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因为褚月见太遭人讨厌了。
人来人往半遮半掩,眨眼的功夫,原本懒散靠在朱红柱子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褚月见一身的疲倦的刚进宫,本来是打算先回公主殿泡个澡,缓解一下浑身的疲劳。
她却在半路上被褚息和身边的宫人拦住了。
看宫人眉眼皆是焦急,褚月见犹豫片刻,当时褚息和发生了什么急事,只能忍痛割爱地跟着他走。
在路上褚月见好奇地问道:“阿和这么着急的找我干嘛?”
宫人垂着首,回道:“回殿下,陛下听闻您今日出宫了,有些担忧您,所以派奴婢等您回来之后一起过去。”
“所以其实你一直在宫门口等我?”褚月见表情略显怪异地停下脚步,偏头睇眼瞧去。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一言一行好似都被监视着般,连出个宫都有人守着等她回来。
难道以前她出宫的时候都是这般吗?
“回殿下,自不是,奴婢其实也刚好到一会儿。”宫人眼中含着笑意回道。
此话一出他明显地察觉到,身旁的褚月见送出一口气。
他笑吟吟地跟在褚月见的身后,垂着头,其实他并非是刚才到。
正如褚月见方才猜想的那般,他从她一出宫便开始等着的,倘若是她再晚点回来的话,陛下可能就要派人出去将人找回来了。
显然陛下暂且还能忍住。
太和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随处可见堆砌着华丽的摆件。
沉香袅袅升起,平添几分神秘的朦胧感,有人盘腿倚在案上。
这还是褚月见第一次来褚息和批阅奏折的大殿,里面就像是个大型的书屋,特别是褚息和桌案上的那一堆,几乎夸张得堆积如山了。
褚月见很好奇,这么多的卷宗他一个人看得过来吗?
“姐姐。”褚息和听见熟悉地脚步声,抬起头来,眼尾微挑含着风流多情,扬着笑唤了一声。
他原本那双漂亮眼眸中盛满的疲倦,在见到褚月见的顷刻一扫而空,盛满的都是缱绻的笑意。
褚息和目光微闪地对着门口立着,正环顾殿中摆放着书的褚月见招手:“姐姐快过来。”
闻见他的声音,褚月见这才收回自己好奇的视线,款款上前。
方行至前方几步,便有宫人俯甸在她的脚边,替她脱掉鞋子。
穿着罗袜踩上去,脚下柔软得像是踏在云端般,让褚月见有些惊奇。
怪不得都说褚氏皇族奢靡,情愿亏待他人,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从自己到褚息和都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真的是太奢靡了。
褚月见走过去后,褚息和立即让开身旁的位置,浅笑晏晏地拍了拍身边意示她坐过来。
褚月见坐了过去,只见他抬手一推,将书案上所有奏折都推散在地上,然后神情带着莫名地兴奋,弯下腰在书案下翻找着什么东西。
“阿和这是在干嘛?”褚月见看着他的操作,眨了眨雾眸,看了看他,再瞧这地上散乱的奏折,然后站起身弯腰去捡那些奏折。
好弟弟,这都是你的任务啊,现在你还小,暂且是能当个昏庸的小皇帝,但习惯养成了,以后的话可是想当个好皇帝都当不成了。
褚月见在心里苦口婆心地念叨着。
“姐姐你暂且不用管这些,一会儿会自会有人来处理的。”褚息和听见褚月见好似在捡他那些奏折。
他从书案底下抬起头,见她拿着那些奏折,赶紧出言阻止:“姐姐且过来,我给你看一个宝贝”
“哦,好吧。”褚月见闻声停下动作,表情含着好奇,将手中的东西扔回去,听话地走过去。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捡的,但褚息和是弟弟,她当姐姐的自然想要以身作则。
显然她也不适合当个好姐姐,一听见褚息和说有好东西她便心动了。
弟弟可是皇帝,能让他称为宝贝的东西,可能是个真的宝贝!
