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徐然吸吸鼻子，整天牛乳不离手，身上都粘了奶香味的小猫确实会渴。
都说了让他不要太挑食了，结果挑到连水都喝不下去，这下总算能长点记性了。
徐然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水壶，刚准备塞到云弦山嘴里，就见对方爪子抬起，迅速摁住了一个从他身边跑过，长相酷似老鼠的妖兽，没有犹豫，低头一口咬在了妖兽脖颈上。
在下口的瞬间，云弦山呆愣在原地。
妖兽抓住机会，从他松了的爪子下飞速逃窜，没有给云弦山留一点反悔的机会。
“你——”
在徐然开口时，云弦山终于反应过来，不停地呕吐着。
嘴角边的白色毛发被鲜红的血液染色，再加上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身上被溅上了不少泥点。
“脏脏猫。”徐然看不下去出了手，待把云弦山清理干净后，说道：“不要再用那个黑气了。”
“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不好的习惯回来？”徐然点点云弦山脑袋，“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现在不舒服了吧？”
“而且那群不入流的妖兽，有什么好跟着学习的？”
“唔——”
云弦山被那股恶臭的味道恶心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晕头晕脑地点了点头。
自己怎么会去咬那个臭乎乎的妖兽的？
他想不明白。
应该是秽气的缘故。
徐然在心中想着，秽气有吞噬的能力，可以将被吞噬的人的修为转化到自己身上，同样的，难免将一些习性带到自己身上。
云弦山此举，就是对她猜想的印证。
这样说的话，云弦山如果一直使用秽气，很容易就成为一个沾染各种恶习的小猫。
想到云弦山那张猫脸骂着粗话，做出如暴漫一样的表情，徐然颤抖了两下。
不可以。
云弦山绝对不能再使用秽气了。
“徐然。”系统突然说话，“不要插手秽气的事情。”
“云弦山自己的选择。”徐然嗤笑一声，“这也能算我插手吗？”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系统：“......”
它补充道：“这次算了，之后不能再跟云弦山聊起任何关于秽气的问题。”
“知道了。”徐然冷冷应了声。
机器脑袋不懂得变通，即便不说，她也能让云弦山不再使用秽气。
只是这次行动被系统插手后直接失败了。
要怎么样在系统监视下继续搞她的小动作，徐然一时之间有些犯愁。
不好办。
但不是不能办。
现下不光是云弦山的问题，她自己身上也有一大堆问题亟需解决。
系统对于她的死活毫不在意，直说可以再等一个灵魂进入温情身体中，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系统与温情的躯体绑定，而不是与她的灵魂绑定？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摆脱掉系统的束缚。
“我死了会怎么样？”徐然询问系统。
“就是死了。”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彻底死去，不会再获得重生的机会。”
“哦。”徐然应了声，心下思索起来。
要想办法把系统从体内剥离出来才可以。
虽然现在无从下手，但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徐然蹙起眉头，但要怎么找？
系统这个存在，如果不是和她一样穿书的人，根本就不会理解。她要是向人打听情况，即便是找那种以贩卖消息为生的商人，估计也会被人当成傻子。
所以只能靠自己收集信息。
徐然想到万剑山庄中的藏书阁，其中除了典籍外，不乏类似野史一类的修真界故事集，还有宗门编年史一类的书籍。
或许可以从这上面下手。
不过光是万剑山庄的书籍应该不够，原主之前就是个喜好读书的人，在原主记忆中，并没有在藏书阁中看到有类似遭遇的记载。
所以要去别的宗门内看看。
徐然眯起眼睛，她一个外人想要进入宗门核心的藏书阁，并不容易。
要想个法子让自己能光明正大地进去。
“接下来是什么计划？”系统问道：“秽气觉醒，按照主人的设想，可以带云弦山去各大宗门转一圈。”
“让秽气进入到众人视野中，再加上秽气可怕的能力，想必云弦山一定会成为修真界正派修士们的清除目标。”
“在围追堵截下，让云弦山的恨意更强。”
“没问题。”徐然真心扬起笑容，正愁编理由骗系统，奈何对方将主意出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不答应下来都对不起系统的一片苦心了。
系统：“？”
难得听到徐然正常说话的语气，不太适应。
“当恶霸不能局限在一个地方。”徐然有些嫌弃地避开了云弦山伸过来的爪子，“脏。”
才抓过老鼠的爪子，就算用清洁术清理过了，徐然暂时还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
只能和云弦山暂时保持距离了。
云弦山情绪低落，将爪子伸到鼻子旁嗅了嗅，有些委屈，“没有味道——”
为了证明给徐然看，他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手上的毛。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徐然不为所动，火速转移话题，“明天带你上门打架。”
