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理由啊……”时砂和狐之助一头黑线。
听到政宗这番极其牵强的辩解，秀吉不仅没有动怒，反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这番花言巧语吧。”
时砂一脸懵地望向狐之助，“……所以，叛乱真的不是政宗指使的吗？”
狐之助摊了摊手，“嘛，谁知道呢。”
当晚，政宗一行人便在天守阁附近安歇。
待到深夜时分，房间外忽然响起了一片混乱的呐喊声。
“是夜袭吗！”时砂从浅眠中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
“主上，这边。”
歌仙和长谷部瞬间便赶到时砂身边，护送她突出重围。
“歌仙，长谷部，你们已经没事了吗？”时砂气喘吁吁地问道。
“主上放心，已经没事了。”
两人虽然身上还缠着绷带，但仍然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又是溯行军吗……”时砂望向已经成为战场的庭院，喃喃自语。
只见袭来的溯行军队伍中，除了那些蛇骨短刀之外，为首的三名成员竟然如同那时函馆的和泉守兼定一样，拥有着人类的外形，只不过身体的一些部位裸露着骇人的骸骨。
其中一人与伊达政宗同样，右眼被眼罩遮住，另一人的手臂上缠绕着龙形纹身，余下一人虽然同样是通体漆黑，但透过泼墨般染成黑色的斑驳色块中，隐约还可以看出原本的洁白底色。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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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刀剑男子们便纷纷集结在了时砂周围，等候着战斗的指令。
“……狐之助？狐之助在哪？还没逃出来吗？”
半晌还没见到狐之助的身影，时砂不禁焦急起来。
“时砂，我在这里。”
时砂连忙循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狐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狐狸, 正乖巧地蹲在蜻蛉切肩膀上。
“……你真是吓死我了, 赶紧给我下来。”
时砂伸手过去, 拎着后颈把狐之助揪了下来，狐之助四肢在空中扑腾着，一脸的委屈。
见到全员安然无恙，时砂便做出了战斗安排。
“那三名主力, 看样子同那时的和泉守一样, 也是暗堕不完全的刀, 所以若非形势危急, 请尽量不要斩杀他们，目标是将他们活捉回来。”
“是！”刀剑们纷纷应声。
“那么, 歌仙、长谷部、和泉守、江雪、宗三、同田贯去对付三名主力，一期一振带领弟弟们清理敌方短刀，青江、小夜、爱染和蜻蛉切在我和狐之助身边待命。”
时砂安排好阵容之后，刀剑们便纷纷拔刀奔赴战场。
时砂和变回人形的狐之助也展开法阵，维持着战场上灵力场的运行。
虽然主力那边是二对一, 人数上占有优势，但由于暗堕付丧神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时间仍然无法与之抗衡。
而敌方短刀虽然也在不断从地下涌出, 但增援的速度比起第一次交锋时, 明显变慢了许多。
加上粟田口刀派人数众多，起初黑压压一片的敌方短刀, 很快便被清理得所剩无几。
而另一边，歌仙和长谷部正陷入与那名白底色敌刀的苦战之中，两人已被对方迫至角落，但仍握紧刀奋力迎战。
歌仙几次试图用刀背击打对方颈项，但都没有成功。
而与刀剑男子们一直手下留情不同，敌刀的攻击毫不手软，每一次都直指要害，几乎刀刀见血。
“鲶尾、骨喰和药研留下继续清理剩余的敌方短刀，一期一振立刻带领其余短刀去支援主力们，青江和蜻蛉切也去。”
见到战场形势发生变化，时砂立刻做出了调整。
有了增援之后，局势一瞬间明朗了起来。
歌仙和长谷部见到援军向自己这边赶来，立刻不顾伤痛飞身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了那名敌刀。
敌刀激烈地挣扎着，持刀的手腕猛地翻转，刀刃一下子刺入了歌仙肩膀，从背后穿出。
“……呃啊——！”
剧痛之下，歌仙不禁发出了惨烈的叫喊声，但仍然拼命忍耐着没有放手。
从后面赶来的蜻蛉切连忙掉转枪身，枪柄用力击打在对方后脑勺上。
重击之下失去意识的敌刀，立刻被青江用自己身披的白装束卷起来，扛在肩上打包带走。
似乎是见势不妙，敌方残留的短刀游走过来，将其余两名主力团团围住，瞬间化作一阵黑烟，从战场上消失了。
激烈的战斗宣告结束，天边也已经泛出了亮色。
将在战场上负伤的刀剑送去手入之后，时砂马不停蹄地叫上狐之助来到自己房间，打包带回来的敌方付丧神已经用被单捆成了个粽子，毫无形象地丢在榻榻米上。
“这个要怎么处理？还是像上次和泉守一样吗？”时砂一边解被单一边问。
狐之助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这样对你的灵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应该另想别的办法。”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响了起来。
