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药店买了些止血消炎药,便打了车和狐雪银直接回到别墅。
他站在院子内,直接找了个石凳坐下。
“你是怕我吃了你吗?”
我很是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迈出的步子在石阶上踩出巨大的声响。
狐雪银看着我讪讪的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家伙倒是矜持有礼得很,进个屋子像是被我强迫了一样,倒是和那些我所知道的精怪有所不同。
天色渐晚,我打开电视,狐雪银选了一个沙发坐下后 ,就没再移过位置。
电视上,正在播报着张妙的失踪案件告破,下一秒张妙的灵魂就已经出现在客厅,披头散发的盯着电视上的画面。
“我来给你们告别了。”
听到她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爸妈终于愿意搬走了,原来他们一直不愿离开那个尘土漫天的地方,是怕我回来找不到他们,现在他们可以解脱 ,我也可以解脱了。”
张妙在临走的时候,突然回过头看向我:“姑娘,有的人出现了,要好好珍惜,错过了,一辈子便只能远远相望。”
狐雪银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来,张妙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莫名其妙。”我说了一句后狐雪银也跟了一句:“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顾寒霜,晚饭我来烧吧!”
“........”
我睁着一双丹凤眼满是震惊的看着他:“你还会做饭?”
“晚上让你开开眼。”
我迟疑了下,还是说道:“这事就不劳烦你了。”
“怎么,怕我下毒毒死你?”
他挑着眉挂着笑看向我,随后轻笑道:“放心吧!咱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大可放心吧!”
“我所做的菜,绝非你在外面所能吃到的味道。”
我咽了咽口水:“那就试试看,狐仙君有没有说谎。”
狐雪银不置可否的走进厨房,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笑得满脸尴尬。
“看样子你向来是不怎么在这里吃饭的。”
我点了点头,翻出橱柜里面仅剩的一把面条,放在他跟前。
他看了看面条,走到院子,摘了些自由生长的野菜野葱,还有些青花椒叶。
不得不说,狐雪银做饭的时候也很好看,就是额头包扎着的纱布显得有些滑稽。
水烧开后,他把滚烫的清水盛放到两个碗里面,面条煮熟后捞出,放入野菜过水,后放到面条上,野葱切碎放在上面,用油把青花椒叶炸香后热油浇到野葱上面,随后放入盐,些许生抽,一点醋,在撒上点胡椒粉。
我站在一旁,看着冷白光线,狐雪银正在忙碌着的身影,修长的身形和整个厨房格格不入,但他极为熟练的手法能看出来,这事他指不定做了多少遍。
一碗热腾腾的椒香葱油面被他端上餐桌,我光闻着味,就感觉肚子饿得慌。
不得不说,味道非常不错,我当真是从未吃过调料这么简单,却如此美味的面条。
傍晚的郊外,没有闹市的烟火气息,但是这屋子,从我住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烟火气。
虽然狐雪银并不是人,但他的确为这个屋子带来了人气。
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晚霞都染成了橘黄色,浅浅微风拂过,窗帘轻轻摇曳着,我和狐雪银相对而坐的身影,倒映在大大的落地窗上。
此刻,难得的心平,难得静谧时光,竟让我产生一种我们认识多年的错觉。
放下碗筷,狐雪银匆忙的收拾着洗碗刷锅擦桌子。
我在一旁感慨着,这狐雪银的确有些不一样,若是我没撞见他的婚事,想必现在他已经在温柔乡里面,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狐雪银,你怪我坏了你的婚事吗?”
他摘下围裙,摆好桌椅后朝我走来,极度温柔的说道:“没有,我未怪你。”
第20章 我得走了
屋子外,天色沉了下来,狐雪银满眼歉意的看着我:“我得走了。”
“去哪里?”
“得回去了,我的意识再有几个小时就会回流。”
冷白的灯光下,狐雪银他正笑着看向我,目光很柔,声音很轻,就连他眼角的那颗泪痣,都异常耀眼明亮。
我张了张嘴巴,最后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近期,本君没法出来,这些时日,你万事小心。”
他走到门外,和我遥遥相对。
“顾寒霜,关门吧!”
外面夜幕降临,小区里面暗黄的路灯逐渐亮了起来,照着狐雪银白得晃眼的五官。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关上门。
说实话,这两天的相处,我对狐雪银大部分的成见已经消失殆尽,至少从目前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并没有想要害我的心思。
我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一道道轰隆隆的雷声,狂风肆起,大雨淅沥沥的伴随滚滚雷鸣而至,把窗户拍得霹啪作响。
我想起狐雪银胸口和额头的伤,若是淋雨了,定然会发炎的。
我快速擦干身体,披着一头正在不停滴水的长发穿好睡衣,快步走到大门前推开门。
大雨磅礴的夜里,狐雪银坐在台阶上,浑身湿漉漉的靠在墙壁上。
这家伙,就算淋雨,也不愿意敲门进屋躲一下。
他看到我出来的时候有些诧异,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后就撇过头去。
“你...怎么出来了?”
