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有一句话成岢却听得实在,但他忽然对这几个字产生了疑惑,是哪一件事儿再等等?
成岢没有纠结这句话,他不会对少主的决定发出任何不因有的质疑。
成岢从怀中将找到的东西呈了上去,恭谨地垂着首道:“老族长留下的东西已经取到了,只待少主前去收拢归一……”后面的话极其隐晦。
奉时雪坐起身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垂眸看着此物,看似面容却显得越发的冷静。
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始至终都翻涌着的心未曾有一刻平静过。
成岢久久没有等到下一步指令,悄悄抬眸,却见他沉寂的双眸翻涌着血丝,暗藏着惊人的情绪,像是恨意。
但……
成岢面色有些古怪起来,他感觉又不太像是恨意,说不上来的复杂。
他想,许是对着褚氏姐弟的厌恶,已经达到无可忍耐的地步了吧。
想到这里他便心中激动,好似已经看见奉时雪推翻了褚氏,然后登上至尊位置的场景。
但还不待他激动多久,便被自家少主赶出去了,其原因是没有控制自己的表情,泄了笑意出来。
成岢红着脸在奉时雪的面无表情之下,滚了出去。
临走之前他还是没有忍住,关门时大胆多瞧了几眼坐在藤椅上的奉时雪。
他隐在烛火下,面容冷漠怜悯有暗藏残忍,身后似有恶鬼再张牙舞爪狂啸这。
成岢看了一眼,只觉得背脊发凉,不敢多看了,将门拉紧赶快离去。
屋内的奉时雪偏头凝望着主殿的方向,眸色沉沉,手中的净瓶握得很紧。
脑海忽然想起了她白日说‘很脏’的那句话,便觉得那股鲜血味越渐浓郁了,厌恶得他欲要作呕。
今日是昭阳二十年七月十二日。
心中默念这个时间,奉时雪便闭上了寡情冷淡的眼。
风终于将他窗台上摆放的那一盆桔梗花吹倒了,洁白的花凄惨地倒在地上受着狂风,花身可怜地娇颤着,却无人前去怜惜。
昭阳二十年七月二十日。
褚帝为宽慰其李氏唯一嫡子惨遭横死,故而赐予李氏昭州府为封地,丧事强行变成喜事。
李氏家主含泪叩谢帝恩,携家带口举家迁往昭州府。
然,突发祸事。
昭州之地本就靠近垣国,垣国为蛮荒之地,好战。
他们进犯的昭阳地界便是昭州,新任昭州府主刚迁往昭州府,还未入城便被铁骑踏碎了。
褚帝闻之此事面含悲戚,转身收了李氏的兵符,点兵遣将溃退垣军,保下了昭阳国土。
七月已然很热了,空气中都带着热浪。
褚月见已经完全离不开冰鉴,每日都懒洋洋地窝在房间中,连陈衍让都不想见了。
这个天气一出去便是一股热浪,实在让人难以接受,驳了几次陈衍让那边的邀请,他总算是看出来自己畏热了。
她如今这样躺在公主殿舒服得不行。
褚月见现在这样清闲不着急的原因,是她已经看过了,那突然负出来的好感已经回去了。
虽然还是零,好歹不用担心有惩罚降身了。
不过她至今都很好奇的是,奉时雪到底给她扣分在哪里的,又因为什么给她加的分?
是那个白玉净瓶吗?
果然投其所好是对的!
褚月见想不通也懒得去想了,美滋滋地抱着锦被翻滚在宽大的拔步床上。
真丝凉爽的寝衣有些滑落,隐约露出弧度较好的圆润,她恍若未察,脑中还想着下次遇见这样的事该如何刷好感。
那么是不是可以多送些迎合他喜好的东西?
送些什么呢?神像?佛珠?
[系统:检测到宿主长期偏离人设,目标人物无坎坷,危!]
[系统:请宿主尽快填补原著剧情,可做选择1:鞭打。2:烙印。]
褚月见抱着被子的身子一僵硬,眼中的疑惑散去了,目光泛散着光。
所有的幻想都被无情的打破了,心也清明了,看着大写的‘危’字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自己要送奉时雪什么了,送他一个大大的折辱!
果然系统看穿了她的咸鱼本质,一旦系统不来鞭挞自己,她只想要安稳地躺倒下线的时候。
她一直想的都是,反正奉时雪自己已经在悄悄地谋划了,登上至尊之位是稳稳的。
为了安心咸鱼,她还将之前获取的作死值都换成了石丸,无聊的时候便吃上几颗,所以系统这才判断她长时间偏离人设了。
但是……
褚月见看着上面的选项,简直欲哭无泪了,走系统给的选项她还有些怂,总感觉有危险。
鞭打,究竟是一鞭、两鞭她都不确定,万一为了体现她的恶毒人设,直接让她将人打得半死不活怎么办?
