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季清棠解释一句,“生理期快到了。”
沈靳屿皱眉,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问道:“以前生理期前也难受?”
季清棠摇了摇头,声音小小的交代,“可能是因为我喝了两杯加冰的香槟……”
沈靳屿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
“你干嘛?”季清棠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叫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沈靳屿伸手要拨号。
季清棠夺过他的手扣在桌上,又好笑又好气地说:
“小题大做说的就是你,只是腹部有一点点涨而已,又不是生病。叫医生干嘛?来夸我一句无病呻吟?”
“那就这么难受着?”
之前季清棠生理期都没有难受过,沈靳屿没有经验。
“不是很难受,就是稍有不适。”季清棠说,“喝点红糖水暖一下就好了,还有就是不能……”
低头看到沈靳屿已经有了变化,她脸红了红,硬着头发说,“你……你自己解决吧。”
沈靳屿满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进了卧室,沈靳屿下楼去倒红糖水。
季清棠换了衣服,卸了妆,躺进了被窝里。
沈靳屿端着一杯红糖水走了进来,“坐起来,把水喝了。”
季清棠坐起身来,接过玻璃杯,抿了两口说道:“你快去……洗澡吧。”
怪难受的。
“不用,缓下去了。”沈靳屿偏头看了她一眼。
季清棠目光直白地落在那处,不假思索地说道:“看起来不像啊。”
沈靳屿和她对上视线,笑了下,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季清棠同时感受到了尴尬和无语两种情绪,移开目光,“当我没说。”
喝完一杯热水,季清棠再次躺下。
比刚才好受很多。
等沈靳屿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后,她已经昏昏沉沉地快要睡着了。
没一会儿,身后就贴上来一个身躯。
紧接着,手臂搭上她的腰部,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轻轻揉着,问道:“这样好些吗?”
季清棠嘴角微微上扬,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晚安。”沈靳屿听到季清棠平稳有序的呼吸声,轻轻吻了下她的发顶。
还不到晚上十一点,两个人就这么相贴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
同一时间,闫雪娇正喝着热牛奶,坐在沙发上喝电视。
听到敲门声,她侧头看向门的方向。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来找她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她不想开门,但怕一直不断的敲门声影响到邻居,只能站起身来。
走过去打开房门,闫雪娇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正当她打算恶语相向时,只见沈明修提起手中的袋子,“我给你买了红糖枣糕。”
闫雪娇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眼睛很亮,神色兴奋又带着一丝会怕被拒绝的恐惧。
“不用了,味道不一样。”闫雪娇没接,垂眸顺手要关门。
沈明修伸手挡住,“我是从南江买的,是奶奶家对面那条街的点心店。”
闫雪娇关门的手一顿。
“我一早去了南江,顺便去看了奶奶。”
沈明修说的奶奶是闫雪娇的奶奶。
闫雪娇听到这话,心里有所松动。
“你放心吧,奶奶身体很好。”
闫雪娇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进来说吧,别弄脏了地板。”
第113章 机会
闫雪娇说完,转身就往屋内走。
沈明修怔在原地,他只希望闫雪娇能收下糕点,并没有奢想过能进门,好几秒后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跟着她走了进去。
“没你能穿的拖鞋,你直接光脚吧。”闫雪娇的态度很冷淡。
“好。”沈明修脱了鞋,只穿着一双袜子走了进去。
闫雪娇端起未喝完的牛奶,抬眸看了一眼站着的沈明修,“坐吧。”
沈明修在沙发一侧坐下,用最俗套的话开了话头:“你最近还好吗?”
闫雪娇没回答他,只是问她想知道的事情。
“奶奶知道我们离婚了吗?”
