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徐雅彬能好心一点，不要讲出那些她不愿触及的真相。
***
按着约定的时间，白露秋翻墙走在路上，她还是疑惑徐雅彬找自己的用意是什么，她们俩的交情不深，何必为那些潜藏的谜底而碰面呢。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白露秋心里有些怨怼。
她瞎想着，没注意到路灯下一个身影伫立在在那里，看着她经过时，那个人微眯着眼。
白露秋觉得手腕一疼，就被一股大力携带着向后拽去。反射性的想要挣扎，却发觉原来是熟人。
白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散着亮，耳骨随着发丝的飘动若隐若现。
是林依依认识的人，当初也是她把自己拉入了深渊。白露秋心下一沉。
自知力量悬殊，她只是沉着脸色跟那人走进了暗处的小巷里，熟悉的破败石墙，抬头看去，那盏暗红色的灯还发着光。
那人这才放手，白露秋一脸警备道：“你想干嘛？”
她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点着烟。白露秋注视那慢慢升起的烟圈。烟圈一层层扩大，最后消失在了某处。
白露秋心里装着事，不肯在这里多留：“没什么事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依依是怎么回事？”
闻言，白露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林依依被你弄退学也就算了，不是说好明面上转学吗，怎么原因会被人爆出来。”那个女孩倒是不想看见白露秋的那张脸般，只盯着手上点着星火的烟质问道。
原来是在为自己的姐妹鸣不平呀，白露秋腹诽道。
看这样子，她倒是不在意林依依是不是退学，只是在意这退学的名声是否好听罢了。
白露秋勾唇浅笑着，带着无辜的口吻：“这我也不清楚呀，毕竟知道林依依退学真相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你什么意思？”她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白露秋身上，眼里是不屑与探究，“难道你觉得我们会把这些事抖出来吗？要不是你背后有...”
“有刘冬树对吧，”白露秋打断她的话，细细解释道，“刘冬树确实是帮了我，而我的目的也是林依依退学，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干嘛还要落井下石呢？别忘了，我是受害者，这件事被爆出来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说得倒是有理有据，那人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挠头，好半晌，这才妥协道：“那到底会是谁会做这种肮脏事。”
肮脏事...你们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呀。白露秋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她很快控制这情绪不让旁人察觉。
“当然是还知道这件事的人了。”
她沉默着，细细思考着，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怀疑地看着白露秋：“宋穆青？”
“或许吧。”白露秋耸耸肩。
“还真的是她...倒像是她的作风...”
“你们认识？”白露秋很快捕捉到了隐藏在她话里的讯息。
那人白白眼，恶狠狠地落下一句“跟你没关系”，也就快步离开了。
白露秋站在原地思索着，看来宋穆青跟林依依不仅认识，也跟这群人有所关联呀。
算了，林依依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她也不想再去理会。
白露秋心里想着徐雅彬的事，也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想着刚刚的发生的事情，她很快来到了夏黎家门口。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不远处，她愣神看着这座公寓，眼里带着哀戚的模样。
月光下，此时的徐雅彬更填几分清冷的韵味，像是高岭上的白莲，纯白的，易碎的，不易让人采撷。
“请问，”白露秋上前打破了她的冥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雅彬并没有看向来人，她仍旧看着那紧密的房门，说道：“先进去再说吧。”
白露秋敏感的察觉到她语气里带着的颤抖，眼里有些不解，但还是顺势按下密码，打开了房门。
“原来他告诉你密码了呀。”徐雅彬喃喃自语道，白露秋并未听到。
她将里面的灯打开，水晶灯下，是几分温馨的格调。
茶几上是几盆多肉，绿意盎然的模样，沙发的一角还堆满了一排丑萌的玩偶，角落处是几幅镶着画框的画。
一幅是少女的背影，一幅是蝴蝶和兔子的对望。
徐雅彬没想到夏黎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她愣在原地。
“不进去吗？”白露秋奇怪的看向她。
徐雅彬神色古怪，看向白露秋的眼神有几分复杂，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了客厅。
白露秋按捺住紧张，让自己显得尽量稳重从容些，她将房门轻轻掩上。
月光透不进这许久未有人住的屋子。
而远处，有脚步声显得急促，也不知是不是行人在匆忙赶路。
第35章 争锋
