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里看到他们，有些意外两人站在一起，问了句；“你俩一起来的。”
“嗯。”两人同时点点头，跟着陆言琛来到办公室。
“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陆亦笙坐到旁边的真皮沙发上。
陆言琛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什么事？”
看着她哥那信任的眼神，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又看看旁边的孟栀乔，答应下来事情，也不好反悔。
她还有把柄握在她的手里，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陆亦笙心一横，咬了咬牙：“哥，对不起，上次我过敏的事情，孟栀乔提前问过我，是我故意没说的。”
“嗯。”陆言琛反应平淡，像是意料之中，微微侧头，看向孟栀乔，眼神温柔，说出的话，冷漠又强势：“你和乔乔道歉。”
看她哥这区别对待的样子，一个温柔，一个冷漠，陆亦笙心里不平：“哥，我已经和他道过歉了。”
“你还有理了。”陆言琛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严厉：“你还有理了，谁教的这些下三滥手段，今天必须当着我的面给乔乔道歉。”
“哥，只要碰上孟栀乔，你眼里就只有她，再没我这个妹妹了。”陆亦笙委屈，心里难受，一张脸气成红色。
她愿意主动道歉，和被自家亲哥逼着道歉，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她红肿着一双眼，瞪着孟栀乔，很是不服：“对不起，你这会开心了。”
扔下这句话，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孟栀乔想要追出去，有些担心她的情绪，昨晚她才和萧驰野发生关系，今天又被她哥逼着道歉。
陆言琛拉住她的胳膊，冲她摇摇头：“不用管，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孟栀乔默默地凝视着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阿琛，你有些不对劲？”
陆言琛的心一揪，用着平淡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慌张：“哪里不对劲？”
作为枕边人，孟栀乔不敢说十分了解陆言琛，有些细节是骗不了人的：“你知道阿笙陷害我之后，你的反应太平淡了，你第一时间不是教训她，而是逼着她和我道歉，这很不对劲，更像是在做给我看。”
“这有什么不对吗？她做错了事情，不应该和你道歉？”陆言琛面上绷紧，用极其淡定的语气来掩饰他的心虚。
“是应该道歉，但我也有自知之明，发生这种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我，按照你的思维，应该是理清事实之后，你才回想我，后续来安慰我或是道歉。”
孟栀乔摩尔斯侦探上身，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她看着陆言琛，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全都想通了：“阿琛，在去江河市之前，你就已经知道真相，是阿笙陷害我。”
顺着这个思路，她越想越对，全都想清楚之后，她又忍不住替自己悲哀，全身竖起一道坚硬的墙，看着陆言琛，眼神一点点熄灭下去。
“你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才跑去江河市，跑去剧组，向我示好，随着我胡闹。”
“是，乔乔。”陆言琛点头承认，目光缱绻温柔地看着她：“我这样做有什么错吗？或是我任由你待在江河市，不管不问，随你伤心难过，这就对了？”
“呵呵？”孟栀乔冷笑一声，面上讽刺：“阿琛，这些日子在江河市，我以为你是在乎我，喜欢我，才愿意去哄着我，对我多纵容。”
“今日我明白了，根本不是，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你愿意纵容哄着我，是因为你知道误会了我，亏欠了我，想要弥补。”
陆言琛很是不懂，面露困惑：“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我最后不都是要哄着你，要纵着你。”
“错。”孟栀乔摇摇头，露出一个他不懂的眼神：“有很大的区别，前者是无条件的爱和宠，后者是有条件的，你对我的喜欢和宠，都是有附加条件的。”
孟栀乔轻轻抬眸，看着他，笑容干涩：“如果你不知道阿笙陷害我，你是不会去江河市的，对吗？”
“是。”陆言琛点头，大大方方的对上她的眼睛，毫不躲闪：“乔乔，这样有什么不对吗？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爱，被爱都是有前提和条件的。”
孟栀乔摇摇头，努力向他解释，证明自己：“阿琛，不是，我爱你就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没有任何的条件。”
“奥？是吗？”陆言琛眉眼微沉，漫不经心的发问：“不是因为我姓陆，才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第45章 轻视
孟栀乔愣住，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图他的权势。
别人或许会打这个主意，但她真的不需要，也真的不缺。
“阿琛，我认识你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陆家的人。”孟栀乔有些慌乱的解释，陆言琛不知道她的家里，会把她当成那些图钱图势的人，也是正常的。
