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好李健苏篱又去了福生堂,今日并不是初一十五,宋叔没有坐堂看诊,苏篱和抓药的小厮说了几句后,直接去了后堂。
“宋叔,城外的瘟疫您可有听说。”苏篱开门见山,也不耽误时间。
“老夫略有耳闻,只是有些不解,现下并无水灾或旱灾,气候也很好,按理说此时不应该闹疫情才是。”
“不知宋叔能否配出解毒药方?”
“怕是不好得出结论,需要去疫区看一看患者症状,才能做出判断。”宋叔的医术苏篱是不用怀疑的,如若宋叔都拿不出药方的话,怕是更无人能解了。
“那宋叔可否与我一同去一趟疫区?”
“那自然好,我本也想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好,那就有劳宋叔了,您收拾一下,一刻钟后咱们出发。”苏篱知道七日时间争分夺秒,疫情扩散很快,他们必须尽快得到控制。
没一会功夫,宋叔收拾了一大包东西,和一筐药材,苏篱看了看准备的药材,还是比较全的,看来宋叔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
俩人赶到疫区时,现场一片混乱,白逸辰的手下正在维持秩序,很多百姓害怕感染,所以想要入城躲避,苏篱知道此时应该减少流动才能有效的控制疫情,可是百姓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白逸辰不在现场,应该是去查找根源了,眼看着场面将要维持不住了,带头闹事的是几个青壮年,苏篱没有多想,让下人搬来几块大石头,她直接站到了上面。
“乡亲们稍安勿躁,先听我说。”众人一看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站到了大石头上,并没有人重视。
“我是六殿下未来的王妃,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苏篱的这句话才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你一个官家小姐,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凭什么听你在这浪费时间。”那几个挑事的青壮年说道,后边又是一阵骚动。
“是不是浪费时间,大家听我把话说完再来质疑也不迟,如今瘟疫横行,大家这样聚集在一起,就不怕被传染了吗?难保人群里就有人已经感染也说不定。”苏篱这句话一出口,众人赶紧拉开了距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谁也不再相信谁了。
“现下最后的办法就是各自回到各自家里,减少走动,六殿下会在此安营扎寨,将感染的百姓,全部送到此处来,这里会安排最好的大夫照看,把病人集中起来减少感染频率。”苏篱看着众人纷纷点头,继续说道。
“各位自行在家隔离,朝廷会为我们提供生活必需品,不会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只需些许时日,便会得到有效的控制。”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可是生病的那些人你们能救活吗?”
“凭我自己当然不敢保证,但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要和大家同吃同住的,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完全可以躲在府里足不出户,何必去汤这趟浑水,但是我相信六殿下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六殿下又不是神,他有什么本事治好病人?”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六殿下,但是我身边的这位,大家可否认识?这是福生堂的宋大夫。”众人这才看到身边之人,福生堂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不是药铺多出名,而是宋大夫的医术,老百姓都传宋大夫为神医呢,他们很多人想找宋大夫都排不上队呢。
“宋大夫,真的是宋大夫!”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随着大家一阵激动,纷纷朝着苏篱和宋叔跪下来膜拜。
带头的那几个青壮年一看局势一边倒的倒向苏篱他们,这几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苏篱早已看到了眼里,对着身边的影一吩咐了一声。
“那既然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希望乡亲们能够好好配合,希望咱们早日结束这场疫情,还望各自回到家中自行隔离,有症状的尽快送到新建的帐篷里来,大家各自行动吧!”苏篱说完,百姓们纷纷解散,各自回家了。
苏篱又指挥着现场建立临时营帐,一个重病区,一个初发病症区,还有医务人员休息区,将人员各自安排好,苏篱去了白逸辰的营帐。
傍晚的时候营帐已经全部建立完毕,苏篱让人烧了艾叶,宫里也安排了几个御医过来协助,她让御医照着她的口罩做一批,分发下去。
御医本是不情愿来的,可到了这里看到准六王妃都在现场亲力亲为,也就没有任何怨言了。
天黑之前白逸辰回来了,看着苏篱忙碌的身影,他说不出的心疼,“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还好有你。”
“说什么话,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是今日我发现几个人不太对劲,已经安排影一去跟踪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那边怎么样了。”
“有了些眉目,此次疫情怕是人为,只是现在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这解药的事情还需阿篱操心了,我的军医也已经从边关赶来,明日一早应该就会到了。”
“我相信宋叔的能力,如果有个帮手,那当然更好,我们各自行动吧。”
“好,今日忙了一天,阿篱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他们如今还没有大婚,为了苏篱的名声,他们只得分开休息。
第29章 事发不断
“嗯,你也早些休息。”送走了白逸辰,苏篱又去病灾区巡视了一圈,看着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回了营帐休息。
第二日一早,苏篱便被一阵争吵声搅醒了,她起身穿上衣服出去了,只见一妇女坐在地上大哭,而一旁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医务人员正在劝她离开这里。
