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冷哼了一声并未给出普拉米亚想要的反应，他压根不去捡地上的报告继续单手举着枪说道：“就算玛蒂尔德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又怎么样，她现在失去记忆呆在我身边，过去无论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觉得你女朋友还没恢复记忆？”
杰森心头突地一跳，他心底生出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他头罩之下的双唇紧紧抿着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知道我女朋友恢复记忆？”
“因为她不想告诉你。”普拉米亚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身为一个优秀的卧底她能够轻易的欺骗所有身边的人，所以只要她不说，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黑面具的人，我不觉得你会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帮助我。”杰森并不想相信普拉米亚说的话。
倒不如说，他不愿意相信诸伏七恢复记忆却不告诉自己。
普拉米亚笑道：“我和黑面具的关系就是他给钱我帮他杀人这么简单，你与他的恩怨与我根本没有关系，至于我帮你这种事情也是根本不存在的——我确实没有打算得罪你，但你要知道我和你女朋友有一些恩怨，所以她不开心我自然会觉得高兴。”
“所以，你怎么知道她恢复记忆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却知道，你别告诉我你们除了那次安炸弹之外还有别的接触。”杰森不死心地问道。
普拉米亚却还嫌不够似得甩出几张诸伏七与赤井秀一肩并肩出入公寓的照片，照片跌落到杰森脚边的时候杰森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停止了思考。
“看看吧，她和FBI熟稔着出双入对的模样，像不像是一对十分亲昵的情侣？怎么，谈公事难道需要在家里独处吗？还是你觉得FBI会把随便什么人都往安全屋里带，其实我也觉得他们般配的很。
“哦，还有她的另一个哥哥安室透，他们之前的关系也很暧昧呢，很显然他们都知道你的女朋友恢复了记忆。”
“还有——我今早遇见她去祭拜诸伏景光了呀，我问过那片墓园的管理人，诸伏景光下葬的事情是诸伏七一手操办的，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别人知道那儿，包括她那显眼的好哥哥安室透，你应该不会觉得一个失忆的人却能够精准找到自己连墓碑都没有刻的哥哥究竟埋在哪儿了吧？”
普拉米亚指着冰柜里的尸体咯咯笑着：“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死了，现在需要对付的可就只剩下你女朋友诸伏七和安室透了，只要等他们凑到一起我就能引爆炸弹了。”
杰森一脚踩在照片上赤井秀一的脑袋上，他冷笑道：“你和她之前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也与你无关。”普拉米亚说完之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烟雾弹飞快地丢在地上，等烟雾散去的时候普拉米亚早就不见了踪影。
杰森盯着冰柜里的尸体看了半晌之后又俯下身捡起了地面上散落的照片，照片里的诸伏七和赤井秀一谈笑风生的模样就像是多年的故友一般，不，或许更加亲密。
普拉米亚说的话不像是假的，所以诸伏七一定已经恢复了记忆，他想起她今早做了一桌子的菜却只说带给麦克斯和卡洛琳，想来当时就是已经想好了要去祭拜但却不打算告诉他吧。
她真的全部想起来了吗？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难道他所以为的信任全都是假的吗？她其实根本没有信任过他，哪怕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他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还是说她从来没有失去过记忆，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她所编织的谎言。
又或者是他所不知道的某一次，她见到赤井秀一或是安室透的时候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她觉得他们比自己要重要得多，所以根本没必要和自己交代。
他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被选择的人罢了。
被蝙蝠侠抛弃的罗宾。
被诸伏七抛弃的杰森陶德。
杰森认为自己应该好好和诸伏七谈一谈，但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这样的答案，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有够窒息的。
作者有话说：
赤井秀一：我确实没有随便把人往安全屋里带的习惯，但是除了你爹你家里的人基本都到我家里拜访过了呢:）
事后知道真相的杰森：........
