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的脸色猛地一僵，见姜独乐这副样子，索性也不再装了，她眼神阴冷地看着姜独乐，“就你自己来的？”
“嗯哼。”姜独乐点头。
苏月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姜姐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苏月说着，面容一下子冷下来，“若是无事，就别怪我了。”
苏月：我摊牌了，不装了。
姜独乐嗤笑一声，小样儿，我能怕你？她静静地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苏月的病床上，“不错嘛，这个病床还是席某思的呀？你生病住个院，原来这么享受呢。”
姜独乐的脸上都是戏谑与嘲讽，苏月不高兴，苏月垮着个批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姜独乐转了转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罢了，你真的爱东方霸吗？”
“废话！”苏月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
姜独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爱到即使为他丢掉性命也不可惜？”
苏月毫不犹豫地挂上一副深情的嘴脸说道：“如果霸需要的话，我肯定会的，但我知道，霸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说的很对。”姜独乐同意了苏月的看法，“所以，即使最后东方霸亲手把你杀死，你也无所谓咯？”
苏月闻言猛地一愣，“你，你说什么？”
姜独乐笑了，她再次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即使东方霸最后亲手杀了你，将你的尸骨丢在垃圾桶里，你也无所谓咯？”
苏月瞪大了眼睛，她的嘴巴大张着，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在胡说什么？”梅妈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没白活这几十年，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然后立刻呵斥了姜独乐，“东方先生对小姐的好我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怎么会成为你说的那样，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姜独乐可惜地摇了摇头，轻声感慨：“唉，为什么你们总会觉得一个男人，能够全身心无条件的爱一个人呢？”
姜独乐不禁想起书中女主前期的悲惨遭遇，和后期女二的潦草收场，这个男人是很优秀，在职场叱咤风云，在家里只手遮天，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可以呼风唤雨，可是从他对待两个女人摇摆不定的态度上看，这个男人只会爱自己而已。
女人只是他寂寞消遣时的玩物，喜欢就把你捧在手心里哄一哄，腻了就随意一丢任由其自生自灭，这种男人怎么会爱你呢？或者说，怎么会只爱你呢？他只不过是恰巧需要一个长得顺眼，听话的女人罢了，他永远最爱自己，永远最在意自我。
“你懂什么是爱吗？”苏月红着眼睛反驳，“霸他这个人最重承诺了，他对我发过誓，说这辈子最爱我，以后也会只娶我一个，你一个半路插进来的阿猫阿狗，也配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那你不怕吗？”姜独乐内心很是平静，她早就知道苏月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所以对于苏月此时的执迷不悟，她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是很平静地跟苏月对话，“他现在可是跟冰雪柔是合法夫妻，你真的不怕我刚才说的话会应验吗？”
姜独乐看着此时身体有些颤抖的苏月，继续说道：“你比我更了解东方霸，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人嘴上下两张皮，稍微一碰你就认为是万无一失了？如果只靠嘴说就会有用的话，那要契约、要合同做什么呢？”
“苏小姐。”姜独乐平静地盯着她，仿佛只是随意一说，“人心，是会变的。”
“够了！”苏月猛地站起身，“我已经容忍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很久了，你现在给我立刻滚出去！”
姜独乐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了？”
“滚！”苏月长臂一伸，指着门口浑身颤抖地怒吼道。
姜独乐耸了耸肩，“好吧，如你所愿。”
姜独乐淡定地走到门口，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看着苏月轻飘飘一笑：“苏月，我等着那一天。”
回应姜独乐的，是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姜独乐笑意爬上眼角，她这回可是真心实意的笑。
姜独乐走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半张脸隐匿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只依稀看到少女的神色飞扬，涂了口红的唇在肆意绽放，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姜独乐等它生根发芽，一旦长成参天大树……
地下车库里到处都是少女明媚轻灵的笑声，她等着看那彻底毁灭的一天。
第21章 放长线
只要学会放长线，就一定能钓到大鱼。