“进屋。”
“不去。”
狐雪银不看我,拒绝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
“狐雪银,你怕什么?我又不吃野味。”
他发出一声轻笑:“本君还真是怕你把我给吃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我走到身旁,揭开他额头的纱布,伤口已经开始泛白了。
他歪了下脑袋,发出一声闷哼,整个身体绷直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很难想象,曾经在我梦中如此耀武扬威的人,竟会怕痛怕成这样。
“你伤口要重新进屋处理一下!”
我走到前面, 狐雪银的声音伴随着淅沥沥的雨声在我身后响起。
“顾寒霜,你确定要叫我进屋吗?”
他的嗓音低垂,好似带着警告,意味深长。
“你爱进不进。”
雷声轰鸣,我回到屋内,在我把门关上的瞬间,狐雪银伸出手,他一双极为滚烫的目光透过门缝看着我,轻轻推开门后,迈着湿哒哒的步子走了进来。
回到屋子内我才发现,狐雪银脸上有极度不自然的潮红,眼神也很不自然。
“你发烧了?”
我伸出手落在他额前,烫得我马上把手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盖在他眼睛上。
他长长的睫毛划过我的手心,微痒的感觉让我极度不自在的抽开手。
他垂下眸子,也不解释,低沉的话语开口,“顾寒霜....”
“别磨叽了行不?赶紧去换换,时间久了就化脓了。”
我把准备还未穿过的宽松睡衣扔到他身上,无视他苍白发懵的样子,语气不悦的说道:
“没有别的衣服了,赶紧去擦干。”
他接过衣衫嘴里嘀咕两句:“本君为何要听你的?”话虽如此,但他很快洗漱换上,走出来的时候让我差点没笑死。
原本是最宽大的衣衫了,在他身上却像个童装一样,非常滑稽。
好在他倒是不介意,什么话也没说。
洗过头的狐雪银头发柔顺的垂了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度乖巧,像个邻家弟弟一样,怎么也很难和平日里的狐雪银连在一起。
屋外,滚滚雷鸣伴随狂风暴雨没有任何想要停歇趋势。
我拿着药箱走到沙发上坐着的狐雪银跟前,拿起碘伏棉签给他消毒,把一些消炎止血的药粉给他涂在伤口上,拿出纱布开始给他包扎。
我们离得非常近,近得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整个期间,狐雪银一动不动,他滚烫的呼吸落在我脖子上,让我不由得屏住呼吸,快速给他包扎好离开后才长吁一口气。
我看着胸口处隐隐有血迹透出来,拿着药箱转身的我,还是回头。
“把衣服扣子先解开,我给你把胸前的伤口处理下。”
“不必了。”
他拽紧睡衣领口,低沉暗哑的嗓音不自在的拒绝,半点不带犹豫的。
“你怕什么?”
他越是这样,我心底越有一种非要给他把伤口处理好的想法,在我一把拽开他的手,开始解他扣子的时候,我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狐雪银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的呼吸滚烫有些不稳,目光落在我正在给他解扣子的手上,指尖总是会不经意的碰到他滚烫的皮肤,被他一把抓住了。
“顾寒霜,你知道此刻咱们这情形像什么吗?”
“像什么?医生和病患?”
“呵”狐雪银喉头涌动了下,无奈的笑意溢于言表。
“解我扣子的人,只能是我的妻子。”
我的手一顿,捏住扣子的手被他宽大的手掌放到一侧。
我低着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着扣子,明明是件睡衣,却解出一种高档奢华的感觉来。
看着他一寸寸裸露出来的肌肤下,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分明的腹肌,我转过头去,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为什么要转头,又忽地把头转了过来,直直的盯着他的胸膛。
他再次发出一声轻笑,把睡衣往一侧挪去,露出那个带着疤痕的胸口,伤口尤新。
我深吸口气,把微微冰凉的碘伏棉球轻轻在狐雪银的胸膛涂抹着,褐色碘伏擦过的地方,竟会泛起点点的暗红色,不知不觉的延伸到其他冷白的肌肤上,如红梅峭立在白雪皑皑的山头,和那颗朱红色逐渐一致,异常惹眼。
我伸手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摸在他滚烫泛红的肌肤上,不断的移动了几个方位后,皱了皱眉头,这家伙难道是对碘伏过敏?不应该呀!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眉头轻皱,眼睛紧闭,唇角紧抿,额头鼻尖已经沁出无数的汗珠来,顺着脸颊滚落到脖颈上,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我看着他落在沙发上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骨节都泛着白。
“有这么疼吗?”