徐雅彬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客厅里的变化，她思量着夏黎这般容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给你，刚泡的茶。”白露秋尽可能自然地将茶杯递给她。
徐雅彬接过茶，微微颔首算作答复。茶水温热，冒着热气，稍显暗沉的茶叶在茶水中轻轻浮动，似一叶扁舟，还泛着幽香。
白露秋坐在旁侧，瞥眼打量起这几个月未见的“病美人”。
她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没了石膏的遮蔽，更显其曲线柔和有度，倒也让真让如白露秋这类的女生心生羡慕。
暖光下，少了些清冷感，多了些温婉之气，不再是那不易采撷的冰白莲，倒像是那婷婷的出水芙蓉，清新淡雅。
貌美者最易打动人心，白露秋欣赏着这如画卷般的雅致，也忘却了之前的不快与猜忌。
“不好奇我来做什么吗？”徐雅彬转头看向她，淡淡问道，手指不经意地磨搓着杯壁。
正所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白露秋这才回神，她迟疑的“啊”的一声，顺势问道：“那你来是干什么吗？”
她眼里的蒙昧席卷而来，徐雅彬看在眼里，不觉有几分失笑。
“你之前不是好奇我跟夏黎的事吗？”她微微顿住，掩住那一丝苦涩，继续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夏黎呀...白露秋垂眸，眼神暗了暗，前几天在S市无意间瞥眼时的发现仍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上，并非刺痛，只是每次回忆起，总觉得呼吸不畅。
她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之前我也向夏黎他本人问过了，其实那只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抬眸，眼里带着莫名的决绝。
徐雅彬拿茶杯的手微顿，白露秋竟然真的不会去在意这些事吗？她看向白露秋的眼神带着些许探究，她真的了解夏黎是个怎样的人吗？
“你真的不感兴趣吗？”她按捺不住地开口质问道，“如果你真的没兴趣，那当初为什么要问夏黎，你知道他是个...”
“对于那些叱咤风云的人，旁人总会有一些在意吧。”白露秋不耐烦地打断掉她的话，眉间微蹙，带着疑惑，“你为什么要执意跟我说你们的那些前尘往事呢？夏黎是个怎样的人，眼见为实更好吧。”
徐雅彬哑言，白露秋的脸上带着对夏黎油然而生的信任，别人是吹不灭，打不破的。她恍然想到了曾经倾心于夏黎的自己。
傻傻的，一意孤行的，就如现在的白露秋一般。
气氛陷入了古怪的沉默，她们在暗处焦灼着。
徐雅彬决定采用另外一套方式。
“那夏黎的事先放在一边，你不想知道那次天台上，我身后有没有其他人吗？”她微眯着眼，似有十足的把握。
“什么？”白露秋没想到话题会转变的这么快。
“你不想知道吗？”徐雅彬循循善诱着。
白露秋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想，一点都不想，在心里腹诽道。
“...”徐雅彬一贯清冷的脸差点破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怜惜这样一个傻傻被蒙在鼓里不自知的人。
白露秋眼见着徐雅彬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怀疑的无语，她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反应好像很蠢。
“那个我刚没反应过来，”白露秋摸着鼻尖，试图掩盖尴尬般，讪讪笑道，“我..我其实挺感兴趣的。”
额...好吧。可能学霸的脑回路跟其他人不同，所以当初她才能猜到背后的猫腻引起夏黎的兴趣的。
徐雅彬端正了脸色，缓缓开口道：“其实我背后的人是...”
咔擦一声，房门被打开，她的话被打断，白露秋回头，瞧见刘冬树扶门喘着气朝她笑了笑。
不知怎的，背后生出冷瑟感，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预测的恐慌般，白露秋的脸色变了变。
“学霸，好巧呀，没想到你在这。”刘冬树大咧咧地走上前，他倚靠在徐雅彬身后的沙发背上，满脸堆笑着。
白露秋敏锐地察觉到自从刘冬树进门开口后，徐雅彬的神色明显不正常，她低垂着头，周遭的气氛像是凝固般低沉。
“你怎么来了。”想到打破此时的尴尬，白露秋没话找话般问道。
“被那个老爹赶出去了呗，过来避避难。”刘冬树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
...家务事呀，这可不好说什么，她轻轻皱眉，也不知该说什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学霸，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我有没有资格过来听一把？”刘冬树挑眉问道。
不能，白露秋心里斩钉截铁否拒着，面上只是笑笑，她发现徐雅彬的眼里似乎闪烁着什么。
“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一直沉默着的徐雅彬开口说道。
白露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刘冬树赶忙追问道：“别呀，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这就走了？”
他们认识？白露秋扬眉，惊讶于这个发现。不过也难怪，如果刘冬树是夏黎朋友的话，那认识徐雅彬也算是正常。