病房内，苏月的身体还没有缓过来，剧烈的颤抖令她的心很是慌乱，梅妈赶紧上前安慰道：“小姐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过来挑拨您和东方先生的关系的，平时东方先生对您有多上心，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苏月赤红着双眼，拼命地压制住身体的颤抖，这种颤栗感她之前从没有过，姜独乐的一番话不知被种下了什么魔力，令她从心底涌出铺天盖地的不安感，差点将她的理智埋没。
“梅妈。”苏月冷静下来，她抬起眼看向梅妈，眼睛似乎失了焦距，“给东方霸打电话，我有事要亲自跟他说。”
梅妈担忧地皱着眉，似乎并不赞同这个做法，“小姐，东方先生说了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让我们不要打扰他的。”
“你信吗？”苏月的反问令梅妈一噎，但根据对东方霸多年的观察和信任，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苏月笑了笑，“那我换一个问法吧，你觉得是他的工作重要，还是我的生命更重要？”苏月不愧是八二年的龙井，心思就是比别人要深沉。
她将选择权轻而易举地丢给梅妈，以此来告诉她：他的工作难道会比一条性命更重要吗？如果东方霸真的爱苏月的话，不管是多重要的工作，他都一定会来的。
梅妈沉默了，她低着头，半晌，重新抬起头颅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小姐。”
苏月并不是真的非要叫东方霸过来，而是在试探东方霸的心罢了。
梅妈已经出门打电话了，苏月在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转头看向窗外，今日阳光明媚，光圈透过玻璃穿透进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树上的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一会儿便自由自在地盘旋在空中遨游了，“霸，你在对我发誓时，心不诚……”
别墅那边，冰雪柔在看到东方霸的第一个反应是懵逼，第二个表情才是巨大的惊喜，“霸，你怎么来了？”
东方霸深情款款地摸了摸冰雪柔的小脑袋，“昨天听说你在找我，这不今天就来满足你了，丫头，开心吗？”
冰雪柔点头，“嗯，开心！可是……”冰雪柔又蹙紧眉头，“我昨天去月亮酒店找你，他们说，月亮酒店是你的产业，霸，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东方霸笑了一下，还好他早就知道冰雪柔会问，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只见他宠溺地刮了下冰雪柔的小翘鼻，声音温柔地说道：“傻瓜，月亮酒店是我前不久买下来的，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提前被你发现了。”
冰雪柔不解地歪了歪头，“是买给我的？”
“对啊。”东方霸不假思索地肯定道：“最近不是很流行什么白月光吗，我想告诉你的是，柔柔，你永远都是我的月亮，永远都在照耀着我，所以我才会为那个酒店取名叫月亮酒店呀。”
“原来是这样。”冰雪柔害羞地低下了头，粉红的双颊看起来楚楚动人，“你没有早点告诉我，害的我误会了。”
东方霸抓起冰雪柔白嫩的双手，放到自己胸前，“柔柔，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冰雪柔的脸颊更红了，像是一颗熟透的红苹果，东方霸暗暗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他的严谨紧紧盯着冰雪柔的脸，观察着她的神情，试探问道：“柔柔，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嗯。”冰雪柔抬起头，眼中柔情似水，她的声音软软娇娇，“霸，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罢了。”
冰雪柔说着，失落地低下头，东方霸的心中终于大石头落了地，他到如今还不肯承认自己爱冰雪柔，而是想着，即使我不爱这个女人，但这是我用过的东西，所以她到死也只能属于我。
姜独乐：呸！东方霸你就是下贱！
但是我们善良单纯柔弱的冰雪柔听得出来吗？她当然听不出来了！所以在东方霸这一通骚操作之后，冰雪柔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了他。
东方霸心下得意，面上仍然温柔体贴，“我今天带你去逛商场好不好？”
“好。”冰雪柔眼睛弯弯，不得不说，在姜独乐阻止了男主对女主“掏心掏肺”之后，他们俩的画风确实甜了很多，少了那些狗血虐身环节，姜独乐功不可没。
两个人刚要手牵手出门，就被东方霸的手里铃声打断了，东方霸看了一眼来电备注，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冰雪柔眨眨眼，善解人意地说道：“没事的霸，你接吧。”
东方霸直接挂断了电话，冷冷说道：“不用了，我带你去逛街。”
梅妈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片刻的发呆，随后赶紧又打了一个，在她的电话被接二连三的挂断之后，梅妈彻底笑不出来了。
苏月此时坐在床边，透过病房门的窗户，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梅妈，她低垂着眉眼，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不知在想些什么，少女娇丽的容颜呈现破碎之色，要是现在姜独乐看到这副场景，肯定要啧啧感叹：东方霸何德何能能让两个大美人儿为他争风吃醋。
“算了。”苏月看向面露难色的梅妈，淡淡说道。女人的面容多娇艳，却生生为一个男人白白搓磨成菟丝花，可怜又可悲。
