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儿子要保护母亲和妹妹。
谢云舟直勾勾凝视着江黎,脑海中织就出一副迤逦的未来,没忍不住,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纤细的触感惹得他心颤,他睨着她,眼神极尽温柔缠绵,他深邃的眸子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阿黎。”他情不自禁唤出她的名字,指腹按着她腕间内侧,细细摩挲。
“阿黎。”一声不够,他又唤了第二声,头探出,鼻尖落在了她鼻尖前,没触上,堪堪停在了那里。
像是钩子一样,勾着江黎抬头看他。
江黎头抬起时,鼻尖擦上了他的鼻尖,一触即离,她脸上的红晕增多,“干吗?”
鼻息间涌入了他身上的清冽檀木香,惹得她轻颤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微微退开些。
谢云舟能干什么?
就是想靠她近些,再近些,她退,他近,他鼻尖再度停在她鼻尖前,只要一人抬头,立马可以触上。
他想碰触她,却不敢抬手,只能寄希望她抬头。
江黎也没抬,她眸光落在被他握住的手腕上,眼睫轻颤,手抽了抽。
谢云舟看到她泛红的脸颊,怕做的太过再把人吓跑了,乖乖松开了手,解释说道:“累么?”
只是解衣衫扣子并不累。
江黎淡声道:“你别动,我便不累。”
“好,我不动。”口口声声说不动的那个人身子又朝前探了,手抚上腰腹,一脸无辜地说道:“这样可以减轻痛意。”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江黎也不知,但他说能减轻痛意,她便信了。
他探出,她后倾,距离还是方才的距离。
谢云舟见状心里轻叹一声,胸口像是被什么掐了一把,有些酸疼,到底怎么样才能真正靠近她呢。
他好想亲她。
这个想法像是滋生在心底的藤枝,几乎眨眼间疯长起来,好似还在向外延伸。
谢云舟有些许压不住了,看江黎的眼神带了异样,喉结轻滚,试探地唤了她一声,“阿黎。”
江黎不知他今日怎么了,一直在唤她名字,声音还那么缱绻动听,这人,不会又在计量什么吧。
这次她没应,指尖移开他腰侧,把腰带随手放桌子上,然后去解他的衣襟扣子,很好解,她指尖绕着很快的解开一颗。
接着是第二颗。
谢云舟心底的藤枝还在蔓延,他搭在腿上的手悄悄攥紧,试图缓解注意力,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眼睛里依然只能看到江黎,看到她轻抿的红唇,娇艳欲滴的,亲起来肯定很好。
他想起了他们之前的接吻,次数并不多,所以回忆也很匮乏。
谢云舟有很多后悔的事,后悔没有好好待她,后悔对她粗鲁,后悔她亲吻他时,他推开了她。
后悔在她哭着去找他时,他没有把人抱在怀里轻哄,而是厉声斥责。
这些后悔夹杂一起,让他激荡的心安静了不少,不怪江黎生他的气,是他活该。
许是他的的视线太灼热,江黎抬眸看过来,轻眨眼,“怎么了?”
他那般的睨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江黎担心是不是自己手重弄疼了他,“我弄疼你了?”
“没有。”谢云舟呼吸间感触到她的指尖在他胸前划过,隐隐的激起一阵涟漪。
心跳猛然加快,喜欢她的念头更重了,声音变得沙哑,“不疼,你做的很好。”
自成亲来,江黎最期盼的便是得到谢云舟的认可,一句“你做的很好”是对她的赞许和肯定。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相反,无论她做的多好,他都不满意,想到那些过往,江黎神色渐渐变暗,肩背绷着站起,手指向下滑去。
谢云舟看她神色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她肯定是想起之前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了。
曾经的事他无法再改变,但是不让错误继续他是可以的。
他握住江黎的手,放在衣襟处,仰视着她,“你做的很好,一点都不疼,谢谢你。”
“阿黎,我有句很早以前就应该对你讲了。”
“在我认识的女子中,你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是我那时眼瞎没看出你的好,对不起,我错了。”
他一瞬不瞬凝视着她,见她眼底溢出水雾,喉结轻滚,“给你打好不好?”
他脸偏向一侧,还真让她打。
江黎睨着他,抽出手,噘嘴,“谁要打你。”
“不打吗?”谢云舟黑眸里淌着光,试探地问,“难道是舍不得打?”
“……”江黎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后退,作势要走。
谢云舟一把拉住她,摆笑脸哄人,“我错了,以后不这样讲了,别气。”
江黎见过冷漠的他,见过疏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嬉皮笑脸的他,没了将军的威严,倒像是个放浪小儿。
“你这副样子可不要被其他人撞见。”
“为何?”
