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林黛玉替元春高兴。
“是呀!这下老祖宗和太太终于不用担心元春姐姐了。”探春感叹道。
王夫人看着远处说悄悄话的林黛玉,心思动了动,她没想到林家二房还有一个姑娘,那宝玉配林家二房的姑娘是不是更好,大房就只有林黛玉一个孩子,即使过继了,那也是和二房更亲,大房的那个小子还要尚公主了,宝玉娶了他的亲妹子,总比隔了一房的堂妹要更亲,可以说元春封妃给了荣国府极大的底气。
因为元春封妃,贾母也没有按计划让贾宝玉去山上还愿,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去了林家给绛玉的影响特别不好,林黛玉来贾家拜年这日,贾宝玉还是被贾政带在前厅见客,没有让他去后院。
贾宝玉知道黛玉来荣国府了,特别想回去后院去看林黛玉,只不过他父亲一直盯着他,他没有找到机会溜回去。
而且贾政也在显摆贾宝玉,特意让贾宝玉在绛玉面前吟诗作对,显示贾宝玉的才华。
绛玉听了贾宝玉做的诗确实很有才华,也很有灵气,最难得的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内做出来,但是科举一途,依靠的不仅仅是吟诗作对,还有经义策论,还有对时政的了解,对百姓的了解,贾宝玉生在如此富贵窝,没有体察百姓的生活,想要考中科举,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今日是荣国府的好日子,绛玉也没有扫兴地说出来。
“没想到宝玉今天这么沉得住气,嘴里天天念叨着林姐姐,到现在都没回来。”探春主动提起了贾宝玉。
林黛玉在后院没有看到贾宝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嬷嬷是有教导她男女有别,知道男孩过了七岁就不应该来后院了,但是宝玉却是荣国府最受宠的孩子,平时和姐姐妹妹玩习惯了,也没有这个规矩,她想了想武安侯府的苏旌,过年那日开始就已经不来后院了,和宝玉完全不一样。
“估计是被政二叔给拦住了吧,宝玉最怕政二叔了。”惜春道。
至于一旁的迎春一贯的沉默,而林黛玉也没有搭话,她已经知道她和宝玉不合规矩了,那时候还能说她年纪小,可是如今过了年,她已经八岁了,要守礼节了。
“颦儿怎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和宝玉的关系最好吗?”薛宝钗笑道。
林黛玉想了想道:“宝玉不是和所有的姐姐妹妹关系都好吗?和宝姐姐的关系也好。”
薛宝钗一愣,又温和的笑了起来,“颦儿莫不是又酸起来了?”
林黛玉摇了摇头,“我觉得宝姐姐挺好的!”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哑谜呢?时间门还多,我们来作诗吧!”探春提议道。
“好!”姑娘们都没有异议。
两个教养嬷嬷将颦儿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她们记得自家小姐似乎是没有这个名字的,不过这是在别人家,要问也要回府了再问,教养嬷嬷并未打断林黛玉和小姐妹的玩闹。
在荣国府用过午膳,绛玉就对贾政请辞,他要带林黛玉回去了。
“这么早就回去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儿?”贾政很喜欢绛玉,他喜欢这种肚子里有学问的孩子。
“明天初三,还要去给先生拜年,然后就要开始好好念书了,二月会试就要开始了,只最后一步,不能松懈。”绛玉道。
贾政表示理解,但是贾宝玉听到绛玉要走,便想着林黛玉也要走了,他再也坐不住了,偷偷溜走了,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林妹妹了,他要去把林妹妹留下来。
林黛玉要走,三春和薛宝钗也十分的不舍。
“等叔叔回京我就邀请你们去林家玩。”林黛玉也有些不舍,这些姐妹和她相处了一年多,感情也都很好。
“好!林姐姐,你可千万记得约我们!”惜春红着眼睛道。
“嗯!”林黛玉点头。
和姐妹们分别完,贾宝玉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大声道:“林妹妹,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见一个外男闯了进来,林黛玉身边的两个嬷嬷立马站了出来把林黛玉护在身后。
“宝玉!你不是在前院吗?怎么过来了?”王夫人连忙出面拦住贾宝玉。
“老祖宗,你快把林妹妹给留下来,我不让林妹妹走,林妹妹晚上没有我陪着说话,她睡不好的。”贾宝玉道。
“混账!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在这里浑说什么话要伤我家小姐的名节。”嬷嬷怒道。
贾宝玉一愣,还没有这样骂过他,“你个鱼眼珠子,你快放了林妹妹。”
王夫人看着两个嬷嬷的眼神有些不善,这两个老婆子居然敢骂宝玉登徒子,林家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
“鱼眼珠子?老奴是皇后娘娘特意赐给我家小姐的教养嬷嬷,出宫前身上也是有品级的,你这登徒子也十岁了吧,还往后院跑,如今还这样败坏我家小姐的名节,是不是要老奴亲自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一状,让皇后娘娘去询问贤德妃娘娘贵府公子的教养!”王夫人的眼神不善,嬷嬷的表情更是不善。
贾母和王夫人没想到这两个婆子的来头这么大,居然是皇后娘娘赐下来教养嬷嬷。
