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不慎攻略反派病美人——夜饮三大白【完结】
时间:2023-07-04 17:17:13

  究竟是什么人,会对自己的亲骨肉如此狠心?
  “少宫主,我们趁逢月城还没警惕我们,快些离开吧。”应涟漪见迟露陷入沉思,忍不住提醒。
  迟露嘴角挂上苦笑,耸耸肩道:“城主景逸半步虚空,他不想放过我,我逃得掉吗?”
  况且她身上还带着一个劳什子系统,就算迟露想跑,也会被系统以生命要挟拽回来。
  “应姐姐,你们快些离开逢月城,侍从和低阶灵修先走,你负责末位殿后,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应涟漪一下子急了,皱紧眉头,摆出长辈的口吻呵斥迟露:“你说的什么话?他半步虚空有如何,我灵华宫难道就怕他?”
  “更何况,就算景逸不杀你,他也能像废了他长子那样折磨你。”
  她的少宫主,一双玉手干干净净,从未沾染过血污,如何孤身一人在修真界生存?
  “我又不打算束手就擒,你们打不过景逸,留在这儿没有任何用处,但舅舅不一样,只要他能赶到,我就不会出事。”
  迟露扬起眉眼,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好似闪烁万千星辰,泠泠柔光撒遍月牙长裙,衬得她宛如一面脆弱却永不易碎的圆镜。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她语气笃定,而后语调肃穆,“秘密撤离,这是命令,舅舅可是亲口命令,在外以我为尊。”
  迟露不能和人说系统的事情,即使心里清楚自己不会死,也没有办法和应涟漪说明。
  佩环碰撞声忽地响起,叮铃作响,打破严肃的气氛。
  迟露倏地低头:“景述行醒了!”
  “我去寻他。”
  没等应涟漪发话,她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槛穿越长廊,走进隔间内。
  她一向不喜强硬,再和应涟漪掰扯下去,迟露唯恐自己因为过于内疚,透露系统的存在。
  走过长廊时,她低头点开手环上的光屏,查看自己的任务情况。出乎她意料,系统显示她已完成当前阶段的任务,正在安排新任务。
  迟露不禁失笑,没想到在那段她一心救人,把系统完全抛到脑后的时间,居然阴差阳错地,把任务给完成了。
  进入屋内,少年单薄如纸的身影略进眼底,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和之前有了细微的差别。
  迟露维持抬脚跨入的姿势,偏头端详景述行。
  少年半仰起脸,迎照雕窗木格外澄澈如水的波光,他伸出一只手,举起放到眼前,复又移开,如是重复数次。
  他复明了?
  迟露屏住呼吸,下意识去摘自己的发饰,以免被景述行靠装束认出真实身份。
  可观察许久,她发现景述行依然无法看到事物,最多也只是对光源更加敏感罢了。
  景述行也意识到这点,于参差葳蕤的光芒中,略显落寞地垂下手臂。
  浮光贴于景述行脸上,勾勒出优美的弧度线条,一脸病容反而为脸庞增添了秀美,他静静地站在窗前,姿容端方,仿佛一座白玉观音像。
  若非面上还有血迹,迟露都快忘了,景述行在不久前才当着她的面,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炸成了烟花。
  现在想到那场面,迟露依然忍不住犯恶心。
  但迟露并不怕他。
  景述行对她有救命之恩,更何况是逢月城先将他迫害到那种地步,他变本加厉地施以报复,实在太理所当然了。
  他好好一个名动天下,风光霁月的翩然君子,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可怜。
  而她的任务,居然是亲手将景述行推入化魂渊,完成景述行黑化的最后一步。
  之后便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至在杀戮中陨落。
  迟露无声地叹口气,又觉景述行白璧无瑕的脸上,那几抹已经干透,隐隐发黑的血污着实扎眼。
  转身出门,打了盆温水回屋。
  她故意重重落下脚步,提醒景述行,他来了。
  进屋,大踏步走向坐回床头的男子,放下银盆,抬手勾起修长食指。
  “把脸伸过来。”
  作者有话说:
  景述行:可爱娇夫在线求收留~
  ——
  作者君对可怜的小景同学举起八百米长刀。
  可能会忍不住追着小景连砍几十章,虐他身虐他心,我真是罪过【顶锅盖跑】
第25章
  ◎咚,啪——摔!◎
  迟露本来是想这么说。
  可话到嘴边,竟莫名卡住,转了又转后,最终变成:“伸手。”
  成功得到一只欺霜赛雪,上有红梅的大手。
  应涟漪配比出的汤浴,疗伤的范围不仅在内,外侧体表也没落下。
  景述行的手原本就好看,灵药加持下更显美感,他于阴影下探手,手背白得几乎被剪碎的阳光穿透,映出清晰可见的血管。
  迟露又发现,景述行不仅手好看,腰身也细,结合舒展的手臂一比较,是人人称道的猿臂蜂腰那一款。
  迟露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景述行,景述行对此一无所知。
  他将手递出,直到被迟露接住,方才轻声询问:“要我做什么?”
