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灰头土脸的起身,坦然道:“不用比了,只这两招我就知道打不过姑娘了。”
庆阳候在上面看了一会儿,补充道:“你们这样打不出优势,都把趁手的家伙拿上,今天这就是一场仗,把她当南越的狗贼就行了。”
?
你礼貌吗?
云遥愤怒地跺了跺脚,就见将士们纷纷变了气势。
朱海威领命,长枪一震,吼道:“作战队形!都给我杀!”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吼声传来,云遥只觉自己动了绍国的血肉,动了绍国的命脉,现在要被讨伐了。
原本破绽百出的众人瞬间变得势不可挡,坚不可摧,那一双双锐利猩红的眼,直盯着云遥的喉咙。
对嘛,这才叫军队。
云遥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这种情况居然还有点兴奋。
下一秒,将士们端起长枪,不要命地朝云遥冲来。
云遥:倒也不用如此看得起我。
一个时辰后,云遥满身鲜血,晃晃悠悠地从倒下的人堆里走出来。
她抹了把脸,看着背后铺满一地的士兵,问道:“这里面多少人?”
池星也笑道:“算上我,刚好五千人。”
说罢,他猛地向云遥袭来。
云遥神色一凛,慌忙躲开,一秒进入备战模式。
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池星也取了长枪,完全变了个人,眼睛里冒着残忍的狼光。
庆阳候适时补刀道:“好徒儿,输了要继续训练哦。”
云遥咬咬牙,大喊一声,也使出拼了命的打法。
两人从房上打到地下,又从地下打到空中。
噗呲一声,池星也的长枪刺穿了云遥的肾脏。
池星也一愣,就见云遥不要命地往前冲,一手扯住他的头发,一手握拳,狠狠打在他脸上。
顿时血花四溅,两拳就把池星也干晕了。
云遥还在不停的出拳,每一下都伴着惊悚的喀嚓声,也不知是池星也哪块骨头断裂了。
庆阳候意识到不对,连忙跳下来制止云遥,才发现她两只眼都被血液蒙住,真正的杀红眼了。
云遥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插在身上的枪,惊呼道:“我滴个肾!”
下一秒,她失血过多,晕了。
第124章 尿了
云遥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她混沌了几秒,蹭地一下站起来,扒开衣服,在肾的位置看了看。
还好还好,没有洞,应该是长好了。
她长舒一口气,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赶忙去洗了个热水澡。
这里是庆阳候府,不过她对这里熟悉得已经跟自己家一样了,干什么都轻车熟路。
主要是庆阳候一家真的是世代忠良,没什么可隐瞒的。
云遥换了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地走到院子里透气。
黑蛋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出来,毛茸茸的爪垫在云遥腿上抓了抓,云遥把它抱起来,舒舒服服地撸了一会儿。
“小猫咪,嘿嘿嘿。”
“是谁家的小猫咪这么可爱鸭~”
“原来是我~家的,木马,木马,木马啊。”
庆阳候听到声音,神情木然地走出来,站到云遥跟前。
云遥一顿,尴尬地放开黑蛋,小声道:“师傅...”
庆阳候道:“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训练了。”
“这样啊。”云遥微微点头,思索着该去武道场练震天锤了。
其实她早已将那本震天锤的锤法熟记于心,但一直没有时间,现在不用练轻功,那之后就有时间了。
她想得很好,忽然想到被她痛扁的池星也,随口问道:“星郡王还好吗?”