第150章
◎戒备◎
“你——”
系统欲言又止, 犹豫片刻后问道：“你该不是在打其他的主意吧？”
徐然向来喜欢阳奉阴违，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即便是系统，也能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徐然说气话来一点都不心虚, “只是想通了。”
反正系统不能探听人的内心想法, 她骗骗人不过分吧？
“你最好不要有。”系统凉凉道：“如果让我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直接上报主人, 让他处理。”
徐然轻轻“哼”了一声。
在她与系统的关系链中, 应是拿捏住她性命的系统占上风才是。
但即便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系统只是做做没用的口头警告，完全没用它的能力压制徐然。
对这种奇怪的情况, 徐然暂时想到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和温情匹配的灵魂不太好找，她死之后会产生很长一段时间的空档期, 以至于造成小世界不稳定，这对系统来说同样是一种生命威胁。
所以系统才会对她一忍再忍。
要么就是系统也需要做业绩，表现不好的系统在那个无所不能的主人眼中会是垃圾一般的存在, 说不定一个不开心, 就将系统和书中世界直接毁灭。
因此系统才想自己解决问题。
但不论是那种, 都可以争取到一小段自由时间，让自己找出脱身的办法。
“你都能控制衙役提前到现场了，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整个剧情走向？”徐然突然问道。
不合理。
与其放任她这样一个风险行为，不如直接插手剧情, 这样既方便，又能保证剧情不会崩塌。
“我的权限没有那么大。”系统说道：“只能操控一些不重要的路人角色，但与整条剧情线相关的人, 我无法控制他们的想法。”
“只有主人可以。”
“那他直接更改角色轨迹就可以了, 找我们来推动剧情, 既有世界崩塌的可能性又不一定能达到他对于剧情的要求。”
徐然假装关心那位所谓的主人，“想想都替他感到心累。”
“主人享受这个过程。”系统接话道：“在主人眼中，人是最难以预测的生物，正是因为各种情感的存在，才让他们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举动。”
“所以，主人想看看在他没有插手的情况下，在投入一个变量后剧情会有什么精彩的走向。”
“他喜欢这个看戏的过程。”
系统停顿了一下，再次强调，“如果有人试图改变结局的话，会被当作危险份子，待上报主人后直接做销毁处理。”
上报。
又是这个词。
这样想来，主人并没有在时刻关注这个小世界中发生的事情。
所以才会有系统的存在。
系统相当于监督者的角色。
看来在主人手中，掌控的世界不止这一个。
徐然半眯起眼睛，对方身份不明，自己的命还掌握在对方手中，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去各大宗门打架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徐然双手握成拳，不光要找系统的线索，还要趁机将宗门典籍，各种修炼法门都牢记于心。
这是提高自身修为的绝好机会。
边打架边学习，徐然缓缓吐出一口气，很充实。
怕就怕自己闲下来，稀里糊涂地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这样的人生才是最没有乐趣的。
“前面好像没有路了。”云弦山拍拍徐然的胳膊，提醒道：“这里是断崖。”
前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不能住人。
“算了。”徐然将剑停下，寻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大树，将软垫拿出来放在地上，正准备坐下时，看云弦山对树干使了个清洁术。
“你怕脏。”云弦山乖乖和徐然保持一定距离，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徐然。
半晌后，徐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小声叹了口气，卧在了一堆施过清洁术的枯树枝上。
这么沉不住气。
徐然笑了笑，走到可怜小猫身前，将对方抱在怀里，一人一猫靠在树上，勉强当作椅子，沉沉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时，天光大亮。
徐然睡前布好的阵法没有一丝入侵的痕迹，看来她们呆的这个地方，鸟都不来。
“今天应该能找到地方住。”徐然见云弦山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伸手顺了顺他的毛。
只是对方似乎有些警觉，在徐然手放在云弦山背上的一瞬间，他小幅度地抖动了两下。
若是平常没有接触时，云弦山毛发旺盛，这么小的动作徐然定不会察觉到。
但云弦山现在就窝在她的膝盖上，想没感觉都难。
这是明显的戒备心理。
看来云弦山还是没有信任自己。
徐然没有多言，出声将人叫了起来，“带你去吃饭。”
......