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心意吗？会问出这样的话，真的令人心寒。
看她一张小脸吃紧，眉心皱成一团的样子，温和地笑着：“不用紧张，就算是，我也不在意，你不图钱不图势，那就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孟栀乔瞪大眼睛，她不想承认，陆言琛这张脸是很符合她的审美，也可能带了点因素在，艰难解释着：“是一见钟情。”
陆言琛嘴角上扬，云淡清风地笑着：“乔乔，不要把见色起义，说得那么深情，我们都真诚一点，被爱是有条件的，你爱我，可能就是因为这张脸。”
孟栀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话，因为她也觉得陆言琛说得有道理。
单靠他这张脸，凭着这人冷漠的性子，这么多年下来，她也应该看腻了，又怎么能坚持这么久。
也就是因为是他陆言琛，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仅有他一人，才愿意让她奋不顾身，一番真情都投在他身上。
陆言琛见她沉默，理智客观说着：“乔乔，即是如此，你我半斤八两，各有所求，你又何必总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阿琛……”孟栀乔听他这话，委屈地大喊：“根本不是，你在我这里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要因为自己，就以为所有人和你一样。”
陆言琛见她情绪激动，赶紧把人摁住，试图和她讲道理：“乔乔，你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这张脸，我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子，你会爱我吗，还会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孟栀乔想象不出他这张脸变丑的模样：“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见她这副表情，陆言琛知她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乔乔，答案是你不会，我们都不要骗自己了，你爱我，我爱你，都是有条件的，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孟栀乔找不出可以反驳他的话，她心里又隐隐觉这话不对，她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好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见她情绪稳定，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似乎也在慢慢接受，陆言琛再接再厉：“乔乔，我不是那么纯粹的爱着你，你也不是那么纯粹的爱着我，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孟栀乔很想说一句不好，但对上男人那双理性睿智的眸子，她清楚明白，如果选择拒绝，就会被男人推远，；两人再无可能。
她低下头来，有些闷闷不乐：“我知道了。”
“嗯，乔乔乖。”陆言琛吻了吻她的额头，带了点安抚。
孟栀乔推开他，心里积了不快，就想闹他：“我饿了？你陪我出去吃饭。”
陆言琛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距离约定的饭点，还有半小时，点了点她的脑袋：“别急，今晚有人请客，我们收拾下过去。”
“谁会请你啊？”孟栀乔有些好奇，待在陆言琛身边这么久了，这人除了应酬，人很少会出去吃饭。
之前刚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带她参加过几次发小组的饭局，后来大家工作都忙，很是聚了。
陆言琛拿起旁边的外套穿着，给她解释着：“和以前一样，还是顾九洲他们。”
顾九洲是陆言琛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年的兄弟，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那种，朋友当中，最信任的也是他。
“今晚的局是他组的。”孟栀乔对他身边的这些朋友，并不了解，顾九洲算是唯一能说上两句话的人。
“嗯。”陆言琛点点头，已经穿好外套，牵过她的手：“小九组这个局，主要是因为，他哥哥回来了，今晚算是他哥的接风宴。”
顾九洲还有个哥哥，孟栀乔还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说他有个哥哥。”
“嗯。”陆言琛点点头：“他哥哥在M国当医生，比我们这些人，年龄都大一些，小时候很少玩到一块去。”
两人说着，走出了陆氏的大门，沈言开车，半小时后，停在一家会所门口。
竹兰梅菊里面的梅，这家会所的名字，单独取了其中的梅，旁边还有提了两句诗——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还挺会附庸风雅的，孟栀乔心里想，只是再怎么风雅，也遮盖不住，这些会所背地里的龌浊。
她忍不住瞥了眼身边的人，目光似是嘲弄：“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陆言琛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注意力也落在会所的名字和那首诗上，有些不自然，稍稍清了清嗓子：“赶快进去吧。”
来这种地方的都知道，基本都是奔着钱权色这几样，偏偏在门口，还要搞得风雅一番，让人看了，多少有些讽刺之感。
一分钟后，两人来到顶楼包间，今晚整个顶楼，都被这群公子哥给包了下来。
