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棠轻哼了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我什么时候不漂亮？”
“什么时候都漂亮，这时候格外美。”他接话接的很快。
“你最近是不是偷偷上了什么补习班了？”季清棠说，“说话都跟哄人似的。”
“没有，实话而已。”他道。
见她掀被子上床，沈靳屿说道：“困了就睡吧，挂了。”
“等等——”
季清棠赶忙叫住，音量无意识地提高了些，见沈靳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才意识到刚才她反应有些大了。
垂了垂眼眸，她没敢看他的眼睛，揪着被子一角说道：
“刚才吹了会儿头发，又不怎么困了，还是认床。”
沈靳屿弯着唇，“盖好被子，我陪你再说会儿话。”
季清棠哦了声，往上拉了拉被子。
时间沉默了几秒。
一时间找不到话头，两个人透过屏幕无声对视。
静谧的空气放大了彼此的呼吸。
季清棠离开前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就算是机场分别，也没有太多不舍。
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深夜，情绪变得敏感，她只觉心口涨涨的。
明明分开还不到一天，她好像就有些想念视频里的这个男人了。
“沈靳屿……”季清棠低低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靳屿嗯了声。
“你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最近还挺招人喜欢。”季清棠慢吞吞地说道。
“招人喜欢？”沈靳屿轻笑一声，“招谁喜欢？”
季清棠瞪了他一眼，“不和你说了，挂了，我要睡觉。”
沈靳屿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嗯了声，说：“睡吧。别挂视频，等你睡着了，我再挂。”
季清棠抬手关台灯，“又看不到人，还开着干什么？”
“能听到声音。”沈靳屿说道，“听到你的呼吸声。”
缱绻温柔藏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里，清晰有力地传到了耳朵里。
季清棠在他看不到的黑夜里慢慢翘起了嘴角。
困意再次席卷，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睡梦中。
直到第二天醒来，季清棠醒来摸到手机，看到昨晚两个人视频通话时间居然都快两个小时了。
沈靳屿该不会是忘记还开着视频，直到再用手机时才发现视频还通着吧？
她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昨晚做了一个模糊的梦。
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好像梦见沈靳屿ᴊsɢ说了句宝贝晚安。
她原本觉得应该不是梦，可能是她将要睡着的时候，沈靳屿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一想到宝贝两个字，她就确定是梦了。
要是沈靳屿能说出来这两个字，她季清棠都能从这家酒店倒立行走到沈氏集团办公大楼。
第83章 不开心
飞往瑞士两周后，季清棠的交接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项目进展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甚至还有新的投资者想要加入。
季清棠作为主要负责人，对有意投资项目者能否加入拥有最大的话语权，但她却将这项权利转交了维亚蒙。
会议上，季清棠让助理将有意投资者的资料递给了詹姆先生。
詹姆先生接过，说道：
“从制定项目方案到项目落实，一直都是沈太太牵头。至于这些投资者，自然也应该由沈太太挑选。”
季清棠一早便猜到詹姆先生会这么说，淡定地应道：
“詹姆先生，我认为投资者的抉择权，更应该交给维亚蒙这边。一来，这些投资者都是瑞士这边的，维亚蒙肯定比沈氏集团更清楚他们的实力背景。二来，这次交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我也将要离开瑞士，后续和投资者进行沟通多有不便。这些投资者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至于要选择那家，由詹姆先生来决定更为妥当。”
詹姆先生点头，“好，那就多谢沈太太把这次抉择权交给维亚蒙了。”
季清棠很给面子，有意放低姿态，应道：“詹姆先生客气了，能和维亚蒙合作本就是沈氏集团的荣幸。”
会议室在座的，无不被这句话取悦到。
自季清棠来到维亚蒙总部后，其实引起了很多员工的不满。
她在工作中，颇有点雷厉风行的威严感。项目一旦出现问题，她毫不留情地追究到小组甚至个人责任。
不少员工都认为她以沈氏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感到优越，有意要压维亚蒙的威风。
但项目第一期反馈结果出来后，之前多有不满的员工倒对季清棠心生敬佩。
尤其是她此刻还主动将投资者抉择权让给维亚蒙，甚至将姿态放的很低。
季清棠自然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并不在意。
