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他曾把自己对她的伤害归咎给噬心蛊,可现在才发现,即使是噬心蛊,也控制不了他那些反应。
  然而,楚纤歌只是浮起一丝轻笑,不带任何心动或嘲弄的笑,“你喜欢我啊···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还要我再提醒你多少遍。”
  方荨脸色一沉,看着她渐渐冰冷的目光,心如刀绞。
  “方荨,你真是可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才来说喜欢我?我宁愿你恨我,背叛我,甚至想杀我都比现在听到这句你喜欢我更好。”
第49章 打断你的腿
  这狭小的车厢空气稀薄,四处充斥着那句“我喜欢你”,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狼狈了。
  方荨见她明亮的眸子里填满痛楚难耐,自己心口也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挖再挖。生怕她又像上次那样跳下车,下意识紧紧抓住她手腕,“对不起,但是···你能不能别走。”
  他知道横在彼此之间的三年是个过不去的坎,可再难再苦,他都要过。
  楚纤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清酒的后劲缠绕着大脑,隐隐又开始作痛,“松开我。”
  “你不走,我就松。”
  “松开!”楚纤歌冷喝了一句,显然不是同他商量。
  方荨目中一片痛色,十指慢慢张开···就在他以为落空的同时,马车骤然一停,楚纤歌冷不防又跌进他怀里。
  方荨也没吃住劲,单膝跪下去,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的额头。
  呃···倒不如说是双唇砸上了她的眉心。
  酒香,药香,花香···每一种味道交缠在一起,有种不正经但又上头的错觉。
  两人四目相对,脸红心跳,方荨抖得要死,但嘴唇就是不肯挪开。
  楚纤歌瞪他,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哆哆嗦嗦还敢伸手抚她眉心,那一刹那眼里还润了笑。
  ······
  外头乱遭遭一片,百辰翻身下马,听见车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咳了两声,“启禀公主,前头是陛下御驾,人已经往过走了。”
  “您是不是先···出来接个驾?”
  话音刚落,里头一阵叮铃咣当,好像小几上的物什都被摔了,然后车门骤然一开,楚纤歌红着脸跳下来。
  这满身戾气···难不成驸马第二次还是不行?
  百辰一走神,眼里的情绪就藏不住,很快被楚纤歌一瞪,吓得魂儿都飘了,“属下没想打扰您的。实在是···陛下的马车不敢绕过去。”
  “皇姐。”
  话音还没落,对面楚霁云的声音已先人一步占领她的耳朵。
  楚霁云穿着黑金长衫,单手背负身后,目光幽幽似明烛,与她相望时唇畔才抿起一丝浅笑,像个邻家少年郎。
  但楚纤歌脸更黑了,她记着苏郁说···伺候过陛下。
  好端端这么大一个弟弟,怎么就···一想到这事,她更头疼,目光从楚霁云脸上慢慢下移,就差拍大腿哎呀一声惋惜了。
  “陛下怎么有兴致出宫?”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可是有什么要事?”
  楚霁云歪着脑袋,想借月光将人看得更清楚些,自然而然伸手替她揉着鬓角,俯身道,“没有要事就不能来看看皇姐?朕去了公主府,管家说你带着人在这儿。”
  “什么酒这么谗人,让皇姐喝得头疼都不愿意回去。”
  楚纤歌感觉自己被他摸着,像给小狗撸毛,而且这一个两个的都嫌自己喝酒,她心里不痛快,拂开楚霁云的手,“微臣就这点爱好,不过贪了两杯,就惊动了陛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乱说话?”
  楚霁云也不恼,慢悠悠道,“不长眼的胡侍郎带着不长眼的儿子跪在公主府外请罪,不巧被朕看见,还不等问,就自己招了个干净。”
  楚纤歌暗叹,她真是和姓胡的八字不合!
  “胡十安说,皇姐带着男侍还要跟他抢当家花旦,甚至还又踹了他一脚。”
  楚霁云半笑不笑,目光远眺落在后头苏郁和静檀身上,双眸微眯,“朕好奇什么样的花旦能让皇姐这么看重,可惜紧赶慢赶,没赶上。”
  楚纤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胡十安是如何添油加醋哭诉的。
  不过她也没否认,“整日在府里待着无趣,正好带静檀出来听听戏,他唱得不错,学习学习嘛。”
  “哦?”楚霁云饶有兴致顺着她手指看了静檀一眼,“皇姐舍得将人送到养心殿,也给朕解解闷吗?”
  楚纤歌哽了一下,她没想到皇帝会开口要人,顿时脑补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癖好,于是再看他的时候,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不行。”她眉头一动,像极了小时候训他的前兆。
  楚霁云以为她舍不得,心下微沉,背负身后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一个戏子而已,皇姐可真···小气。”
  “不是小气的问题。”
  楚纤歌为难地转身拍了拍车厢,唤道,“出来。”
  很快方荨捂着唇下了马车,面带潮红,桃花眼湿漉漉的,好像一副刚被临幸过的样子。
  楚霁云咬牙,他的皇姐什么时候如此放纵自己了。
  “陛下万安。”
  方荨行礼,露出唇上红肿,那其实是刚刚被楚纤歌失手打肿的,可他这模样,谁看了都觉得是被长公主暴力咬肿的。
  楚纤歌咳了两声,对方荨道,“陛下日理万机,你待会儿开几幅调养身体的方子。”
  方荨:“什么?”
