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不慎攻略反派病美人——夜饮三大白【完结】
时间:2023-07-04 17:17:13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景述行一把拽住手腕,孱弱的少年半跪在地上,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哀求:“别把我打晕,我一点儿也不疼,我能消减煞气,打跑那些修士,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能让迟露再次不声不响地离开。
  迟露深切地忏悔,她之前都对景述行做了什么!
  景述行一定是被自己上下其手摸怕了,害怕在昏迷后再度被她轻薄,顶着无比剧烈的疼痛也要维持清醒。
  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还好刚刚没有过多的触碰,不然一定又会刺激到他。
  迟露左思右想,明智地把想扶着景述行的想法咽回喉咙,结结巴巴地问:“那你现在,能走吗?你的眼睛不好,用手杖足够吗?”
  如果不够,她再伸手扶他。
  景述行眸色昏沉沉,强打起精神回道:“足够了。”
  迟露松了口气,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那就好。”
  “我来领路。”她站起身,踮起脚尖举目眺望,眼中瞬间被阴森诡异的煞气挤满。
  这些东西堆积在眼前,呼啸着来尖叫着走,时不时还往景述行身上扑,绝对的精神污染。
  迟露把手伸进煞鬼聚集的黑气中,再度探出,发现那些煞鬼确实对自己不屑一顾,执着地对逢月城中的人进行攻击,有些煞鬼初具人形,攻击时手脚并用,连啃带咬,骇人得很。
  难不成,逢月城的人自带吸引煞鬼的标志?
  迟露心念微动,扬手掐诀,凝聚灵力聚成护罩,嚯地倒扣到景述行身上,灵力化作一道无缝的盾牌,登时隔绝了景述行和煞气。
  漆黑的煞气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大有要把景述行碎尸万段的架势,下一瞬便成了无头苍蝇,四下茫然地转悠。
  “我们往山下走吧,你现在的身体绝不能留在这儿,太危险了。”迟露咽了口唾沫,将目光从煞鬼身上离开。
  “煞鬼倒是其次,若是撞上逢月城的修士,他们肯定会要把你再抓回去。”
  景述行忍住浑身的剧痛,挤出温和的微笑,勾起唇角轻轻点头。
  迟露寄出飞舟,拉着景述行往山下走。出乎她的意料,越往山下走,所见的煞鬼越少,仅有的几只煞鬼,也在漫无目的地晃悠,像是再找攻击的目标。
  而逢月城的百姓们,早已躲进家中,把有用没用的符纸往门口、窗上一贴,关紧房门不敢出。
  终于在巷道深处,迟露看到早些时候见到的货郎,他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名少年修士仗剑横在他身前,神情坚毅地胡乱挥剑。
  “你们这些妖魔,休要伤人,看剑!”
  迟露:……
  她转头警告景述行:“别动手啊,不许在我面前杀人。”
  屈指一划,护罩当头降下,隔绝了少年和煞鬼。
  等那些黑乎乎的煞鬼离去后,迟露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少城主,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煞鬼的目标是你,货郎小哥只是被误打误撞卷进来的?”
  景洛云正在奋力保护城中百姓,猝然被迟露泼上一盆冷水,老大不高兴地转过头,想要反驳几句。
  猝不及防看到他的两个心头大患,正一前一后地依偎在狭小玉舟上。
  “是你?”
  他和货郎小哥异口同声,一惊一喜。景洛云狠狠瞪了眼货郎,唬得他不敢说话。
  而后牙呲目裂地指着迟露,痛心疾首:“你们!你们居然已经私会到一起了?”
  迟露瞪大双眼,刚准备为景述行的清誉辩白,肩膀忽地被一只手勾住,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
  “正是如此。”倒下的瞬间,她看到景述行倾身向前,语调平静而淡然。
  “我们在许久之前,便早已结识,比你要早上许多。”
  作者有话说:
  小景:雄竞一把手(脑补版)
  作者君(敲碗中):我厉害吧!双更!
  (即将追着小景连砍十多章)
第39章
  ◎别丢下我,别抛弃我。◎
  他哪来的力气?
  迟露睁大眼睛。
  直到此时此刻, 景述行仍被权能的反噬折磨,身体像被摧枯拉朽的树枝,于寒风中微微颤抖。却能把迟露往后推,抢在她前面开口。
  莫非是反噬太强, 连累到脑袋, 竟做出这种自毁清誉的事?
  事实证明,脑子不好的不止景述行一人。
  景洛云被自家兄长压了一头, 恨得牙根痒痒, 他本就看不起景述行, 哪容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嘿,你知不知道, 你身后的姑娘还当着好多人的面,和我表过白呢?”他扬起下巴, 高傲地说。
  景述行的身体顿时僵住。
  迟露的眼前同时一黑。
  她没有!
