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上台演出,你和妈妈还有哥哥必须要来!”
冲着自家冤种老爹发泄完,沈茵把手机扔到桌面上,随口问了句:“对了,傅斯言来了吗?”
容溪摇了摇头:“他今天要出差。”
沈茵义愤填膺:“太过分了,出差哪有你重要,你可是他的亲亲老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南打断:“沈茵茵你赶紧去化妆,刚刚有人来催。”
沈茵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那我先过去了。”
沈茵走后,傅司南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容溪,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
走到没人的角落,傅司南掏出手机,给他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傅司南忙不迭的道:“哥,你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
沈茵的父母还有哥哥对她是无脑宠,而容溪的爸妈虽然也宠她,但大部分是经济层面的,所以虽然容溪和沈茵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性子很像,但傅司南知道不是这样。
就像容溪绝对不会和她父母说出沈茵刚才电话里说的话。
因为有人纵容,所以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没人纵容的孩子才要学会懂事和善解人意。
想到刚才容溪失落的表情,傅司南有些不忍,决定劝劝他哥。
“哥,今天是我们学校校庆,容溪要上台跳舞,你不来吗?她爸妈都没来,我觉得她挺想让你来的。”
上次沈茵给容溪发门票时,她还傲娇又臭屁的说,真是便宜傅斯言了,能免费看她跳舞。
电话那头,半响都没出声。
傅司南以为没戏了,也是,需要他哥亲自去办的合作都是几十个亿起步的,怎么可能因为来看容溪的表演就耽误呢?
他哥又不是他这样的闲人。
傅司南正要说“没空就算了吧”,突然听到傅斯言嗯了声。
傅司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答应过来?”
“嗯。”
挂断电话,傅斯言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淡声吩咐司机:“掉头,去首大。”
车内剩下三人均有些意外。
首当其冲的是白璐。
案子合作方是上游原材料的供应商,高新技术的芯片仅此一家有,这次项目竞标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她为了这个案子连轴转整整半个月,怎么可以因为容溪要跳舞改变行程?
白璐语气着急,言语上有些僭越:“傅总,容小姐跳舞什么时候都能看,但这个案子对傅氏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岔子!”
前面的周文浩替白璐捏了把汗,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需要她来提醒傅总吗?而且傅总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既然做出决定就不可能是一时冲动的结果,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经过深思熟虑仍选择去看容大小姐,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傅总心里,比起生意更重要的是容大小姐!
周文浩觉得自己能坐稳首席特助的位置是有点东西的。
当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他也很诧异,也暗戳戳地提醒傅总,容小姐那里他不是非去不可,案子的合作方显然更重要。
但那又怎么样呢?
权衡各种利弊后,傅总还是选择去容溪那里,只因为容溪在酒吧里喝醉酒给他发了条短信。
傅斯言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找到通讯录里的某个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几乎秒接,通了后,车内响起标准的美式发音。
周文浩看了眼错愕的白璐,觉得这位市场部的经理有些大惊小怪,傅总在美国读书加上工作有九年之久,人脉和资源自然比她以为的多得多。
-
距离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容溪拿着礼服去换衣间。
脱裙子时,她的头发被后面的拉链勾住了,容溪扯了几下不仅没弄开,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扯到头皮的那刻,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怎么这么倒霉,连裙子都要欺负她。
容溪从换衣间出来,坐在化妆桌前面,给沈茵发了条短信,让她来解救自己。
沈茵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容溪把手机放到桌面上,闭着眼睛坐在化妆桌前。
没过多久,“咔哒”一声,换衣间的门被打开,紧跟着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容溪连眼睛都没睁开,嗓音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帮我把头发弄出来。”
“沈茵”走到她身后,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帮她把头发扯出来,动作很温柔,全程容溪都没感觉到疼。
不经意间,冰凉的手指擦过她后背的皮肤,带着薄茧的触感摩挲着,引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让容溪浑身颤抖起来。
这不是沈茵的手指!
鼻翼忽然嗅到那股熟悉的木质沉香气味。
容溪立刻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傅斯言一袭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括,定定地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容溪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
他怎么会在她的换衣间?