面子这种没用的东西，既然他们想要，她随口提一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会议结束后，季清棠被詹姆先生叫住。
“沈太太，明天是我跟我太太二十年结婚纪念日，我举办了一场晚宴派对，不知道沈太太能否赏面出席？”
“当然了，谢谢您的邀请。”季清棠应道：“您和詹姆太太的感情着实让人羡慕。”
“谢谢，我太太会很开心你到场的。”詹姆先生笑道。
－－－－
季清棠走进了办公室，刚要搜索送什么礼物给詹姆夫妇时，她就接到了宋其坤的电话。
“宋助理给我打电话，有事吗？”季清棠问道。
宋其坤应道：“太太，这周五是詹姆先生和詹姆太太的二十年结婚纪念日。这边之前备好了一对印章，已经邮寄到了太太所在的酒店。我已经跟太太的助理联系过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太太送给詹姆先生和詹姆太太。”
季清棠嗯了声，“宋助理好记性啊，连合作方结婚纪念日都记得，还提前替沈靳屿准备好了礼物，真是细致入微。”
“没有没有，太太过奖了。像这些特殊日期，都是提前做好了记录。我也是在替沈总安排下周行程时，看到了这项记录。”
季清棠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印章这礼物够特别，是你选的，还是沈靳屿选的？”
“是我选的。”宋其坤说，“沈总工作繁忙，和合作方有关的特殊日期，一般都直接由我去处理了。像沈老夫人生日，太太您的生日，还有您和沈总的结婚纪念日，这种特别重要的日期，我才会提醒沈总。”
宋其坤交代的很清楚，但季清棠听他讲完，眉头皱了下。
奶奶和老婆的生日都需要助理提醒，沈靳屿干脆和工作一块儿过好了。
宋其坤见电话那端没说话，急忙补了一句，“当然了，我也是多此一举。这些重要的日期，沈总都记在心里了。”
挂断电话后，季清棠不由地再次感慨沈靳屿的助理真不好做。
靠在座椅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和沈靳屿的结婚一周纪念日。
他当时在国外，一条信息都没发，只派人给她送了一条珍珠项链。
当时没觉得这么样。
现在只觉得他对她一点不上心，说不定结婚纪念日也是宋助理提醒他的。
像完成任务似的，礼物提前准备好了，到了日期就送过去。
她那天虽然也没有什么表示，但好歹没有忘记这个节日。
这么一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两句唯利是图的狗男人。
－－－－
晚上回到酒店后，季清棠敷着面膜，窝在沙发里玩平板。
沈靳屿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
季清棠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探出身子，伸手划开接听键。
“在干什么？”沈靳屿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季清棠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继续垂着眼睫看平板，语气略显敷衍，“敷面膜，看平板。”
“工作快忙完了吧，什么时候回来？”沈靳屿在视频里看不到人脸，只能看到天花板。
“就这两天。”季清棠应道。
沈靳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算了一下，也不到她的生理期，问道：“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季清棠嗯了声，倒也不藏着，直接说道：“你影响我心情了。”
“我？”沈靳屿沉默几秒，问道：“因为这两天没给你打视频？”
季清棠思考了下，还挺严谨地说，“不全是。”
“这两天没给你打视频，是因为最近两天有应酬。等我这边结束后，你那边都是凌晨两三点了。提前没和你报备，是因为没有报备的意识，是我的失误，先给你道个歉。”
沈靳屿解释一通后，问道：“除了这件事之外，哪里还惹你不开心了？”
季清棠被他这么一说，还有些小心虚。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她现在拿出来说事，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但追根到底，还是想要沈靳屿多在意她一点儿。
自从闹了一场离婚后，她确实感受到沈靳屿在处处迁就她，床上也更投入更热情了。
现在她出差，他也会主动打过来视频通话。
但是他就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
越是心虚，就越要摆出气势。
季清棠拿过手机，镜头对准自己，“沈靳屿，我问你，咱俩是几月几号结婚的？”
第84章 关于结婚纪念日
“3月22日。”
听到沈靳屿脱口而出，季清棠心里的郁闷消散了大半。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沈靳屿很是诧异。
季清棠清了下嗓子，“就是突然想考考你，看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是哪一天结婚的。”
沈靳屿笑了下，提醒道：
“清棠，我的记忆力应该还算不错。你考我这个问题，是怀疑我智商有问题，还是怀疑我失忆了？”