“太过放浪形骸了。”
江黎说完,觉得这话有几分过分,张嘴要解释,字还未吐出来,又听到他说了另一句混账话。
“那阿黎是喜欢曾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是清冷的那个我好,还是放浪形骸的我好?”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江黎见不得他那般嬉笑,说不上来为什么见不得,总之就是见不得,怼人说道:“都不喜欢,都不好。”
谢云舟也不恼也不气,眉宇间依然含着笑意,“好,我改,改到你喜欢为止。”
语罢,银珠端着水盆过来,无意中同谢云舟眼神对视上,忽地明白了什么, “小姐,奴婢还有事没做完,小姐自己可以吗?”
江黎道:“你去忙,我可以的。”
银珠转身离开,无人注意时,唇角轻扬了下,她贴心的把房门关上。
银珠走后,江黎没再耽搁,快速解开了谢云舟衣衫纽扣,“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
“好。”谢云舟站起,作势去脱衣衫,只是手臂刚动一下,眉梢便蹙起,那副神情好像很疼似的。
随后,他看向江黎,“阿黎,帮我下可以吗?”
江黎抿抿唇,到底也没忍心拒绝,“好。”
她上前为他把衣衫脱下,不经意中还是碰触到了他的伤口,这次谢云舟是真疼了,且很疼很疼。
那道轻嘶声也拉长了很多。
江黎把衣衫放下,又扶着他坐下,接下来便是亵衣了,被血染过的亵衣看着便触目惊心。
饶是谢云舟再想同江黎亲近,也不想让她看到这幕,他道:“你背过身,我自己来便可。”
舍不得她看血腥的画面,怕她做恶梦。
“你真可以?”
“嗯,总要试试的。”
谢云舟之所以不愿让江黎看,还有另一个缘故,他身上伤痕太多,若是给她看到她一定会哭。
毕竟,当初谢七看到他身上的伤时还哭了呢,男儿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女子,江黎娇弱,这般场景还是不要见的好。
谢云舟让江黎背对他,知晓她不是那般听话,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阿黎一直不肯转身,莫不是缠我的身子?”
“谁要看你。”江黎瞪了他一眼,转身朝里屋走去。
谢云舟睨着她纤细的身影轻摇头,哑然失笑,还是这般不禁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越发可爱。
清洗伤口的事谢云舟做过很多次,忍着痛一气呵成做完。不得不提的是,真的很疼。
他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日光映衬下泛起涟漪,眉梢皱着直到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才松开。
江黎从里屋走出,谢云舟已经穿戴整齐地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漾着淡笑。
那副神情,可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模样。
江黎狐疑打量着他,忍不住猜想,他方才那般虚弱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人行事越发让人搞不懂了。
她警惕地没有靠太近,坐在了他对面,两人隔着几步远,他便是再要做什么,也抓不到她了。
江黎如是想。
谢云舟心里生出酸意,坐那般远他还如何好看看她,随后他又宽慰道,无妨,把人哄过来便好。
哄人的方法很简单,他皱眉轻嘶,脸上神情痛苦。
江黎可不想人在她这里出事,站起身,走近,扫了眼桌子上打开的药瓶,“不是上过药了吗?为何还这般痛?”
谢云舟轻勾了下唇角,随即敛去,好久吐出一个字:“疼。”
江黎到底是心软,不忍他疼,偏头问道:“要不要去请常太医过来?”
她停在了他三步外,谢云舟想让她再靠近些,没说话,只是蹙眉轻摇了下头。
江黎看他脸色实在不好,也不问他了,自己做了决定,擦着他衣袖朝门口走,“你等着,我去让人请常太医来。”
谢云舟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我没事。”
江黎忘了抽出手,眼睑半垂低头注视着他。
此时的画面是这般:
日光透过门缝隙流淌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影迹绵延到了男子的脚下,黑靴上映出点点光晕。
男子端坐在椅子上,头仰起,下颌抬高,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痴缠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
手虚虚握着,不敢太用力,但也舍不得放开。
女子眸底波光流转,杏眸里潋滟丛生,似乎漾着一抹异样,大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神色是哪般。
气还是不气。
须臾,敲门声传来,银珠隔着门问道:“小姐,要不要茶水?”