“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时砂和狐之助连忙用被单把付丧神罩住，抬头望去，只见伊达政宗身上还穿着家居便服，忽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你们看见我的刀了吗？”政宗开门见山，急切地问道，“刚刚我听说天守阁遇袭，正准备前往迎战，却发现我随身携带的三振刀全都不见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会不会就是这三名敌方溯行军？”时砂一下子反应过来。
狐之助从被单下面摸出付丧神本体递过去，“这是不是其中一把？”
政宗接过刀，皱着眉摇了摇头，又拔刀端详了一番。
“虽然不知道原本白色的刀鞘，为什么会变得乌漆墨黑的……但刀身我不可能认错，这就是我丢的三振刀其中之一，名字是鹤丸国永。”
政宗将刀收回鞘中，疑惑地打量着时砂和狐之助。
“……不过，这振刀为什么会在你们这里？”
狐之助与时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给政宗讲述了一番。
“现在我们要对这振刀进行净化，政宗大人作为刀剑的原主，应该也可以成为灵力来源。”狐之助提议道。
政宗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
“我明白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由两人来分担灵力消耗，似乎要轻松许多，净化完成后，时砂虽然感到几分虚弱，但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失去意识。
付丧神身染的黑色褪尽之后，呈现出来的是一片洁白。
鹤羽般的白色睫毛抖动了几下，随即便张开了双眼，露出明丽的金色眼瞳。
政宗在一旁大口喘息着，仍然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恢复正常的付丧神，“……所以，这是我的刀成精了？”
“……可以这么说。”狐之助点了点头，“只可惜另外两把刀没有追回来，之后我们会想办法的。”
“没关系，你们也已经尽力了，实在是辛苦你们。”政宗安慰道。
虽然已经净化成功，但鹤丸国永似乎还并没有从暗堕中清醒过来，睁大的眼中仍是一片茫然。
时砂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也毫无反应。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狐之助指向政宗，向鹤丸问道。
鹤丸怔怔地坐在原地，歪着头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完了，这个付丧神脑子出问题了……”
狐之助双手抱头，拼命回忆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
“难不成是因为用了审神者之外的灵力，所以搞砸了吗……”
时砂也焦急起来，在房间里团团打转。
鹤丸望着面前陷入绝望的二人，忽然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诶嘿，吓到了吗？”
“……”
时砂和狐之助一下子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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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个比原主还皮的鹤丸签订契约之后, 时砂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忽然响了起来。
“您已成功击败溯行军，本次战斗评级为B，获得奖励：300战斗经验，3000DMM点数。”
“原来, 只要击退溯行军, 就可以算作是战斗胜利啊。”时砂松了口气, “所以, 我们这是完成任务了吗？是不是可以返回本丸了？”
狐之助低垂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
“回本丸之前，我有一个地方想去。”
时砂连忙看向狐之助，“你要去哪？”
狐之助坐在地上双手托腮, 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
“你知道溯行军的力量来源吗？”狐之助忽然向时砂反问道, “本丸的付丧神需要依靠审神者的灵力才能显现, 而溯行军的付丧神, 并不是由灵力来维系存在的。”
时砂也在狐之助面前坐了下来，“你之前说过的, 与刀剑男子所需的灵力不同，维持溯行军运转的是煞气对吧？”
狐之助点点头，“没错，但是人类是不会像回复灵力一样，可以自行产生煞气的, 所以必须依赖外界的供给。”
“那，煞气的来源又是什么呢？”时砂不解地问。
“煞气通常来自于生灵的怨念。”狐之助解释道，“强烈的怨气汇聚在一起, 便会成为煞气的来源, 即使不为溯行军所利用，也会造成很多后果, 所以阴阳师的任务之一，就是对人世间的这些煞气进行净化。”
“也就是说，如果净化了煞气的来源，溯行军也就会失去能量供应吗？”
“理论上确实如此。”狐之助叹了口气，“但是，溯行军的很多行动都充满谜团，目前想要查明为溯行军提供煞气的源头，简直比登天还难。”
狐之助抿了抿嘴，忽然转换了话题。
