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呵,图鲁蒙被我废了一条腿,还没死呢?”她带着对手下败将的怜悯轻蔑问候了一声。
  金翰眼角抽搐,凶狠的眸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他比他的父亲更像一匹狼。
  “狠毒的大宁女人!是你消磨了我父亲的斗志,连累整个部落一蹶不振。我要带你回去赎罪!让族人看着我父亲将你压在身下,狠狠,狠狠地玩弄。”
  金翰爆发出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楚纤歌的匕首被震落,掌心被他死死叩住,手腕上的青筋快要爆裂,在他发力的同时,楚纤歌左右脚同时借大石之力而起。
  对方因力量集中手臂,下盘有了疏漏,连连倒退,“狡猾的女人!”
  楚纤歌抽出左臂,金翰已反应过来手掌猛然一推,“咯咯”一声折断她右手三根手指,手腕也一同脱臼。
  楚纤歌眸光一紧,额角疼得渗出密汗,紧接着弯腰去接匕首,失了力的右臂肘窝又重重受了金翰一拳,感觉里面的骨头都要碎了。
  “噗。”她接到匕首,嘴里喷出一股殷红的血。
  血液刺激了金翰每根神经,他兴奋极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见她摇摇欲坠,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开始疯狂叫嚣,“大宁长公主,威震四境的女将军···也不过如此。”
  他简单粗暴挥拳,拳风贴着楚纤歌被淋湿的鬓发擦过,她忽然凤目一扬,勾起一丝地狱般的冷笑。
  金翰觉得不对,可已无法收手,下一秒楚纤歌旋身而起,长腿紧紧绞住他脑袋,用右手完好的两个手指轻风般摁在他脑门处。
  那种感觉分明软弱无力,却叫人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图鲁蒙是蠢货,他的儿子更是个废物。”她声音很轻,吐气带着雨水的潮湿和血液的腥甜,在金翰双手捏碎她膝盖的前一秒,冷光一闪,匕首划过了他的脖子。
  “呃···”
  金翰眼里的凶光刹那落幕,他甚至连疼痛都没感知多少,就觉得浑身温度迅速降至最低,咽喉涌出好多好多的血,不远处昏迷的林慕风刚睁眼,瞳仁倒映出一个巨大的血人。
  金翰想问,那···是他自己吗?
  怎么可能,楚纤歌明明外强中干,那点内力怎么可能杀了自己!
  楚纤歌用他的衣服抹掉匕首上的血,强压着紊乱的气息,用最体面的冷漠对他说,“我会把你的人头挂在交界线上告诫所有企图侵犯大宁的鞑子。
  雨下得更大了,林慕风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见过楚纤歌浴血的样子,像神,也像魔。
  “呜呜、呜呜呜!”
  楚纤歌屁股靠着石头,右半边身体几乎不能动弹,但她是楚纤歌啊,任何时候都不能当着任何人的面哼哼唧唧。
  “闭嘴!”她斜睨一眼,脸色白得让林慕风害怕,“你爹生你的时候没把他的脑子遗传给你吗?什么人都敢往家带,你要是嫌自己命长就拿裤腰带自尽,省得连累你爹!”
  “你···”她还想再骂两句,可胸腔突然一阵闷痛,“咳咳···”
  粘稠的血顺着口腔涌出来,她不得不用手捂唇,可血如决堤一般从指缝往外漏,衣襟、马面裙、靴子上星星点点都是。
  林慕风直挺挺往过挪,眼泪跟ᴊsɢ不要钱似的往外迸。
  “楚纤歌!”
  “公主!”
第21章 驸马生气了
  方荨生平头一次知道腿软是什么滋味,他怀疑是土太软,使不上力,要不怎么还跑不到她身边呢。
  百辰看到金翰死状倒吸一口凉气,扑通跪到楚纤歌身边,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公主!属下、来迟,属下该死!”
  “咳咳,咳咳。”楚纤歌五脏六腑发疼,想摆摆右手表示无妨,才想起来右手歇菜了。
  “无、无···咳咳。”
  她感觉嘴里全是血,没法说话,也咳得说不成话,这么多年生死来回,还是头一次发慌,眼底浮起破碎的紧张来。
  “公主···”百辰伸手又缩起来,因为她浑身是血,他不敢乱碰。
  楚纤歌挺起背,妄图靠腰力坐直身子,可惜于事无补,不过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臂扶上她肩膀,淡淡的兰香被雨水洗得纯粹幽深,他胸膛贴上来的瞬间,楚纤歌就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像濒临绝境带你通关的魔法,让她的心跳也跟随一起加速。
  方荨解下披风为她挡雨,将人揽进怀里,从腰间快速抽出好几根银针又快又准扎进穴位,声音温润且有力,“只是体力透支,没什么大碍。”
  他看向百辰,莫名带出安定军心的气韵,“去找软一点的轿子过来。”
  “好!”