第35章 第三十五张面具
◎满嘴谎话的骗子◎
诸伏七象征性的去服装店里坐了一会儿，在交流完今天的情报之后她便赶往冰山酒吧进行下一场工作。
进店之前她有些奇怪今天的杰森居然一个短信都没给他发，想来是黑面具的事情太过麻烦让他绊住脚了吧。
诸伏七刚把包塞进吧台下边就听到了安室透发牢骚的声音。
“要是早知道红头罩这么莽撞我一定不会和他合作。”刚看完新闻的安室透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脸茫然的诸伏七说道。
诸伏七倒不觉得红头罩炮轰黑面具有什么，她拿起玻璃杯边擦边哈哈笑道：“西恩尼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直接炸死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小七，这是在犯罪。”安室透露出了十分不赞同的表情。
“我们两个谁不犯罪啊？只要是行正义之事偶尔违反一下规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诸伏七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何况这又不是在我们的日本，在美国——你难道很在意这些吗？”
安室透被噎的瞪了诸伏七一眼。
诸伏七嘿嘿笑了两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相信他知道分寸，只是这种程度的‘爆炸’对于红头罩来说真的不值一提。”
安室透摇头道：“除此之外他还把西恩尼斯贩卖非法药物的下线全都凑到一起威胁了一通。”
“怎么威胁的？”诸伏七问道。
“把他们手下的头全部砍掉放进一个包裹，然后威胁他们如果不按照他的规则照做他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安室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的规则是什么？如果你是指以后不许对未成年贩卖药物这一条，我觉得确实应当如此，否则想要一夕之间改变怕是只有炸了哥谭重组才行了。”诸伏七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太偏袒他了。”安室透按着诸伏七的肩膀警告道，“小七，恋爱改变你太多了。”
“在这种事情上我和他看法一致，算什么偏袒？原则上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放任过自己跟着他走过。”诸伏七双手支在桌子上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安室透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发自内心想做的，零，你应该相信我的判断。”
安室透深深呼出一口气紫罗兰色地双眼满是担忧：“小七，自从景光死之后你就越来越偏激了，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如果他不希望我变成这样，当时他就不应该——算了，你不要再用这种教育小孩的口吻和我说话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诸伏七说到一半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背过身不想再去看安室透。
安室透却掰过诸伏七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他严肃的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算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也该想想你大哥想想你的好朋友佐藤和宫本，这世上还有这么多人希望你过得好，即便是为了你——好吧就算我不喜欢你男朋友，但是你既然喜欢他，你就不想为了他放过你自己吗？”
为了杰森放过自己吗，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诸伏七抿了抿双唇破涕为笑，她笑着对上安室透的双眼喊道：“零。”
“你男朋友来了。”安室透松开握着诸伏七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
“不打算拆散我们了？”诸伏七并未第一时间看向门口的杰森，她斜靠在吧台上笑着对安室透说道。
安室透表情愈发地无奈起来，他边叹气边摇头道：“我反对有用吗？只要你能答应我，和他在一起会让你变得更好，我根本没有理由‘拆散’你们的。”
“零，你是我重要的哥哥，他是我的爱人，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好。”安室透宠溺地笑着揉乱了诸伏七的脑袋。
诸伏七也不对他的动作感到懊恼，笑吟吟的拍开安室透的手她才看向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杰森说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杰森神色复杂地看向笑得十分自然的诸伏七。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诸伏七疑惑地看向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的杰森。
杰森见她若无其事便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她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罢了，杰森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无可避免的思考着安室透到底知不知道诸伏七已经恢复记忆了。
不，他跟踪了诸伏七一个下午，看着她用他曾见过的‘玛蒂尔德’的专属表情和赤井秀一谈话之时，他就可以确定赤井秀一已经知道诸伏七恢复记忆了。
赤井秀一知道了，安室透也知道了。
那他呢？
所以只有他不知道诸伏七恢复记忆了吗，她到底为什么要瞒着他，难道是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他吗？杰森搞不懂。
“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全世界都在欺负你的表情。”她手肘支着桌子整个人向前倾，她带着笑意的双眼凑到杰森面前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问道，“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因为我说你像个水桶所以你生气了？”
“不，和那个没关系。”杰森有些烦躁的推开凑过来的诸伏七。
被突然推开的诸伏七表情愈发疑惑，她不死心地又凑上去问道：“和水桶没关系那和什么有关系？杰森，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才行。”
诸伏七单手支着吧台干脆一跃跳到杰森身侧，她双手搂着他的腰把下巴抵着他的胸口仰着脸皱着眉头看向他。