“昨日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突然走了?”妇女一边哭一边说着。
苏篱跟下人了解了一下情况,说去世的那个人确实是她的丈夫,三十多岁的年纪,昨天病情看上去并没有多严重,可是不知为何,今日一早便发现人已经去世了,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些重症患者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也一夜之间死去。
苏篱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个妇女,妇女一看有管事的人来了,哭声更大了,苏篱让人将围观的病人遣散,走到妇女的旁边。
“大姐,人已经走了,您节哀顺变,只是这里是疫区,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请您尽快离开这里吧。”
“我不走,昨天我就是听信了你的话,才把我丈夫放心的送到这里的,谁知道,谁知道才一夜之间人就没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着又哭了起来。
“您先起来,我们会查清楚原因的。”苏篱看了一眼宋叔,宋叔走过去查看了死者的情况,向苏篱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疫情加重了,我相信朝廷定会给到了补偿的,但如果是其他的原因,我们还需要时间再去查看,你总在这哭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到一旁歇息。”
“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她。”妇女依旧是哭泣。
苏篱眼看着跟她无法讲道理,干脆也不想再跟她纠缠,直接将宋叔和几个御医叫到了一边,“可看出了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中毒身亡的,并不像是瘟疫引起的,这个病人我昨天见过,只是初发症状,并没有多严重,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那会就有所怀疑,现下已经肯定了,只是中的什么毒,还需详细再检查一下。”宋叔说道,几个御医也是连连点头,也都同意这个说法。
“那既然如此,就有劳几位了,你们只管检查,剩下的交给我。”
苏篱知道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恐怕与昨日那几个青壮年有牵连,苏篱派人去检查这个死者生前的吃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边宋叔正在检查尸体,白逸辰却带着一个老者回来了,原来他一早便是去接应这个人了,估计这就是白逸辰说的那个军医吧,他们在外行军打仗,对于瘟疫应该更加了解。
“这是陈叔,跟随我多年,对于瘟疫也颇有经验。”白逸辰见过陈军医后,向白逸辰和陈军医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陈军医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过去检查尸体,他总一根银针扎了死者的喉咙,腹部,等地方,银针瞬间变黑,他和宋叔又查看了很多细节。
“确定是中毒身亡的。”宋叔和陈军医都是这个结论。
一旁的妇女一听是中毒,又哭了起来,“造孽呀,是谁要害你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居然在这里被害了。”
“可能看出中的是什么毒?”白逸辰也没理她。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胡蔓藤,也称断肠草。”陈军医回应道,他是精通用毒的,军队什么手段都见过。
“断肠草?”苏洛问出了声。
“是,断肠草全身有毒,尤其根、叶毒性最大,服食过量会对人体产生极大损害,甚至导致死亡,它的花与金银花相似,怕是有人将此花混进了金银花中。”宋叔及时补充。
“来人,去查库房的药品中有无此花?”白逸辰直接下令彻查。
而此时苏篱派去检查死者生前吃食的人也回来了,“主子,在死者的床铺旁边发现了这个。”说着拿出一个花色的干花。
宋叔和陈军医一看便确定,这就是断肠草,现在只需要找到断肠草是从哪个环节带进来的即可。
没一会功夫,白逸辰的下属来报,“殿下,在医务营帐发现了大量断肠草。”白逸辰的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只见一个太医早已汗流浃背,两腿发抖。
白逸辰手指轻轻一弹,一个石子打中了那太医的腿弯,太医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殿下饶命啊!”几个侍卫上前将这个太医控制住,“还不从实招来。”
“殿下,老臣,老臣无能,不能保护家人,只有以死谢罪了,还望六殿下能够保我家人平安。”说着嘴里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不好,他要自尽!”陈军医感到不妙,上前阻止,却还是迟了一步。
“去查!”老太医已死,作为一个医者,定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既然做了,定是有什么隐情,再加上老太医最后说的话,白逸辰想到可能他的家人已经收到威胁,才不得不走了死路。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白逸辰安排人将尸体焚烧,再安置好那妇女,给了补偿,妇女便没再追究,只是苏篱总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便让影一暗中跟踪这个妇女。
他们又免不了对病人一顿安抚,又重新给医务工作人员立了规矩,所有病人的吃食用药等一律经由陈军医和宋大夫检查后方可食用,这才将众人安抚下来。
这两日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在没有研究出对症的药方之前,只是熬制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让病人服用,每天都会有大量的病人被送进来,重症区也是人越来越多,苏篱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等着大夫们早日研制出药方。
傍晚的时候白逸辰安排去调查的人回来了,“殿下,老太医是被一个叫黑虎的人威胁了,还抓了他的家人,让他在病人的用药里面下毒,否则就杀了他的家人,现下他的家人已经被我们解救,但是那个黑虎并未抓到。”
“黑虎?确定是他的真名吗?是否是个代号?”