他不是和白璐一起出差去了吗?
容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来了?”
傅斯言没回答,而是反问:“有演出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溪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自从昨晚知道他出差到早上见到白璐的不悦一扫而空,心里衍生出抑制不住的小喜悦。
联想到鬼鬼祟祟的傅司南,容溪很容易想通,一定是傅司南告诉他的,他可真是个大嘴巴。
她明明也没有很想叫他过来的。
容溪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轻哼了声:“我本来就没打算邀请你。”
傅斯言看着坐在椅子里的小公主,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小公主别开脸没有看他,耳根红红的,唇角刻意地往下压,秀眉也刻意地拧起来,满脸都是想掩饰但掩饰不住的喜悦。
年轻的可爱的漂亮的,像猫一样傲娇的小姑娘。
傅斯言没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下次也要邀请他?
意思是,他以后都会来看她的演出吗?
这个念头刚出,容溪心里的喜悦更甚,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以后我的演出你都会来吗?”
傅斯言轻笑:“当然。”
作者有话说:
容溪:有点懂事,但不多。
第17章
“傅太太,去吃饭了。”
节目快要开始, 容溪换完衣服准备去后台。
临离开前,她特意把塞在包包夹层里的门票递给傅斯言,让他去自己给他留的亲属座。
怕他不知道怎么走, 容溪贴心地指给他看:“就是第三排左边的位置,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可以叫傅司南带你去......”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男声打断。
“傅总, 你怎么会过来?”张校长听说傅斯言在这, 忙着赶过来。
傅斯言在国外读的大学, 没在首大念过书,但首大校长对他的态度很恭敬, 因为三个月前, 傅氏集团给首大捐了个楼。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首大以前不是没收到过企业家捐的楼,但傅氏颇有诚意, 还捐了不少知名画家的著作, 其中有几幅价值连城, 听说是傅斯言的私人藏品。
向来稳重的张校长也震惊了, 傅氏这么大的手笔有何用意?
后来想想,估计是因为傅司南在学校经常惹是生非,作为堂哥傅斯言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
但张校长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是因为傅二少, 那怎么等到大三再捐,要捐不也该是入学前捐吗?
可除了傅司南, 他也想不通其他理由, 直到看到和傅斯言待在一起的容溪, 张校长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容溪不会是傅斯言的妹妹吧?
他看了眼容溪, 又看了眼傅斯言,嗯...长的并不像。
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
不可能吧。
两人年纪差这么多,总不能是夫妻吧。
不过,年龄差六岁,似乎也算不上老夫少妻。
张校长眯起眼睛,视线在容溪和傅斯言之间来回打量。
见张校长的眼神不对劲,似乎要往正确答案的方向猜,容溪忙着道:“张校长,我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走了哈。”
说完,容溪瞪了傅斯言一眼,警告他不准把自己是有夫之妇的事情说出去。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斯言无奈地笑了笑。
“傅总,你和容溪认识?”张校长看他盯着容溪看,试探地问。
直到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傅斯言才把视线收回,“嗯。”
“……”
也是,容家和傅家的关系不错,认识也是正常。
张校长虽然是校长,但醉心科研,和企业家打交道并不多,对傅斯言也不甚了解,还是上次傅氏捐款,副校长收集资料时,他才搞清楚这位年纪轻轻的总裁到底多有权有势。
副校长收集的资料详实,把傅氏集团的发展轨迹和傅斯言这些年的个人经历打听的一清二楚。
傅氏集团是北城老牌综合性企业,在上一辈并不算太出众,因为上一任掌门人傅哲渊个人能力不强,如果不是靠着傅老爷子攒下来的家底,傅氏早就会被他败光。
八年前,傅斯言去美国读书,傅老爷子把傅氏欧美区的业务交给他做,第一次单独做业务就给傅氏带来十倍的收益,这让傅老爷子对他更放心,二十岁那年,傅斯言正式成为傅氏欧美区的实际掌权人。
而在这期间,傅氏早已不是在傅哲渊手里不死不活的样子,经过傅斯言大刀阔斧的改革,已经跃为北城的龙头企业,尤其是高新技术产业,北城没有一家企业可以望其项背。
直到上个月,傅斯言回国,把傅哲渊的权力彻底架空,成为傅氏集团实实在在的掌权人,足以见其手腕不俗。
按照张校长以往的经验,越有权有势的人越阴晴不定,还是走为上计。
临离开前,张校长客套地说了句:“傅总如果不忙的话,可以看看我们首大的百年校庆。”
傅斯言:“好。”
张校长:“……”
他这话完全就是寒暄的意思,一来傅斯言又不是首大的人,二来傅总这么忙,哪有时间看大学生跳舞唱歌,对他这种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
但傅斯言都接了句好,张校长只能替他安排好座位。
校庆前三排的位置都是内定的,第一排是导演和工作人员,傅斯言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旁边坐着的是恒盛集团总裁江肆夫妇。
近年来,傅斯言和江肆生意上有往来,两人的私交也不错,趁着主持人在台上发言,江肆不经意地问起:“容溪要上台?”