诸伏七的身体十分柔软，她身上有一股独特的他根本无法拒绝的味道，他光是闻着她的味道就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狠心推开她。
算了，就这样吧。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只要她还呆在他身边一天他就能够自欺欺人一天，杰森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道。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一点也不甘心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赤井秀一和她是什么关系。
安室透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他忍住质问的冲动转而试探着问道：“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
他感受到与诸伏七的心跳似乎变快了，但只是一瞬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用若无其事地语气说道：“在打工啊，我们不是还在西恩尼斯地大楼附近遇见了吗。”
“打工了一早上哪里也没去吗？”
“我能去哪里。”
“下午呢，下午也在打工吗？”
诸伏七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地看向他说道：“对啊，下午我在莱伊的服装店打工，你不是知道我工作时间的吗，那边下班我就到这儿来了。”
“你刚才和安室透聊什么这么开心。”
诸伏七松开杰森的腰后退了两步，她手指绕着头发眼神看向别处轻声道：“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很确定她在说谎。
接下来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小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恢复记忆之后你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诸伏七绕着头发的手指停顿了下来，她开始意识到杰森可能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人在谎言被戳穿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用更大的谎言去圆之前的谎，哪怕她的理智知道自己应该在这时候坦诚，她还是做出了愚蠢的行动。
“杰，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她笑着把问题抛回给了杰森。
她清楚的看着杰森蓝色的双眸之中闪过痛苦的神色，她明白他在痛苦什么，她的心脏也因他的痛苦而开始一抽一抽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杰森几乎是咬着牙看向诸伏七渴求着答案。
只要她在现在说出真相他就原谅她的欺骗，哪怕她骗他说爱他，他也相信。
总是冷静地诸伏七这会儿却慌了神，她慌乱地说道：“杰，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
“毫无意义？”杰森加大了音量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怎么敢说这种假设是毫无意义的。”
他的眼里泛出的雾气让诸伏七几乎无法思考，她别开脸就像是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依旧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逃避不是办法，诸伏七能够轻易的在任何人面前鼓起勇气，但她面对杰森的时候却总是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导致失去他。
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谎言，她根本不确定杰森是否真的会接受她的谎言，杰森甩开她抓住他的手迈开步子就往冰山酒吧外面走。
诸伏七头一回知道原来他可以走的那么快，她要用跑才能追上不被他丢下，她跟到酒吧的门口好不容易在摩托车前拦下他。
“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诸伏七踮起脚就想要亲吻他，她带着热度的吻落在他的唇边，一下又一下。
他应该相信她的。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去信任眼前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他搂着她的腰十分用力地回应了她地吻，两人的牙齿激烈的碰撞着把彼此之间撞的鲜血淋漓，诸伏七感受到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唇瓣，她心脏处的抽痛变得愈发厉害起来。
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杰森推开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诸伏七，他红着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吗？”
诸伏七捂着胸口痛苦喘着粗气痛苦地看向杰森。
杰森苦笑道：“如果只是对我说真话就让你这么痛苦，那就不要说了。”
“杰.......”
杰森用力地推开诸伏七整个人跨到了摩托上，他想发火，可他面对诸伏七的时候总是发不出火的。
“你去找你无话不谈的安室透或者去找赤井秀一吧，反正对你来说我从来都不重要，不是吗？让我冷静一下，我不想对你发火。”
杰森不想再听诸伏七说什么辩解的话，他狠下心不去看诸伏七一脚踩着油门扬长而去，诸伏七被摩托车尾气熏地猛烈的咳嗽起来，胸口地疼痛与艰难地呼吸让她几乎站不稳，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按着地面尽可能让自己焦躁的心情变得平稳。
见诸伏七好久没有回来的安室透意识到了不对，他推开门看着跪倒在地的诸伏七就知道她的过呼吸又犯了，他连忙找到纸袋放到她的嘴边让她大口呼吸着。
安室透皱着眉头问道：“我以为你已经停药了。”
“我也以为我不用吃药了。”诸伏七支撑着安室透的肩膀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她惨白着一张脸看向杰森离去地方向说道，“不行，我应该去找他说清楚。”
“你疯了吗，你现在这么虚弱——”
“我已经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变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诸伏七心一横推开安室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