褚息和瞧着褚月见眼中的兴味,染上了笑意,随即拿出有一个半米之宽的盒子,将其摆在被清空的桌面上。
“姐姐快猜猜这是何物?”语气带着少年的肆意,还有等待夸赞的乖巧。
褚月见好奇地移坐过去,探头凑经看了看,没有想出来这个盒子能装什么,看他现在兴意正弄便配合沉思。
携着清雅微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她靠得那般的近,近到他只需要稍微地偏头,便能擦过她的耳垂。
若是她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拥着她一起在这柔软的地毯上耳鬓厮磨。
可惜了西域进贡的入珠①就摆在案上,她却没有看到。
褚息和面色露出一丝遗憾,将目光偏移,定格在褚月见身旁用华贵容器盛着的珍珠。
这满屋子的东西,他都是为了姐姐而准备的。
褚息和目光泛着贪婪之色,她仅仅只是靠过来,他便感觉到有些兴奋到难以呼吸。
可是还得再等等,等将世家铲除将皇权紧握是手中,天下无人敢大肆言论时,他准备的那些和姐姐便能都用上了。
届时姐姐只有他,他也完整属于姐姐的,不管是肉.欲还是思想,彼此永不分离。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褚息和便忍不住心中涌上的快感,呼吸有些紊乱,藏在宽大袖口的左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想要这一天快点到来。
这边褚月见实在没有瞧出出来,便歪头看着身旁莫名双颊泛红的少年,疑惑片刻只当是夏季闷热的。
褚月见拿起一旁摆放的合欢扇扇着,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啊?”
褚息和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情绪,嘴角的笑意越渐扩大,忍不住带着渴望地凑近了一分。
可他尽管已经在很克制,只敢往前一点点,她不知是无意还是怎么的,竟也一同往后移了寸。
不可避免地失落感袭来,但也只是一片刻,褚息和在心里不断宽慰自己。
很快便恢复原本的表情,垂下浓密的眼睫,伸手拿过褚月见身后放着的钥匙。
看见褚息和从自己身后拿出了一把钥匙,褚月见表情忽的有些尴尬起来,暗自吐槽自己思想龌龊。
方才她竟然有种褚息和是凑过来吻她的错觉,这可是亲弟弟怎么可能会……
褚月见悄悄地送出一口浊气,手中使劲地摇着合欢扇加快,企图将脸上升起来的热气扇掉。
龌龊,实在是太龌龊了,看来是真的得要反思一下自己的思想了。
这边褚息和拿过钥匙后,睨视一眼褚月见脸上被热出来的红晕。
他弯眼一笑便埋头,眼含着雾气,将钥匙插.进孔中,或轻或缓地涌转着。
褚月见的视线又被吸引了,才发现他的那双手修长白净,指尖泛着淡粉色,搭在身长的钥匙上,使了力道。
他分明只是在开锁,褚月见却有种他在做旁的事,原本脸上淡下去的热浪再次升起来。
褚息和嘴角含着笑,抬起星辰般的眸子,像是得到一个好宝物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喜欢的人分享。
盒子被打开,褚息和忽然抬首扬着漂亮的眉眼,加了音量唤人:“熄灯。”
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骤然陷入黑暗。
周围倏地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褚月见受到惊吓,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寸,却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差点一头磕上前面的书案。
好在她的手臂被带着炙热的手掌握着,将她用力地往前拽了一下,这才避免了被撞的风险。
褚月见跟着力道撞进带着自然雅香的怀里,那掌心托着她的头压至胸膛,能感受到跳动的心跳。
“姐姐还像个小孩子般冒失,当心些,这里案上都是利角,磕上可是很疼的。”褚息和在黑暗中眼中含着满足,忍不住低下头讲话时,状似无意地用唇擦过她的耳垂。
作者有话说:
正经百科:①入珠:指在皮下植入珠粒,与穿孔刺青类似,是对身体的微调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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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雨时晚来舟》注意注意,本文男二上位
简介:除夕雪时,俞晚舟什么都记不得,只记得那夜寒冷,自己的心也冷。
一朝宫变,父母的死亡换了她县主之位,同时她也成了将军府的养女。
如此殊荣,若是换得其他女子便会让人艳羡不易,可偏偏落在她的头上,她也因此被当做谈资,被一众贵女嘲笑。
“一个养女小小年纪就能当县主,笑话!”
俞晚舟充耳不闻,只关起门来一日复一日地练习母亲教给她的舞和父亲留给她的剑。
一次宴会,她被推上前,被认为无才的她一支刚柔并济的剑舞惊艳四座,同时也吸引了四皇子沈知弈。
一舞动人心,一朝迷人眼。
沈知弈的温言细语,坦诚相待,处处维护,让她如飞蛾扑火一般,即便是侧妃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出嫁那日,锣鼓喧天,众人贺喜。俞晚舟俯在哥哥易淮屿的背上听他一句又一句的嘱咐,只有最后一句没有听进去。
“晚舟,别太爱他。”
*
可深宫高墙,勾心斗角。她面容苍白躺在软床时沈知弈的沉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场早有预谋的走水,死去的是贵妃俞晚舟,活着的是心如死灰的俞晚舟。
边城苦寒,她厌恶自己,连屋里的窗子都不肯打开。易淮屿白日守城,晚上洗手做羹汤,一口一口喂给躺在床上的她,连哭闹不止的孩子也是他哄睡。
死气沉沉的屋内,只有插在花瓶中的花是鲜活的。
俞晚舟渐渐鲜活起来,一日清晨她拉住要去守城的易淮屿,第一次没有叫他哥哥,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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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阿和都听姐姐的。
察觉到怀中的人似乎颤栗了瞬间, 褚息和嘴角为不可察地勾了勾,语调带着散漫地调侃道:“姐姐本就是个小孩。”
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瞬间褚月见浑身敏感地升起鸡皮疙瘩, 心间莫名有些痒痒的。
真的受不住好听的声音, 哪怕是弟弟的也受不住啊!
