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上前抱了抱余汐:“我会的,谢谢你,余汐姐。”
下了班,简一抱着小纸箱走出电视台。
熟悉的树下停着熟悉的车子,她走过去,拉开后车座的门,把东西放下,又坐到副驾驶上。
刚关上门,她就凑到驾驶座那边,嘟起嘴:“来亲亲,生日的第一个亲亲。”
晏凌白爱极了小姑娘这幅撒娇的模样,眼底带笑,扶住她的后脑,低头亲了过去,唇舌扫荡了一圈,很快退了出来,蹭了蹭她的鼻尖,声线有些哑:“给哥哥的礼物呢?”
简一又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才说:“在家里呢,吃完晚饭再给你。”
晏凌白笑了笑,拉过安全带给小姑娘系好,启动车子。
简一从包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奶糖塞进嘴里,含糊地问:“晚上吃什么?你的朋友们说几点到了吗?”
晚饭要和方子聿、靳南礼和沈溪三个人一起吃,晏凌白以往并不在意生日,有时间就去酒吧喝个酒,或者去玩场赛车,没时间就算了,有两回,他甚至还在国外出差。
不过小姑娘一向很重视这些日子,看着她高高兴兴地计划要怎么过,他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只和简一呆在一起的,拒绝了方子聿他们说要一起喝酒,但发消息的时候被简一看见了,小姑娘觉得生日也要和朋友一起过,就说晚上可以一同吃饭。
“八点多,你不是想亲自做蛋糕?咱们做完再去,他们早到就让他们等着。”晏凌白充分诠释了什么叫重色轻友。
简一笑眯眯地应了声。
甜品店是简一提前在网上联系好的,两人到了就直接跟着蛋糕师傅学着做,打奶油、抹蛋糕胚,一个多小时后,蛋糕就做完了。
简一拍了几张照片,等店员打包的间隙,一边翻看一边感叹:“我的手真巧。”
既做得了果酱,又做得了蛋糕。
晏凌白勾了勾唇,接过蛋糕,搂着她离开甜品店。
回到车上,简一突然有点不安,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刚才也没办法尝尝,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肯定好吃。”晏凌白毫不犹豫道:“你做的东西,一定好吃。”
如果一会儿饭桌上有人敢说不好吃,那一定是那人味觉失灵,他就揍到那人味觉恢复为止。
面对晏凌白如此盲目又毫无底线的偏爱,简一蓦然有些心虚,心想幸好晏凌白不知道那失败无数瓶的柠檬果酱。
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私房菜。
其他人早就到了,晏凌白和简一是最迟的。
简一坐到沈溪旁边的位置上,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自从和晏凌白在一起后,她和沈溪也见过几面,对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姐姐很有好感。
刚好沈溪也很喜欢简一身上那股直白纯粹的性格,两人关系还不错。
晏凌白坐在简一另一边,领口微敞,一手搭在简一身后的椅背上,隐晦不宣地彰显着占有欲,一手转着酒杯,懒洋洋地偏头和靳南礼、方子聿说话。
几个人边吃饭边聊天,等吃得差不多了,又把蛋糕切了。
简一尝了尝,味道确实还不错,终于放下心来。
吃完饭,晏凌白先送简一回家拿了礼物,然后两人一起回了松南公馆。
许蓉和简家鸣出差了,家里没人,简一就决定今晚住在松南公馆,陪着晏凌白。
一进门,简一就抱着礼盒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晏凌白,双眼亮晶晶地朝他招手:“快来拆礼物。”
晏凌白笑着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坐到腿上,接过她手中的礼盒。
方方正正的深蓝色盒子,上面还用丝带绑了个蝴蝶结。
他解开丝带,打开盖子,拉菲草中间摆着两个圆滚滚的玻璃罐,罐子外面还贴着一张柠檬贴纸。
晏凌白眉骨稍抬,拿起玻璃罐看了看,淡淡的柠檬清香飘入鼻尖,他笑着问:“柠檬果酱?”
“答对了!”简一拍了拍胸脯,骄傲地抬着下巴,得意道:“从种柠檬,到动手熬果酱,每一步都是我亲自做的,世界上独一份儿。”
脑海中有什么变得清晰,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一瞬间串联在一起。
晏凌白想到小姑娘家里阳台的柠檬树,还有这几天她手指上不断出现的创口贴,心口弥漫起酸酸胀胀的感觉,过了会儿变得又软又甜,像是被人灌了蜜进去。
这种被爱的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会有所触动。
他搂紧了简一,低头和小姑娘对视,漆黑的眸子一片温柔,声线有些哑:“谢谢一一,我很喜欢。”
简一靠在他怀里,拿起另外一瓶果酱:“你喜欢就好,这可是我试了好多口味,觉得最好吃的。”
明亮的灯光下,握住玻璃罐的手细长冷白,泛着光泽感,像是上好的玉石。
唯独食指和无名指上的创口贴破坏了这份美感,细看之下,还有些已经愈合的小伤口。
晏凌白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心疼道:“都是做果酱的时候弄伤的?”