想到奉时雪那一身冷白的肤色,若是留下了鞭痕又觉得十分的可惜,所以褚月见眼睛便看向选项二。
因为她觉得系统既然已经提到了,她也是因为人设偏离才给出的选项,那到时候她是绝对不能用石丸的,所以肯定会下手很狠。
褚月见看着选项一有些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了二,烙印。
她很乐观地想着,系统总不会让她烙好几个吧。
然,当她选择了这选项,看清上面的任务后,眉心猛地一跳。
她猜的没有错,系统确实不会让她烙好几个,但这一个就够要她老命了。
褚月见原本就大的杏眼瞪得似铜铃般,整个人从床上腾起来,不要命地扑向选项一。
1、1啊,救命,她要1啊!
可是系统是透明的,她根本碰不到,所以整个连人带薄被一起从床上滚了下去。
外间守着的宫人听闻里面巨大的响声,心中担忧便纷纷进来。
宫人们匆匆进来后,只见原本躺在床上好好的公主,此刻呆呆地趴在地上,姿势是难得的滑稽。
褚月见双眸怔怔地跟被摄魂般地失神着,一动不动看着某一处,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宫人见此场景忍不住张口唤了一声,上前欲要将人扶起来。
“停!”褚月见费力般找回自己的心神,颤着眸子抬起了手,将她们制止住了:“你们先出去,我……静静。”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好消化一下自己脆弱的心,还有看看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还在做梦。
她怀疑不是系统疯了,就是她没有睡醒,或者也跟着一起疯了,不然怎么敢选的选项二?
这狗系统!根本是不想让她安稳活着每一刻啊!每次都让她往死里作。
作者有话说:
好了,接下来算是男主名场面2了,我记得之前是不是有宝贝想看怎么烙印的吗?是写出来了,但是我担心你们看了就跑了,嘤,之前看过33最初版本的,都应该烙印知道是在哪个位置,哈哈哈哈哈,因为真的bt。宝贝们看到这里应该说明我们都是一样的lsp吧吧吧吧?(扭捏)(提前顶锅盖防护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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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就刻一个‘奴’字吧
宫人们不知褚月见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面面相觑后,得了命令都欠身退下。
华丽的寝殿中,地板上雕刻的白莲泛着微蕴的柔光, 褚月见趴着, 将自己的下巴磕在花心上, 双眸微微失焦。
她平复了好半响才鼓起勇气,颤巍巍地将系统版面打开。
方才领下的任务还乖乖的、纹丝不动地躺在原地。
上面展示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道道催命符。
“啊――”
褚月见忽地抬手泄愤般揉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柔顺的乌发已经乱成一团,支起来的碎发使她此刻懵懂感十分明显。
“这样的烙印若是真的弄在奉时雪的身上,我一定会死吧。”褚月见嘴角向下撇, 神情满是无奈。
想哭, 她早就怀疑这个系统不正经,之前苦于没有证据,现在有了但无可奈何。
谁家正经系统烙印烙在那个位置啊!要、要是手法太差了,奉时雪不就毁了吗?
当帝王怎么也得是后宫佳丽三千,再播种无数,最后发展更为庞大的氏族,这才是应有的大结局, 若是她遣人去弄了……
不成!这件事不能交给别人,她要自己来!
褚月见眼中的恼恨散去, 水盈盈的眸子盛满了坚韧, 快速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拽起旁边挂着的衣袍一裹。
得想个好办法。
褚月见神情严肃往妆台行去, 开口唤宫人进来给她装扮。
她现在要去御医属, 学学有没有什么可以不伤人的手法。
还有, 她发誓,再也不会长时间依赖石丸了,反噬太大了,这样的事若是再多来几次,她还真的有些经受不住。
在宫人的伺候下穿戴好后,褚月见一刻也不敢停留,火急寮寮地奔向了御医属。
御医属内。
遮天蔽日的大树下跪了一排排的人,周围还泛着层层热浪。
公主从未来过这里,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在御医属见到褚月见,只当时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当她亲自前来。
御医们心中生惧,颤巍巍地跪做一团。
褚月见被人拥簇着坐在椅上,身旁立着数十名宫人,她盛气凌人地吊梢着眉眼,唇瓣微抿有种说不出的冷傲。
她的眉眼横扫过去,最后定格在最首位白发白胡的御医身上,凝神打量着。
这个人看起来年纪最大,老御医的经验应是比旁人的要好得多吧。
众人以为褚月见神情很孤傲,实际她此刻很忧心。
褚月见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核桃,对着显然忐忑不安的御医,冷声开口道:“你,从医多少年了?”