季清棠皱着眉表达不满，“记忆力好了不起啊，就算记得又怎么样？一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还不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说道：“所以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
季清棠嗯了声，忍不住吐槽道：“我不管，我就是追求仪式感。以后结婚纪念日，你都得有表示。还有送礼物的时候，你不会顺带送一束花吗？一点浪漫都没有，怪不得之前没人跟你谈恋爱。”
沈靳屿边认真听着，边认同地点了下头，等她几乎是一口气讲完后，问道：“我要是跟别人谈过，你不吃醋？”
季清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视频中的男人看了三秒后，气的想直接挂断视频，
“你会不会抓重点啊？不想聊算了，我挂了。”
“别挂。”沈靳屿赶忙认错道：“老婆，是我错了。”
季清棠并不买账，“现在你一认错就喊老婆，都不走心了。”
“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别生气了，好吗？”
沈靳屿见哄不好，只能提前给她一些预告，继续说道：
“其实我最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咱俩来年的结婚纪念日了。”
季清棠惊讶地看向他，继而不满地哼了声，
“少哄我，我之前没提这件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而且现在还不到十一月份，你准备什么大礼需要四个月啊？”
沈靳屿声音放轻，“没哄你，我说的是真的。之前不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季清棠抬眼看他，倒不像是说谎。
好像他也不是会说谎的人。
“好吧。”季清棠松了口，心情也好了很多，为自己辩解道：
“你不能觉得我咄咄逼人啊，我这是合理表达诉求。刚才语气可能不太好，是想让你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肃性。”
沈靳屿弯了下唇，“嗯，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对，还请沈太太帮忙指ᴊsɢ出。”
态度倒还挺诚恳。
季清棠心软软地再生不起气来，连带嘴角都弯了个弧度。
“我知道，惊喜就是你给我买的岛，对不对？”
季清棠略显兴奋地提出她的猜测。
“你不是想要仪式感，想要惊喜吗？”沈靳屿笑，“猜对了，可就没惊喜了。”
季清棠连连点头，“有惊喜的，你就当我刚才没说。”
时间静默了几秒，两个人只是对视，没有交流。
但看彼此的眼神都像是在无声传递着思念。
季清棠先一步移开视线，问道：
“你前两天都在忙什么？”
“前天跟合作商有个饭局，昨天去参加了一个商业论坛。”
“哦。”
“你那边呢？最后交接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之前和你商量的，把想要加入项目的投资商抉择权交给了维亚蒙这边。”
沈靳屿点点头，又问：“明天要去参加晚宴？”
“嗯，詹姆先生邀请我了，怎么也得露个面。”
“……”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
中途季清棠还去洗了个脸，做了一个护肤。
关上灯，她躺在松软的床上，回应越来越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眼皮眨了几下彻底合上。
沈靳屿听到视频那头平稳的呼吸声，道了一声晚安后，挂断了视频。
恰好宋其坤敲门，他应了一声进。
等宋其坤将资料放下，沈靳屿说道：“明后两天的应酬，帮我取消或者推迟两天，然后帮我订一张飞往瑞士的机票，要最早的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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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棠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
起床后，她慢吞吞地吃了一顿午餐。
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她打开电脑，开始敲写一份商业计划书。
最近这段时间，她对文娱投资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尤其是在舞者竞技节目投资这方面。
甚至想以出品方的身份推出一档舞蹈综艺节目。
只是想法尚不成熟，手上仅有一份相关的商业分析报告，进展的并不算很顺利。
直到助理敲门送来礼服，并提醒她晚宴两个小时开始，季清棠才合上了电脑。
毕竟是詹姆夫妇的主场，季清棠并不想喧宾夺主，便挑了一件吊带长裙，搭配了一个灰色的皮草外套。
低调又不敷衍。
准时到达地点后，季清棠将礼物亲自送给了詹姆太太。
“这是我和我先生一起送给您和詹姆先生的。”季清棠说：“小小礼物，不成敬礼。祝您和詹姆先生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詹姆太太爱好中国文化，自然听懂了这祝福语，又耐心地切换语言，和詹姆先生解释了一番。
晚宴正式开始前，有一个开场舞。
“你好，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