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檀观南,有助于秦芒发展,再者――”
他们很快要合作《浮华》。
相较于江珩延这种地位不稳的新晋影帝,檀观南这种在圈子里地位极高,多少新人想方设法走他这条路都走不通。
贺泠霁声线冷漠,隐隐透着几分不耐:“我请你是给演员炒新闻的?”
“能力不行就换人。”
随即挂断了电话。
傅鸳:“……”
全天下就这位敢质疑她的能力。
秦芒对此毫不知情。
她压根就没看到之前和檀观南‘豪门夫妻’那张照片,只看到了与贺泠霁那张。
以及网友们的评论。
气到不行。
打开微信,噼里啪啦敲了一通:
小狮子嗷呜喵:【听听,网友们说你要第一集 就把我捅死!】
【被我这样世间绝无仅有大美人垂青,你舍得捅?】
冷血资本家:【舍得。】
秦芒刚准备一个视频打过去骂他。
忽而想到什么般,白生生的脸颊生了一抹艳色,她抿着唇,敲了几个字过去:
小狮子嗷呜喵:【贺总准备用什么捅?】
发完之后。
秦芒快速把手机丢进包里。
捂着脸蛋。
啊啊啊!
她学坏了!
居然敢跟贺泠霁说这种下流的话!
等到她冷静下来之后,试图撤回――
觉得自己不能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来报复对方。
谁知。
刚好超过两分钟。
秦芒:“……”
祈祷他没看到。
殊不知,此时原本已经离开十分钟的加长普尔曼突然调转了方向,重回了晚宴所在地。
秦芒也提前从后门离场。
即便是深夜,宴会厅正门依旧灯光闪烁,喧哗热闹。
而后门通往一条小巷,幽暗深沉,仅有的几盏壁灯挂在斑驳的墙壁上,光线仍旧暗淡。
一袭华服的少女突然出现,立刻点亮了四周。
秦芒裹着件黑白复古的披肩,依旧掩不住窈窕身影,在巷子里拉长了影子――
红唇乌发,像是行走于黑暗中一只艳色女鬼,如妖似魅,极致美丽,又极度危险。
她脚步忽而顿住。
看到了尽头那辆熟悉的超级定制款豪车。
潋滟眸子顷刻间浮上一抹笑。
算他有点良心,还知道等她。
踩着高跟鞋的纤细脚踝都轻快了许多,直接而干脆地提着裙摆往外跑。
阿童跟在身后,猝不及防地追:“哎……姐,你跑什么?”
直到看到了半开车窗露出来那张华丽冰冷的男人面容,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几秒后。
露出姨母笑。
啊啊啊啊啊!
网上那些人真的瞎!
谁说油彩滴进水墨画,绝不相融!
这不就融了吗?
她环顾四周,担心会跟上次似的,被狗仔或者路人给拍到。
发现空无一人后。
这才放了心。
顺便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就可以了。
殊不知。
这附近有贺家的保镖。
别说是狗仔了,就算是猫崽儿也放不进来。
跟阿童想象中的美好画面不同,秦芒进去后,第一时间不是她想象中的扑进贺泠霁怀里,甜甜蜜蜜,亲亲爱爱。
而是去扒拉他的手,“你手机呢?”
贺泠霁反捏住她纤细腕子,垂眸凝着她,如在黑暗中凝视烈日,少女灼灼似火,能驱散一切晦暗。
记起她那条微信消息。
男人把玩着她纤细如玉的指节,薄唇噙着极淡弧度:“要手机做什么?”
秦芒理直气壮:“作为贺太太,查你手机怎么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小秘密怕被我逮到?”
“今天加了女明星微信?”
丛秘书双手奉上贺泠霁的私人手机:
“贺总绝对清白!”
“男明星都没加!”
“是吗?”
秦芒迅速接过,打开手机直奔微信页面,先把自己发给他的最后那条消息给点击删除,管贺泠霁有没有看到,她先毁尸灭迹。
就算看到了,没证据。
她可真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仙女!
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联系人。
放手机时,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一直被贺泠霁松松捏着,反握住他的手腕,捧起来看,顺势岔开话题:“让我来看看你的感情线有没有分叉。”
“分叉说明你以后会背着我养其他小妖精!”