  完全是系统的责任,为了贴合那劳什子恶毒女配,夺舍她冲过去表白。虽然她及时补救, 和景洛云申明她已经放弃了他, 但似乎…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景洛云还在拱火:“这位姑娘, 你说是不是?”
  迟露掏出赤魂鞭,反向握住鞭柄,狠狠敲在飞舟上:“住口!”
  她迅速跳下飞舟,把代表自己身份的赤魂鞭亮在景洛云眼前, 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灵华宫少宫主,另外一张脸也是我幻化出来的。”
  “我早就对你没有兴趣了, 你要是再敢多嘴, 我就把你朝三暮四, 一边和云翩翩如胶似漆,一边又低三下四朝我求爱的事散播出去,让天下人耻笑。”
  景洛云的脸上登时闪过一阵慌乱,他往后退了一步,看迟露的目光瞬时转变。
  “嘘。”他竖起一根手指,语带恳求,“你可别让我的父君和母亲知道翩翩,他们若是知晓我对婢女有情,第一时间不会放过她。”
  迟露拨弄着赤魂鞭,重新登上玉舟,一边四下顾望:“我还以为会有不少煞鬼从主城下山,谁知数量竟少得可怜。”
  她抽散零星的煞气,朝货郎打听:“除却与少城主缠斗的几只,可还有其余煞气?”
  货郎摇头:“就这儿的几只了,原本他们乘风从山顶飞来,就在城里游荡,这位修士到来后,便只围着他攻击,不再管其余人。”
  目光往旁一瞥,货郎看见整座在玉舟的景述行,他的瞳孔骤然瞪大,结结巴巴地问:“姑娘飞舟上的这位是……”
  迟露:“灵华宫的大公子。”
  货郎露出崇敬的神情:“原来是大公子,大公子数次下山救人,哪怕在我等凡人中都声名远扬。今日终于得以见到,真令人欣喜。”
  “你听,那个货郎在夸你呢。”迟露往旁边凑了凑,在景述行耳边道。
  景述行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眉眼五官恍若结霜,对迟露的话语毫无反应。
  他的这副模样,令迟露想到自己被煞气裹挟时,在阵法里侧看到的场景,简直和那个身穿厚重斗篷,如行尸走肉般的男子一个模样。
  那样的人,或许真会如书中所言,屠尽一座城楼。
  依照那本破书的脉络,在三日后的清晨,整座逢月城的百姓就会和那些修士一起,在睡梦中被碾成碎末。
  修真界中,常有人违背道心,走上与初心相反的邪路,行有悖天理伦常的恶事。每次迟露从长辈的交谈中听闻此事,除却对邪魔的厌恶,亦会想到浩劫之下,百姓何辜?
  她往景述行身边凑了凑:“他们很喜欢你。”
  景述行仿佛成了座玉雕,过了许久,那双眼珠才转了转,往迟露的方向看。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应当不久后就会复明。也幸亏他仍失明着,不然在面具被撕下的一瞬,迟露一切的谋划就会暴露。
  见景述行不回答,迟露又问:“你是不是还很疼?”
  “不碍事。”景述行咬牙答道,心脏跳得几近漏拍。
  他什么都听到了。
  听到景洛云骄傲地宣布,迟露曾当众对他倾诉爱意,听到迟露又羞又恼地让景洛云住口。
  她不是不知情爱,单纯得不懂男女大防,分寸距离吗?为何会对景洛云表白,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还是只在他面前佯装不知,实则视他为笑话,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她想做什么?
  他又算什么?
  景述行的头脑和身体一片冰冷,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他极力隐忍,依然被迟露发现他抖动的幅度。
  她从空间囊中取出一件大氅,给景述行盖上,在飞舟上与货郎交涉:“小哥,能否麻烦你一件事,这附近有什么客栈还开着,能否带大公子去那儿暂歇。”
  “姑娘呢,不打算一起留下来吗?”
  迟露眸光微凝,抬头看向夜幕中巍峨的雪山:“我打算再去山上看看,万一有无辜人卷入逢月城的业障中,我也好把他们救下来。”
  煞气目标明确,只攻击逢月城中人,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其中必有什么渊源。
  她厌恶逢月城那帮修士的嘴脸,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有无辜人被牵连进去呢?
  背后传来响亮地重物触地声,随后响起景洛云的怪叫。
  景述行从飞舟上翻落,大氅裹上尘土,摔在灰扑扑的地面上。他紧锁眉头,唇上彻底失去血色,身子将蜷未蜷,仿佛四肢百骸都在受寒凉侵蚀。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迟露吓了一跳,几步走上前,寄出灵力检查景述行的身体。
  和先前一次一样,她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又将手环与景述行晚上印记相贴,只觉又痛又冷,仍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才会导致他陷入昏厥。
  迟露眉头紧锁,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她站在原地,愣是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犹豫半晌,她转头看景洛云:“要不你留在山下,照顾你哥哥?”