  百辰真是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驸马靠得住。
  “咳咳、咳咳咳。”楚纤歌胸腔那种火烧的感觉稍微好了些,但血还是沿着手掌从下颚处往下滴。
  不过眨眼功夫,马面裙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顺着纹理晕开。
  方荨拿着干净的帕子覆上她的手,“没事的,没事的,别说话,有我,一切都有我。”
  楚纤歌很诧异,看他眼皮在颤,嘴唇在颤,挨着自己的手也在颤,那种极度害怕又强行安慰自己的样子,仿佛她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似的。
  重要?呵,他是怕自己死了,和离不成还得替自己守孝吧。
  “嗯··咳咳、咳咳咳。”
  她每一声咳都让方荨觉得天旋地转,他用手掌轻轻开始检查她的腹背,“这儿痛吗?”
  楚纤歌摇摇头。
  “这儿呢?”
  楚纤歌疲惫地闭上眼摇了摇头。
  还好,内脏器官都没损伤。
  然而还没定下神,一碰到她右臂,方荨整个人顿时石化了。
  林慕风是看到金翰折断她手指的,顷刻吭哧呜呀起来,急得直往过窜,“呜呜呜!”
  方荨不敢看她的脸,努力克制自己,在她肩膀处摸了摸,低声道,“脱臼了,可能会有些疼,忍忍。”
  他接骨的动作轻柔小心,掌心更是汗湿一片,然而楚纤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知道她能忍,可她越忍,他越觉得心里难受。
  “回去可能还会肿,大意不得,我再···”他让自己放松,尽量表现得伤势不算严重,然而手掌一路向下,碰到胳膊肘时还是喉咙一哽。
  再往下便看到她右手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青紫发肿,无力垂在石头上,“这、这是···”
  这是折了啊!
  十指连心的痛他感受过,楚纤歌为他血流成河的情景几乎成了他难以入睡的噩梦,现在她绵软无力靠在怀里,宛若梦境成真。
  他心里不断积累起来的畏惧懊悔和不甘统统涌上来,脑袋一热猛地将她抱紧,紧到快喘不过气来。
  楚纤歌这会儿咳嗽才减轻些,勉强能将喉咙里的血咽下去,总算感觉自己又回到人间,却险些被方荨勒断气。
  “我告诉你啊。”她费力地挑挑眉,告诫因为有气无力听起来奶呼呼的,“别动手动脚的···我擒拿你还是、绰绰有余···”
  “休想趁机、害我···”
  她只是调笑一句,不想方荨听了竟将脸埋在她肩窝里,“你要是死了,我陪你一起去。”
  “?”
  她这是伤着脑子了,还是耳朵也骨折了?
  马车上架了暖炉,方荨红着眼给她指头上绑了钢针,声音哑得不像话,“起码得养半年,半年里不要拿刀剑,整条手臂经络都肿着,睡觉也得让人仔细看着,千万不能碰着。”
  “内伤···”他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眼下没有办法治好,只得静心养,若是再来这么一次···”
  明明是气她不顾自己安危,说到这儿却怎么也撂不下狠话,“那你提前先把我杀了得了。”
  楚纤歌依着车壁,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了他两眼,心说果然见不得她,治个伤都能拉下脸?还说什么以后如何如何,不过难治了些,就露出本相了,哼。
  “秦···”
  “秦太医那点本事也就在宫里混口饭吃,他的药死不了人,也治不好病,经年累月喝药,活到老喝到老是不是?”
  方荨绷着脸,越说气性越大,楚纤歌刚想说怎么跟训儿子似的,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眼底都是哀伤。
  像满山枯萎的枝桠,像白雪覆盖不了的灰败,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可是···她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他难过什么又关她什么事。
  楚纤歌想了想,还是闭上眼,不痛不痒说了句,“本公主没叫你来,你可以像从前那样不说话。”
  方荨配药的动作一顿,眉目间的火气顿时不成气候。
  “咚咚!”
  车窗轻叩两下,百辰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公主,林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他不肯回去,非要跟着您。属下已派人跟相爷报了平安,其他的话没有多说。”
  “暗卫已经接管马场,守卫醒来前咱们的人会戒备。”
  “还有,跟金翰有来往的所有人已经拿下,是否呈报宫里?”
  楚纤歌揉揉眉心,“金翰如何混入南诏成为在大宁的暗桩头子不得而知,大理寺关押的那些细作知道得也不多。地牢锁着的三人···”
  “按照本公主给宋停的名单,从相府带来的人仔细核对,应该都在里头。”楚纤歌深呼吸两次,幽幽目光落在方荨身上。
  他将凝神香熏在暖炉上头,适时插了一嘴,“我仔细搜了金翰身上,没有任何毒粉药物,那个会调制鸢尾、溺酒花的人不是他。”
  “咳咳。”
  听到楚纤歌闷咳,他立刻拿出一块轻纱盖在暖炉上减缓凝神香散发速度,“真正的暗桩首领不是金翰,他大概也是被利用了。”
  “那四个刺客是南诏人,他们被逼急了才孤注一掷,顺便想试探公主是否还向着我。”方荨抬头,与楚纤歌四目相对。
  只不过如今深情这件事,从她换成了他。
第22章 太后有请
  “如果公主还···向着我,他们就继续留着我,让我代替紫情传递消息出去。如果真如传言那般我被冷落···他们就以别的理由逼我找布防图。”
  方荨说着,脑子里全是被背叛和欺骗的事实,“他们会选择放弃我。”
  楚纤歌支着脑袋,水盈盈的目光将方荨耐人寻味的神色尽数收入眼中,这一刻她似乎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变了个人。
  从前的方荨,嘴硬心冷,无论她痛成什么样子都视而不见,但不论是在南境放兵,还是提议减免南诏贡品,次日都能收到他亲手调制的提神香。
  在他心里,南诏胜过一切。楚纤歌毫不怀疑就算南诏让他死,他也甘之如饴。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方荨会说出南诏放弃他这句话,明明应该绝望痛苦,为何他看起来只有遗恨,甚至带着一点点轻松?
