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帕提娅盘坐在椅子上，在翻了几页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最终点进定制界面，写上自己的要求、支付定金，几分钟后，她的单就被人接下了。
她想了想发过去一条消息：“要多久完工？”
对面恢复很快：“一周吧。”
“加钱，三天内发过来？”希帕提娅继续打字，“价格你开。”
对面暂停了一阵，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发过来一串卡号和价格，这能够避开网站的抽成，不过被抓到的话要交的罚金可比抽成高多了，她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依照对方的要求付完钱关上电脑。
她伸个懒腰推门出去，正打算随便找点东西解决晚餐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外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只是敲了几下就不再继续，而是安静地等着。
希帕提娅脚步拐弯朝门口走去，布莱克跟在她脚边穿来穿去，她一个没注意抬步时失去平衡差点被它绊了一跤，整个人直接往前扑去，手抓到门把手上往下一按——
门被打开了一半，又把她拉住，外面的人往后退了两步。
“吓死我了。”她嘀咕着保持这种奇怪的姿势稳住。
杰森低头，语气古怪：“你是在表演杂技？”
“对啊，为了欢迎你。”希帕提娅顺着他往下说，她试图站起来但是碍于另一条胳膊不怎么灵活，只能求饶，“快点，扶我一把。”
杰森笑了一声，将因为好奇钻出来的猫抱起，然后顺带托了女巫一把。
“谢谢。”女巫站稳后甩甩手，让杰森进来，“怎么又想起来看我？”
“我记得你有保证最近好好养伤不四处乱跑的？”杰森放下猫，很显然她在他地方已经失去了信誉，“我来帮你换药，药箱在哪里？”
希帕提娅给他指了个方向，盘腿坐到沙发上，见对方皱着眉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无奈地开口，“我真没事，要不，你自己来看看？”
杰森转身，急救箱磕在桌子上，他指尖顺带敲了敲桌面，“好啊。”
“什么？”希帕提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自己来看。”他凑过来，蓝色的眼睛宛若上好的蓝宝石，希帕提娅对上他的目光没有说话，思维却不合时宜地跑偏，好看，想偷，想带回去藏起来，但是自己顶多算是猫头鹰不是乌鸦啊？
她的动作倒是没有受思维跑偏的阻碍，流畅地将外套拉开，杰森发现她里面除了吊带再没有穿其他东西。
“套衣服要抬手，直接穿带拉链的衣服多方便。”对上他有点不可言述的表情，希帕提娅显得很无辜，“你不是要看吗？”
在她将整件外套脱掉前，一条毛毯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小心着凉。”杰森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然后扒拉扒拉只将对方受伤的肩头露在外面。
与正常人相比显得苍白的肌肤上，那柄刀留下的伤口格外刺目。
“看吧，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肩膀上，希帕提娅动了动，又被杰森按住，专心致志继续上药，“下次不用帮我挡。”
“那不行，”希帕提娅看见杰森似乎并不生气，心下一松就开始胡言乱语，“你受伤了我多心疼啊痛痛痛！”
她眼泪汪汪看他，“我错了。”，疼得她生理盐水都冒出来了。
杰森面无表情地将压到她伤口上的棉签拿开，动作重新转轻。
一阵不合时宜的乐声响起，两人俱是一顿，杰森继续帮她换药，希帕提娅摸索着翻出手机，一个未知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她看了几秒，接起来，“最近不接单。”杰森注意到她的语调变得冷淡起来。
“卡伊小姐，晚上好。”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希帕提娅愣了愣，“你是谁？”
她侧过脑袋对杰森说，“先等等。”
“希望不是打扰到了卡伊小姐愉快的夜间生活，我们下午刚见过，关于那柄古董刀。”对面提示道。
“罗德？”希帕提娅皱皱眉，干脆将通讯开了公放，他的声音瞬间清晰地传入两个人耳中，与下午那热情洋溢的语调不同的是，此刻这位古董店主的声音同样变得极为冷淡。
“是我，”罗德说，“不过我先要问一句，卡伊小姐这柄刀的来历并不是您之前所说的那样吧？”
被发现了吗？希帕提娅听着只觉得对面终于撕掉了长久以来的伪装，他在为谁卖命，前几天晚上那个戴猫头鹰面具的神秘组织吗？
她和杰森对视一眼，杰森沉默着摇摇头。
“你欺骗了我。”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恶人先告状。
“很抱歉，但卡伊小姐同样没有说实话不是吗？”罗德对于希帕提娅的拒绝回应毫不在意，“关于古董刀我确实知道一些。”
“罗德先生愿意告诉我？”
“当然。”罗德说，“奥德里奇被猫头鹰法庭宣判了死刑。”
“猫头鹰法庭？”希帕提娅的语气足以显示出她此刻的疑惑。
“差点忘了，卡伊小姐并不算是哥谭本地人，在哥谭一直有段童谣，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听到这里杰森的眉头拧了起来，这确实流传已久，但他一直将其归类为恐怖童话。
与那些听惯了这首童谣的人不同，希帕提娅饶有兴致地慢慢咀嚼着其中的含义，“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猫头鹰法庭需要女巫。”
连代号都叫上了吗？希帕提娅顺从地改口：“法庭需要女巫提供什么情报？”
“不，法庭希望你能为我们监视哥谭，”罗德说，“你似乎总是能观察到我们无法注意的地方。”
“是吗？我还以为猫头鹰法庭无处不在呢。”希帕提娅的语气转为失望，从恐怖传说变成犯罪集团，什么自降格调的行为。
她逐渐对这种对话失去了兴致，伸展了一下因为规规矩矩盘腿坐在沙发上而发麻的腿，然后慢慢蹭过去踩在了杰森的大腿上，在感受到脚下肌肉绷紧时迅速撤离。
“这是你个人行为，还是你所谓的猫头鹰法庭的决定?”