两人进去的时候，顾九洲热情相迎，拉着陆言琛的胳膊：“陆哥，就差你了。”
带人来到主座上，孟栀乔跟着坐到他旁边。
“你哥也过来了。”陆言琛随口问话。
“没，我让小李去接了，这会正堵在路上呢。”
“嫂子，你也别光坐着，吃点水果。”顾九洲拿过一个橙子，递到她手里。
陆言琛这群兄弟中，顾九洲是唯一一个叫她嫂子的人。
陆言琛没说过反对的话，他就一直叫着，每次见到她，都要开口一句嫂子，她也认下了这个称呼。
至少可以证明她和陆言琛这么多年的关系，她在他身边也不是没名没分的。
“小九，谢谢。”孟栀乔接过他给的橙子，动作自然，随手扔给身边的男人。
这么多年的习惯，陆言琛马上明白她的意思。
拿起放在桌边的一次性湿巾，先把手擦了一遍，慢条斯理地剥着手中的橙子。
第47章 初恋
剥完之后，他很是自然地掰下一块，喂进身边人的嘴里，又把剩下的橙子放进她手里，叮嘱着：“少吃，别贪凉。”
这一幕正好落在进来的宋斯幽眼里，他还想继续看两眼，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调：“哥，总算等到你了，快进来。”
顾九洲主动上前，拉他进来，走到陆言琛和孟栀乔面前：“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陆哥女朋友孟栀乔，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宋斯幽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让人感觉亲切，就像是小时候的邻家哥哥。
“嗯，现在知道了，你好，我叫宋斯幽，顾九洲的哥哥。”他主动伸出右手。
“嗯。”孟栀乔冲他礼貌地笑了笑，就要伸手过去和人握手。
陆言琛把手擦干净后，先把她的手抽了回来，又看向宋斯幽，朝他伸出另一只手：“欢迎回国。”
宋斯幽的手，与陆言琛相握，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孟栀乔。
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就算如高山白雪，矜贵高雅的陆言琛，也不过是一俗人，难逃这世间美丽皮囊的诱惑。
宋斯幽心里想着，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与陆言琛寒暄两句。
两人分开，各自回到位置上。
人都齐了，包厢变得热闹起来，酒过三巡，不少人身上染了酒意，大家没了拘束，开始逐渐放开。
有人发问：“宋医生，你在国外多年，就没交个女朋友，我们这里面可属你年龄最大。”
宋斯幽笑笑，想起脑海中白潇潇那张清纯可人的脸，眼神变得温柔下来：“要是有机会，一定带给大家看看。”
提到这个，旁边有人开始起哄：“看你这幅表情，肯定是有了吧，到底是哪位美人，有幸入你这双眼。”
宋斯幽想转移下目光，不想让大家都盯着他的私事，同样也存了点私心，就把话题往孟栀乔和陆言琛身上带。
“我记得之前陆总身边的姑娘，还不是这位，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要好好给我讲讲。”
他这话出来，包厢里的气氛，肉眼可见的静了下来，几年前陆言琛刚和孟栀乔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偶尔还会提到白潇潇。
随着陆言琛对白潇潇这三个字的忌讳，大家都不愿主动去触这位爷的眉头，渐渐地大家也不敢再当他面去提这个人。
多年如一日下来，他身边只有孟栀乔，再也没其他莺莺艳艳，对于他这位前女友，圈子里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忘得差不多，不代表可以从记忆中抹去，今晚一来，宋斯幽冷不丁提起这位前女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一同看向高位上的男人。
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泛着层层莹光，面色冷峻，让人看不出情绪。
在这紧张时刻，他身边的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包间里的静默，拿起旁边的橙子，随手塞进他的手里：“我还想吃。”
看到这一幕，包厢里的人屏住呼吸，暗自替她捏了把汗，以为就要遭到男人的训斥。
白潇潇作为这位的初恋女友，这么多年他不允许别人提起。
圈子里的人，都以为这是他留在心里一块朱砂痣。
藏的越深，就越忘不掉，越是怀念。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把橙子重新放回桌上，拿起旁边的水果蛋糕，切了一小块，塞进她嘴里，摸摸她脑袋，眼角含笑，带了点宠溺：“橙子性凉，不可贪吃。”
孟栀乔囫囵吞枣吃完，眼里透着狭光，像是一只偷到腥味的小狐狸，看着大家望来的视线，脸上的笑容荡漾开：“都看我干什么？莫非你们也想吃？”
她话说完，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把视线从两人身上收回来。
看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陆言琛捏了捏她的手背，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话道：“刚刚是故意的？”
“是啊。”孟栀乔大方承认，把玩着他的手指：“我讨厌一提到你的前女友，他们就用可惜，同情，可怜，惋惜这些眼神看我。”
见包厢里的气氛恢复如常，顾九洲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行行行……这次是我多言，我先自罚三杯。”宋斯幽主动倒了酒，有方才一番话的试探，他看不出陆言琛对白潇潇现在是什么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