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这才知道被全家人宝贝的灿灿,在人家嘴里竟然成了扫把星,让他如何不生气!
江明德和陈淑珍看到进来的江灿灿,吓得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她怎么这儿呢!
刘翠梅看着被吓呆住的小叔小婶,还有面色轻松的江灿灿,不确定地问道,
”你们说的...该不会是我家灿灿吧!”
陈淑珍并江明德...
谁家灿灿?
”他们说的就是我。”
江灿灿笑呵呵道,转向主座的江明启和江老太太,
“爷奶,他们不要我了,你们要我吗?”
江老太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灿灿从京市来的她知道,灿灿在京市家里的事,她也略有耳闻。
不管江明德两口子怎么说,能让这么点个孩子,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下乡,就啥也别说了,不是人干的事儿!
“要!咋不要呢?这么好的大孙女儿凭啥不要?”
说着,江老太太朝江灿灿伸出了手,江灿灿笑呵呵地走了过去,路过陈淑珍。
江老太太给江灿灿把乱了的头发捋顺,亲昵地拉着她,满眼爱意,
”奶奶早就把你当成咱这支的人了,别说他们愿意给,就算是他们不愿意给,你也是奶奶的亲孙女,变不了!”
江老太太转头看了江老头儿一眼,江明启的脸已经沉下来了,原来弟弟弟妹就是灿灿的亲爷爷奶奶!
要不是亲耳听到弟弟弟妹说出”孙女是扫把星,谁粘上谁倒霉“这样的话,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一会儿就在族谱上把灿灿的名字加上,以后灿灿就是咱这支的人了!”
“还有户口!户口也落在咱家吧!”
刘翠梅立马提醒道,她早就想这么干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提出来。
江明启点点头,对着江丰年说:
”回头去跟村长说一声,左右灿灿的户口也落在咱们村的知青点,那转到咱家的户口上是不是也没啥妨碍?”
灿灿下乡的时候,户口就随着来了,要是孩子的户口还在京市,他也就不说啥了,城里户口难得。
既然户口已经落到村里了,那还不如落到家里呢,这样灿灿就坐实了是他们这支的人了!
陈淑珍和江明德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这...这就算是定下了?
江老太太看着陈淑珍的样子觉得解气,这回轮到她发问了,
”弟妹...不会是后悔了吧?”
”我后啥悔我?谁爱要谁要,回头等她把你们家钱刮呲走...”
可根本没人听她絮絮叨叨这些。
刘翠梅忙着去厨房短给江灿灿留的菜,大鸡腿、大肥鱼,都是挑最好的留的。
江老头儿又抽起了江灿灿给买的好烟,江老太太问江灿灿开车累不累。
其他妯娌们都各自唠着嗑,好像什么事都不关心,实际上心里都在感慨。
怪不得灿灿这么像江家人,和江松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真的是江家的直系血脉,这就难怪了!
江明德和陈淑珍有些讪讪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人人嘴里称赞的江灿灿和自己家那个讨债鬼江灿灿联系起来。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吃过饭,江明启果然张罗着去族长那把族谱改了,这次江明德和陈淑珍来,也是为了把江家宝上进族谱里。
陈淑珍觉得这样江家的祖宗就能保佑江家宝了。
东北这块满族人多,满族里一家的姑奶奶是极有话语权的,自然少有重男轻女的问题,所以女孩儿也是要上族谱的。
陈淑珍本来只想把江家宝放到族谱上,可看到江明启珍而重之的把江灿灿的名字填上,到底还是把江盼娣的名字也写上了。
江招娣和江来娣已经嫁出去了,不管她俩!
江明启高兴极了,说要摆两桌,庆祝家里添丁进口。
还让江明德和陈淑珍别着急走,吃完灿灿的酒席再走。
刘翠梅连连点头,抱着江灿灿高兴的什么似的,灿灿不管从什么地方论,都是她家娃了,谁都抢不走这大宝贝!
江明启还特意带着江灿灿,给她介绍所有族里的人,轮到江明德两口子时,他清了清嗓子,
”灿灿,这是你叔爷爷叔奶奶,家住在京市,啥时候去京市的话,顺路就去落个脚看看,都是亲戚。”
江灿灿笑呵呵地答应,
”知道了爷爷,要是顺路的话我一定去看。”
还不忘乖巧的叫人,
”叔爷爷,叔奶奶!”
江明德和陈淑珍听着这乖甜的叔爷爷叔奶奶,咋就这么刺耳呢?
这么多人看着,两人只能牙疼似的嗯了两声,但脸色比吞了苍蝇还难看。
江灿灿可不管他们什么脸色,是他们主动要把自己送人的。
她叫完人直接跑到刘翠梅那边,开开心心的唠起磕来。
陈淑珍暗暗咬牙,呸!你想回京市?猴年马月去吧,当京市那么好回的?