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提起来那条微信。
贺泠霁略有疲乏,挺拔修长的身姿懒洋洋地倒在真皮椅背,眼眸轻阖,随她去了。
秦芒没有特别细致的观察过他的手,此时却发现,处处透着养尊处优般矜贵雅致的双手,指腹与虎口位置,居然有一层很薄的茧。
她反摸了好几下,小声嘀咕了句:
“你这是半夜背着我搬砖去了?”
天天握笔的手,居然还能有茧子。
本来呢。
秦芒是打算借机找个茬。
谁知――
男人干净冷白的掌心,三条线清清楚楚,尤其是感情线,别说分叉了,连个纹路都没有,直接贯穿手掌。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左右手都看了。
也没在感情线附近找到条劈叉的地儿。
秦芒眼睫抬起,望着男人绮丽如画的眉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从一而终的纯良男人呀?
这时。
丛秘书忽然捧出个精致盒子:“对了太太,这是贺总为您准备的宵夜。”
下一秒。
秦芒表情一变。
幽幽地望着贺泠霁,“你真是我减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前段时间跟他置气,每天都选择和他一模一样的豪华大餐。
今天又给她送甜品。
贺泠霁似是疲倦,捏了捏眉心,声线染了几分神闲气定的冷淡:
“也是,吃外面野男人送的,吃饱了。”
秦芒:“?”
这又是犯了什么阴阳怪气病?
丛秘书苦巴着一张脸:“要不您吃一块?”
“贺总特意给您准备的荔枝口味。”
两次强调,贺总特意准备。
秦芒向来吃软不吃硬。
重点是――
冰冰透透的荔枝慕斯。
她抵抗不了诱惑。
“……”
大不了明天多跑二十圈,把今天吃的都减下来。
秦芒叉起一块。
潋滟如水的眸子不自觉地开心弯起。
贺泠霁平静掠过,又重新阖眼。
回到环湖庄园,已经接近凌晨。
夫妻长时间未见,秦芒本来还担心贺泠霁会跟往常一样,要个没完。
谁知。
洗过澡又精心护肤后。
她裹着长长的睡袍,披散着一头蓬松卷曲的长发,袅袅婷婷地回了主卧,自带勾魂夺魄的风情蛊惑。
房间仅来了一盏壁灯。
昏暗旖旎。
然而――
偌大床上,俊美清冷的男人早已躺在上面,双手交叠于腹部,睡姿如往常规矩,看样子,是早就睡了。
就连秦芒爬上床时,都没动。
难得他睡得比自己早。
秦芒小心眼地在睡前拽了拽男人额角散乱的碎发。
见他蹙眉时。
才若无其事地缩回被窝。
半夜。
秦芒睡不怎么安稳,总觉得贺泠霁身上热乎乎,都把她这个小暖炉给热醒了。
她迷迷糊糊伸手想找凉快地儿。
循着热源,从他宽大的睡袍衣袖往里,触到了同样温度的手臂,还准备继续时――
忽而被攥住了腕子。
贺泠霁眉心轻折。
隐约间,他思及秦芒之前发的那条似是而非的撩拨消息,以及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行为。
男人半眯着那双白日里幽深深沉,此时浸透了慵懒散漫的眼瞳,随手把身旁乱动的少女抱身上:
“上来。”
秦芒突然腾空,整个人有点迟钝的蒙。
一脸无辜地垂下眼睫,语调带点软:“干嘛呀?”
贺泠霁眉目染着几分困倦,他指尖揉了揉酸涩发疼的额角,嗓音像是砂砺后的暗哑:“自己动。”
“啊?动什么?”
秦芒反应了好几秒,才品出了他话中之意。
不是?!
这下彻底醒了。
秦芒手心撑着,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强迫自己温柔,但是还是藏不住的咬牙切齿:“贺泠霁,我有这么重、欲吗?”
