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立马乖乖地放下枕头,收敛了笑意,他才不想出去呢,外头热的就像蒸笼一样,实在是要命,雪灵国常年飘雪,气温寒冷,他们哪里受得了这炎炎夏日。
他决定今晚要厚着脸皮留下来,睡在地上也是舒服的,就为这满屋子凉爽至极的寒冰玉石,还能蹭点灵气,简直美妙至极。
雪灵月一看他那陶醉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罢,本殿今天心情好,就允了你吧。
“殿下觉得女帝如何?”星然上前低语。
“她自然是好的。”雪灵月慵懒地卷着头发,侧身躺在床上,越发显得他身姿妖娆妩媚。
“殿下觉得哪里好?”星然好奇地追问。
“哪哪都好。”雪灵月看着窗外粉红色的桃花一字一顿地开口。
“就因为送了寒冰玉石,殿下就觉得女帝哪哪都好吗?”星然满脸惊讶,这么简单吗?
“那你觉得她哪不好?”雪灵月认真的看着他。
“最起码没见过面,还不了解,殿下,万一女帝长相丑陋呢!”星然说到最后压低声音。
“本殿看你纯粹没话找话,敢跟本殿打赌不,女帝要是长相丑陋,本殿吃一个月的姜片,反之,你吃一个月的姜片。”雪灵月气鼓鼓地盯着他。
“殿下,奴才不赌,绝对不赌啊!”星然一听这还得了,连忙摇了摇头。
“由不得你不赌,本殿还治不了你了,不赌也得赌。”雪灵月坐起身来,一把拧着他的耳朵。
“哎哟,我的好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星然又不敢用内力震开,只能哭丧着脸不敢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就等着吃两个月的姜片吧!”雪灵月轻描淡写地看着他,毫不手软。
“不是一个月吗?怎么成两个月了!”星然哀嚎着,一副承受不起的样子。
“谁让你说本殿大人有大量的,有谁不知,本殿不仅心眼比针尖还小,还骄纵狂妄,谁也看不起的。”雪灵月满脸自豪,一副无人能比的模样。.
“女帝不知,骄纵狂妄倒是真的,谁也看不起也是真的,不过,殿下现在有看得起的人了吧。”星然嘿嘿一笑。
雪灵月脸颊微红,似笑非笑地:“罚你吃三个月的姜片,另外今晚去外面站一夜吧
。”说完就躺下来,舒服地盖上被子睡觉去了。
完全不管星然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刚上位的礼部尚书李成言,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晕头转向,陛下的登基大典刚刚结束,明天晚上要举行国宴给两位皇子接风洗尘,后天就是帝后大典,大后天还有两位贵人的册封大典,他大晚上都还在礼部忙碌不停,事情多的全部堆在一块儿了,其中的顺序,细节,规格是万万不能出错的,他必须亲自盯着。
“国师的衣服绣娘们赶好了没,凤冠打造好了没?”
“大人,尚衣局说衣服明晚才能赶出来,凤冠在天工大师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一满头苦干的绿衣男子连忙抬头。
“这可不行,让所有绣娘一同上阵,连夜赶制,明早就得送去给国师试穿,万一有不合适的地方还需修饰一下,这个时间必须留出来。”李成言一听,急的快要冒火了,都是精细活,往常帝后大典需要提前三个月的时间做准备,现在只有短短三天的功夫,简直是突破极限了。
他得亲自去瞧一瞧凤冠。
仙宫皇朝密库的一个小隔间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位华发老人正在专心致志地忙碌,他目光如炬,眼神晶亮,拿着一支玄铁打造的雕刻笔,在玄晶凤冠上不停的刻画镶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成言站在密库厚重的铁门外,满头大汗的来回踱步,看着密库的守护者走出来连忙上前。
“宗师如何了,天工大师怎么说?”李成言满脸焦急,迫不及待的发问。
“天工大师雕刻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人打扰,本宗看了一眼,按照大师不眠不休的速度,大约明早就可以赶出来了。”黑衣男子不慌不忙地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李成言稍微放下心来,看着月上中天了,才慢吞吞地回了家。
仙都宫。
八尺宽的寒冰玉床上,悬挂着软云鲛绡帐,帐上用金线钩织着万龙咆哮的图腾,帐顶的两只玉铃铛随着床幔地晃动,发出轻微的悦耳声。
帐内横陈玉骨,满室春光,云雨之欢后。
“瑢儿今晚怎么越发缠人了。”仙宫帝和侧身看着他满脸潮红的模样。
第11章 真是气死我了
“陛下,明晚他们就到了。”凤愉瑢与她紧密地贴着,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仙宫帝和轻抚着他肩背柔嫩的肌肤,轻言轻语:“你那天还要将孤推出去,现在后悔让他们来了?”