江明德看到人家一家高兴的样子,回乡之后头一次萌生去意,他想回家了...
第35章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
江明德和陈淑珍回程的时候, 是江灿灿开拖拉机送的。
一路上叔爷爷叔奶奶叫着,不知道有多亲热。
陈淑珍和江明德看着江灿灿熟练的驾驶者拖拉机,又飒爽又能干。
又见这许多人看到江灿灿都是恭恭敬敬的,就连全村最有威严的村长江明山, 看到江灿灿也是和和气气, 亲昵得不行。
再听江灿灿这一声声的叔爷爷、叔奶奶,陈淑珍和江明德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儿。
”那个, 灿灿, 来之前你爸妈还提起你呢, 也惦记你在这边过得好不好。”
江明德没话找话说,他现在回忆起前几天的事, 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也不知咋整的, 这孩子就这么记在别人的名下了。
江灿灿笑呵呵道,
”谢谢叔叔婶婶的关心,回头我去京市的时候, 要是有时间的话, 就去家里看他们。”
江明德一梗, 可不是嘛,现在江灿灿已经记到江丰年和刘翠梅名下了,按理就应该管胜利和艳红叫叔叔婶婶。
陈淑珍撇了撇嘴,改口改的可真快!
她见江灿灿高高兴兴的样子, 刻意板着脸道,
”想回城可费劲了,隔壁那老孙家的闺女, 现在还在北大荒呢。”
那京市是想去就去的吗?太高看自己了吧。
江灿灿又是呵呵一笑,
”那可说不准, 没准公社派我去出差公干啥的呢?我现在可是在公社挂职,时常有出差机会的。”
陈淑珍一梗,忘了这丫头现在在公社好像混得不错了。
两人都被噎住了,终于安静了,江灿灿嘴角翘起,想到出差这事,又想到已经走了好久的大佬,未免心里有点哀伤。
大佬什么时候回来啊,虽然她并没有很在意他在不在,但他也走了太久了吧。
同行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大佬还要看个什么设备,估摸着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江灿灿有合理的理由相信,大佬绝对是打着出公差的理由去干私活了,因为她已经收到了从南边给她邮来的厚大衣和棉袄,款式时尚又暖和,街面上看不到的那种。
”哎!”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大佬不在的日子,是真的很无聊啊!
江明德和陈淑珍跟着江灿灿下了拖拉机,又熟门熟路地取票进车站。
听说这车票也不那么好买,还是江灿灿托人买的呢,要不江明德和陈淑珍两人就得站到京市。
”叔爷爷叔奶奶,那我就送到这了,替我向您家里人问好。”
江灿灿笑呵呵地说完,冲俩人挥挥手,转头就走,留下江明德和陈淑珍两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江灿灿的背影发愣。
这丫头真的是和原来太不一样了,有本事又会来事儿,这要是他们的孙女...
不对,好像她一天前还是他们的孙女来着!
俩人的想法江灿灿自然不会知道,他们回到京市是怎么跟江胜利和赵艳红说的,江灿灿也不清楚,但估计那总归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东北的雪来的又早又急,一场下来,天地就换了颜色。江灿灿穿着又厚实又漂亮的新棉袄猫起了冬,只偶尔在公社有需要的时候才出车。
冬天的拖拉机可不好开,温度这么低,发动机都冻上了,得点着了火烤好长时间,把机器上的冰烤化了烘热了,才能拉着机器。
东北雪大路滑,这小山沟沟里的地势陡,路又不好,拖拉机轮胎上要缠上铁链子才能勉强防滑。
驾驶舱里又冷又透风,别提多遭罪了。
全家人都不放心江灿灿这时候出车,可总有确实有事的时候。
村东头的老李爷爷早上往路上倒炉渣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断了腿,自己找人敷了膏药、拿夹板固定上也没见好,主要是老头儿这一摔也不知道摔到哪儿了,整个人都瞧着不好 ,上不来气也坐不起来。
外头太冷,打了铁掌子的牛马都不愿意上道,况且这路途这么远,村里人生怕这一折腾把老头儿给折腾没了,求到江灿灿这,让帮忙出趟车把老头儿送到卫生院去。
江灿灿听了二话不说立马穿衣服往外走,都说岁数大的人最怕摔跤,本来没啥事的摔一下都可能摔出毛病来。
刘翠梅担心地给江灿灿围围巾,也要拿衣服跟着一起去,
”我和你一块去,你自己我不放心,你说说老二那个不省心的偏偏这时候没影儿了,要不让他去多好,真想捶死他!”