江黎回过神,缩回手,轻咳一声,“好,端来吧。”
银珠推门进来,脸上笑意盈盈,佯装惊讶问道:“小姐,你脸好红啊。”
江黎睨了谢云舟一眼,淡声道:“热的。”
随即她又道:“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把房门打开。”
他们如今的关系关着房门不合适,银珠点头应下:“是。”
银珠这个小机灵知道他们有话要说,特意把房门打开的幅度小了些,不过也是打开了。
她心道,这样总不算违背小姐的意思吧。
等银珠离开后,谢云舟先开了口:“阿黎方才是为了何事生气?莫不是我做了什么?”
不提还好,提了江黎心绪又不好了,抿抿唇,“忘了。”
看她眉梢蹙着不像忘记的模样,谢云舟轻哄,“你得告诉我,我才能解释给你听,到底是何事,嗯?”
江黎指尖摩挲着杯壁,侧眸迎上了谢云舟的眸光,唇张了张,到底也没说出来。
她不直言,那谢云舟便猜,七窍玲珑心不是假的,须臾间猜出了她恼怒的原因。
“你是听了外间的传言才生气的?”他试探问道。
江黎摩挲着杯壁的手指微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再谢云舟眼里这便是默认了。
果然,阿黎误会了。
随即,他想到一种可能,她那般生气,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在意他的。
或许不多,但肯定有。
想到这个可能,谢云舟的心再次狂跳起来,血液喷张,有什么蠢蠢欲动。
他的阿黎啊,总算不再无动于衷了。
原本让她这样介意着,与他们的感情来说是好事,太长时间裹足不前了,这是个进步。
可是,谢云舟尝过酸涩难耐的滋味便舍不得让江黎尝试,让她喜欢上他的方法千千万。
吃醋不是最好的。
别说吃醋了,他甚至惹不得她皱一次眉头,他只想她开开心心的。
没想在其他事情上兜转,他直接开口解释:“没有别的女子。”
“嗯?”江黎挑眉出声。
谢云舟勾唇淡声说道:“你应该知晓我心中所想的。”
他眼神那般炙热,凝视着她时恨不得把她吞噬掉,她便是在愚钝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别的女子,一直都是你。
这话不是谢云舟第一次说,但却是江黎自和离后第一次生出异样,心莫名颤了下。
心尖有些发痒。
耳畔也传来热意,好像他那话是贴着她耳朵讲的,涓涓热意在耳中回荡,扰得她恍惚。
整个人像是坠在迷雾里,连心神都有些不稳,“什么?”
她故作不懂地问。
“阿黎不明白?”谢云舟含笑睥睨着她,黑眸里溢出的光似是把她团团围住,好像只要她点头,他便会用行动告诉她,他的炙热与痴狂。
谢云舟指尖轻轻叩击桌面,若不是隔着桌子,此时的江黎怕是早已被他拉坐在腿上,紧紧揽在怀里。
江黎抿唇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移开视线,端起茶盏喝茶时,淡淡说出一句;“嗯,不明白。”
谢云舟瞧着她手指轻颤了一下,唇角笑意放大,“那要不要我把那日的一字不落讲给你听。”
“要听吗?”
“阿黎。”
今日的他,似乎一直在唤着她名字,唤便唤吧,他同平日那般的语气叫她也无妨,怀就坏在不是,他唇齿压着,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听得江黎心跳漏了半拍。
握着杯盏的手都在颤抖。
江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思绪太多纷乱,她不想再同谢云舟说什么,站起哄人,“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走吧。”
又在赶人,不过谢云舟没气,他道:“我走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黎就没见过这般得寸进尺的人,“何事?”
谐云舟勾了下手指,柔声说道:“过来。”
江黎狐疑走过来,“到底何事?”
谢云舟站起,“走近些。”
江黎急着让他走,便也顺了他的意,抬脚走近,“你到底要——”
谢云舟从怀里拿出玉佩,抬手套在了她脖颈上,摆正,含笑道:“要一直戴着,不许摘下。”
见她抿唇,他又说道:“这是保你平安的玉佩,答应我一直戴着好不好?”
江黎回视着他,半晌后,不情不愿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谢云舟手落在她发髻上,见她抬头,解释道:“你发簪歪了。”
随即摘下,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玉簪,插进了她发髻中,接着,又把之前的发簪插入另一侧,不动声色地做完这些,他噙笑离开了。
江黎是后来才发现发簪的,还是金珠先发现的,江黎的发饰是她帮着选的,不记得有那支玉簪。
“小姐,簪子。”
江黎抬手取下簪子,放在掌中定睛去看,一眼瞧出是同她玉佩成套的玉簪,瞬间明白了什么。
金珠问道;“小姐何时买的这支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