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酒尔呀【完结】
时间:2023-07-04 17:16:26

  场面就这样沉寂下来,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闻喜都要怀疑眼前的人还在不在时,面前的男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哑,带了几分沉重的暗意。
  “闻喜,你信我吗?”
  不过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她心头上好不容易褪却下去的如潮海般的悲抑感再次翻涌上来。
  她哽了哽喉咙,任凭眼眶热了起来,湿润一点点从里面弥漫出来,她努力弯了弯唇,冲着他笑:“我信啊。”
  “沈从越,自始至终我都相信你,正如你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一样,我们都会走出来,然后往前走。”
  说完这些,她咽了咽口水,慢慢伸出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他没有半分拒绝的意思后,她又大着胆子,用白细的胳膊勾住他修长的脖颈,让他瘦削的上半身稍微下仰了一些,然后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往他颈侧那边靠近,湿润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喷洒在他的颈上。
  就像在说悄悄话一般,她凑到了他的耳边,将声音放的很轻很软,但还夹杂着几分哭后并未完全散去的鼻音。
  “沈从越,从我遇见你开始,你就做了我的英雄,从那时候我就相信,你身上的英雄主义不会死亡,理想主义也不会熄灭。”
  他不仅救了她,还拉着她的手不断走出黑暗的泥潭,哪怕不惜踩脏了自己的脚。
  他早就成为了她的英雄。
  在听到她的声音,沈从越原本没有什么起伏的神情,却在那一刻猛地掀起了那双冷薄的眼皮,彻黑的的瞳仁紧紧注视着她,胸腔里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一声一声,震的他生疼,那宛若一潭死水的心湖也好似卷起了千层层浪,然后又重重坠落。
  寒巅之上万年厚重的霜雪好似在那一刻终于被穿破厚重云层的日光所照耀。
  他闭了闭双眼,然后慢慢将头垂了下来,额头抵住了她的肩膀处,然后从胸腔中发出一声闷应,抬起手环过了她的腰然后用手扣住,毫无犹豫地选择将此刻两人的距离拉在最近。
  “好,英雄主义不死,理想主义不灭。”
  他挨着她的耳边,将她最后一句又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嗓音低缓而又笃定。
  闻喜注意到他的举动,白净的脸上显出怔愣。
  沉默了片刻,她将勾着他脖颈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沈从越,你抱我了。”
  沈从越低应一声:“对,我主动的。”
  闻喜顿了一下,没说话,只不过那原本小巧的唇瓣,开始使劲儿上扬着。
  回到病房里,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在梦中,但怀中的温度尚且还依存着。
  等闻女士推开病房门,就看到闻喜一个人坐在画板前,拿着个笔儿迟迟没有落下,倒像是走了神。
  连着她走过去,闻喜也没回过神来。
  闻女士看了眼她在身边放的那些草画,可以明显地看出,比起最初来说,闻喜现在已经进步了很多,看不见具体的颜料颜色,那她便依据不同颜色的手感,开始自己调制颜色。
  一开始可能还有些不太熟练,可闻喜是那种一旦开始了那就不会轻易放弃,会反复不歇地去扣住那一个点去练,直到自己感到满意为止的要强性子,所以还在上大学的时候,闻喜就对自己的要求特别高,尽管是在很平常的练习下,她都要去做到最好。
  而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出意料,她的作品成为了所有作品中最惹人注目最优秀的那一个。
  闻女士粗粗扫了一眼她吊在画板上的画布,瞥见上面的内容,目光有些意外。
  作者有话说:
  你看这个女人叫小酒,她又在专栏放了一个预收,名叫我摁住了她的尾巴,考古系学神与鬼马少女的鸡飞狗跳的爱情故事,所以它值得你拥有吗?感谢在2023-06-16 13:33:15~2023-06-17 17:4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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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闻三十七下
  ◎靠的再再再近一些。◎
  虽然只上了部分白浅的颜色, 但从大致轮廓上不难看出,是个人。
  之前在练习的时候,她看见闻喜画的几乎都是一些花草建筑。
  因为看不见,所以她大多都是靠想象来去画自己身边的景象, 自然是想象, 那也就代表着在画的过程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主观色彩。
  闻喜其实无论色彩还是结构画的都很梦幻, 几乎所有的景象都在她的画中得到了美化。
  而她就像穿了公主水晶鞋的灰姑娘, 一脚踩入了这个梦幻无比的童话世界, 然后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逐渐沉溺其中。
  什么植物, 小动物都在她的画上出现过,可唯独没有人, 没有一个人在她的画上出现过。
  那座参天的童话城堡里,只有孤零零的公主。
  可直到今天,闻喜她第一次在纸上画出了人的轮廓。
  闻安然抿了抿唇, 慢慢走过去, 声音放缓下来:“你画的, 是沈从越吗?”