简一点头,可怜兮兮地和他告状:“那个擦丝器特别不好用,经常划伤我的手。”
“哥哥亲一亲。”晏凌白哄着她。
他从指尖吻到指缝,一点点,一遍遍,在那些刚刚愈合长出粉肉的小伤口上,又轻轻舔了舔,含住吸吮。
莫名带着些色.气。
空气开始变得暧昧灼热,简一吞了吞口水,浑身像是电流爬过,顺着手指开始蔓延,缠至心间,她心跳忍不住加速,酥酥麻麻发痒,耳根都红了一片。
“好了,不疼了。”她轻咳一声,收回手,背在身后捻了捻,不自在道:“这两瓶果酱都放家里吗?你平常可以泡水喝,也可以抹吐司吃。”
晏凌白眸色也有些沉,喉结滚了滚,顺着她的话题说:“一瓶放家里,一瓶放公司,这样就像你时时刻刻都陪着我。”
简一眼睛一亮:“好主意!”
两人起身把果酱先放到冰箱里,晏凌白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摸了摸简一的头:“回房间早点休息吧。”
简一仰头问:“那你呢?”
“一会儿还有个跨国会议,我开完会再睡。”晏凌白说。
简一摇头感叹:“当老板也挺辛苦。”
居然在生日当晚还要大半夜开会。
晏凌白轻笑一声,低头亲了她一下,送她回房间:“晚安。”
“晚安。”简一和他挥了挥手,关上门。
回房间洗了个澡,累了一天,她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
半夜,简一被渴醒了。
晚上吃的有些咸,她现在嗓子发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开床头灯,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往嘴里灌。
结果发现睡前就把水喝完了。
她瘫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拿着杯子走出去。
客厅一片明亮,晏凌白懒懒散散地倚在落地窗前,偏着头看着楼下,眉梢微垂,额发凌乱,黑色睡袍松垮地穿着,露出一截还带着水珠的冷白锁骨。
他手里拎着一杯加了冰块的酒,红唇泛着层水色,漫不经心地轻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他就在冰块叮当作响中,掀起眼睫看过来。
恍惚间,简一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高三那年,在晏家初遇晏凌白的那天晚上。
也是她半夜出来倒水,遇到了倚着落地窗喝酒的晏凌白,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从此之后,开始纠缠在一起。
那时的她站在昏暗的楼梯间,而晏凌白处在光亮下。
就像是一个轮回。
但不同的是,晏凌白拉她出黑暗,已然站到了她身边。
他们同处在一片明亮的空间。
晏凌白一抬眼就瞧见穿着淡黄色睡裙的少女,圆领有些大,露出大片雪白娇肌,天鹅颈修长,裙?到膝盖,小腿白嫩瘦削,卷发柔软地铺在脑后,一双大眼睛清凌凌的,又乖又讨喜。
他走过去,把她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柔声问:“怎么出来了?”
简一回过神,把空杯子给他看:“渴了。”
晏凌白接过她的杯子往厨房走,简一在背后看了几秒,小声嘀咕:“连后续都一样。”
都是晏凌白拿过她的杯子去给她倒水。
简一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跟过去:“你怎么还没睡?还没开完会吗?”
热水没了,晏凌白重新接了些水烧着,见她走过来,将人抱着放到了流理台上:“刚开完会,这就睡了。”
“哦。”简一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眼皮耷拉着,像只困了吧唧的小奶猫,声线里还有着刚醒的惺忪睡意:“要等多久?我好渴。”
晏凌白拢了几下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五分钟。”
简一皱了下鼻子:“我不能先喝冰水解解渴吗?”
“不能。”晏凌白摁了下她的胃:“又想犯胃病?”
简一将脑袋磕到晏凌白的锁骨上,痛苦地哼唧了几声。
晏凌白柔声哄着:“乖,等一会儿就好了。”
他刚喝完酒,吐息间带着淡淡的酒香,混着身上清冽的沐浴露味道,在静谧的夜里,无端显得蛊惑人。
简一也不知道是还困着,没完全清醒,还是闻着酒香就醉了,眨了眨眼睛,突然蹦出来句:“那你喂我喝口你的酒,你先喝一口,在嘴里温热了,再喂给我,这样就不凉了。”
晏凌白:“......”