“今天晚上你再打一个，若他还不接，你就亲自去公司请他。”苏月动了动脖子，她可不是冰雪柔那个傻白甜，只一味的哭哭啼啼，既想要男人的爱，又一边放不下自尊去改变，坚持一些虚无的东西，当真愚蠢。
“霸，我们今天去哪个商场呀？”冰雪柔此时高兴极了，这还是第一次东方霸这么坚定的选择自己，少女白嫩的脸颊染上一点点粉红，整个人蹦蹦跳跳看起来灵动极了。
东方霸暗了暗神色，又想起那晚的颠鸾倒凤，抛开别的不谈，冰雪柔确实有足够让人心动的资本，他张开嘴，嗓音已经沙哑，“去你最常去的商场，你前几天不是在那里相中了一个包包吗？这回我送你。”
“好。”冰雪柔扬起笑脸，她主动牵起东方霸的手，“那今天你要全程陪我哦！”
东方霸温柔点头，“好。”
两个人难得你侬我侬，姜独乐也料到他俩现在的状态，但她决定现在先不管东方霸和冰雪柔，她要办的第二件事，就是去找褚空。
种子怎么只能埋一颗呢？当然要全埋上才行。
姜独乐转了转脖子，口香糖在她的嘴里转了一个圈儿，最后变成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姜独乐根据书中的剧情，等到了黄昏时刻，她直接奔着褚空兼职的酒吧而去，这次她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若是褚空不配合的话……
姜独乐推开酒吧的门，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是沉浸在纸醉金迷里的少年少女，大家肆意放纵着自己，有如花儿般耀眼的女孩儿；有如猎狼般野性的男孩儿；也有如猫儿慵懒、有如狗儿活泼的少男少女，大家神色各异，但无疑都是沉沦享受的。
这就显得姜独乐格格不入了，作为这里唯一还清醒着的人，她穿过喧闹的人群，躲过各色各样的搭讪，终于走到了吧台。
“这位小姐，又见面了。”吧台酒保的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冲她微微点头。
姜独乐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那麻烦看样子，给我一杯威士忌。”
“好。”酒保答应下来，慢条斯理地为姜独乐调好，然后递给她。
“谢了。”
姜独乐随意一笑，随后四处张望起来，酒保叫她这副模样，贴心问道：“怎么了？您需要找什么东西吗？”
“哦，我找的不是个东西。”姜独乐自己说完自己都愣了，跟酒保面面相觑了半晌，又开口解释，“虽然他有时候真不是个东西，但他确实不是个东西，你能明白我描述的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不是东西吗？”
酒保眨眨眼，他良好的职业素养和人身素质，令他把所有脏话都咽了下去，然后笑容得体地回复道：“我大概明白您要找的不是东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是东西的东西了。”
“……你明白就好。”姜独乐擦了擦汗，可算是把话圆回来了（也许？）
酒保乖巧点头，“您是要找人吧？或许我们帮到您。”
“真是孺子可教！”姜独乐欣慰地笑了，“那麻烦你了，你们这儿褚空在不在？”
“褚空？”酒保低下头回忆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兼职的小少年吧，他专门在二楼服务呢。”
“行。”姜独乐这次塞了五百块在酒杯底下，“剩余的是小费，谢谢啦！”
“慢走。”酒保笑着目送她上了二楼。
姜独乐上了二楼后有些发愁，这二楼全是不透明的包间，她怎么知道褚空现在在哪里呢？总不能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找吧？那会被人打死吧？
姜独乐烦躁地靠在墙边，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褚空却自己走了出来，他一抬头看到姜独乐，一愣。
姜独乐漫不经心地吹了一个泡泡，“别想了，我就是来找你的，我们谈谈？”
褚空抿了下嘴唇，刚想开口拒绝。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天使现在怎么样吗？”姜独乐似笑非笑地看着褚空。
褚空却因为心中大骇而无法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神色慌张恐惧，仿佛有人戳破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一层堡垒一样，“你，你怎么会知道天使的？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咯。”姜独乐无所谓地撇撇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吗？”
褚空：……我可以直接跑吗？
姜独乐：不可以哦，我会打死你的。
第22章 道歉有用的话
“这位小姐，你想聊什么？”褚空与姜独乐坐在一个安静的包间里，面面相觑，褚空最后实在受不了，选择率先打破沉默。
姜独乐神情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我姓姜，是冰雪柔的表姐，你应该清楚吧？”
褚空捏了捏发白的指尖，冷冷说道：“嗯，我知道。”
姜独乐笑了，她语气轻快，“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认识我表妹呢？”
褚空神色如常，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在酒吧认识的，冰小姐当时替我解了围，我很感激她。”
“哦，这样啊。”姜独乐佯装了然的样子，“那就没事了，她都已经结婚了，还老是往酒吧里面跑，我还以为她出轨了呢。”
“什么？”褚空猛地一下站起来，他瞪大了眼睛，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泛出了一些潮/红，“天使……冰小姐她结婚了？”
“是啊。”姜独乐状似无辜地继续说道：“她可是嫁给了我们市鼎鼎有名的霸道总裁东方霸呢，可把那些女人们羡慕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