  迟露抿嘴一笑:“你为什么不先问我?”
  景述行面色微凝,纠结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的喉头上下移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末了全部咽回腹中:“我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记忆他的脑海中浮现,景述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声蕴含强烈悲伤的哀叹。
  “我竟从没被你信任过。”
  可他亦从未信任过任何人。
  景述行犹豫着,犹豫着对迟露的态度,犹豫着他内心的抉择,犹豫着自己是否可以尝试相信她。
  “想什么呢?”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飘来,打断景述行的思绪。
  景述行蓦地回神,嘴角含笑地摇了摇头,不做回答。
  从迟露的语气中,景述行再听不出半点悲伤,既然她已经忘了那句话,自己亦不会没事找事,刻意惹她不快。
  见景述行缄默,迟露眉宇轻挑,故意逗他:“你猜我想干什么?”
  “让我找找看,你手上有那些敏感点。”
  她操纵灵力,吸走沾水手帕上的热气,霍地把冷冰冰的,浸满水的方帕贴在景述行的手背上。
  寒意入体,景述行猝不及防地抽了口气,连忙往回抽手。
  他捂住手背,不知迟露为何这么做,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景述行向后半仰身子,脸上满是愕然和不知所措,他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空洞洞的直瞪前方。
  表情忐忑不安,活像是被迟露欺负似的。
  迟露本来只想见好就收,眼见此情此景,不由得动了歪念头。
  她盈盈一勾唇角,坏笑着把帕子捏成三角,往景述行的脖颈伸去。
  那儿被冰到,反应肯定更大。
  下一瞬,迟露的手腕被牢牢抓住。
  景述行仿佛被笼入痛苦的回忆中,神色骤然变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向下压,贴着床沿往下按。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间,迟露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景述行禁锢在方寸之地,她的后腰垫在绵软细褥上,身子倾斜向下,若非被拽住手臂,便会控制不住向下滑落。
  景述行施加的囚笼并不严密,他不过是力气比迟露大点,全靠蛮力桎梏住她,只要迟露驾驭起灵力,就能轻而易举把他掀翻。
  迟露指尖略松,手里的方帕掉落在地,濡湿的丝缎和水沾染棕木,发出沉闷的破空声。
  落地声如惊雷,劈碎景述行凝重的表情。
  他回过神来,明白那并非冰冷的,闪烁寒光的铁器,而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柔软且毫无攻击性的一抹方帕。
  脖颈间传来的凉意,他已许久不曾感受过,上一次被寒风铁刺抵住喉头时,他的眼中还倒映未死的母亲。
  彼时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
  江语慕手持纹路繁杂的匕首,抵在尚是孩童的景述行的脖颈,不住地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我明明生下了你,他仍不愿青睐于我,甚至不能给我眼色,你是长子,长子,为什么连你也不能替我抓住他的心。”
  被她按在身下的小小少年,双目无神地倒映江语慕疯癫的姿态,听她不停抱怨,抱怨自己费尽心计,却没能得到城主景逸的一点回眸。
  江语慕处于这样的状态多久,景述行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在许久之前,在他记事之前,他的生母便已到了理智尽失的地步。
  她仿佛疯魔一般,一遍遍地祈求自己的丈夫施以垂怜,为此,不惜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怀上胎儿,产子后兴冲冲地向景逸邀功:
  “你看他的资质,你看他的天赋,他是我们的结合,我为你生下了一个人形的兵器,可作为逢月城日后的一大杀器。”
  “……我足够优秀吗?”
  话本中经常提及,名动天下的天才阵修,为情所困,匍匐在景逸脚下,奢求他给予垂怜。
  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于是江语慕变本加厉,为了吸引景逸的注意,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木桩,在他的身上钉满符文、法阵,她把自己的毕生所学,统统加诸于景述行身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个晚上的记忆,景述行随时都能翻出来,在眼前分毫不差地闪回。
  小少年夺下那柄匕首,咧开嘴角,斜斜地贴上亲生母亲的脖颈动脉。
  十年前,七月十五,中元鬼节,景述行的眸光反射寒铁的冰霜,顶着满脸魔纹,面含微笑地踏出逢月城。
  他穿过游荡的山精与鬼怪,踽踽独行,奢求于黑夜中得见天光。
  在那年之后,他再也没让寻常修士近过身,直到景逸踏飞碎石,一掌劈开他的灵台,终于沦落到再度被人近身,受人摆布的地步。
  许是如今的情况与昔日过于相似,景述行在大脑反应过来前,身体率先一步产生行动,想当初对待陷入癫狂的女人那般,把欺身凑近他的人按在身下。
  待理智回笼,景述行的虎口卡住迟露纤细皓腕,其力道之大,令少女忍不住痛呼。
  “嘶——疼!”