  “什么?”景洛云顿时拔高语调,他急吼吼地拔出长剑踩在脚下,“我可是尊贵的少城主,主城有难,怎能不去援助?”
  “至于他……”景洛云狠狠瞪了景述行一眼,“据说他已经被父君捉拿,且不论他是如何逃脱,等事情解决,我自会把他重新交还给父君。”
  说完,御剑腾云,往主城飞去。
  货郎小哥举着灯笼,仰头看景洛云远去的身影:“不愧是逢月城的修士,来如闪电去如风,结果什么事也没做。”
  他哭丧脸对迟露道:“这位姑娘,那位什么少城主已经离开了,您就留下来照顾大公子吧。”
  “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医者连风寒都要治上半天,对于大公子的状况更是束手无策。”
  迟露蹲在景述行身边,又细细检查了许久,实在查不出症结,只得道:“先把他安顿下来,我再做打算。”
  由货郎带路,她寻到一间客栈。客栈不算大,又值深夜,只剩下一间套房。
  反正景述行正处于昏迷中,无法出声拒绝,迟露也不计较,当即应允。要是景述行介怀,等他苏醒,她自然会道歉。
  把他扶上床榻,坚持不懈地往景述行身上灌输灵力,想查清他到底是怎么了,但灵力宛如泥牛入海,没进去,什么也探查不出来。
  迟露终于放弃,她长叹一声,打算起身活动下筋骨。
  还没来得及往外走,手腕忽地被抓住。
  少年的白衣被冷汗浸染,他一手紧抓迟露,一手费力地撑起身体,忍着疼问:“你还是要离开吗?”
  迟露担心他的身体,俯身掰开他的手指:“你先躺下,别乱动。”
  他的掌心烫得很厉害,跟染上风寒,发起高热的普通人似的。
  景述行陡然施力,迟露没料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失控地往前扑倒,整个人扑在柔软的被褥上。
  趴下的一瞬,应涟漪给的画本内容涌入脑海,各种内容纷至沓来。或许是情蛊蛊虫死时灵力波动,此时此刻,迟露竟有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还没抬头,便听见景述行语调温和的质问:“你要回去找他吗?”
  那声音像是灌注蜜糖般,无比柔和,像根羽毛轻拂,在迟露的心底挠痒痒。
  “谁?”迟露茫然地问。
  景述行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他的双目染上绯色,低头看向迟露,眼中流落寂寞之色。
  像只流落街头,无人收留的野犬。
  “我听到了。”
  “听到那位逢月城的少城主说,你爱慕他,对他情根深种。你骗我,从最初见面的时候,你就开始骗我,为什么?”
  他噎了一下,没说下去。
  蓦地垂下头,仿佛失去所有的话术,陷入沉默。
  迟露无措地眨眼,微微开口,打算解释,却被手指堵住嘴。
  “没关系,不用回答。”景述行道,“我不需要答案。”
  再度开口,却是带有讨好的解释:“主城内不可能有其余人了,景逸想要打开化魂渊,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人打扰自己,你就算去了也没用。”
  迟露下意识地点头,而后恍然大悟。
  她和景述行对视:“之前的昏倒,是你故意装的?”
  眉宇间染上一丝怒意:“为什么要骗我?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必须要回逢月城救人,你好好与我说不行吗?”
  景述行的嘴唇轻颤:“我真的很疼。”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俨然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
  迟露寄出灵力,试探着触碰他的额头,烫得她庆幸自己没有离开。
  这都快烧糊涂了。
  景述行露出这副模样后,迟露就没了脾气。余怒未消,她甩开景述行的手,赌气坐在床位,不搭理他。
  景述行往前倾身,滚烫的掌心幅度极小地向前伸,覆上迟露的手背。
  迟露浑身一怔。
  她听见有少年在耳畔低语,其音如山间清澈见底的清泉,叮叮咚咚,自由无忌。
  “您是突然厌弃了我,还是在害怕我,害怕我对您露出獠牙?”
  “请不用担心,我绝不会伤害您……所以,求您别丢下我,别抛弃我。”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最后的咬字留有余韵,在迟露耳边如惊雷炸响。
  “……少宫主。”
  他知道了?
  什么时候?
  “你——”
  迟露失声,她从景述行掌中抽出手,警惕地看向他。
  “你刚刚,是怎么分辨出我的位置的?”
  景述行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唇瓣颤了几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脸上微变,猛地捂唇咳嗽起来。
  灵力骤然波动。
  迟露是何等敏感,当下抬手于景述行眉心处轻轻一点,挑开不知何时串起的灵锁。
  浓墨于脸上泼开。
  魔纹阵出现的气势汹汹,迟露一时竟分辨不出是那几句情真意切的言语先出口,还是阵法先发作。
  即使江语慕死了,只要她堵住阵眼的灵力一散,尚未结束的魔纹阵仍会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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