褚月见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略微用力便从他怀里轻易地退出来,捂着自己的耳朵,脸上一阵发烫。
为了替自己打掩护,褚月见闻见他带着的调笑,忍不住涨红脖子出言埋怨:“分明是你知晓我怕黑,刚才不给我提醒便将灯莫名地熄灭了,是你故意吓我!”
褚息和倒是没有反驳, 扬着眉眼, 莫名给人一种嗓音撩人入骨,惊心动魄地紧缠着无形的丝线:“倒是我的不是。”
不知道否是因身处在黑暗中,所以五官的感知十分明显,才频繁给她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褚月见好似感觉到有气息喷洒,似羽毛般拂过她的脸,随后耳边响起沉闷地轻笑。
很好,她要英年早卒了。
其实弟弟声音也好听, 但他此刻却和平日的少年阳光笑不一样,尾音似带着钩子, 将她钩着往前面拉。
褚月见作为资深声控, 听见那低哑磁性的笑声,心中不断泛起酥麻的感觉。
但想到眼前的人身份, 褚月见便萎了, 略微失望地垂下头, 抬手推了推褚息和,语气带上故意的凶狠:“你方才是不是在嘲笑我?”
“好姐姐,我可是不敢的。”褚息和无辜地双手举起,睨着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似刻意咬着‘好姐姐’三个字,一字一顿地吐出来。
他本来在黑暗中也能瞧得很清楚,所以此刻将褚月见脸上的表情都纳入了眼底,眯起眼眸嘴角含着笑。
他能清晰地瞧见她所有的表情,但她却看不见,正如她永远不知他有多么爱她。
在他的眼中,褚月见是禁书中最惊世骇俗的一章,他所有的贪欲皆因她而起。
褚息和的目光透过黑暗,肆无忌惮地在眼中浮现起贪婪的欲望,每当他情绪高涨起来,便压抑不住浮起的暴戾感。
但现在褚月见就在他的面前,她像是一味药,能缓解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褚息和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是因为第一次和她单独待在黑暗中,而感到兴奋得不能自己的激颤。
褚息和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手放在那颗入珠上,双眸含着暖意的笑:“阿和即便是笑了所有人,那所有人中绝对不会有姐姐。”像是在宣誓一样。
听见这样的宣言,她的呼吸缓慢一滞。
哪怕知道自己身处在暗中,褚息和应当瞧不见她眼中的情绪,她还是没有忍住垂下头,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藏起来。
褚月见自记事开始,便是一个人独自生活,实在是太孤独了,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人会对她毫不掩饰所有的偏爱。
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啪嗒――”
褚月见的手无意间抚倒了好似之前摆在案上的盒子,盒子掉在柔软的地毯上,被打开了。
她掩饰般的弯腰去捡,想要躲避去做出回应,手刚碰到冰凉的玉质,耳边便再次响起褚息和的声音。
“姐姐,不要碰。”
褚月见已经握上了,闻言茫然地抬头,虽然瞧不见褚息和的表情,却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对。
“怎、怎么了?”褚月见的语气有些紧张,担忧是碰到了什么机密之物。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手中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忽然表情浮现起怪异起来。
这个东西,怎么感觉……像是玉势?
忽然听见微不可见地的一声叹息,随后有手伸过来,褚月见下意识地紧抓着不放。
褚息和无奈地松了力道,眼中蒙着雾,语气很轻:“姐姐?”
他不喜欢她用手去碰这些东西。
“阿和!”忽地褚月见握着手中的东西藏于身后,语气严肃。
他怎么能有这个东西呢?
不过十八的少年确实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这无可厚非,但是她听闻玉势一般是男子用的。
忽然褚月见感觉到褚氏就算没有那些人篡位,可能到头来也要被改名换姓。
毕竟现在褚氏唯一的男子,年纪轻轻便用上了这个东西。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管旁人的私事,但只要想到褚息和那张脸,总觉得不太像是上面的那一位。
她是真的有些无法直视。
“你年纪还小,有的事姐姐必须要代母后提点你,身为帝王勿要贪欲,身体为重,国事为先。”褚月见小脸上满是认真地教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