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奶酪——公子永安【完结】
时间:2023-07-07 14:40:57

  他与她鼻尖磨着,“那,哥哥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困在瓶子的魔鬼,它许愿说,第一百年内解救它的勇士,它要赏赐他金银珠宝,第二百年内解救它的勇士,它要给予他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第三百年,是长寿不死的秘籍……然后一千年过去了,有缘人终于到来,解救了魔鬼。”
  睡凤眼掠过一丝血絮,掩埋着某种恶意,“你说有缘人将会从魔鬼手上得到什么呢?”
  稚澄沉思。
  “魔鬼非常感激,异常感激,特别感激,决定给有缘人生了四胞胎,帮助她家族开枝散叶,然后征服全世界?”她感叹,“真是个有情有义又能生的魔鬼,爱了爱了。”
  班斐:“……?”
  稚澄听完了故事,又蹲了下去,滚动大冰棒子给他勤快冰敷。
  这么白的肌肤,就该被她啜到发红发肿,怎么能有其他的外物伤口呢!
  稚澄内心春潮泛滥。
  却不想下一刻,哥哥成了温柔又残酷的魔鬼,他对她说,“分手吧,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稚澄:?
  她啊了一声,本能就回,“咱们谈了吗?”
  不就是摸摸抱抱亲亲黏黏糊糊了些吗,他还没答应她的告白啊。
  她恋爱仪式感很重的!
  班斐:“。”
  你真6。
  班斐耐心耗尽,他把她的手跟冰棒子拨了下来,盖好裤管,“没谈是再好不过了,我约了人,失陪。”
  他甚至当着她的面删掉了她的头像,“以后别联系了。”
  纵横情场多年,抽身向来不拖泥带水。
  稚澄:?!!!
  她后知后觉,终于发现。
  “你删我什么意思啊?!”
  班斐侧过脸,被夜色模糊了双眼,“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太小了,不是哥哥爱吃的那款,再见。”
  这爸爸还能忍?!
  “嘭呲——”
  大白梨汽水被她盛怒摔在地上,绿冰棒子溅开清凉的、甜丝丝的水汽。
  “嘭!!!”
  班斐被人屈膝顶在了那一架自助贩卖机前,玻璃面,蓝绿光管交织,衬得那脸庞愈发白冷惑人,他垂眸看着她,水洗复古的牛仔外套早就爆开了半边,迷彩背心浸透着奶腥的汗味,颈侧那一团青绿色的小蟹脚因为生气急速蠕动,显出几分骇人的凶相。
  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姓梁的你敢玩爸爸?!!!”
  在光线的淋瀑下,她的猫瞳眯成了危险的竖瞳。
  “怎么。”
  “这么舍不得跟哥哥分开?”
  班斐往后仰着颈,眸底浮动着一个荒唐艳丽的梦境,稚澄望进去,依稀看到了那坏掉的动物尸体,濡染血腥的皮毛,以及一处开到糜烂的玫瑰,那种黑暗阴郁的猩红色调,让他的皮肤血液里都带了点香腥气。
  他慢慢掀开她的迷彩背心,长指爬了进去。
  “那要不要哥哥,要打个分手炮补偿你呢?”
  作者有话说:
  分了分了,下一个下一个
  全体女朋友都有,随男朋友去喝新女婿茶哈哈哈~!
第25章 偷家局
  哥哥分手,弟弟恋爱。
  稚澄只觉得自己被驴了!
  她初中的时候, 对一个绝美射箭的高中生哥哥一见钟情,惨遭狗表姐背刺,被人家拉入了社交黑名单,她冤得跟什么似的。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 谁还没两三个恋爱的坎儿是吧?
  而在她快二十岁的这一年, 她再度一见钟情,结果仍是被耍得团团转?!!!
  难道世上的一见钟情都容易死得快?!
  还是说这是禁果效应?