  惊得景述行登时放手。
  迟露失去拉拽的力道,身体本就倒仰躺在床榻上,景述行松手之后,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她惊叫一声,伸出双臂,胡乱地往前方乱抓。
  景述行听到她的呼喊声,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伸手,被仓皇误差的迟露一把攥住衣袖。
  一股大力袭来,可怜景述行一无灵力,二失冷静,迟露一拽之下,整个人随她向下栽倒。
  “咚,啪——”
  两声闷响,低低的喘息声从床下漫开。
  景述行仰倒在地上,试图挣扎起身,却屡屡失败,他察觉到腰间有异物,好看的眉头轻皱:“阁下…在做什么?”
  腰腹部传来奇异的触感。
  这份温度,这般情状。
  该不会是——
  景述行的呼吸蓦地滞住,思绪像是卡壳一般,他拼了命地,试图避开那个过于刺激的设想。
  迟露膝盖磕到地面,摔得生疼。
  她正使劲儿地揉膝盖骨,听到景述行地问话,回眸瞥了眼二人的体位,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坐在你身上了,稍等,我的腿有些疼,暂且站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迟露同志,铮铮烈骨,这辈子怕是开不了窍。
第26章
  ◎说一个字,耳红一分◎
  ——那人正坐在他身上。
  她好像在试图从地上站起,又像是扭到脚腕,或是余痛未消,滑溜地再度跌下。
  在景述行身上乱动。
  景述行的脑海中纷乱嘈杂,恍若开启烟火大会,一朵朵一束束绚丽的火花,“咻”地窜上高天,“噼里啪啦”炸出一连串的热浪。
  “你快起来!”
  意识到自己身上坐着的,是个眉语目笑的妙龄少女,景述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脸转瞬烧得滚烫,连带着刚泡完水浴,又安睡了一阵子的身体,也逐渐开始产生热量。
  迟露偏不识好歹:“我还疼着呢。”
  “分明是你弄疼了我,为何反咬一口,让我起开?”她语带幽怨地诉说,抬指戳向景述行的眉心。
  景述行探出手,稳稳接住迟露二指,顺势下滑,掠过皓腕细臂,握住圆润肩头。
  “你看什么,还要动手吗?”迟露满脸警惕。
  “你先起来,咱们好好说话。”景述行的语调几近发颤。
  迟露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吓得她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被景述行横抱至半空。
  圆肩被景述行稳稳扶住,他的另一只手从她身下穿过,像是剪断了风筝线般,把迟露从下而上托起。
  迟露腾升至半空时,确实惊魂未定,待发觉自己稳稳地停在半空时,便也不再害怕。
  “景述行,你的姿势好僵硬,抱人的手法比我还要差些。”悬起的心放在地上,迟露随性开起玩笑。
  端正持稳有余,而技巧极其不足。
  “我懂,我懂。”迟露说完,主动替景述行找补,“逢月城大公子在外行侠仗义,都是用灵力拧成团子,直接把求助者‘嗖’,丢到安全地带……”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迟露猛地捂住嘴,满含内疚地看向景述行。
  她怎么一不留神,戳到景述行的痛穴?
  他的灵台被劈开裂缝,灵力如竹篮中水,哗哗往外泄,自己为何要往景述行的伤口上撒盐。
  迟露开口想道歉,身体蓦地再度变轻,“噗”地轻轻一声,陷入绵软的铺褥中。
  迟露换了个姿势,扶住双膝坐在柔软床铺上,忽地意识到什么,往前挪了挪。
  迟露对景述行说:“我突然想起,你千万要注意你的情绪起伏。你的灵台碎裂,跟漏底竹篮似的,即使有灵华宫灵药滋养,也不过是缩小竹篮缝隙,治标不治本。”
  “若是情绪变化,突然之间太过激烈,可能会进一步扩大裂缝,导致你体内灵力流失。”
  “好容易靠我宫的能力,在你体内攒起那么一星半点的灵力,可别让它们白白流失。”
  迟露苦口婆心地讲着,一抬头,就看见景述行左手扶额,手扶腰,面上火烧云熄灭一团,又燃气一团,一阵红一阵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刚刚说的话,好像一个字没进景述行的耳朵。
  “你有在听吗?”迟露问景述行。
  景述行霍地转头,气恼地瞪向迟露,可惜他目中无光,一张脸唯显恼,不显怒。
  活像是被捉弄了,在耍脾气。
  迟露顿时放心。
  还好还好,自己那些该被掌嘴的话,压根没被他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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