“说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作为初代审神者吗？”
“不是因为那个调查问卷吗？”时砂一脸茫然。
狐之助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也是顺便调查一下审神者候选人的背景。”
时砂歪着头，“……那，是因为我会修bug？”
“并不是那种原因啦！”狐之助扶额，“实际上是，那天我在稻荷神社附近买油豆腐——哎呀这个不是重点，我是想说，当你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异常充沛的灵力。”
“原来如此。”时砂恍然大悟，“这就是说我天赋异禀，MP槽很长对吧！”
狐之助点点头，“你们家族的祖辈，很有可能曾做过阴阳师，或是神官、巫女等类似的工作，而这种灵力强大的特性通过血脉传承至今，在你身上体现了出来。”
“竟然是这样……”
时砂一时没能从这具有冲击性的事实中回过神来，托腮沉默了半晌，才忽然意识到之前的问题。
“……等一下，你刚刚绕了这么一大圈，所以到底是想去哪里？”
“热田神宫。”狐之助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这是供奉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的神社，作为刀剑的守护之地，那里或许会有净化刀剑煞气的方法，这样今后如果需要再次净化刀剑，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过度消耗审神者的灵力。”
时砂不由得感动起来，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
“……谢谢你，狐之助。”
狐之助受宠若惊，“哎呀，先不用急着谢我，说不定那里也没什么好办法呢。”
时砂刚刚的感动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她只想立刻暴锤狐之助一顿。
“……好端端的你立什么flag啊喂！”
将所有从这个时空得到的刀剑归还原主之后，时砂留下重伤的刀剑男子在大坂城天守阁休养，自己与狐之助和蜻蛉切一同，向位于尾张的热田神宫进发。
热田神宫虽然离大坂城并不算太远，如果是乘坐新干线的话只需要一个小时，但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也只有马车，一行人足足从早上走到傍晚，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狐之助带领着一行人，穿过了热田神宫的鸟居。
见到狐之助走进来，神宫中的宫司和巫女们忽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同向狐之助鞠躬致意。
“狐之助大人，久疏问候。”
见到这个场面，时砂不禁震惊不已，“你在这里居然这么受人尊敬的吗……”
狐之助挥了挥手，“很久以前，我曾经帮助热田神宫解决过事件，也算是他们的恩人了。”
“原来如此。”时砂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奇怪了，既然是很久以前，那这一代的工作人员也未必见过你，他们又是怎么认出你的呢？”
狐之助朝向时砂歪过头，拨开额前碎发，显露出自己额头上的红色花纹。
“拥有这种印记的管狐，全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只要听过前人的描述，肯定会一眼认出来的。”
踏上神宫内的参道，狐之助向时砂介绍着。
“这里除了天丛云剑之外，也供奉天丛云剑的历任原主，也就是须佐之男、天照大神以及大和武尊夫妇。”
“哇，称这里是刀剑的圣地也不为过……”时砂一下子肃然起敬，“可得郑重参拜一下。”
时砂一行人在手水舍将双手清洗干净，随后来到拜殿前，按照正式的参拜礼节鞠躬拍手。
“刀剑的神明大人在上……请护佑本丸的刀剑们平安。”
时砂双手合十，在内心暗暗祈愿着。
参拜完成后，狐之助便找到宫司，向他说明了来意。
“这里确实有着净化刀剑的方法。”
宫司说着，便从本殿取来了一面铜镜。
“以审神者的灵力为引，汇入到这面铜镜中，便可以将刀剑身上的煞气转化为可以被刀剑吸纳的灵力。”
一直忧虑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狐之助与时砂不禁欣喜万分。
“既然你们需要，这面铜镜就送给你们吧。”
宫司将铜镜小心翼翼地交到狐之助手上，随后向时砂递过手上握着的一件小物。
“还有一样物品，想必会对你们有帮助，也一并送给你们。”
时砂伸手接过看时，是一枚小巧的蓝色御守，上面有着丝线织成的精致纹样。
“佩戴御守的刀剑如果不幸在战斗中折断，便可以依靠御守内蕴藏的灵力复活。”宫司解释道，“不过刀剑复活之后，御守便会因灵力耗尽而消失，也就是说这枚御守发挥作用的机会只有一次，请慎重对待。”
“……十分感谢您。”
时砂向宫司深深鞠躬，将御守珍重地收了起来。
即将离开神宫的时候，时砂忽然被本殿中供奉着的一振长度惊人的大太刀吸引了视线。
“这把刀好像从哪里见过……”时砂手按额头回忆着，“等下，这不就是与蜻蛉切对战过的那把太郎太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