庆阳候道:“除了脑干差点被头骨渣子割破,其他还好。”
云遥眼角一抽道:“听起来不太好。”
庆阳候毫无波澜道:“战场比这残酷一百倍,那小子早就习惯了。”
云遥摸摸后脑勺,叹气道:“震天锤和神医的药我都留在这了,我先回家了。”
“嗯。”庆阳候提醒道:“去武道场一定要戴面具,这是规矩。”
云遥点头应下,带着黑蛋离开了。
隔天,京都出现两个重大传闻。
一个是德妃有孕,一个是太子交权。
德妃都快四十了,虽然长得还年轻,但的确是个高龄产妇,这一波属实拼了些。
云遥感到一阵唏嘘,但并不可怜她。
反倒是太子交权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也明白做皇子的不能太有这个势头这个道理,可是绍皇应该也没给他多少权利吧。
这点玩意交不交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傍晚回来的郁安给了她答案。
郁安道:“我虽不上朝,但也有所耳闻,自从二皇子死后,朝中不少大臣的思想就变了。”
“不少人起了站队的心思,他们比以往更注意太子的意见,做事也更爱顾全两边,一面顺从陛下,一面顾及太子。”
“太子此举,就是被这帮大臣逼得无奈,所以当众表态,让他们收了心思,也让陛下放下戒心。”
“这样啊,”云遥拖着腮帮子道:“真麻烦,什么都要顾忌,一点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郁安晃了下神,神色有些复杂,半晌,苦笑道:“是啊,一点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又过了一日,这天,云遥一身男子装扮,带着她骇人的兽骨式面具,到庆阳候府取了震天锤,一个飞跃,从一座座建筑顶上飞速越过。
众人只感觉明媚的天空略过一道影子,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候云遥终于意识到轻功的重要性了,她但凡再垃圾一点,肯定就是踩一栋楼塌一栋楼,毕竟手里这个可是震天锤啊!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她到达武道场的入口,给守卫看了入场牌,轻轻松松就下去了。
武道场位于地下,大概是考虑到有人武器大的问题,入口的楼梯极宽,反正就是非常方便。
底下别有洞天,共分三层,中间是个极大的擂台,旁边三层都是一圈一圈的厢房。
单看结构有点像清秋阁,但武道场每一处都是规整的青灰色,跟水泥糊得似的。
可以想象一下没装修过的房子,就是那种颜色,一点装饰都没有,再加上地下都是用烛灯照明的,虽然不黑,但是很纯狱风。
云遥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所以在擂台边上看了一会儿。
“闪开!”后面忽而传来一道粗犷的吼声。
云遥一愣,转头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默默给他让开了。
虽然她并没有挡路。
大汉不但身体大,头和脸也大,面具在他脸上像个装饰,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
他呼气的声音堪比拖拉机的排气口,哐哐作响。
他斜睨了云遥一眼,嘲讽道:“这里不是小朋友玩玩具的地方,赶紧离开吧。”
云遥黑了脸,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她这么前凸后翘的,哪里像小朋友,就不能夸她娘们唧唧的吗?
云遥冷声道:“要打一架吗?”
擂台上下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齐齐看向云遥,眼神里皆露着惊惧。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要进棺材板了。
大汉哈哈大笑,一根更比十根粗的手指指着擂台道:“上面的人滚下去,让我和这小不点比比。”
擂台上的人飞速离开,大汉轰隆隆地上去了。
云遥眼观鼻鼻观心地迎着众人怜悯的目光,潇洒地飞身而上。
大汉道:“小子,我叫叶丙雄,死的时候给我记住了。”
说完,他也不等云遥报上姓名,便抡起拳头冲过来。
他带着奇怪的露指手套,骨节处布满骇人的尖刺,挨上他一拳,肠子都能带出来。
可惜,他是碰不到云遥的,只见她一个轻盈跃起,站在擂台的台柱上,像砸地鼠一般抡起震天锤。
她抡得又快又狠,再加上震天锤体积大,所过之处都是呼啸的风声。
叶丙雄堪堪躲过,只听轰得一声巨响,震天锤落地,砸出一个深渊大坑。
他惊恐道:“这不应该是个铝皮的玩具吗?”
“是玩具啊,”云遥笑道:“玩具你躲什么,砸不坏的。”
说着,她轻松抬起震天锤,以更快的速度进攻而去。
多快呢,大概就和剁饺子馅的频率差不多吧。
哐哐哐得巨响,台下人险些被震破鼓膜,灵活的叶丙雄只躲了三下便瘫倒在地。
眼看云遥又要抡起震天锤,他哭嚎道:“投降!我投降!”
他吓得紧闭双眼,大概过了三秒,见没有声音,他缓缓睁开一条缝,看到了离他只有一寸的震天锤。
他尿了。
这对于嗅觉灵敏的云遥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她连忙忍着恶心躲远了些。
一个人高马大,气势如虹的老头子投来欣赏的目光,他道:“小伙子好身手!”
云遥一愣,疑惑道:“你是?”
老头子黑发中露着几缕明显的白,他爽朗笑道:“老夫乃威远大将军,唐坚。”
第125章 熟悉的乞丐
云遥微微点头,略思索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龙傲天。”
唐坚立刻瞪大了眼道:“你居然和大楚的皇帝同名!”
云遥汗颜,干干巴巴地说:“大楚的皇帝真有品味。”
唐坚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是个不怕事的,你这锤子一抡,算是在武道场出名了。”
云遥怔楞道:“那个叶丙雄很厉害吗?”