“嗯。”
“她在哪个学院?”
傅斯言想了想:“美院。”
江肆啧了声:“艺术学院啊,学艺术的男生最招小女孩喜欢了,你小心点,你们家那位别上着上着学,给你戴了顶绿帽子回来。”
阮眠看着他:“……”
她小声地在他耳边道:“你刺激他干什么?”
和阮眠结婚后,江肆颇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我说的难道不对?在学校朝夕相处,什么小组作业小组合作还有各种活动,聊着聊着很难不呲出爱的火花。”
他挑了挑眉:“而且同岁人之间更有共同话题,都说六岁一个代沟,我要是比你大六岁,你还能看得上我吗?”
阮眠:“……”
比容溪大六岁的傅斯言眼眸转沉。
-
典礼刚开始大家还有兴致,越到后面越没劲,连着掌声都没刚才声音响亮。
直到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美院3班的容溪和林思楠为我们带来的芭蕾舞曲《胡桃夹子》。”
主持人报完幕,舞台上灯光骤灭。
舞台中央,隐约有个纤细的身影。
随着容溪出场,原本死气沉沉的场子瞬间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神!”
“容溪我爱你!”
“西西公主是我的!”
“女神嫁给我啊啊啊!”
“仙女姐姐娶我!”
江肆无声地嗤了下,拍了拍傅斯言的肩膀,“你媳妇儿这人气可以啊,男女通吃。”
傅斯言把他的手扯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抬手拍了拍被他弄的有些褶皱的衬衫。
江肆:“……”
阮眠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别刺激傅总了,我感觉他今天有些阴森森的。”
她的话刚落下,场内响起悠扬的《胡桃夹子》钢琴曲。
本该是枯燥的舞蹈表演,却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台下无论是校友还是学生,都齐刷刷地看着舞台中央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容溪出场的地方,很轻易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所有人的目光为她停留。
她生来就该万众瞩目。
舞台中央的容溪穿着芭蕾舞裙,随着音乐的节奏踮起脚尖,大片的锁骨和后脊背裸露在空气中,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皮肤像是牛奶似的白皙滑腻。
二十岁的少女,明媚而美丽,明眸朱唇,白皙的脖颈高昂,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伴着节点在舞台上旋转。
一下一下的,每个节拍仿佛都踩在傅斯言的心尖上。
他的喉结募地滚了滚。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
这不是傅斯言第一次见容溪跳舞。
刚搬到傅家老宅那阵,隔壁容家的小姑娘每天都会来找他,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哥哥,我们今天学了英语,老师说我的发音是全班最标准的,要我明天早自习带着大家一起读呢!”
“哥哥,我这次数学考的很差,你能不能帮我补习?”
“哥哥,昨天我和沈茵吵架了,我要不要主动和她道歉?”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话题,被她每天翻来覆去地说个遍。
傅斯言那时候初一,正在准备竞赛题,刚想到解题的思路,就被一声激动的“哥哥”打断。
“哥哥,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容小溪一袭红色公主裙,黑色短发蓬松微卷垂着,踩着黑色小短靴在地上转了几圈,脸上的笑容璀璨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