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无法忍受孤王专制的族群自逐荒野,
在获得信仰的风精灵祝福下获得了抵御寒风的屏障,
又在异域旅人的帮助下度过难熬的时光。
更多流浪的族群在荒原上汇聚,
饱经沧桑的面孔上开始升起希望。
最终,流浪的族群拥有了新的首领,
她和无名的少年,无名的精灵,无名的骑士,无名的旅人一同,
登上如剑刺向深空的高塔,挑战风中的王者。
旧的神座崩毁,新的神明诞生,
高塔崩塌,庇佑臣民免于风雪的力量却依旧存在,
旧日的历史终结,蒙德的故事从这里迎来新的篇章。]
“怎么样,喜欢这个结局美满的故事吗?”温迪收回竖琴,重新跳上高脚凳,打算向迪卢克老爷收取一下这一曲的“赏金”。
“什么啊……重要的结局全都没有,温迪,你这是又摸鱼了哦!”派蒙叉着腰,气鼓鼓道,“闻音最后怎么样了,还有那些反抗孤王的人民,他们呢?孤王是死了吗――想想居然觉得有些可惜,毕竟k曾经也是想庇佑k的子民的……”
“抱歉,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说。”温迪摇了摇头,“流浪部落的首领,少年,风精灵,以及骑士,他们最终都有很好的结局。但是,旅人最终消失不见了。”
该怎么描述他记忆中的那个画面呢。
所有人合力撕开暴风和孤塔的那一瞬,天地好似也一同崩裂。
风中没有孤王临死前的哀泣,k只是用长久的带着沉默的眼神,静静地凝望着曾经在他的庇佑下生活繁荣的子民,或许k至死都不理解,为什么恭敬而爱戴着神灵的子民会举起叛旗,推翻庇佑他们的神座。
旧神的神位倾塌,高塔也被叛军击溃。
但是庇佑人民的风墙居然没有消散,依旧兢兢业业地隔绝着天外的风雪。
失去神明的信徒也没有化为狂风消散,而只是茫然地注视着手中染血的武器。
上面大多是来自同胞的血。
名为闻音的旅人一刀斩断射向少年的箭矢,她的身影绚烂如流星,终结惶惶的黑日。
她又从死神的手中救回一条性命。
她的身上满是被暴风豁裂的伤口,那时还在汩汩地流淌着朱红的血液,衬得本就纤弱的人形愈发苍白,连嘴唇都是薄而冷淡的浅色。
但是那双耀熠的黑瞳中带着温迪看不懂的炽烈的火焰,像是能将世界都倾覆。
她的背后,遮天盖日般体型巨大的雷鸟仰天鸣叫,雷霆的声音足以震慑徘徊在不远处的狼王。
这场胜利属于人类,而非是魔神。
这不是魔神之间争夺地盘的游戏。
“结束了。还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闻音说。
因为有她分担来自孤王的压力,风精灵此刻的状态并不如曾经预料的那般颓败。
他不需要骑士的照料就可以自如穿梭。
风精灵卷起温柔的风,拭去闻音额前伤口上沾染的灰尘。
他身边不远处,少年茫然地看着狂欢的人群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
少年不再看仍然在庇佑人民的风墙,拾起了断了几个弦的竖琴,开始拼接起来。
“这么多伤口,大概要恢复好久才能好,看起来比我们刚捡到你那会儿还要重呢――你去哪儿?”温迪还没有人形,只能化作一道风跟在少女身边。
“去看看k,看看一个时代的终结。”闻音答道。
她心中并无怅惘。
只是在听到更多有关这个时代真正的历史之后,总会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惋惜。
这种感情,应该是惋惜吧?
阻止烈风肆虐蒙德人民的君王,最终在蒙德的烈风中安眠。
“从魔神的视角来看,k或许没有做错什么。从人类的视角来看,他们也是为了自己而战。”闻音随口掷开手中的半截断刀,那刀身的刃口整齐无比,很难想象这刀是被狂风斩做两截。
“嗯,要是这么说的话,其实也对。”温迪仰着头,看着高塔外的星空,喃喃地说,“被困在高塔中太久了,也会想看看塔外的天空吧?”