两个人离婚后,一直没有对外宣扬,甚至都没有告诉闫家的人。
“不知道。”沈明修眼睛里满是懊悔,只觉得嗓音哑然。
闫雪娇点了点头。
现在她怀着孩子,要是让闫家的人知道她离婚了,肯定都来劝她为了孩子复婚。
等时间一长,到时候提一句“各自找到了新的感情”,就能轻松应付过去。
“奶奶新开了一个招待朋友的茶室,身体也比去年好很多,有一直吃药调理。”沈明修说着,便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出来,
“这个是奶奶送给孩子的礼物,让我给顺道带过来了。”
闫雪娇注意到了他手上还戴着婚戒,没有一点欣喜,只觉得可笑。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把长命锁。
沈明修观察的仔细,他看到了闫雪娇微微弯起的唇角。
好久没见到她笑了,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很想上前抱抱她。
“要尝一下红糖枣糕吗?”他开口问道。
闫雪娇将盒子合上放下,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沈明修打开糕点盒,递到了闫雪娇面前。
闫雪娇自从怀孕以后,就很想吃南江的红糖枣糕。
她拿起一小口尝了口,心情也好转很多。
正吃着,忽然肚子里的宝宝踢了她一脚。
闫雪娇手放在肚子上,声音很轻很柔地说道:
“宝宝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不是知道妈妈正在吃东西?”
沈明修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有一秒,他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我……”他声音放轻问道:“我可以摸一下吗?”
闫雪娇侧头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连,这会儿肚子里的孩子一直不老实。
哪怕她不会再接受他,但不可否认,他是孩子的父亲。
她垂了垂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沈明修凑近,小心翼翼地抬手,带着紧张和虔诚覆在了她的肚子上。
真切感受到一条小生命的存在,他抬眼看向闫雪娇,很激动很兴奋地说道:
“它…它在动。”
凝视中,闫雪娇不受控地有些动容。
这样的画面,是她之前做梦都想出现的场景。
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只觉得苦涩要将她给淹没了。
侧过头,她避开了沈明修的目光。
见她转过了头,沈明修激动的情绪瞬间被后悔和苦涩盖过。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垂着头,哽咽道:
“雪娇,对不起,是我太蠢了。在没察觉到对你的感情之前,做了那么多令你伤心的事情。”
闫雪娇闭了闭眼,“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沈明修不住地将她的手指握紧,生怕她会甩开。
“背负着沈家私生子的身份,我妈从小让我跟沈靳屿比。所以我从小就自私好胜,做事不计后果,更不懂得如何爱人。”
“我娶你的时候,是对你有感情的。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影响。结婚前,我还做梦梦到过你。”
“只是婚后,我太蠢了。你为维护我做的那些事情,让我觉得很反感。但并不是反感你,而是厌恶我自己。”
“如果我的身份是沈靳屿,你就不用做那些事情了。”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我的影子,却忽略了,你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爱我。”
“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很轻松。”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让你难过,后悔没有顾忌你的感受。”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去弥补,去爱你。”
他毫不犹豫地剖析自我,向她坦诚着一切。
毫无征兆的坦白,让闫雪娇心头泛起涟漪。
她惊讶于他对她产生感情的起点原来那么早,又失望于直到她攒够失望时,他才来说这些话。
“沈明修。”闫雪娇一张口,眼泪也跟着不受控地掉了下来,
“我现在一想起来你,就很难过,有关你的回忆全都是苦涩的。被你冷落的时候,你晚上很晚才回家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无措,你知道吗?”
沈明修抬手为她抹着泪水,心像是被无数针尖扎过,密密麻麻的疼。
他除了道歉,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些情绪叠加,让我像是疯了一样。我不是和人争抢的ᴊsɢ性子,可是因为你,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真的,真的很累。除了孩子,我对一切都不感兴趣。至于你说的机会,抱歉,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机会。”
沈明修半跪着将人抱进怀里,绷紧下颌,眼泪往下滑,滑到唇边,又咸又苦。
“对不起,我不会再逼你了。你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就不要想了。我会一直爱你,哪怕你这一辈子都不给我机会。”
沉默着抱了会儿,闫雪娇推开他,“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好。”沈明修小心翼翼地和她商量道:“我看着你睡下再走,行吗?”
闫雪娇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走吧。”
沈明修艰涩开口,“好,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站在门口,沈明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满是不舍地关上了门。
他没走,就依靠在墙壁,一直站到了天亮。
----
“还难受吗?”