凤愉瑢眼眶一红,埋首在她的脖颈间,闷声闷气地:“我就是后悔了又怎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了,我哪里舍得推开你,恨不得天天挂在你身上不下来。”
“那就天天陪着孤不要离开。”仙宫帝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吻去他睫毛上的泪珠,双手撑在两侧,低下头去。
凤愉瑢眼神迷离妩媚,红唇微张,双手攥紧床褥。
初晨的阳光破窗而入,照射在床榻上安睡的美男子身上,白皙的胸膛和胳膊上遍布着红粉色的印记,一袭柔软的嫩黄色纱衣将他优美的身躯显现出来,满头乌发倾洒在雪白的床褥上,有一种破碎迷人的美感。
凤愉瑢缓缓睁开双眼,摸着旁边微凉的床榻,心中酸涩不已,想起昨晚自己缠着她那样的疯狂,以后怕是也留不下她几夜了,嗅着枕边属于她的气息,低声呢喃着:“陛下~”
“主子醒了吗?”青竹站在门外轻言轻语。
凤愉瑢擦掉滑落在耳边的泪珠,支起沉重的身子时,不禁闷哼一声,尤其是那处酸困至极,腰腿发软,昨晚实在闹得太狠,今日怕是得躺上一天了,披上雪缎锦衣,遮住了身体上娇艳欲滴的痕迹。
“进来吧。”凤愉瑢听着自己不寻常的声音,抬手摸了摸肿胀的喉咙,脸上像是被烧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晚上还有国宴,一说话就会被人听出来的。
青竹捧着食盒进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看见自家主子面若桃花的斜靠在床边,三千青丝凌乱不堪,身上的衣物胡乱地披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上,满是欢爱过的印子,一副被君采摘过媚骨横生的模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销魂场面。
可惜这幅美景,却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青竹!”凤愉瑢看出他眼底的迷离,声音不悦起来。
青竹瞬间回神,赶紧低眸,吓得脸色苍白,该死的他竟然看呆了,还好自己性取向正常。
连主子这种谪仙般的人,都有像妖精的时候,陛下真是好福气。
“呃,主子,这是陛下给奴才的玉肌膏,还让御膳房给主子熬了一副清热消肿的汤药,主子快趁热喝了吧。”青竹连忙说清自己的来意,将一个精致的粉色水晶盒递给他。
凤愉瑢的面容这才缓和下来,一口气喝了那苦中带甜的汤药,抿着唇攥紧手中的玉肌膏。.
青竹见他喝完后才松了一口气,面带喜色地开口:“主子,奴才在来的路上,看见李大人带着一对绣娘,身后的宫人还端着两个寒冰玉石打造的盒子往这边走。”
凤愉瑢猛然抬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李成言?”
“是啊主子,奴才就是一路小跑过来给主子报喜的。”青竹兴高采烈地点点头,陛下一定是在准备主子的册封大典。
凤愉瑢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原本想的肯定在国宴之后了,没想到昨晚他说了以后,今早礼部尚书李成言就来了。
“青竹,快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凤愉瑢面色焦急的地吩咐,可不能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要不然传到前朝,自己成了祸国妖姬可怎么办。
青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连他每日伺候的人都有痴迷的时候,那些人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毕竟主子还没正式成为凤后呢,如果一大早就这副模样躺在陛下的龙榻上,那可不成,后宫人多嘴碎,再传到前朝,还不得前功尽弃啊,尤其两国皇子今晚就到了,主子正值封后的紧要关头,名声上万万不能有一点瑕疵。
“奴才这就去准备,主子昨晚的衣物也不能穿了,还好离得仙游宫近,就拿主子平
常穿的白色天羽纱如何?”青竹语气干脆利索。
“可以,轻功过去,要快。”凤愉瑢赞同地点了点头,催促着他。
看着青竹远去的背影,凤愉瑢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床幔,打开粉色水晶盒,将自己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抹了个遍,直到玉肌膏见了底才停下来。
看着全身的印记慢慢变淡才放下心来。
“哼,她一定是故意的,昨晚不告诉我,还故意弄了这么多痕迹,现在又是熬药,又是玉肌膏的,真是气死我了。”凤愉瑢用力地捶了捶床榻,忿忿地咬着后牙槽,将被褥当成仙宫帝和使劲地揉搓着解气。
“主子,快点洗漱,奴才拿过衣裳来了,李大人也快到仙都宫外殿门口了。”青竹飞快地推开门,放下手中的东西。
凤愉瑢撩起床幔:“过来扶我。”
青竹扶着他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来,两个人刚刚忙碌完,就听见外面的宫人禀告。
凤愉瑢在镜子里看着脖子上的印记消下去,神态端庄,平心静气地开口:“青竹,去开门。”
青竹快步过去打开内殿门,面带微笑:“李大人请进。”
李成言一进门,就见国师大人一袭白衣清冷高华地端坐在铜镜前,陛下果然对国师不一般,还没册封就在仙都宫过夜了,以后即便有再多人,国师怕也是宠冠六宫的那个吧。
“微臣恭贺国师。”李成言不敢多看贵人容颜,低垂着眼皮上前行礼。
“不知李大人所说的喜从何来?”凤愉瑢自然不能主动开口询问,是不是自己的册封大典。
“明日是国师册封凤后的大典,这是陛下命微臣为您准备好的凤冠霞帔,还请国师大人试穿佩戴,看看是否合适。”李成言郑重其事地打开两个盒子。
凤愉瑢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看着金线红底的婚服和暗红色的玄晶凤冠,明天就是册封大典吗?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难道她是想给自己惊喜,才故意不说的吗?