“法庭当然无处不在。”对面声音有了起伏，似乎因为希帕提娅的轻视而感到恼火，“但传奇来源于现实，我说这些的意思卡伊小姐难道不明白吗？”
“我拒绝。”希帕提娅干脆利落道，当一个神秘组织主动向你展露它的内幕时，等待你的不是灭口就是入伙，但她两个都不想要。
对面似乎被这直截了当的拒绝堵得愣了一下，“卡伊小姐不再考虑一下吗？”他的语气又恢复毫无感情，就像是在对死人说话。
“不了，”她看了眼貌似大脑还在缓冲的杰森，“你自己也说打扰我的好事了，当然要抓紧继续了。”
她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飞快地朝杰森的方向倾过去，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脖颈，“你觉得是什么好事呢？”
女巫的面庞近在咫尺，杰森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轻缓的呼吸，掠过他耳廓泛起一阵痒意，“猜对了有奖励。”
显然这个女巫相当擅长捉弄人。
希帕提娅看着还想使坏再说点什么，下一秒却见对方唇角勾起，她还没来得及感到不对劲，直接视野旋转被人压在了沙发上，哦他甚至很体贴的避开了自己的肩膀。
杰森似乎对于她这个时候还能神游感到不太满意，面庞慢慢逼近，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奖励是什么？”
希帕提娅刚想开口，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噜声，两个人面面相觑几秒，她突然抬手拍了拍杰森的脸，“奖励你做饭，”
她的脚踢踢对方的小腿，“快点快点，我要吃土豆泥。”会做饭的来了还吃什么快餐。
“......”杰森弹起来，留下女巫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
“其实还有一件事。”希帕提娅说，“你可以帮布莱克铲一下屎吗？”她指了指刚从猫砂盆里钻出来的黑猫。
杰森发誓自己很努力才没有把那几个土豆砸到女巫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童谣是引用的，特此注释，应该随便搜一下就有吧（思索）。
PS.我算过字数了，童谣的引用不会影响看本章花费的点数，不要说我凑字数qwq。感谢在2023-01-14 13:11:25~2023-01-15 11:1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是煎饼果子 62瓶；猫坑 10瓶；大脑过载、女人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
接下来几天没有任何事发生, 没有人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所谓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找上门，一切平静得几乎有些无聊。
希帕提娅虽然拒绝了那个古董商老板的邀请，但这并不代表她対猫头鹰法庭没有兴趣, 只不过相比于被别人找上门, 她更热衷于亲自探索。
希帕提娅那不该有的好奇心在这时候又复燃了。
她之前定制的东西如期送达, 她粗略检查了一下, 确保外观完好无损没有被人动手脚后，直接把它装了上去，至于使用效果，那可能要等时机来临才能检验。
女巫表示対此异常的期待, 毕竟是自己花重金定制的, 总要看到点效果才好。
当那个电话号码再次响起时, 希帕提娅正在宠物店买猫粮, 她看都不看直接接起来，“最近不接单。”
対面卡壳, 然后语气古怪的开口：“卡伊小姐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希帕提娅听见声音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古董商罗德，但她并不想让対方高兴，“我应该记得你吗？”
于是対面的声音又阴沉了几分，“我只是来通知你，你一直想要掩藏的秘密现在在我们这里。”
希帕提娅从货架上拿化毛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想不到猫头鹰法庭的行事作风如此低劣，还擅闯民宅。”
罗德没有理会她的嘲讽，“整个哥谭都在法庭的监视之下, 我想保险箱里应该藏着卡伊小姐不少辛秘吧？”
女巫叹了口气, 看起来是被対方拿捏住了，“你想怎么样？”
“卡伊小姐目前只需要等着我们的利爪来找你就好, 不要妄图逃离哥谭，猫头鹰法庭时刻注视着你。”
电话挂断，研究所内，罗德盯着那个被用暴力手段强行破开的保险箱，单靠保险箱本身的防护功能，那个女人还是太小看法庭了。
他拆开从里面拿出来的档案袋，在看清上面记载的内容时，一只手去端咖啡的动作停住。
“罗德先生，里面还发现了其他资料以及一个盒子。”一个研究员模样的人靠近，低声汇报，“要怎么处理？”
“暂时先放着吧，我回头会亲自处理他们。”罗德目光死死盯着档案上的文字，听见问话后不耐烦地挥手，现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希帕提娅随手拿了点东西去柜台结账。
暂时不打算找她吗？看上去她只是一个有必要争取但并不是那么紧急的选项，那么他们被什么绊住了脚步？
她透过橱窗玻璃往外看了看，天色逐渐往黑暗倾斜，大片阴云从天际掠过，像是张开双翼的巨兽。
啊...好像这几天某位哥谭的黑夜骑士巡逻频率不太稳定呢。
......