  听到声音,闻喜才从那种失神的状态脱离出来,将拿着画笔的手放了下来,对着正挂在自己前方的那张画布, 半晌,低低应了一声。
  闻安然眼里露出几分笑意,不由得说了一句:“你和他的关系, 好像越来越好了。”
  闻喜攥着笔的手指往回收了收, 头往下垂了些。
  好像不单单是关系好一些。
  过了几秒, 她咬了下唇,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抬起了白皙的小脸,慢通通地对闻女士说道。
  “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她说完这句,又有些懊恼地继续嘀咕着:“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明明她从他身上说不出任何一点能让她心动的点,可她就是想见他,想听听他的声音,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然后,靠的再再再近一些。
  闻女士看到闻喜纠结成一团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我们阿喜情窦初开是这个样子啊……”
  被自家母亲白白拿来打趣的闻喜脸莫名一红,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我就是…我就是……”
  她梗着脖子,还在硬扳扯一个理由来:“对他有一点点好感而已。”
  闻安然看出闻喜的嘴硬,也没拆戳她,就顺着意思附和了一声,但言语里还透着明晃晃的笑意。
  “行,闻女士相信你。”
  闻喜听出她话里的敷衍,涨着粉色的小脸,半天傲娇的拉不下面子来,轻轻哼出一声来。
  过会儿,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偏头问闻安然:“对了,手术日期定下了吗?”
  闻安然柔缓的面容一怔,随后她听见自己只僵硬了一瞬,就很快恢复过来平日里温和无常的声调。
  “快了,只不过前段时间检查出来,你还有些贫血,还不能过早进行手术,需要再等些几天。”
  闻喜“啊”了一声,忍不住叹了一声,眉心蹙了起来:“是我最近压力有些大,所以导致身体扛不住了吗?”
  闻安然笑了一下,语气未变:“我看有这方面的关系。”
  听到她这样说,闻喜的小脸一瞬间垮了下来,进行自我反省:“那看来以后我晚上得再早点睡一些。”
  她说完这里,仰起脸,冲着闻安然说话的方向,笑了一下:“是因为快手术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来的都比较早吗?”
  之前闻女士经常忙到深夜才会急急赶来医院,可这段时间,她来的很早,几乎是下午的时候就可以过来一直陪着她。
  闻安然盯着她平静的面容,瞳孔缩动了下,心颤了颤,最后还是抿了抿唇,压下眼底涌上来的难抑情绪和嘴角的苦涩,慢慢低应了一声。
  因为她将自己异样的情绪掩盖的很好,闻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虽说是准备画沈从越,可最后也没有把他画完,只草草画了几下,感觉不怎么对,就将画布取下来卷了起来,准备放起来。
  闻安然问她为什么突然不画了。
  闻喜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说:“画哪有真人好,就算画得再怎么好,那也比不上现实生活中的他,将他画在这上面。”
  她顿了顿,很是随意地笑了一声,但话底下透出几分认真。
  “我做不到。”
  油画本身就是一件极具赋有浪漫与理想的事物,可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梵高画满他的全身。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沈从越只要单单走到她的面前,他已经将这份浪漫演绎到了艺术的尽头。
  安静地伫立在画板前方,她身形停顿了许久,最后想起什么,慢慢吁出一口气,重新抽了一张画布挂在那上面,然后左手端起调色盘,右手抬起了画笔。
  而沈从越在安顿好沈妈之后,就赶着深夜回去睡觉。
  从浴室冲完澡出来,他一边拿着毛巾搓着凌乱纯黑的短发,然后摸起了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在屏幕上很是熟练地一划一点,然后音乐软件里那个唯一的歌单就开始逐一放开了音乐。
  都是闻喜喜欢的五月天的音乐。
  他今天先听的是五月天和别人合唱的一首很甜的歌《私奔到月球》,
  这首歌他不是第一次听,
  闻喜唱过这首歌。
  那天正值下午,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倾洒进病房里面,那时候他刚洗完水果从外面进来,就听到躺在床上的他妈对着坐在床边陪她说话的闻喜说,想听她唱唱歌。
  瞧着沈阿姨心情还不错,闻喜挑着下巴耐心想了一会儿,最后为了应景,她就选了这首节奏很欢快的歌曲。
  许是气氛正好,她当时就抵着床边,身子懒散下来,把又细又软的腰靠后了过去,压在白色的床垫一角,使得凹陷下去一部分。
  不过闻喜她浑然不知,屈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然后摇头晃脑地在那儿,唇角处弯着大大的笑容,就开始边笑边唱。
  女孩的声音本就发甜,唱起这种歌来很是轻松软甜,再加上她很容易沉浸在歌里,唱的时候不自主地溢出点笑意。
  “这一刻,不再问为什么,不再去猜测人和人,心和心,有什么不同。”
  她的声音又甜又脆,连带着沈妈的情绪也带动了起来,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在夸她唱的真好听。
  见到这一幕,神情内敛的沈从越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眉眼多了几分发散的笑意,想从过道走过去,把洗好的水果放下去,但途径会擦过闻喜的身子。