  楚霁云:“为什么?”
  楚纤歌看着方荨嘴角,眉头就没松过,又碍着人多不方便解释,只说,“回去再跟你细说。”
  然后拉起楚霁云胳膊,“你跟我过来一下。”
  楚霁云觉得被她牵着的手滚烫起来,漫无边际的黑夜似乎都与她的裙衫成为一色,她抛开所有人拉着他走,仿佛抛下世间一切阻碍···这感觉让他开心地近乎发狂。
  不过楚纤歌拉着他上了御驾,黑着脸将人甩在软坐上,关门不说,还将两侧的卷帘挑下来。
  “皇姐···”
  楚霁云喉结打战,这样逼仄的空间让他喘不上气。
  虽然他十分熟悉这节奏八成是想揍他,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还是双手捂着胸口,极力控制发了疯的心跳。
  “别叫我姐!”
  楚霁云见她叉着腰,虽压着声,却丝毫不掩饰愤怒,“我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这一刻他才发现她那奇怪的神情是一种别扭、难受,不想相信又不得不信的纠结。
  楚霁云脸部线条肉眼可见地绷紧,放在胸口的手五指收拢,像要把心捏碎似的。
  她这么生气,这么难以启齿···莫非···
  楚纤歌看他这幅样子气得头晕,咬牙道,“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他将你托付于我,我常年带兵在外,竟不知你···”
  无论怎么做心理建设,那个词就是说不出口。
  楚霁云蓦地抬头,黑漆漆的双眸闪着与全世界为敌的决心,反问她,“有何不可!”
  这小子还有理了!他要是断袖了,楚家江山怎么办,后继香火怎么办!
  她火气往上冲,真想揪着他耳朵在屁股上狠狠踹两脚,可这个弟弟如今坐着都与她一般高,眉目间更有属于帝王的深沉威严。
  打不得了,她只能泄了气,“不行就是不行!这种事有违伦理纲常,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她想起刚刚楚霁云饶有兴致跟她讨要静檀的样子就仿佛听见先帝的棺材板在咯噔。
  “伦理纲常是什么东西!难道皇帝想亲近一个人也有错?”
  楚霁云心虚,顾不得多想,这几个词像羽箭正中他心里最迈过去的那个靶子,一点就着。
  “世上那么多好女子,宫里还有巴巴等你的贵妃,你亲近谁不好,非要···”
  “朕都不要!”楚霁云一把掐住她肩膀,神色狠戾,眸光猩红,“朕就喜欢···唔!”
  楚纤歌真是服了她这个弟弟了!
  她死死捂着他的嘴,既凶悍又无奈地吓唬道,“住口!要让外头的人听见你喜欢男人···我、我打断你的腿!”
  男人?
  楚霁云脑袋一片空白,先前聚集在眼里的情绪一哄而散,无辜眨巴两下,喃喃道,“谁喜欢男人···”
  “还想瞒我?刚才不是挺倔的么!”楚纤歌还不敢松手,边留心外头动静,边贴上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第50章 当头冷水
  楚霁云在她掌心呵着气,又烫又急,稍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海棠香。
  这味道离远了嗅着安神,离近了就跟毒药似的索命。
  他耳根有些烫,在严厉质问下避开她目光,顺带抚开唇上那只罪魁祸首的手,不悦道,“朕以为皇姐说的是···”
  楚纤歌强行扳正他身子,犀利目光捕捉到他的欲言又止,“是什么?”
  “没什ᴊsɢ么。反正朕不喜欢男人,也没毛病!”楚霁云稍一蹙眉,就带出猛兽愠怒的姿态,“谁跟你说的?”
  “那我问你,文贵妃的肚子怎么一直没动静?”楚纤歌这会儿把什么君臣礼仪都抛之脑后,一心想着楚家这根独苗还能不能掰正。
  这咄咄逼人的口吻让楚霁云心绪不宁,这话太后也问过他,甚至用尽各种法子逼自己留下血脉稳固皇位。
  他厌恶极了,于是冷冷反问一句,“皇姐成婚三年,不是也没动静,朕也没问过你。”
  楚纤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这小子送走。
  火气都冲上头顶了,偏偏被这个事实压下去,她瞪着楚霁云,最后踹了他小腿两下,“好的不学,你跟我学这个,怎么?以后下了黄泉,祖宗问罪,你还想拉上我不成。”
  楚霁云心思深,但血脉压制到底是个玄学,一看她气得不轻,不敢再顶嘴,又说,“朕不喜欢文婷婷,不想跟她睡。”
  “那你想跟谁睡,苏郁?”楚纤歌长眉一挑,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惯会勾引人,长得再好,也是满肚子心机,你就算不喜欢文贵妃,那好的女子哪求不来,怎么还能让一个男侍上了龙床,万一···”
  她担忧地看了眼楚霁云后腰,“万一染上不干净的毛病···”
  楚霁云原本想听她把话说完,可她越说越离谱,眼神更刺得他屁股都坐不住了,“你心里就这么想我?”