沈靳屿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看着季清棠睁开了眼睛,开口询问道。
季清棠意识还不算清明,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懒倦,“好很多。”
“今天比较忙,我得先走了。”沈靳屿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我让阿姨做了一些暖宫汤,等会儿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喝一碗。要是还难受,随时给我打电话。”
季清棠点点头,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只懒懒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等沈靳屿走后,季清棠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打开一看,柳纯在昨晚给她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又被你老公接走了?】
【你老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每次我组局,他都能顺道提前把你接走。】
【你混得太不像样了,姐妹!】
【前段时间你老公找各大媒体算账,圈内盛传你是训夫高手。现在风评又转了,圈内又开始传你夫管严了。】
【以后出来玩,不想丢人的话,就别叫你老公来接你了。】
【我可听了好几个你回到家如何哄老公开心的版本了。】
季清棠看到内心憋火。
好不容易扭转了风评,在圈内一举拿下训夫高手的美称。
结果还没得意多久,她又被传夫管严了。
好气。
都怪沈靳屿。
她翻到沈靳屿的微信,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沈靳屿,都怪你,昨天你把我从柳纯家接走后,圈内熟人又传我夫管严了。以后我出去玩,再也不要你接我回家了!】
沈靳屿坐在后座,播放完季清棠发来的语音后,抬手捏了下眉骨,轻笑一声。
刚出门就有点想她了。
要是现在待在一起的话,还能给她顺顺毛。
他也发来一条语音过去。
【别生气,我为沈太太正名。】
第114章 生理期
季清棠生理期到了,从早上醒来就感觉很虚弱。
到了下午,她裹着被子蜷缩在一团时,开始后悔最近放纵自己。
浑不忌口,吃辣喝凉,前两天还跟孟筱干了很多大闸蟹。
季清棠扛不住,起身喝了两粒止疼药。
遮光帘被她给拉上,整个卧室透不进来一丝光线,看上去像是在晚上。
半个小时后,止疼药起效,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按照行程安排,沈靳屿下午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后,吩咐司机开往瑞玺堂。
盛安集团的陈董约了他见面,说要在瑞玺堂当场签了转让合同。
金京城西有块度假地,盛安集团在很多年前拿下了开发权,但一直没有进行开发事宜。
沈氏集团从十月初就一直跟盛安这边的人交涉,希望盛安能将开发权转让。
盛安提高了转让价位,远超沈氏集团的预算。
双方僵持一直谈不拢时,宋其坤调查到盛安集团的陈董和沈靳屿的舅舅江世恒之前有过合作。
虽然来往不多,但上次合作很愉快,因为都喜爱品茶,也算交个半个朋友。
恰好沈靳屿与江家关系破冰,由江世恒出面,开发权转让的事情才算落了地。
坐在后座位置,沈靳屿拿起手机给季清棠打电话,想问她还难不难受。
手机倒是通了,但一直没人接。
他猜测着季清棠应该是睡着了,也知道她有睡觉手机调静音的习惯。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又将电话打进了昌澜公馆。
“太太在家吗?她现在怎么样?”
“沈总,太太在家,现在正在楼上睡觉。”
家里的阿姨交代完,心里清楚为何会有这通电话,于是问道:“沈总,需要我喊一声太太吗?”
“不用了。”沈靳屿说,“别吵醒她。”
下了车,沈靳屿交代张扬,“今天晚上的局,替我推了。”
张扬在沈靳屿身边待了有一阵子了,也能辨出来个七八分,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应道:“是,沈总。”
进了包厢,茶香四溢,悠扬的古筝声传来,入目的是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风。
沈靳屿微微蹙眉,心里估摸着一时半会的签不了合同。
盛安陈董见沈靳屿走了进来,热情地上前迎接,甚至连外甥都喊上了。
沈靳屿不好拂人面子,陪着他喝了一盏茶。
陈董跟他扯天聊地,聊和江世哲的交情,聊如何对待下属,还跟他提到了宋其坤这个得力干将。
等正式签完合同后,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从瑞玺堂出来后,沈靳屿临时决定去一趟医院。
一来这次能签下转让合同,宋其坤确实功不可没。
二是瑞玺堂距离金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并不远,也是顺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