  越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
  稚澄气得浑身血管都在突突乱叫, 怒气值反馈到身体的表现——
  她眼窝激得发红。
  稚澄是不爱哭的, 从她四岁时起, 从她失去她最心爱的妈妈时起,从她被次心爱的爸爸暴怒甩开, 摔在妈妈的棺材旁时起,从爸爸质问了她为什么要非要庆祝过生日, 为什么要让妈妈连夜坐上那班失事的飞机赶回来时起,她就不爱哭鼻子了。
  当时她撞到了棺椁,脖颈淤青充血, 爬出了一片蟹脚状的血痕。
  她很疼, 哭得很厉害。
  但人们都在体谅爸爸的丧妻之痛, 除了表姐杭颂雅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没有人在意这个——
  刚失去了母亲,又被父亲迁怒的,四岁孩子。
  后来等人们回过神。
  孩子已不再哭了。
  稚家长房嫡女,被族人呵护备至的小公主, 剪掉了那一头洋娃娃似备受夸赞的茸茸长发,也不再穿那蓬蓬软软如同云朵的小奶油裙。
  不再需要他们迟来的安慰。
  整个葬礼,稚澄跟个假小子似的, 穿着黑色小西装, 顶着一颗亮澄澄的小光头, 安静牵着小表姐的手。
  甚至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事后,某个亲戚说她没心没肺,是克父克母的天生煞星,风言风语传得到处都是。
  后来那亲戚,嗯,做生意失败,求到稚家门头,当时的稚澄已经八岁,圈内知名的混世小魔王,她记仇记了整整四年,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大爆发。
  她带领一群小弟,抄起扫帚,将亲戚扫地出门。
  亲戚破产,倒闭,最后灰溜溜回老家卖红薯。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稚澄拿出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钱,资助了他们那老家同种红薯的对手,成功帮他们从背朝黄土的红薯老农民,摇身一变成新闻联播的红薯大王,稚澄至今过年还收到了好大一专车的红薯特产,红薯饼红薯糕红薯条红薯麻团等等。
  当然她更中意的是年年分红。
  亲戚那条村的人,凡是有生意头脑的,都被稚澄从头到尾关照了一遍,在小财神爷的大手笔下,他们从贫困村进阶为富裕村。
  就是不带亲戚玩儿。
  导致那一年全员飞升,还有个连炼气期都没突破。
  稚澄不爱阴的,她就玩阳的。
  还阳得堂堂正正,就是要告诉你:
  您那年,造那谣,做那破事,我都记着呢,如今一笔一划给您添回来了,您可别嫌我烦,我就是要让您故宫门前插柳条,死活都竖不起来!
  亲戚前几年还很硬气,隔空骂稚澄是一条小疯狗,后来穷得连最便宜的双叶烟都抽不起了,一家老小,整整齐齐到她跟前,抽自己大逼兜子赔罪。
  在各方好友的求情下,稚澄喝了那一碗赔罪茶,笼罩在亲戚头上的整整十年的煞神阴影,终于消散了大半。
  但他们也落后了时代大半。
  这就是长了嘴但没有学会说话的代价。
  稚澄少年时期杀性最重,属于谁跟她对着干,她就跟谁翻b脸!
  右护法曼荼罗杭颂雅,左军师月宫天子杭漫野,他们仨组成一支闻风丧胆的罗刹天团:
  专治大院熊孩子。
  有时候连熊大人也一块收拾。
  很快稚澄就斩获稚家小九爷、玉皇阁小明王、北兵司马胡同大都督等等,巨年少轻狂,巨豪情万丈的江湖称号。她现在还满嘴小爷,无非是当年给人当爷当老子当小明王当惯了,从小到大也都威风惯了,口癖重得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回来。
  所以她在反省——
  是不是近些年来小明王我装乖装得太顺利,以致于人类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眼圈怎么红了?咱们的奶包儿委屈了?”
  班斐语气微顿,又挂上了招牌式的温和笑容,“你之前不是预定了个得胜之吻呢,哥哥现在就给你如何?
  “不拖不欠的,是不是就能让你舒服点呢?”
  话落。
  他别过头来吻她。
  那姿态散漫的,就像是一头漂亮年青的白吻鹿,他步履轻盈在雪川山麓处散步,周围长满了苔草与珠芽蓼,自然的馈赠充足又丰厚,所以他并不担心食物匮乏,偶尔他也会低下那两架美得惊心动魄的珊瑚角,啜饮着湖边的积雪水。
  这水很涩,且不甜。
  美人尖绺下了一缕黑发,班斐缓缓睁着眼。
  正好与她互相对视。
  那双猫瞳底色本来就浅,被自助贩卖机的冰蓝绿光管一照,色调沉冷,深处的瞳仁切开森寒的光芒。
  她牙齿咬得发紧,两颗犬牙更是尖锐狂暴,他的舌尖单是轻轻刮过,就是刺肉的疼。
  她面无表情看他。
  许久,他被人锤了一拳胸口。
  ?
  对方也快速暴退五六步,隔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胸脯剧烈起伏,手脚仿佛也痉挛起来,整个人抖得厉害。
  班斐眉心微皱,下意识就要朝她走去,“你发病了?先前怎么不说?”
  “你才发病!我这是生气暴走时刻!”
  稚澄恶狠狠冲着他。
  “站住!不许再过来!老子怕我一个不留神,把你砸进玻璃柜里当美人标本!”
  天知道她多努力才能克制给他脑袋开瓢的冲动,他还当她犯病呢!
  这个混蛋!
  敲!
  要不是冲他那张初恋脸,那薄荷嗓音,那勾魂细腰,那镇国长腿,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如神明恩赐般踩在她的心巴上,她早就一巴掌把他糊得都不成人样了!
  我这该死的颜控!
  班斐:“……?”
  所以她内心是有多想把他干掉?
  稚澄原地翻了好几个后空翻,消耗了部分精力,勉强把怒气压了下去。
  她蹲下来,开始收拾汽水瓶儿的残局。
  这可是玻璃瓶儿,不及时清扫干净,万一有个没长眼的路过,当场能把脚底板扎穿,说不定还找她索赔呢!