唐坚摇头道:“和老夫自是不能相比,但在武道场也能排个第九。”
说完他惆怅地长叹口气,感叹道:“咱们绍国也曾有过鼎盛时期,但和西乾打仗那些年损失了不少精英,逐渐就文成武不就了。”
“哦。”云遥随意应着,对这些不甚在意。
唐坚道:“小兄弟,就凭你抡得起这震天锤,我唐坚就得说声佩服,在这武道场随便打,出事我罩着你。”
这西乾的震天锤握在他绍国人手里,妙哉妙哉。
云遥眼睛一亮,举起拳头和他碰了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头叶丙雄缓了半天,带着一身尿骚味来到云遥跟前。
他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整个人臊得慌,但依旧得按规矩办事。
叶丙雄咬着牙道:“以后三层从西边数第九个房间就是你的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极不情愿地交给云遥。
云遥捂着鼻子接过,又退了两步,感觉要被熏死了。
叶丙雄一张大脸涨得通红,轰隆隆地往外跑,还哩哩啦啦地在地上留下一条尿液。
云遥拍拍唐坚的肩膀,从他旁边略过,走进她的厢房,立刻闻到一股扑鼻的汗臭味。
她干呕两下,连忙从里面出来,再也不想进去了。
紧接着,她又去擂台上打了几把,成功从第九混到第六,和别人换了厢房,还算满意,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在她身后,那几万平米的擂台,已经没有完好之处。
待她回去时,白天已变成黑夜,云遥蹭蹭蹭地回了家,将震天锤遮盖住。
燥热的夜传来阵阵蝉鸣,云遥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又仔细洗漱了一番。
见郁安的房间还亮着烛光,云遥推门而入,看到郁安还在看书。
郁安放下书本,回头道:“你回来了。”
“嗯。”云遥一把上前抱住他,头死死埋在他颈间,细细地嗅着。
郁安感觉脖子上痒痒的,他轻轻推了推,红着脸道:“你在干什么?”
云遥不抬头,闷声道:“我需要净化一下空气。”
说着她又细细嗅了嗅,边嗅边蹭,像只听话的大狗狗。
郁安脖颈间的鸡皮疙瘩像大军一样站起来,他又推搡道:“你快起来。”
云遥感受到他语气里的不高兴,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最后一下。”
郁安身体一僵,勉强不再推她,而是如同壮士赴死般地闭上眼。
云遥心里一乐,狠狠在他颈间吸了一口,随后仰起头,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缓缓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她终于不反胃了。
她贴贴郁安的俊脸,狗腿道:“相公,你身上好好闻。”
郁安黑着脸后退一步,冷声道:“你给我出去。”
云遥一愣,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肩膀,嘟囔道:“我真的不能再待一会儿?”
说着她还眨巴眨巴她亮晶晶的小狗眼。
郁安无情道:“不能。”
“哦。”云遥失落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郁安用力在脖颈处搓了几下,还是觉得麻麻痒痒的。
他长叹一口气,云遥那副陶醉又变态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宿噩梦。
又一日,骄阳似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黑蛋热得像条狗,在阴凉的地方也忍不住伸舌头哈气。
云遥在地窖里存了好些冰,又出去买了些凉席,蚊帐这类用得到的东西,减少一些酷暑的烦恼。
然而这些远远不够,她还是热,坐着也热,躺着也热,止不住地怀念上辈子的空调。
池星也从庆阳候府飞过来,见她这副狗样,汗颜道:“我家采购了一批石床,小厮已经去搬了,有多的,你要吗?”
“要!”云遥蹭地一下站起来,眼睛里露出狼光。
池星也嘴角一抽道:“那就和我去充当苦力吧,石床重,马车拉不了,路程又远,下人们怪可怜的。”
云遥如健美选手般握紧拳头,拍拍自己纤瘦的大臂道:“义不容辞,走吧。”
池星也摸摸自己潇洒帅气的脸庞,忽然觉得旧伤隐隐作痛。
云遥跟着他走出去,才发现不是一般的远,直接从城中心怼到城门那边去了。
原来这种石床的原材料就在附近,搬运不易,店家便把工厂建在附近,取货地便也在这里了。
小厮们正哼哧哼哧扛着石床,见星郡王和云二小姐出现,轻轻放下石床行礼。
周围的布衣百姓连忙跪下,匍匐在地,恭敬如尘埃。
云遥一愣,平日相处惯了,都忘了其实池星也地位很高来着。
他可是绍皇亲封的郡王。
池星也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容,挑眉道:“你怎么不跪?”
云遥唇角勾起,弯弯的眉眼透着杀机,缓缓弯曲膝盖。
池星也顿时背脊发凉,他有预感,这一下云遥要是跪了,明天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