贺泠霁眼皮懒散抬起,睨她一眼:“有。”
说着,还扯出被秦芒压了一半的睡袍。
秦芒熟悉了黑暗的眼眸,清晰可见他的身影。
下一秒。
贺泠霁重新闭眼,一幅任人采撷的模样:
“你来吧。”
第29章 名正言顺
凌晨夜色浓稠,无星无月,浸透着近乎冷寂的安静。
而环湖别墅内却灯火通明。
秦芒裹着单薄的睡袍,坐在地毯上,柔软纤细的手臂搭在床边,望着床上正在打退烧针的男人,细眉轻拧着。
贺泠霁抬手搭在额下,挡住了炽亮灯光。
即使病了,男人肤色依旧呈现冷调的雪白,明明浑身发烫,偏偏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都白到极致,手背微微浮现的筋脉,像是蜿蜒的水墨,蔓延至腕骨位置。
恍若一尊精华贵又冰冷的白瓷艺术品。
若不是秦芒碰着他的指尖,都是烫手的温度。
哪能看出烧得这么厉害。
旁边家庭医生给贺泠霁手背拔了针后,并未觉得那分外精神的地方有什么不妥,“贺总年轻健康,熬过今晚,退烧了便好。”
贺泠霁极少生病,但每次发烧都是严重的,偏偏退烧针起效还慢,大部分都得靠自己硬扛过去。
最后提醒了句,“身体任何部位因为发烧而温度升高都是正常情况,放心。”
贺泠霁也习惯了。
男人声线很哑,很淡地应了声。
便让他们都撤走。
原本透着燥热馨香的空气中,多了丝丝缕缕的消毒水气味。
不难闻。
但有点怪怪的。
几分钟后。
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发烧快要四十度了,你都没试出来?”
“要不是半夜把我烫醒,我明天大概就能继承你的遗产了吧。”
哼。
烧成这样,还不忘记胡思乱想。
秦芒瞄了眼那地儿。
之前这狗男人还倒打一耙:说她重那什么。
到底是谁重啊。
大抵是热了,贺泠霁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眉目倦怠地倚在床头,被烧的唇色都有点殷红。
他说:“去打印个遗产分割协议。”
“干嘛?”
“让贺太太名正言顺地继承遗产。”
秦芒望进他那双幽邃的眼瞳:“……”
他皮肤比往常还要白,是雪白雪白的,灰蓝色眼瞳被烧得覆了薄雾,呈神秘的幽蓝色,望着人时,似没有焦距。
明明都是极冷的色调,偏生合在一起,就成了吸走魂魄的招魂幡,又冷又勾人。
啧~
生病了也不忘记勾人。
算了。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暂时不气他了。
秦芒爬上床时,不小心被他屈起的长腿绊了一下。
手心隔着对方的真丝睡袍――
火烧火燎。
吓得她一双活色生香的含情眼都瞪成了圆溜溜的猫眼,写满了不可置信。
下意识扒拉开睡袍,伸手过去。
“嘶――”
好烫好烫!
秦芒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吹着自己手心。
看着自己手心肌肤微微泛了红。
“你是人类吗?”
这不科学!
贺泠霁被她这么毛毛躁躁的动作,折腾得头疼厉害,长指抵着眉心,“两点了。”
意思明显。
赶紧睡吧。
难得向来高高在上,泰山崩于前亦能云淡风轻的男人,突然病倒了。
需要人照顾。
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反人类的症状。
秦芒立刻想起来自己美貌贤良小娇妻的人设,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趁虚而入,感动死他!
以后自己要什么,他都不好意思拒绝!
在秦芒眼里,现在贺泠霁跟被拔了虎牙的老虎没什么区别,可以任她摆弄!
小娇妻绝不认输。
她果断地重新出门,跑着去找降温工具。
贺泠霁看着她捧着还冒白雾的冰块,向来泰然自若的男人,眼底难得泛起了波澜。
下一刻。
却见她朝自己伸出魔爪。
“快,趁着还冰,冷敷一下。”
冰块冷丝丝的,秦芒方才被‘烫’过的手心都舒服多了。
贺泠霁长腿再次屈起,挡住了她的手,“你要用冰块,去敷――”
“这里?”
“对啊。”
秦芒理直气壮,“这温度不正常。”
“发烧不都得冰敷一下。”
贺泠霁难得失语。
最后,薄唇溢出来句,“我怕冰。”
秦芒认真思考几秒。
她也有点热。
拿起冰格里的冰块吃了两块。
却见贺泠霁视线落在自己唇上。
秦・善解人意・小娇妻眨着眼睛,试探着问:“要不我含化了……”
“闭嘴。”
“睡觉。”
贺泠霁将冰盒丢床头,顺手把她拉到旁边躺下,被子从头盖到脚。
秦芒呆滞了一瞬。
想到方才他抱自己时的温度。
过了好几分钟。
才悄悄探出个脑袋,望着重新躺回去的男人侧脸,小声询问:“那你就这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