风精灵的眼神中涌上了一丝难掩的怅惘。
“可是高塔也曾经给过人民选择,只是他们接受了这种被庇护的不自由。或许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他们也无法预料到自己未来的选择。”
“我获得了他们的信仰,自然要带给他们福泽和庇佑,但现在其实我也不知道,人们想要的庇佑究竟是什么了。”
“不如就给予他们自由吧――被自由祝福的人们,不被束缚的人生,对一切美好的企盼和向往……这是神明祝福的自由,却不该是神明命令的自由。”
说到这里,风精灵凑到旅者的身边,彬彬有礼地想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这样怎么样?你觉得呢。”
但是风精灵没有得到旅者的回应。
平地卷起一阵轻盈的风。
风精灵察觉到那风卷上旅者的指尖,又萦绕在她的手腕,鼓起的风声中听不到旅者的声音,只能听见她的呢喃。
“迭卡拉庇安……未来的蒙德……亲眼去看……”
“喂!闻音?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风精灵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他想要阻止这一切的继续。
可他看到旅者微微颔首,像是对是谁人的允诺。
于是,暴风驯服于她的指尖。
风精灵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流托起自己的身体,暴风般的伟力凝绕着他的身形。曾经并没有魔神之位的风精灵,拥有了魔神的称号和力量。
风之神,巴巴托斯。
而在这一刻,他也看清了,落在旅者的指尖上,像是一阵盘旋的清风般的,水洗般透亮的晶莹宝石。
上面似乎镌刻着清风的纹路,也带着被风祝福过的力量。
他此前不曾见过这样的事物,却恍惚间明白,那是风给予她的祝福。
远处,少年似乎已经修好了琴弦,慢慢地弹唱起一首古老的歌,那是曾经的人们给予高塔孤王的颂歌,在如今高塔崩裂的时节,像是最后的哀悼。
像是和着少年的琴声,逐渐有人加入了这场合奏,胜利者的欢呼之下,失去了神明的子民唱着最后的挽歌。
狂风在风墙外的土地上咆哮,而在风墙之内,一切都是温暖与祥和。
这是旧日的风神遗梦,也是新的风神即将履行的承诺。
美好降临在高塔的废墟。
如果不是,漆黑的裂缝突然撕碎天空的话。
后面的事情,温迪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那一夜,曾经的高塔子民失去了自己的神明,而他,失去了一位相识了数年的友人。
他不再记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降临,但他还记得――
他们曾经一同驰骋于雪原,风精灵唤起漫天的风雪作为她的披风;他们曾经一同在流浪者的部族起舞,篝火旁的雪地晕开大大小小的水泊,烈酒入喉,让风都有些沉醉,风精灵学着从少年那里学来的曲调小声地歌唱,旅者敲起透明的冰晶为他唱和;他们曾经一同站在高塔孤王的身前,面对神明冷漠的凝视举起长刀,刀身映照着不曾动摇的眼瞳。
从此风精灵化为人形在世间行走,他唱过无数曼妙的诗篇,品过最烈的美酒,见过最有勇气的少年人,结识了更多的朋友。
他没有失去其他的友人。弹奏竖琴的少年,多少年之后仍然能在摘星崖上与他一起合奏;流浪者的族群簇拥着他,为他带上加冕的冠冕。
但风精灵总是会记得许久前的那一个晚上。那时候他尚无神名,只是千风中的一缕,因为听到了人民的祈祷,见证过他们坚韧的决意,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甚至能站在魔神的对立。
他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于是王座倾塌,曾经的风灵成为新的魔神。
而那时,旅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人类为自己而战,魔神为了他的子民退让,懦弱者为了族群牺牲一切,先驱者为开拓效死。”
“那我呢,我又是为了谁而战,为了谁而活?”
风精灵记得闻音那时好似带着迷惘的神情,但他觉得,她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他吹起一缕风,像是陪伴似的,落在她的发间。
没有人形的风,连安慰都透露着十成的不便。
“做你自己就好。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只为了自己而活。”
这是风精灵掩藏在无边风声里的心事,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闻小音:还在担心身为执行官没有亲和力,总是被人忌惮吗?还在迟疑不能获得大家的好感,一直被排挤吗?还在害怕被当成不怀好意的陌生人,一直被警惕吗?欢迎报班“闻小音的72变人设指导”!变身热血少女,拿下戒备的流浪族群族长!(bushi
瑟莱德琳:(微笑)(卷起袖子)(热身运动)
风精灵:诶嘿,打起来打起来!
闻音:大胆点,出门在外的人设,都是自己给的(点烟)
*
闻音说的:走,打魔兽去吗
瑟莱德琳听到的:干一票,到手十亿美金当上门拜访的见面礼,干不干?
瑟莱德琳:(毅然伸手)干!必须干!