徐雅彬微顿，她没有理会刘冬树，倒是看向了白露秋，眼神里是几分哀怜。
白露秋皱眉，搞不懂其间的意思，而随着门一开一合，徐雅彬早就离开了。
她垂眸，揣测着徐雅彬这番的来意。
外头的徐雅彬回头看向这栋公寓，里头的暖光透过窗纱洒落在暗处，一派温馨的样子。
她叹气，也不知这个学霸能不能猜到背后的故事，别像当初的自己，懵懂无知，任人摆布，活像个布偶。
***
“这就走了？”刘冬树跨坐在沙发上，随手点了一只烟。
白露秋扫了一眼，并未搭话，只是沉默着转着手上早已冰凉的茶杯。
刚刚徐雅彬脱口而出的答案被刘冬树打断了，也不知那人会是谁。
刘冬树见她毫无反应，无奈耸肩，看来学霸不上套呀。
“学霸听说了吗？”刘冬树转化着话题，“听说林依依退学了，还是因为涉及恶劣事件被强制退学的。”
“你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白露秋挑眉，感到刘冬树似如有所图，她先发制人道。
“好歹以前是涟城中学的人，这些还是要知道的，”刘冬树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不过，学霸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呀。”
闻言，白露秋警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吗？”他拍着腿大笑着，烟灰点点的洒落下来，污浊了这一地洁白，“白露秋不是你拿着证据去举报的吗？”
白露秋心下一沉，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她眼里带着阴郁：“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告诉我的。”他浅笑，故意混淆因果。
知道的人...又是宋穆青，她到底想干嘛？白露秋的眼里多了几分厌恶。
“怎么？麻烦的人解决了，还不宽心吗？”
“你觉得作为被害者的我会喜欢这种事被大肆宣扬吗？”白露秋冷冷答道。
“倒也是...”刘冬树扶着下巴点点头，他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要我把告密者找出来帮你提点一下他。”
“...不需要了。”白露秋有些厌倦，刘冬树可以作为自己的靠山，但她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可信。
刘冬树倒也不介意被这么果断的拒绝，反正那个告密者他可不敢惹，他扭头抿嘴笑着。
白露秋有些无语看着他，这大傻个在笑啥呀。
或许是之前突兀的想法，白露秋观察着他的侧脸，细细比对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还有几个星期，美术班就要艺考回来了。”刘冬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说夏黎会考的怎样？”
白露秋愣神，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扯到夏黎，她实诚地摇摇头：“不清楚，这个不是得看他自己吗？”
“学霸不是去过S市吗？总该见一面，观摩一下画技才对。”
到底是谁这么爱传这些八卦的，白露秋心里憋着气，连已经退学的刘冬树都知道了，也真够是闲的。
瞧着她没有答话，刘冬树也自觉无趣，他拧着手上的烟，打算起身走人了。
“徐雅彬好像很怕你的样子。”白露秋见他打算离开，冷不防地问道。
刘冬树倒意外她会这么直接了断的问自己，淡淡说道：“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吓人吧，学霸你不是也被我吓到过吗？”
白露秋瞬时回忆起当初在门口突然看到刘冬树的样子，当时的震惊恐惧历历在目，说多了，那就又是一段黑历史。
听着关门的声响，她这才像是卸去了包袱般仰躺在沙发上。
徐雅彬为什么要说她跟夏黎的事情呢？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刘冬树跟夏黎的相似是错觉吗？
这些问题不断萦绕着，想的她脑子疼。
为什么他们都像是有着共同的秘密，而自己则始终是一个局外人？
风透过窗纱的缝隙，轻轻吹拂着，头顶上的水晶灯盏轻摇，那些暖光也变得破碎。
她轻轻阖上眼。
***
刘冬树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惨淡的月光落下，留下的是一片冷寂。
把玩着手上的酒杯，暗黄色的液体流动着，熠熠生光。
“白露秋还不知道当初那件事吧？”电话那头，夏黎焦急问道。
“放心好了，”刘冬树勾唇笑着，自信答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好了，当时徐雅彬差点就说出来了。”
夏黎沉默了片刻，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快要收网了吧。”刘冬树仰头把酒瓶里的液体一干而尽，他皱眉，苦涩回荡在嘴边。
“...快了，等我回来时候。”看着那挂坠，夏黎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拖了。
“夏黎，你觉不觉得...”刘冬树停顿着，寻找这合适的措辞，酒精迷乱了他的神经，“你不觉得白露秋跟徐雅彬有些像吗，就低头的时候。”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了？”夏黎的神色暗了暗，眼里闪过狠戾。
“没有，怎么可能。”刘冬树晃着空瓶否认道，“就是一种感觉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