  为了不打扰到这两人,他还特意将步伐放轻了些,试图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而闻喜在刚唱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将音调稍稍拔高了些,然后紧接着,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正在靠近,她倏地弯唇笑了一下,将一直屈着的腿明目张胆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在他垂眼看她的时候,她仰起头,唇角勾着不动,而伸出了一只手斜斜地抵在额头处,然后对着他的方向划了出去,唇角的弧度不断加深,嘴上还在欢腾地唱着词儿。
  “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七八九,让我们私奔到月球……”
  在他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时,她正好唱在了“让我们私奔到月球”那一句,女孩的声音甜糯轻快,再加上她仰头一直对着他的这个方向。
  一时间,沈从越心思飘动了下,有一种她是在把这句话唱给他听的错觉。
  不知觉的,等反应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还凝聚在她的脸上,而她早已唱完扭过头去,只留给他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他目光沉静安和地看着她,任凭胸腔里那一向平稳的心率逐渐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等收拾好以后,他就要关掉音乐的时候,忽然看到手机屏幕上好像因为他经常听五月天的音乐,所以给他推送了一条消息。
  上面写的是五月天开了巡回演唱会,将会在宜城的七月份时候举办一次。
  他沉静的目光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后,后粗粝的指腹落在上面,平缓而又从容地将那条消息划了出去。
  等躺在床上,白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可避免的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再次袭涌入他的脑海中。
  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脑海里最后重复播放的,不是那一声声嘶声力竭的质问和哭喊,而是闻喜脸上还挂着泪痕,但还是语气坚定地对他说着“英雄主义不死,理想主义不灭。”
  他屈起了放在枕头上的两条胳膊,然后将头放在了上面,平静如深潭的一双黑眸,无声地看着上方洁白的天花板。
  脑海中她的话不断在他眼前重现,不知过了多久,他稍稍紧绷着的唇角一点一点松懈开来,纯黑无垠的瞳仁里逐渐溢出几分明显的笑意和动容。
  “还真有点法子……”
  第二天,几乎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闻喜忽然一改平常,没有赖床,很快就从床上起来,收拾好之后,先按部就班地进行了每天的康健训练,然后在训练结束后就回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出了病房。
  削瘦的脊背贴着病房门口的白墙,手好像攥着什么捆在背后,然后直挺挺地就安静地站在那里,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等沈从越提着早饭从走廊那边走过来时,她整个人立刻就紧绷了起来,头朝那边偏了偏,小巧挺翘的鼻尖动了下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等到那股子味道离她的距离越来也近时,没等看见她站在这里的沈从越开口说话时,她就对着他,嗓音甜脆脆地对他喊了一声。
  “早上好。”
  虽然不知道她今天又在弄哪出,沈从越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配合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嗓音偏淡地应了一声,神色自若地对她说了一声。
  “早上好。”
  闻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她忍不住抬起手,摸索着拉上他的衣角,轻轻拽了拽,示意他离她近点。
  沈从越垂下眼皮,瞥了眼她扯着自己短袖下摆的那只手,离他放在身侧的手距离只差几毫米,然后也没拒绝,顺着闻喜手上的劲儿,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闻喜唇角弯起,她抬起手飞快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应当是在确认他的位置和高度,然后倏地踮起脚尖,仰着脸去靠近他的肩颈处,湿热的气息一时间全都喷洒在了他的颈间。
  沈从越提着早餐袋子的手不自知地攥了起来。
  她将声音压低了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对他说:“你先进去给伯母放早饭,等完事了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作者有话说:
  沈从越:我的手不比我的衣角好牵?
第38章 闻三十八下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忍不住挑眉, 斜眼看向她:“不能现在说?”
  闻喜很是果决地摇头:“不行。”
  说完这两个字,她顿时像想起什么,提醒他:“不要让伯母知道你又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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