  似是察觉到她的审视,方荨突然低下头,“若我猜得没错,下达刺杀令的是那个用毒高手,他们没料到那日我也在场。刺客被抓,金翰意识到暗桩留不住了,才贸然利用林公子私下约你过来。”
  再抬头时,他已经恢复清冷淡然,“不过,再想找到真正的暗桩头子就不容易了。”
  楚纤歌怎么觉得,他这遗憾好像是对自己的安危很担心?
  毕竟她苦求三年而不得的东西骤然出现,那种空缺太久一时难以彻底放下的不甘趁着虚弱来侵占理智···也是正常。
  楚纤歌允许自己有片刻的留恋。
  可他从地牢带出的名单上少了两个名字,而那两人是负责与公主府采买交接的掌柜,这又怎么解释?
  楚纤歌好几次想直接问他,但话到嘴边又顺着口腔里的血腥咽回肚子,只问,“难道不能是金翰找人配了毒药,故意将矛头指向南诏?”
  “我让阿四去那个药铺找过,鸢尾花被取走才不久,药格里的味道还很浓郁。只能说明在查封后依然有人去取药。如果是金翰,他身上一定会留下味道。”
  然而有鸢尾香的是林慕风,不是金翰,只能说给林慕风伤药的另有其人。
  方荨每隔一会儿就用手背摸她额头,不停用淬了药的银针疏通血脉,贴心地让楚纤歌无法静心休息。
  直到他第四次摸额头时,楚纤歌回过神,左手握住了他手腕,却是对等在外头的百辰吩咐道,“呈报陛下,ᴊsɢ金翰就是暗桩头目,一切都是他为替父亲报仇,利用南诏暗桩所为。南诏违背合约在大宁安放细作,依条例处罚便是,其他的···”
  她看着方荨惊讶疑惑的眼神,一字一句道,“都算在鞑子头上,将金翰的脑袋挂在边界线。”
  “是!属下立刻去办。”
  脚步声渐远,方荨被她轻轻推了一把,然后看她合上眼,道:“我累了,别再过来吵我。”
  她眉心锁着,沙哑着下了句逐客令。
  方荨喉咙一哽,累这个字像刀子扎进心里,在破碎的地方又挖了个遍。她浑身是血,凝神香都盖不住血腥味,修长的身子依在马车角落里,不见从前的骄傲,只有疲惫和孤单。
  他肆无忌惮凝视了楚纤歌很久,直到感觉她吐气均匀轻柔,才张了张嘴,无声道,“谢谢。”
  不是替南诏,是替他自己。
  但凡南诏是主谋,他在大宁将永无安神之日。可是,他不怕不得安生,而是怕连累她。
  ······
  楚纤歌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的方荨尤其温柔,从成婚那日开始他们恩爱缱绻,彼此心心相映。
  他给自己画鸳鸯,写情书,陪自己放花灯,逛街市,深情如许说,“楚纤歌,我一直喜欢你,我会一直喜欢你。”
  画面骤然一转,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成了紫情,他们亲昵相拥,方荨握着紫情的手,两人朝她走过来笑着用剑捅穿她的心脏。
  方荨说,“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怎么可能对你好,我恨你,恨你将我困在大宁,没有自由,没有快活,我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喜欢你。”
  “楚纤歌,我只想你死!”
  她惊呼一声,捂着胸口猛然清醒,剧烈的动作牵动右臂,浑身跟散架似的。与此同时,一条手臂朝她神来,楚纤歌想都没想挥掌一推。
  “哎呦!”秦太医撞了椅子,跌坐在地,没被吓死也被摔死了,“长公主饶命!”
  楚纤歌扭头一看,秦太医四仰八叉倒着,外间的侍婢听到动静,都以为她发火,不敢扶人,统统俯首跪地。
  呃···她以为是方荨来着。
  楚纤歌无奈,清了清嗓子,“本公主做了个噩梦,吓着秦太医了,你们快扶人起来,看看有没伤着。”
  秦太医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里,被侍婢搀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才道,“公主无事便好。药在火上温着,老臣这就让人端进来。”
  楚纤歌猛地想起方荨那句“活到老喝到老”,立刻拦道,“慢着!本公主饿了,先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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