贾母连忙打圆场,“都是误会!只是这两个孩子小时候玩得好,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宝玉,快些给嬷嬷道歉!说你下次不敢了。”
“老祖宗!”宝玉不肯,他还是想留下林黛玉。
“快点!”贾母难得对贾宝玉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绝对不能让这婆子去皇后那里告状,元春才成为贤德妃,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那元春要如何在宫中立足,元春才封妃,根基未稳,她们娘家不能给元春添麻烦。
“嬷嬷!对不起,是我错了!”贾宝玉抽泣着道歉。
见贾宝玉道歉了,嬷嬷的脸色才好一些,她道:“贾公子并不是要给老奴道歉,而是给我家小姐道歉,贾公子以后要记得祸从口出,我家姑娘的名节被毁,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林妹妹!”贾宝玉可怜兮兮地看着被嬷嬷拦住的林黛玉。
“嬷嬷,我们走吧!”林黛玉有些不忍,忙道。
“是!”两个嬷嬷护着林黛玉离开。
看着林黛玉离开的背影,贾宝玉还想留,但是被贾母给制止了,“宝玉,不能胡来。”
第72章
回到林家,嬷嬷看着林黛玉还有些不高兴,问道:“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林黛玉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气之前的自己,有些不知道分寸。”
通过嬷嬷的教导,林黛玉已经知道男女之别,她小时候却和宝玉那般亲近,如若传出去,她的名声毁了,林家的名声也毁了,说不定还要连累碧玉姐姐。
“那时候小姐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事,而且也不是小姐不好,是荣国府做的不够好。”嬷嬷已经知道林黛玉的情况了,林黛玉两岁的时候贾敏就怀孕了,孕期难熬啊,好不容易挣扎生下来一个儿子,她自己身体不好,儿子的身体也不好,她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对女儿的教导自然就疏忽了,后来儿子去世,她的身体也更不好了,管家都需要女儿帮她,她又哪来精力教导女儿。
而林如海又是一个男人,更加没办法教导女儿这种事情,请的先生也是一个男人,学问是很高,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却是不会教导的,以至于她来到荣国府,对男女之别知之甚少,不知道她和贾宝玉的关系太过于亲密了,也不知道贾宝玉满了七岁就根本不能再常来后院和姐姐妹妹玩了。
被嬷嬷安慰后,黛玉心情好了不少。
“小姐,老奴还听薛家小姐一直叫你颦儿,你还有一个小名叫颦儿吗?”嬷嬷继续问道。
“颦儿是宝玉取的,当时我去荣国府,宝玉初见我时说可以给我取一个小字叫颦颦,被宝姐姐知道了,就这样叫我玩了。”黛玉道。
嬷嬷听黛玉解释后有些心梗,这荣国府也太没规矩了吧,居然任由孙儿给自家小姐取小字,他们知不知道小字只有谁能取,父亲和丈夫,他们或许是知道的,就是故意的。
看嬷嬷脸色不好,黛玉有些忐忑,问道:“怎么了?”
“女子的小字只有父亲和丈夫才能取,这薛家姑娘也是,还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名字叫出来了。”嬷嬷的脸色不好,对薛宝钗的印象特别差。
黛玉听完脸色都变得苍白了,“那,那怎么办?”
“没关系!二老爷和二太太不是马上就要从青州回来了,小姐不是说到时候要请姐妹过来玩的吗?让二太太帮小姐来处理。”嬷嬷安慰道。
“会不会太麻烦婶婶了?”黛玉不安地问道。
“二太太也有女儿,林家女儿的名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不要担心。”嬷嬷继续安慰道。
林黛玉是想问她出了这么多错,还得麻烦婶婶帮她处理,婶婶会不会对她有意见。
正月初八,林湖终于是重新踏入了京城的土地上,这距他离开京城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如今过了年,他都已经三十八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林湖让江月带着碧玉先回林家,他要先去宫中,等见完陛下再回林家。
和林湖分开的江月带着碧玉回了林家,林家还没修整完,但是主要的院落已经修整好了,江月回了林家,她也是在林府生活过几年,踏入故地,她也是感慨颇多。
“母亲!妹妹!”绛玉带着黛玉在偏门处迎接。
“哥哥!”碧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江月走了过来,看到一年多未见的儿子,心里很是想念,她柔声问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要照顾弟弟妹妹们,必定担负了很多。”
“不辛苦,儿子是大哥,应当照顾弟弟妹妹。”绛玉露出一个笑容。
一旁的黛玉看着江月和碧玉有些怯怯的,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心道:“这便是婶婶吗?自己以后就和跟着她一起生活吗?她会不会喜欢自己呢?”
碧玉注意到一旁的黛玉,她高兴地走过来,主动握住林黛玉的手开心道:“这便是黛玉妹妹吧,我是碧玉姐姐,我们写过信,你记得吗?”