第21章 心悸
我在他耳畔轻声念叨着,在整个空荡荡的客厅显得格外空灵。
他并未回我,只是呼吸又急了三分,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两下。
“顾寒霜,你在点火...”
“????”
外面的大雨不知何时停歇下来,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粘腻的味道,狐雪银滚烫的呼吸好似密密麻麻的开水不停的洒落在我脖子上,烫得我一阵心悸,手心竟也出了不少汗来。
“你身体好烫....”
我听着自己此时温柔低哑的嗓音时,吓了一跳。
狐雪银忽地睁开眼睛,眸光中好似无数星火迸发出来,他一把抓住我正要摸向他脖子的手。
“知道为何如此滚烫吗?”
他把我的手轻轻捏住不停的摩挲着:“看看这个罪魁祸首知不知罪?”
我一把抽开手,却又被他捏住了。
他透亮的蓝色眸子好似天空中耀眼又无比悸动的星辰,正扑闪着耀眼而灼热的光芒。
我们距离很近,近到我的呼吸落在他的鼻尖。
狐雪银此时眼尾处泛着微微的红,和他胸膛的颜色一样,就连他眼角的泪痣都极度惹眼。
我们的目光相互交织,他漂亮的狐狸眼有着浓浓的,我看不懂的情绪,眸光滚烫的从我身上碾过而过。
“顾寒霜...”
低哑暗沉的嗓音从他的喉头涌了出来,带着强烈的隐忍和克制。
随着狐雪银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内响起,空气突然变得燥热起来,我感觉狐雪银好像变成了一个大烤炉,而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炙热和未知情绪的涌动。
他此时的发丝软软的垂下来,不住的往下滴水,落在他分明的锁骨上,不断汇集开始沿着宽厚坚韧的胸膛往下.....
他的眼睛此时正直直的盯着我,长而黑的睫毛下,目光极尽温柔,柔得仿佛只要我一掉进去,就能马上被融化掉。
我看着他在我跟前逐渐放大的五官,完全呆愣的盯着他微张,泛着水光粉色的唇,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
他喷薄而出滚烫的呼吸从我的耳旁移动到我的侧脸,他不知何时放开了我的手,指尖已经轻轻的搭在我光洁的脖子上,在他的指尖下,没过一寸,肌肤滚烫就连血液都好似沸腾起来。
就在我瞪大着眼睛,以为他会亲我的时候,他并没有。
唇上只有他滚烫而过的呼吸,脖子上他的手却是半寸没有放过。
就在我愤怒的想要起身之时,他把我牢牢的抱入怀中,手指快速的移动至我的脑后。
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狐雪银从我的脖颈后面抓住一个黑漆漆带着利爪的虫子来,被他抓起放入一个罐子里面。
“你趴下来。”
狐雪银坐回沙发上后,呼吸平稳了不少。
我满脸羞红的瞪着他,正要上楼被他拉住了。
“这虫子有毒,要把毒血吸出来,否则没两天,你皮肤会慢慢溃烂的。”
听着他这话,我皱着眉头,乖乖的趴在沙发上,丝毫没注意到此刻自己这个姿势有多么的不合适。
若是有镜子,一定会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一个身材热辣的女孩穿着薄薄的低领睡裙,披散着长发趴在沙发上,因为这个动作,导致领口微敞,春光微落。
坐在沙发上的狐雪银,看着眼前面向他躺下的女孩,眼中好似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呼吸都紊乱起来。
“快点呀!”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一动不动的狐雪银,叫到。
他起身走到我身后,对着我的后脖子,以唇轻轻的落下。
他的唇很柔软,却在碰到伤口的时候,刺得我浑身发疼。
“忍着点。”
随着狐雪银吸出毒血来来回回吐掉好几次后,终于只是有些微微发痒,不疼了。
狐雪银把虫子拿出来捏破后, 用手沾上轻轻的摩挲在我的伤口处,他的力道非常轻柔,指尖轻轻划过,带来了一阵阵如电流窜过般的诡异之感,让我猛地坐起身来。
狐雪银扬着手,随后说道:“可以了,本君要走了,别舍不得。”
夜色雾浓,我看着他穿着我睡衣,略显滑稽的身影就要迈出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若是同意我的方案,假期回狐子岭时,沿着你家后山上的那条路一直爬,爬到没路的地方,就到了我的地界,到时候会有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