看到门口的一麻袋玩具。
他冲进来抱住云遥道:“姐姐,那些玩具是给我的吗?”
“是的,”云遥道:“因为你之前的东西都被砸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就买了很多东西,看你会不会喜欢。”
小阿擎还没梳头,头发炸炸的贴在云遥腿上,奶声奶气地说:“喜欢,但是我不需要补偿的,因为姐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东西没了就没了。”
云遥感动地揉揉他炸起的碎发,心里暖洋洋的。
今天饭后,见小阿擎拿出他的新小号弓箭玩,云遥困惑地问:“今天不用去蒙学吗?”
“不用去,”还在慢条斯理吃面的郁安放下筷子道:“今天是祭祀大典,文武百官都要去神庙祈福,保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蒙学和国子监的夫子也会去,所以我们今天不用上学。”
云遥点点头,忽而道:“那我还用去训练吗?”
“你说呢?”池星也从天而降,明明伤还没好呢,动作却挺帅的。
云遥瘪瘪嘴,想起自己昨天也没去,几口将面条索如口中,给郁安一个葱花加蛋味儿的吻,和池星也离开了。
庆阳候被小厮抬着去祭祀大典,路途遥远,林晴岚因为担心他的腿伤,扮成侍卫跟过去了。
不愧是师娘,女中豪杰。
这般想着,云遥被四个暗卫指导着练习轻功,虽然暗卫不是教学的料子,但云遥是学习的料子,她只花一炷香的时间便飞上侯府的参天大树。
这视野一开阔,云遥就看到了远处的祭典队伍。
队伍很长,但云遥一打眼就看到一身锦服,并排坐在轿子上的庆阳候和云相。
那轿子不似马车,三面不封闭,云遥看到两人好像在说话,不一会儿,庆阳候居然想上手揍云相。
一个胸肌和臀大肌异常发达的侍卫拽住庆阳候,还给他一个大逼斗。
云遥:...
池星也见云遥半天不下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祭典的队伍。”云遥边说着,还忍不住憋笑。
池星也困惑地飞上去,眺望良久道:“我看不见啊,你再指指。”
“就那儿,”云遥指道:“那个软甲被撑出轮廓的侍卫应该就是师娘了。”
池星也表情扭曲极了,由感而发道:“你是怪物吧,这都能看见。”
云遥不理他,因为她察觉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起初以为是错觉,毕竟底下几个暗卫也都看着她呢,但后发现越来越明显,那目光还带着犀利的审视。
云遥循着目光望过去,和在绍皇附近穿梭的男子来了个激情对视。
那男子五官硬朗,一双锋利的眉毛又黑又直,他手持长枪,正目光核善地盯着云遥。
不用想,这人就是单群时。
眼神这么吓人,难不成是认出她了?
不能吧,距离她和天凤天赐进宫已经过去挺久了...
这边她还抱着侥幸心理,那边单群时忽而一个蓄力,手中长枪直直射出,带着破空之势,直逼云遥的心脏。
第117章 处世之道
这枪简直是导弹般的速度,核弹般的力道,十几公里的距离,眨眼间便冲到云遥跟前。
它所过之处,怕是连空间都要扭曲,不知卷死了多少飞鸟。
池星也反应极快,他拉住云遥就要往下跳,却被云遥一把拍开。
只听她大吼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微微侧身,双手硬生生抓住枪身,被它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向后倒退腾空。
迎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云遥猛劲儿将枪尖插入地面,又被它掀开几十米的石砖,才堪堪停住。
再往后不到一尺,就是坚硬的墙面。
“你搞什么名堂?”池星也差点心脏骤停,质问中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慌。
云遥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展示一下训练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