一时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胆子大。
“想我用嘴喂你喝酒?”他抬起小姑娘的下巴,低下头,一下一下,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唇,暧昧的字眼在唇舌上滚了一圈儿,染上些许风流肆意。
简一呼吸有些加快,拽紧了他的衣服,点了点头。
晏凌白笑了声,嗓音经过酒液的浸润,微哑,低沉,懒懒的,很好听:“行。”
他拿过一旁的酒杯,仰头喝了口,喉结利落地滑动,下颌线条完美,白织灯给冷白的肤色漆上一道光,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简一直勾勾地看着晏凌白,目光沉迷。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掐住,带着酒味的吻迎了上来,晏凌白撬开她的唇,缓缓将温热的伏特加渡进了她的嘴里。
简一吞咽着酒液,但还是有小部分来不及咽下去,顺着下巴滑落。
喂完了之后,晏凌白没有退开,反而勾着她继续,浓墨般的睫毛垂下,他闭着眼,一手拢住小姑娘的后颈,指腹缓缓摩挲着她后颈上的软肉。
简一感觉自己仿佛是被大灰狼叼住后颈的小猫,那块被摩挲的软肉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到了她心底,危险又令人上瘾。
直到热水烧开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两人才回过神。
晏凌白喘着气松开她,额头抵在她肩膀上平复呼吸,闭了闭眼,走到一旁,拿过简一的杯子,给她倒了些热水,又混了些冰水。
他摸了摸杯壁,温度差不多了,才把杯子递给她。
简一不敢乱看,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晏凌白仰头灌了剩下的半瓶冰水,缓缓吐出一口气。
等简一喝完了,他哑声说:“回去休息吧。”
简一嗯了声,立刻跳下流理台,晏凌白想扶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但她完全高估了自己,刚碰到地面,腿瞬间软了,差点儿摔倒时被晏凌白抱了起来。
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落在头顶上,简一红着脸,凶巴巴地握拳锤了他胸口一下:“不许笑!都怪你!”
“好,都怪我。”晏凌白好脾气地应道:“那让哥哥赎个罪,送你回去,好不好?”
简一扁了扁嘴,但没拒绝。
晏凌白抱着她走向客卧。
两人贴的极近,薄薄的睡裙和睡袍几乎算得上不存在,走动间,体温和触感便异常鲜明。
简一垂着眼看晏凌白,咬了下唇。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也不是没遇到他有反应的时候,每次他都是慢慢冷静下来,或者去冲冷水。
除了领带那回她主动要求帮忙,晏凌白一直都很尊重她的想法,她知道晏凌白是担心她没做好准备,也怕吓到她。
但简一觉得,其实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喜欢这个人。
也爱这个人。
同样的,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晏凌白,也爱她。
没有任何顾忌的必要了。
晏凌白正想把简一放到客卧门口,就听到小姑娘轻声说:“哥哥,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
客卧昏暗的光线落在晏凌白的脸上,将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映照得愈加深邃,他呼吸沉了些,抱着她的力道也在不断收紧。
他缓慢地抬眸,瞳色极黑,晕染着夜晚的墨色沉沉,深处翻滚着浓稠的欲。
简一心跳如擂,攥着他睡袍的手紧了紧,但还是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
“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晏凌白哑着嗓子问,他闭了闭眼,强拉回理智:“喝口酒就醉了,哥哥就当没听到......”
“我没醉!”简一不满地打断他,揪着他的领子,低头看着他。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澄澈、干净,带着一丝羞意,但毫无疑问,是极为清醒的。
简一紧张得嘴唇发干,她舔了下唇瓣,轻轻吻了下男人的喉结,小声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哥哥,我准备好了。”
晏凌白喉结忍不住滚了滚,眼尾泛起红,他重重地咬了下牙,强撑起摇摇欲坠的理智,耐心询问:“真的想好了?”
简一红着脸点头:“想好了。”
“知道会发生什么?”
“......知道。”
“不害怕?”
“......是你就不怕。”
最后一丝理智随着这句话落下,彻底崩坏,晏凌白大步抱着简一回了二楼主卧。
被托着背扔到床上的时候,简一有瞬间的发懵。
紧接着,双手被人摁在头顶上,晏凌白侵略性十足的压下来,眼眸中一片沉沦的景色,额发扫过她的脖颈,气息灼热,细密的吻落下。
“一会儿忍着点儿。”
简一突然心生了退意,缩了下脖子,抖着声音说:“等等,要不我们先来聊会儿天,我和你讲讲我是怎么做柠檬果酱的吧?”
晏凌白:“......”
这时候能忍下来的都是圣人,晏凌白自认不是。
他压低身体,敷衍应着:“你说,哥哥听着。”
卧室内空调开得有点低,简一哆嗦了下,下意识抱紧了身前的人取暖。
晏凌白还拍了拍她,催促:“快说。”
简一抖了下身子,欲哭无泪地开始说:“就是首先要用盐搓洗柠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