被点名的老御医颤抖着胡子,屈膝向前,俯甸在地上不敢抬头道:“回殿下,已有五十年余年。”
没有到从医五十余年,今日便要葬生于此,时也,命也。
五十年经验绝对是够了的,褚月见心中略微放心了下来,接着寒声问道:“宫中那些人平日的阉割可有负责过?”
阉、阉割!?
在场的人听见这个词,心集体抖了起来,以为褚月见在最新想什么折磨人办法,都惧怕这番祸事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褚月见这话一落下,底下集体抖成了筛子。
“回、回殿下,臣略有涉及。”老御医想哭,没有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还要受此刑法,顿时心生绝望。
还不待他悲戚多久,高立于他头顶上的殿下,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指了他。
“那就你了,其他人都下去吧。”褚月见扬着眼钦点了老御医。
剩下的御医们都如释重负般退去了下去,顷刻偌大的御医属,便只剩下褚月见和跪在地上的老御医。
摇曳叮铃的琉璃碰撞声响起,桃白色的渐变裙摆垂在他的面前,不敢抬头,却嗅见了那带着初春的清香。
“这几日本殿需要你时常来公主殿中……”清冷孤傲的声音自他的头上响起,语气上扬,继而如脉搏滚珠般下沉:“教本殿。”
御医闻此言论错愕得猛地抬头,全然忘记了没有公主的命令是不能抬头的,但是他已经震惊得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他看见面若桃李般芬芳的容颜,逆着光明艳得最是娇艳,眉梢却挂着寒雪。
公、公主要学这个?做什么?谁敢给她当试体?
御医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到此算是走到头了,即便是公主这里过了关,陛下那边也过不了了。
相对于老御医这边虚无缥缈的假设,其实褚月见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注定了要烙印,她便学习好了再去。
她记得古代的烙印都是用火,将刻字的铁饼燃烧至滚烫,然后再趁热印在皮肉上,最后冒起烤肉般的烟雾,印便成了。
但她不能用这个方法,一旦用了,她不仅会死得很快,说不定任务也就此失败了。
毕竟,她还没有见过太监当皇帝的。
所以褚月见揣着自己的弱小的心灵过来虚心请教,若是有阉割经验的人,必定十分熟悉这一块,不会让人很疼,还会避免要害。
她想用一种特殊手法,就如同她待的那个时代,便有种类似的手法名唤刺青,用染着特殊药物的针完成烙印。
但在这里,褚月见也不知能不能达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
看来回去还得学习刺绣了,想到此处褚月见只觉得头一阵眩晕。
褚月见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老御医听后,最后才顶着他震惊的表情,弱柳扶风般捂着头离去。
殿下疯了,还是他疯了?老御医跪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痛,真的太痛了,她真的再也不会偷懒了。褚月见捂着自己的心口走出了御医属。
云无风而动,难得的晴空万里。
凌霄花缠绕在红墙上从青瓦中透出了花枝,花朵迎风招摇着,分外的明媚荼蘼,略显燥热的空气弥漫着清甜的香气。
宫墙外闹闹嚷嚷的声音渐渐从远而至,显得此处偏殿格外的孤冷清傲。
墙角蹲着雪白的身影,头上戴着白玉色的簪子,乌黑的发披于身后,他微微低着头眉眼风雪依旧。
若有人再次晃眼看去,便能瞧见似神像显出的透明法相,那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清冷气质。
奉时雪闻见了外间渐渐逼近的声音,其中那道明媚的声音最为吸引人注意,仿若林中鸟般脆生生的。
他没有抬头细听,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握住木色的瓢却是一顿,继而垂下浓密的鸦羽,喉结克制地滚动一瞬,面色依旧寡淡地舀了一瓢水淋在墙角的花茎上。
汩汩水流落在泥土上瞬间被吸收了,化作了养分被凌霄花吸食着遍布所有的枝蔓,时常有灌溉所以它如今才能长得这般茂密。
“汪!”
原本懒洋洋躺在他身旁捉自己尾巴玩儿的松狮犬,好似嗅到了主人的气味,不再与自己的尾巴作对了,翻身站起来哮叫着。
“嘭――”
门被人用力地推开了,斑斓陈旧的门框摇摇欲坠地嗡鸣着。
奉时雪放下手中的瓢,身长玉立地站在满墙的凌霄花藤下,一身飘逸长袍迎风而摆动。
身后的荼蘼之花衬托得他玉冠之貌,尤其是眉骨上的那颗红痣,熠熠生辉。
松狮犬见到主人讨好般地摇晃着尾巴上前,却被无情地用脚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