“操，迪基鸟别把你的胳膊搭上来。”杰森皱着眉给了迪克一个肘击，想挣脱开迪克死死箍在他肩膀上的手。
谁能想到他晚上出门的时候，一个蝙蝠侠看见他就直愣愣朝他抱过来，红头罩和蝙蝠侠当街拥抱，这简直可以登上哥谭年度十大奇葩新闻。
现在还一路拉拉扯扯跟着他到酒吧来了。
“好久不见啊小翅膀。”迪克并不在意対方的挣扎，只是面上表情并不如以往轻松。
“你怎么会在这里。”杰森问，还打扮成蝙蝠侠的模样，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老头子出事了？”
“他原本托我来看着达米安，哦対了你知道达米安是谁吗，就是...”迪克说到一半想起杰森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刚想解释。
“我知道。”杰森说，“新任罗宾。”
“你见过他？”
何止见过，他怀疑达米安踏进哥谭后，自己是第一个见到他的，“所以你可以跳过你做保姆这一段。”
杰森说，调酒师端过来两个酒杯，他把其中一个推过去。
“好吧，”迪克嘀咕，喝了一口酒后脸上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一点，“你知道猫头鹰法庭吗？他就是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失踪了。”
“几天了？”
“两天，我们失去了B的定位，神谕还在帮忙调查。”
“...有线索吗？”
“他们几乎在整个哥谭都有据点。”
杰森刚想说点什么，酒吧门口一阵骚乱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女孩飞快地蹿进来，然后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迪克看清女孩的面容后，眼睛一亮，这不是上次他来哥谭执行公务时看见的那个吗？
“嘿...”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女孩动作娴熟地蹦到杰森背后，然后自家弟弟叹了口气，很自然地掏出枪朝门口走去。
一整套反应动作行云流水，直接将迪克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两个人大眼対小眼。
外面的响动很快平静下来，杰森又骂骂咧咧走回来重新坐下，身上还带着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凶狠，“你这次又是怎么惹上麻烦的？”
“出了点意外，发现家里遭贼，我就过来找你，”希帕提娅这个时候倒是非常的诚实，“来得路上遇到点麻烦，他们非要说我情报不准确，人比预计死亡时间晚了一天，再加上之前尾巴没处理干净...”
杰森又叹了一口气，女巫被别人追着打的原因总是那么丰富多彩，“下次你可以提早一天去把那个人毒死。”
“是个好主意。”
“等等，小翅膀你们认识？”迪克听了一会，在话题越来越偏离之前，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対哦。”希帕提娅笑嘻嘻补充，“我们住一起，相距不到五米。”
把住対门说得这么清醒脱俗是嫌迪克看得热闹不够多吗？没看见老迪克眼睛都亮了，杰森抬手捏了下她的后颈，让她少说几句，“希帕提娅.卡伊，你也可以叫她女巫。”
“是你把达米安送回来的？”迪克看向她，语气异常真挚，“辛苦你了。”
两人対视间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大概还是迪克更多一点，毕竟希帕提娅已经把达米安那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好久了。
“你什么东西被偷了。”杰森打断了他俩持续的対视。
“我的保险柜。”希帕提娅找了张椅子坐下，“那个古董商还特地打电话通知我。”
她招来调酒师要了杯鸡尾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