江灿灿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又推着刘翠梅留在家里,
”您就别去了,这车上地方本来就小,您再去就更没地方坐了。您就踏实在家等着吧,回头我把人送到地儿我就回来了。”
江灿灿冲刘翠梅摆手往外走,她自然知道她爹干嘛去了,大佬走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没闲着,大佬这南边,他在北方,一呼一应,配合的好着呢。
李爷爷已经被抬上了拖拉机,后面的车斗里被众人厚厚地铺盖上,又拿油毡布简易支了个棚子,能挡不少风。
车斗里跟着坐了几个李爷爷的亲人,看到江灿灿感谢的恨不得给江灿灿磕几个头。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客气了,赶快把人送到医院最重要!”
江灿灿费劲把拖拉机拉着,这种靠拉线启动的发动机就是冬天最折腾难熬。
一路上坡陡路滑,还下起了雪,风大雪急,江灿灿都看不清前路了。
她打起十分的精神,一直往前开,这路上不仅有她,还有一家子渴盼生命的人。
下午时候总算安全到了医院,大夫看了一眼就立马把人收进院了,说是幸亏送来的及时。
把人都安顿好之后,江灿灿瞅了一眼天色,着急忙慌往拖拉机那去,再晚一会等天黑了,就现在没有路灯的路况,她可保证不了自己安全无忧到家。
来时的风雪已经停了,可这样的路江灿灿更不敢大意。
盖着雪的路面是厚厚的冰层,一个不小心整个车子打滑的话,是要翻到路旁的山沟里去的。
太阳慢慢隐到远山下,留下的余晖越来越淡薄,江灿灿屏着呼吸一直往前开,离家越来越近了。
却在看到路前方的雪墙时踩下了刹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处的地形本就是半凹面的直壁山脚处,现在看来,像是突如其来的大雪崩了下来,把整个路段都堵上了。
她试着下车去看看前路雪堵着的情况,但被山头不断落下的雪块又挡了回来。
积雪随时可能大面积掉落下来,现在贸然过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江灿灿缩回到拖拉机驾驶舱,冷冽的寒冬冷风从铁牛55的缝隙中钻进来,让江灿灿禁不住冷的一哆嗦。
这时候的车密封性本来就做的没有那么好,更何况是拖拉机呢,根本就无法抵挡东北夜晚的寒风。
江灿灿身上穿的大棉袄都被打透了,车里黑乎乎一片,隐隐约约能听到山上传来的野兽叫声。
江灿灿从秘密空间掏出一个电池照明灯,这是她做超市里话拉出来的。
黑暗的空间里顿时亮起一阵暖光,连寒冷和对未知的恐惧的驱散了不少。
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了几床厚厚的大棉被,不但自己裹上了,还在座位上都铺的暖暖和和。
江灿灿打着哆嗦钻进了了被子里,从超市里拿出来的被子质量都特别好,但是因为到了这里,刘翠梅把什么东西都给她准备的足足的,所以她也没有机会用,现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她从空间里拿了给面包,还有火腿肠,又翻出来一块巧克力。
现在正是需要热量的时候,她要保证自己在这寒冷的冬夜不能失温。
面包和火腿肠到底还是有些干,空间里倒是有饮料和矿泉水,但是却凉的很。
江灿灿拿了一瓶可乐,小口的啜着,暗暗怪自己大意了。
空间里的热食早就被她吃完了,但是她因为最近过得太安逸,以为自己肯定不会用到,却从来没想过要补充进去一些热的东西。
她明明握有功能这么强大的空间,可以保持食物一直新鲜,又能保持食物的热度,咋就没想着好好利用呢。
江灿灿想着等着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往空间里放上几暖瓶热水,真他奶奶的要冻死她了!
随着深夜到来,室外的温度估计已经到了零下二三十度,江灿灿蜷缩进被子里,依然挡不住不断钻进来的寒风和凉意。
她边想着幸亏是她被困在这,要是别人,没有御寒的东西和吃的,就这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早就冻僵了。边不断搓着手,提醒自己不能睡,可困意还是不受控制的席卷而来,眼皮想睁也睁不开了。
江灿灿觉得有人在叫她,一声声,急促的呼唤。
她想答应,可张不开嘴,眼睛也睁不开。
她现在像是封禁在雕塑的中的魂魄一样,肢体是僵硬的,手脚却不听使唤。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在触碰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痒痒的,像是用羽毛在轻柔的挠一样。
有一些温暖从这些地方升起,一开始只是轻微的触觉感受,一点点的知觉,好像打破了束缚的茧蛹,雕塑上裂开了一丝丝的缝隙,再也不是冰冷和麻木,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
是温暖。
江灿灿睁开眼睛的时候,尹恪正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是高度白酒的辛辣感。
她的脚暖热热的,被尹恪拢进怀里,贴在肚子上。
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进了棉被里,他就这么抱着她,用他的温度把她唤醒。
”灿,灿灿,你醒了?”
感觉到江灿灿醒了,尹恪的疲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声音再也不是平时的淡然,而是无法名状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