  她可不干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班斐见她杂耍完后,又开始蹲地上捡玻璃碎,跟个满脸倒霉的怨种小孩似的,他陷入了沉思:
  该不会把这孩子刺激得傻了吧?
  班斐也屈下膝来,帮忙收拾碎片,对她说,“这个哥哥来,你别弄伤自己——”
  稚澄正在气头上呢,想也不想把他推开,“我摔的我自己来收不用你管!!!”
  刺啦。
  很小的声响。
  但稚澄耳朵比常人灵敏,迅速看过去,混蛋哥哥的指尖被碎玻璃擦到,溅出一小股鲜红细流。
  ……?!
  稚澄瞪圆了眼睛,虎口把持他的手腕,迅速挑出冰晶似的碎片,更将出血处含进嘴里。
  幼嫩的、温腥的猛犬口腔。
  班斐半只膝盖抵着地面,手掌撑地,情绪有些微妙。
  先前亲她死活都不给张嘴,这会儿他只是擦破了点皮,又忘记了原则,急冲冲往她嘴里疼爱。
  行事天真到毫无考虑任何后果。
  班斐颇感奇异。
  这种情场里的小傻狍子,情绪分明暴烈,又好哄得很,若遇上个玩家,早该被人扒皮吃得骨头都不剩,怎么到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难道她的男朋友每一任都像是顾屿之跟凌扬那样的,都在给她当男菩萨,助她情劫飞升?
  稚澄吮吸掉了哥哥指头那一点甜腥,又不舍从嘴里拿出来。
  “你是废物吗,碰一碰就擦伤!除了一张嘴什么都不会!别给爸爸添乱了!”
  她啾啾叨叨。
  稚澄摸了摸牛仔外套的内兜,抽出里边常备的ok绷,撕了一条奶白胖的玉桂狗给他黏上。
  哥哥手指长,肤色也白冷,泛起一种仿生机械模型的冷感美,胖嘟嘟的大耳狗圈进指腹,一看就是年纪小的女友杰作,混进了几分温柔的男友感。
  稚澄一边满意,以后玉桂狗就是他专属ok绷,一边又想起:
  敲,老子刚好像被甩了!
  她又气鼓鼓起来,撅着屁股不肯理他,见他还要插手,她恶声恶气。
  “废物要有废物的自觉,滚远点!”
  稚澄最终用纸巾包裹了碎块,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她插着小腰,头也不回就走了。
  班斐站在原地。
  他垂眸低扫,铁艺长椅旁还有她买来好几瓶大白梨汽水,以及一捧软蓬蓬的粉毛芒。
  梁笑寒接到他哥的电话,要他去北体大接驾。
  他蒙圈了半天。
  雾草!
  北体大不是那差点成为他嫂子的男人的母校吗?!
  梁笑寒赶到目的地。
  他哥正倚着那一架蓝绿冷冰的贩卖机,白衬衫脱了下来,有些凌乱跨入他的臂间,他哥单穿了Paris Tee,嘴里竟咬着支爆闪的大绿棒子。
  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像一座颓靡的、沉没的□□城市。
  就算有女孩经过,跟他搭话,也只得了两三个敷衍的单音节,跟他哥平时从容不迫的风格大为不同。
  他:……?!
  他哥嘴挑,可从不喝这种贩卖机的饮料,除非是特殊情况。
  难道他们……?!
  梁笑寒小心走上前,闻到了一股很浓的冰甜梨子水味儿,他咽了咽口水。
  “渴了?”
  他哥撩着眼皮,“喏,那有一堆儿,随便喝。”
  梁笑寒:“呃,这是他给您买的吧?我喝是不是不太好?”
  班斐唔了声,懒懒道,“没关系,反正也没关系了。”
  当梁笑寒看到旁边的那一丛粉色云雾似的毛芒,顿时目光复杂。
  是表白被拒了吧。
  他哥……好像也有点意思?
  作为弟弟,当哥哥失恋,自然义不容辞陪他喝光了好几大瓶的大白梨汽水,只剩下最后的花,他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
  扔了,践踏人的心意。
  他拿着嫂子给他哥的花……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他哥却是无所谓的样子,把弟弟给绕进去了,“你想要就拿回去装饰,省得浪费。”
  梁笑寒晕乎乎抱着花走。
  那一丛粉黛乱子草还真挺好看的,梁笑寒大学时跑过摄影,忍不住技痒,找了角度拍了几张。
  过完了瘾头后,梁笑寒又投入到演讲稿当中。
  别看他是个美貌的富二代,他也肩负着全村的希望。
  就比如,他母校中央财经搞了一场优秀毕业生返场游戏,梁笑寒赫然在受邀前三名,他毕业后就入了投行,早在同龄人还在焦头烂额投简历之际,他拿下了CICC的offer,不到一年做到了Associate,这次演讲他是绝对主角。
  想到之后的同学应酬,梁笑寒又麻爪了。
  他悄悄看他哥。
  他哥今晚心情似乎不太美妙,潦草撂了口茶酒就上楼睡了,梁笑寒只得哀嚎一声,默念自己的活儿自己干,我是勤劳小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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