“还不确定。”
“那就继续去查。”
而同时,影一也回来了,“主子,那妇女果然有猫腻,她从此离开后,拿着银两,去见了一个黑衣人,属下跟踪黑衣人去了城中的一处府邸,属下便没有再跟进去。”
第30章 疫情得到控制
“可知道那府邸的主人是谁?”
“是一个叫黑虎的江湖人士,据李掌柜给的情报,这个黑虎与姜文轩来往密切。”姜文轩是娴贵妃的侄子,也是太子殿下的表弟。
“前两天在这里牵头闹事的那几个青壮年也是这个叫黑虎的人安排的,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随时等候主子发落。”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完全明了了,怕是太子不想让白逸辰顺利的处理瘟疫的事,故意的搞事情,为的就是让白逸辰分散注意力,让皇上给的七日之限完不成任务,可惜他算错了,白逸辰有苏篱这个最大的帮手。
“他们既然想搞事情,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派人盯着他们。”苏篱想一击必中,绝不给这些人留后路。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宋叔和陈军医已经改了好几次药方,今日再观察一天,如果最后这个药方有成效,疫情就可以得到控制了。
而白逸辰那边却出了状况,追查的线索突然断了,一开始的方向是寻找发病源,本以为是周围的环境造成了,一个一个追踪下去,查找每一个病人都接触过什么人,再一步步追查下去,最终锁定了一个村民,是个屠户,整日杀鸡宰羊,他们以为可能病毒是从动物身上传染的,将要结案时,却发现另有隐情。
今日一早发现那个屠夫并不是第一个发病的,在他发病前,曾去过山上,与一个外乡人有过接触,回来后就开始发病了,而接触过动物的那些人除了他一人,其他人并没有感染,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很有可能病毒来源并不是那些动物,而是这个人传给他的。
所以他们下一步需要追查这个人的来处和去向,白逸辰找了画师画出了这个人的画像,四处张贴寻找,然而城外的病人已经全部隔离了,而城中却又突发了,人心惶惶,足不出户,大街上门可罗雀。
苏篱的第一预感是有人故意传播的,不然事情不会这么巧,白逸辰刚找出病源,城中就突发了,她即刻锁定方向,让白逸辰追查的方向改为城内,也迅速派去了医疗支援,有了城外治理的警验,苏篱他们很快便将城中的局面控制住了。
第二天宋叔他们的药方也起了作用,服下此药的病人全都有所好转,只是药材却成了问题,幸亏苏篱已经有所准备,她早就安排了福生堂全国各地的分铺往此处运送药材,今日也陆陆续续都到货了,宋叔和几位太医支了几口大锅开始熬药,以保证所有病人都能吃上此药。
经过一天的排查,白逸辰也有了眉目,怕是那个人就藏在黑虎的那处院落,这两日苏篱的人一直盯着他们,所有进出的人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一日白逸辰带人埋伏在院落外围。
黑虎接到上级命令,说白逸辰已经开始怀疑那外乡人的身份,正在四处查找,让他尽快转移目标,城内投毒也已经完成,这个人算是没用了,找个地方将他解决掉。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几个黑衣人,扛了一个麻袋,匆匆的向一处树林走去,而树林里早已有人挖好了一个只能容下一人的大坑,当他们准备将人扔进坑中时,被白逸辰的人直接包围,全部落网。
只是那个人病情严重,落网时已经奄奄一息,经过陈军医和宋叔的抢救后,将瘟疫的解药灌下去,总算保住了一条命,勉强可以开口说话了。
这个人醒来以后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他知道现在就算他不落网,也会被黑虎的人毁尸灭迹,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而是被人救下,连忙下床跪在地上,对着大夫们一阵感谢,也使后来的审讯更加的顺利。
据他交待,他并非本国之人,而是在他国感染的瘟疫,而被人稀里糊涂的带来了这里,除了感染上那个屠夫,就是在城里散播疫情了,看来设计之人如此谨慎,不让此人四处露面就是为了以后无法追查,有了这人的供词,白逸辰后续的行动便可以名正言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