  “我是多耐不住寂寞,才让一个男侍上龙床。”他压着眉,眼里尽是失望和嘲弄,“这么多年,也只有皇姐你在龙榻上睡过觉!”
  “噗,咳咳咳。”楚纤歌被吓得不轻,伸手又想捂这小子的嘴,结果先捂住了自己心脏,“闭嘴!你这个···”
  楚霁云探臂,摁着她肩膀让她坐下,神色一软,“我这个让你气得想打断腿的皇弟。”
  楚纤歌的话被他一抢,愣在当场,又见他凝视着自己,浑身都是说不出的情感,“要是能一直一直跟皇姐在一块儿,打断腿,朕都乐意。”
  他说这话时,当真满脸期待和情愿。
  楚纤歌更加确定,她这弟弟有病,得让方荨用银针扎醒才行。
  “胡扯!”她琢磨半天,才道,“谁敢打你,本公主先摘了他项上人头。”
  楚霁云这才笑出声,正色道,“朕只是看他舞过一次剑,觉得不好再没传召过。”
  他没说,那是因为许久没见她,才想着从别人身上找她影子,可惜偌大的皇宫,那些人连她的脚趾都不配。
  “真的?”楚纤歌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皇姐要是不信,就住进养心殿去···”他附耳过来低语,惹得楚纤歌又要抬脚踹人,才故作害怕,“皇姐莫气,朕开玩笑的。”
  “朕找皇姐,其实是雪岭送了折子,蒙图鲁已经在来的路上,说是专程向你请罪。”
  ······
  两人在车里待了大半天,出来的时候楚霁云一脸明朗,长公主愁眉不展,尤其皇帝转身要扶她,她狠狠甩了一袖子,后者竟还能笑出来。
  方荨胡思乱想了许多,看见人出来几乎是跑过去的,上下打量好几遍,见她发髻整齐,衣衫完好,莫名松了口气。
  见她皱着眉,神色疲倦,方荨下意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车里不透气,什么事要待这么久。”
  他说话时眼皮微抬,扫了楚霁云衣摆一眼。
  楚纤歌听他这正宫口吻,也懒得计较,“没事,酒喝多了点。”
  楚霁云见她靠着方荨,眼里残存的笑瞬间冷却。
  “清酒也是酒,下回···你赶我走就是,不要再喝了。”方荨贴着她鬓角,肿起的嘴角都快要蹭上了。
  她不敢回想刚才车里那一幕,只微微躲开,赶紧冲静檀招了招手,后者惶恐上前,“奴才参见陛下,长公主。”
  “你今日随陛下回宫,往后就给陛下唱吧。”
  静檀瞳孔地震,双手死死抓着自己外衫,“您···”
  您不要奴才了吗?
  可这话他没资格问,也没那个胆子问,更没勇气说,他再不想回那琉璃深渊去。
  最后,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垂首道,“奴才领命。您保重。”
  “嗯。”楚纤歌听出些难过的气息,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改日本公主进宫,可要瞧瞧你今日新学的本事。”
  静檀微微一笑,只是笑里没了娇俏,“是。”
  御驾走远,方荨见她还恋恋不舍追着人看,而静檀却是一次都没回头。
  他想起从前她每次出远门也总这么恋恋不舍,原本属于他的都一点点给了别人。
  方荨低头帮她整理右手的巾帕,酸酸道,“一个唱戏的小太监就这么舍不得?”
  楚纤歌闭上眼,想起楚霁云小时候也和静檀一样,喜欢拉她袖子,说话声音大些就以为在凶他,还爱哭鼻子···
  不过现在皇帝身上一点小时的影子都没了。
  她也说不上是怀念还是遗憾。
  方荨得不到回应,心一下揪紧了,“你真···喜欢他?”
  楚纤歌没睁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敷衍,“没那么喜欢,就是爱听他唱牡丹亭。”
  末了还遗憾地叹息一声,“明日听不到了。”
  ······
  马车刚停在公主府外,胡侍郎的哀嚎就吵醒了楚纤歌,她蹙眉睁眼,发觉自己枕在方荨腿上,顿时又一阵心慌缭乱。
  她这是怎么了?不过眯了会儿,怎会连被人挪动身体都毫无知觉。
  方荨见她神色有异,提着心问,“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千万不要不当回事。”
  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楚纤歌怀疑他又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香,奈何没证据,只能挺腰往起坐,结果试了两次没成功,在方荨的注视下,面无表情道,“看什么!不知道扶本公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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