黛玉点了点头,她看着眼前的姐姐也十分的亲切。
见黛玉点头,碧玉给黛玉一个大大的拥抱,“终于见到你了,一下都过了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接下来咱们总算可以一起生活了。”
黛玉也被碧玉的热情弄得极为开心,嘴角露出了笑容,她也喜欢碧玉姐姐。
江月眼带笑意的在一旁看着碧玉和黛玉两姐妹亲热。
拥抱了许久,姐妹两个激动的甚至打算就在这里说悄悄话的时候,江月才开口提醒道:“亲热够了没有,亲热够了咱们就先进去,等安顿下来,你们两姐妹说再多的悄悄话都行。”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碧玉吐了吐舌头,对江月做了一个鬼脸,她牵着林黛玉的手,走了进去。
江月四处打量着林府,虽然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她也不陌生,她看着林府最近似乎是打理过,问道:“这宅子是重新大修过了吗?”
“是呀!是工部的人过来大修的,不过还没弄完,要等二月份之后再开始弄,这些都是二妹妹安排的。”绛玉道。
“原来黛玉这么能干!”江月夸道。
林黛玉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林湖和江月离开之前就住在东院,林湖和江月的行李也送回了东院,江月打量着东院,狠狠松了口气,“离开这么多年,终于是回来了。”
“母亲,我的行李你让人给我送去听风阁,我和妹妹一起住!”碧玉道。
“好!”江月完全同意。
“走!妹妹,我有好玩的送给你。”碧玉捧着一个盒子要带林黛玉去玩。
“你们两个别玩太久了,等会儿你爹爹就回来了。”江月叮嘱道。
“好!”碧玉连忙答应。
两人回了听风阁,碧玉就连忙把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堆小木块,黛玉觉得有些奇怪,“这些都是什么?”
碧玉从盒子里面又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是一个图纸,图纸上画着一座房子,“整个箱子里的可以搭成这个房子,你试试!”
黛玉看着图纸,根据图纸开始搭建,等错了的时候,碧玉还会给她纠正,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林湖自己去了宫中,很顺利见到司徒琛,这次没有外人在,司徒琛狠狠地给林湖一个拥抱,“如渊!你可终于回来了。”
林湖脸上挂着笑容,“多谢陛下!”
“我们三个终于又在京城聚首了。”司徒琛感慨万千,他和兰芝分别了十几年,和如渊分别了将近二十年,真的太不容易了,虽然分别了这么多年,可是依旧是如当年那般亲近。
两人从巳时说到酉时,全部都是说的彼此分别之后的发生的事情,朝政是一个也没谈,林湖还在宫中用了一顿午膳,最后实在是再不出宫,宫门就要关了,司徒琛才放林湖出宫,原本司徒琛还想留林湖在宫中住一晚,他们秉烛夜谈,结果被林湖拒绝了。
他觉得太夸张了,虽然他知道司徒琛是有想弥补他的意思,向所有人宣告他的特殊,但是也没必要这么特殊,他可不想在被史官在史书上记上一笔,让后世之人误会他和陛下的关系,尤其他觉得自己长得还挺俊美的。
林湖回到家中,江月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在等他了。
“等久了吧!”林湖笑道。
“爹爹,你还不回来我们肚子都饿扁了。”碧玉道。
“爹爹错了,那咱们先去开饭?”林湖笑眯眯道。
林黛玉悄悄打量着叔叔,发现叔叔和爹爹长得挺像的,不过叔叔长得比爹爹更加的柔和,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亲切。
“这是黛玉吧!”林湖注意到林黛玉,笑着给黛玉打招呼。
“见过叔叔!”林黛玉连忙给林湖行礼。
“不用这样拘谨,我是你叔叔呢,这几天你先和碧玉姐姐玩,等叔叔忙完了就带你们出去走走!”林湖看着林黛玉,心里十分激动,这就是红楼梦中的林妹妹呀,现在是他的侄女,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能看得出日后长大必定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姑娘。
“叔叔忙自己的,不用麻烦的。”林黛玉连忙道。
“不用害怕麻烦爹爹,我爹爹最喜欢孩子了。”碧玉在林黛玉耳边小声道。
“我可是听到了!”林湖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他现在发现他是真的在孩子面前没有什么威严,管教孩子还得依靠自家夫人,林湖又讨好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
江月瞪了林湖一眼,“该!”
别人家都是严父,自己家就是要当孩子朋友一般的父亲,还得她来唱黑脸。
用完膳,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江月问道:“明日要做什么?”
“你先把咱们的行李收拾出来吧,明天我要和兰芝见一面,接下来几天还得拜访几个朋友。”林湖到底在翰林院当过一段时间的差,也交过几个朋友,他同一届的状元、榜眼和传胪也都还有联系,好不容易回京城,也是要去拜访一下的。
“好!”江月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
第二天,林湖和苏瑾以及司徒琛就悄悄相约在香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