一人一猫站在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气派的大门前。
云弦山抬头看向脑袋上的匾额，“风引宗，这里面有牛乳喝吗？”
“没有。”徐然轻轻敲了下云弦山的脑袋，“要多吃蔬菜，不然长不高。”
“而且因为灵石快用完了，暂时没有钱给你买牛乳喝了。”
话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不曾问过的事情。
“你今年多大？”看云弦山的样子和说话声音，应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九十九岁。”云弦山语出惊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徐然带来了多大的震撼，“还要等好久才能成年。”
徐然：“......”
胳膊好酸，感觉自己抱着这尊快要百年高龄的老人不是太合适。
“欺负小孩？”徐然弯下腰，松开手，“这么大年纪，应该早就学会自己走路了。”
云弦山满眼迷茫地看向徐然，他离成年还早，还是个奶娃娃。
“我今年二十一。”徐然皮笑肉不笑，“是你的小辈，你的年龄，都能算得上是我爷爷辈了。”
以后见人先问年龄，省得先入为主将老人当成幼崽，很尴尬。
云弦山：“......那你要叫我爷爷吗？”
不懂徐然为何突然变了态度。
“那倒不用。”徐然抬手在禁闭的门上叩了叩，“你没那么讨人厌。”
这里是一个剑修宗门，记忆中温情曾经跟着万剑山庄的人来过一次。
因为离昨晚歇脚的地方不远，所以成为了徐然的第一个打卡地。
不清楚自己实力的情况下，先给自己找个较弱的对手会比较稳妥。
“嘎吱——”
大门缓缓打开，一名弟子打着哈欠从门中走了出来，“找谁？”
语气不算太好，应是美梦被自己打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徐然扬起笑容，“随便一个人都行，我是万剑山庄的剑修，在外游历一时手痒，想找位道友切磋一下。”
“恰巧路过此处，见门口竖着剑，所以冒昧打扰，不知道友可否圆我这一个小小的愿望？”
“切磋？”弟子捂着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等下，我去问问。”
师兄最近脾气暴躁，到处找人练手，可苦了他们这群既打不过又不敢说不打的师弟们了。
连觉都睡不了多久。
此刻突然来了一个人，还是主动上门打架的，弟子觉得徐然身上闪烁着无尽的光辉。
是他们的救星来了！
“眼神奇奇怪怪的。”云弦山拉住徐然裤脚，“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怎么会有人听到打架两个字后，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仿佛期盼了很久一般。
他一点都不喜欢打架。
虽然有人来找他麻烦时，云弦山不会手下留情，反而将人打得落荒而逃。
但他厌恶打架的感觉。
“这是棋逢敌手后的激动之情。”徐然敲了敲剑鞘，“我们剑修，就是这般快意人生——”
“有架打就感到快乐。”
云弦山摇摇头，还是不懂。
“谁！是谁要打架！”一名男子急急忙忙地奔了出来，衣服都没有穿好，可见是才从床上爬起来。
“可算让我见到一个生人了！”他握住徐然的手，不住摇晃着，“打来打去就是那几人，招式都被我摸得透透的了，闭着眼睛我都能想到他下一招会出什么！”
“一点意思都没有！”
“再不来人，我就要出门主动找人了！”
徐然笑了笑，将手拽了出来，淡淡道：“冷静。”
来人这才顾得上看徐然一眼，“温情？！”
印象中是万剑山庄的剑修，之前曾经短暂地打过一次照面。
“好久不见。”徐然客套道，实际上对眼前这人完全没有印象。
“你来的正是时候！”男子在前面带路，“我们正在练剑！”
徐然看了看他身上的里衣。
穿里衣练剑的，他属独一份了。
但徐然看破不说破，在正式切磋前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要不要赌一把？”
“什么？”男子没有明白徐然的意思，“赌什么？”
“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