青竹也是吃惊不已,呆愣在一旁,不是来量衣服尺寸的吗?这怎么都做好了。
“李大人稍等。”凤愉瑢双眸含笑,压下心中涌动的喜色。
第12章 陛下,求您了
青竹捧起凤冠霞帔,随着他进了隔间。
凤愉瑢的乌发盘起,头戴暗红色玄晶六角凤冠,上面雕刻着仙宫皇族的图腾,六角上细短的流苏垂落下来,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与凤冠相碰发出细碎的清脆声,如同天宫的仙乐一般动听。
身着大红金丝镶边的凤袍,腰间围着镶嵌宝石的缎带,背后披风拖地三米,上面用金线钩织着展翅飞翔的凤凰,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
青竹在一旁看着盛装打扮的主子,冷吸了一口气。
李成言满眼惊艳地看着缓步走来的国师,心中震撼不已,一身烈烈灼目的如火红衣,肌肤冷白,眉如墨描,凤眸星目,体态纤长,身材绝佳,精雕细刻般的面容完美无瑕。
当真是,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李大人,衣服尺寸很合适,不必再修改了。”凤愉瑢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
“那就好,还是陛下神机妙算,给的尺寸正正好,”李成言颔首微笑。
“青竹。”凤愉瑢闻言顿时笑靥如花,羞涩不已,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量了。
“是,主子。”青竹拿出满满一匣子金珠递给凤愉瑢。
“李大人这几日劳累了,不知今晚的国宴准备的如何?”凤愉瑢亲自上前,不容拒绝地将金珠放在李成言的手中。
“微臣多谢凤后赏赐,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凤后放心,国宴再有两个时辰就准备妥当了。”李成言很有眼色的换了称呼。
“那就不多打扰李大人办事了。”凤愉瑢嘴角噙着微笑。
“微臣告退。”李言臣恭敬地行礼后,退出殿外。
“以前陛下后宫无人,现在主子是后宫之主,大大小小的宴会理应由您来办,等那两位皇子来了,后宫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了。”青竹边说边追着他去了隔间。
“这些事急不得,慢慢来就行。”凤愉瑢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细致地整理着脱下来的凤冠霞帔。
凤愉瑢轻轻地抚摸着婚服,眼中的柔情似水般,满得要溢出来。
青竹见此情景,悄悄地退了出去,他是见过主子这些年如何别扭心酸的,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还是先不说那些烦人的事情了。
朝阳宫。
仙宫帝和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以帝王的身份去一次仙祖陵墓吗?
自从醒来以后,她就不愿再相信了,甚至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仙裔传承。
上一世的人间成了那般惨状,不也没任何动静吗?
真是够讽刺的,致死都不见有任何力量守护这个世界,抵挡噬魔王的入侵。
仙宫帝和冷笑一声,那些不提也罢,她这辈子,就是拼死也要跟那噬魔王斗一斗,即便是同归于尽。
咦?不对!
有些地方不对劲。
上一世的仙祖陵墓最后怎么了?
为什么她唯独没有属于灵山那片的记忆。
对了!
她的灵魂根本没有去过那里!
这是为什么?
好像有什么事情衔接不上了。
她的记忆不对了。
仙宫帝和揉了揉突然剧痛不已的眉心,猛然感觉到手指被刺了一下。
拿开一看,却是食指上冒出来一滴金色的血液,立马神情大变。@
“王幽,拿镜子过来。”仙宫帝和突然拔高声音。
“陛下你眉心的金砂痣在发光!”兵部尚书岳晨阳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太傅慕容子清,工部尚书徐有程,大理寺卿凉宫芮也纷纷站起身,皆是面色紧张,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暗处身影一闪,陆京墨出现在仙宫帝和的身边,他绷紧全身气息,如临大敌般地观望着周围的一切,朝隐藏的暗龙卫打了个手势,示
意守护朝阳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王幽大气不敢出,拿着镜子就飞奔过来。
仙宫帝和看着镜子里,眉心处闪烁不停的金砂痣,心念一动,将那滴金色血液按了上去。
下一刻,她只觉得脑中轰鸣一片,头被狠狠撞击过一般,整个人突然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陛下!”陆京墨看着消失不见的仙宫帝和目眦欲裂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