蒙德代表疯狂上大分
第144章
“好啦,这就是完整的故事喽。”
发生在无数个月亮和太阳升起又落下之前,来自吟游诗人温迪的记忆。
“很精彩的故事,我想值得一杯美酒――迪卢克老爷认为呢?”凯亚在一边微笑着鼓掌。
派蒙立刻转过去瞪了凯亚一眼。
“哼哼,凯亚,我可没忘记哦,你可不完全是我们这边的人呢,老实说,你不会偷了我们这边的信息,又反过去卖给那位神吧?”
“哎呀,怎么会――在小派蒙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那可太让人伤心了。”说着“太让人伤心了”的话,但显然,凯亚并没真的将这话放在心上,反而笑吟吟道,“老实说,我也想问派蒙一个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你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句话有点没头没脑。
派蒙显然一头雾水,听到这话当即愣了一下。
凯亚这次并没有让大家等待太久。
“关于我背后的那位,我不好提他的真名,就用‘罪人’来称呼好了,因为他自己一向这么称呼自己。”
“‘罪人’告诉我们,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离不开旅行者身边会飞的白发小宠物,我想这大概不是无的放矢。他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我们。”
凯亚眼角边的笑意愈发明显,深蓝色眼瞳里也似乎染上了夜色般的深意。
“所以呀,旅行者是否知道,这件事情也与派蒙有关呢?”
荧在听到凯亚的话时,最先感觉到的是荒谬。
派蒙绝不可能对闻音下手。不管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都不可能是派蒙。
但随即――有关数天前的记忆闯入脑海。
那个黄昏,太阳即将坠落,燃烧的篝火旁。
上一刻万叶还提到闻音,下一刻,所有人却一同忘记了她。
而在那时,派蒙的状态格外不好,甚至连万叶的友人都一眼得见。
那时候在派蒙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派蒙后来说自己没有事情,但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吗?
“派蒙绝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荧斩钉截铁般说道。
荧向来不只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派蒙是她的向导,是和她在各国旅行中从未分离过的旅伴。
如果旅行者连派蒙都不能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呢?
凯亚摇头失笑,扶着椅背笑的直不起腰。
“天哪,旅行者……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谁说,这种‘有关’,是坏事而不是好事呢?”
深色皮肤的青年诡计得逞般轻笑,露在外面的一只深蓝色眼睛里写满了狡黠的光,像是隐匿在树林中的漂亮狐狸,拿尾巴勾一勾你不够,还要狠狠戏弄你一番再大笑着跑开。
“凯!亚!哈――我决定了,给你起一个最难听的绰号!就叫大尾巴狼!”派蒙反应过来,狠狠地跺脚。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的手心狠狠印在凯亚的脸上!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了好了,不卖关子了。”
不然他大概要挨打,凯亚想。
“那位说的话也语焉不详,我给各位总结一下,大概是,k和另外一个家伙分别盯上了闻音,一个想下死手,另一个却只想困住她为自己所用――‘罪人’就是后者。但‘罪人’的实力没有完全恢复,没办法从前一位手中救下闻音。很惊险对不对?但这时候,第三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出现了,k动用权能,将闻音带到了时光的缝隙中,脱离了k们的掌控。”
即便是神座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也不完全通晓时间的权能。
如果闻音进入了时间的缝隙,逆流而上,那即便是天理,想要追踪她也需要时间。
虽然闻音迟早会被找到,但显然,这会给所有人留下喘息的时机。
“所以你的意思时,这个掌控了时间权能的存在,就是派蒙?”阿贝多端详着派蒙,眉心似乎微微蹙起。
他取出随身带着的画本,信笔在上面书写起一行行难以观测的文字,一缕白色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认真的神情。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根据老师留下的记录,只有一位,原初的影子,伊斯――”
“不要说出k的名字哦。”温迪轻快地打了一个响指。
“尽管此地已经被我们二人封锁,理论上天理也无法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窥得我们的谈话,但一旦说出神名,天空岛上的神座亦有可能产生感应。这是规则。”摩拉克斯面色平静地说道。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试图在这些人脸上找到些许开玩笑的踪迹,但很可惜,完全没有。
场内只有一个看上去更困惑的家伙,那就是杜林。
他完全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气氛为什么变得这么古怪。
魔龙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兄弟――看起来很冷,但其实很温柔的阿贝多身上,渴望着自己的聪明兄弟能看出自己的窘境。话说莱茵多特制造他们的时候,一定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大脑也放到他兄弟身上了。
嘿嘿,喜欢阿贝多。除了闻音在之外最喜欢他,不对,那只青色的漂亮的龙或许还要排在阿贝多之前。
“我怎么可能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智慧生物,战斗力只有三个史莱姆的那种,我――”派蒙连连摇头,甚至有点想躲到旅行者的身后。
她是知道很多事情没错啦,但是那不是作为一个向导的必备素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