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不是秦芒?”
“是不是?!”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她的助理,应该是!”
顾岐央还闲闲地跟在他们身后,“你们追什么女明星,采访一下我呀,本公子明天结婚。”
“你们就不想拿第一手新闻吗?”
某个记者:“顾公子,您已经结第四次了,网友对您再结一次不感兴趣。”
顾岐央:“……”
有被内涵到。
怎么着?
结婚五次就没采访价值了呗?
他不是娱乐圈最红的花花公子了呗。
……
下一秒。
一群人突兀地停下。
齐刷刷望着站在走廊尽头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以及――
方才被他们追逐的水墨渐变红裙女子。
阮其灼他们也很懵逼。
正齐刷刷看向站在最前方沉静淡漠的男人。
“贺贺贺贺贺――贺总?!”
贺泠霁冰冷无情的眼神掠过他们,声线淡泊:“我的人。”
“要拍吗?”
那些面对顾岐央都没放下摄像机的狗仔们默默地放下了举起的设备。
谁敢拍这位。
怕不是不要命了。
现在媒体圈里还流传着这位的传说。
众狗仔迅速摇头。
随即,见他慢条斯理地松开袖扣。当着一群人的面,直接将埋进自己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
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西装不松手,转而往四楼走去。
仿佛没有看到他们。
女子纤细漂亮的小腿在半空中轻晃了下。
漾起旖旎潋滟的弧度。
他们不敢拍。
更不敢看。
阮其灼身后一个人打破了此时的寂静:“那是……嫂子?”
“不然呢?”
另一人白了他一眼。
嫂子?
能被这群大人物称之为嫂子的人物,那就是传说中的贺太太了。
狗仔面面相觑。
那秦芒呢?
不是有人确切的说,秦芒今晚会来这里吗?
都是同个圈子的,也瞧见了顾岐央,自然互相认识。
顾岐央视线从阮其灼他们身上一一划过,笑眯眯地邀请,“顾某今个儿婚前单身趴,兄弟们有兴趣续个摊?”
“嚯。”
“顾公子好福气啊,这又是娶了哪家大明星?”
众所周知,顾岐央酷爱给娱乐圈的小明星一个家。
连续四任都是女明星。
下意识当这第五任自然也是。
狗仔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方才那位被贺总抱走的肯定不是秦芒了,人家都说了,那位是被贺总保护极好的贺太太。
那么――
难道秦芒早就来了?
其实是顾岐央的第五任老婆?
谁知顾岐央摆摆手:“这次是圈外人,明天婚礼,你们也要来吗?”
语带嘲讽。
这次问得是那些狗仔。
没等他们回答,经理带着保安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影响到诸位雅兴――”
经理没想到自己出去几分钟时间,居然搞出这么大纰漏。
惊扰的可是贺总啊!
阮其灼方才还笑意盈盈,见保安来了,立刻冷下脸:“请去警局,让警察叔叔给这几位上一上道德课。”
原本打算走人的狗仔们:“?”
咋?
怎么还会变脸呢?
作为贺哥的小棉袄,阮其灼也是嫂子的小棉袄,当然要报仇!
他绝对不是准备明天跟贺哥邀功!薅投资!
四楼有贺泠霁的专属休息室。
秦芒从贺泠霁怀里出来,露出一双漂亮潋滟的眼睛:“吓死我了。”
“幸好遇见了你。”
“嗯。”
“要是没遇见,贺太太怕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公。”
贺泠霁随意将西装外套抛到了沙发上。
一步一步逼近了秦芒。
房间内没有开灯。
秦芒依稀能看清楚男人那双仿佛浸透着幽冷寒意的灰蓝色瞳孔。
怎么着也是‘床友’许久,她多多少少也能反应过来,贺泠霁此时状态不太对劲。
警铃大作。
危险危险!
她脑CPU快烧干了,都没想到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被逼到了沙发边缘。
膝盖一软,坐了上去。
更方便了贺泠霁。
薄唇慢慢吐出:“贵人多忘事,贺某理解。”
秦芒:“……”
你不像是理解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忍不住无辜地问:“我哪里得罪了你?”
“干嘛这么凶?”
凶?
贺泠霁嗤笑了声。
小骗子,惯会倒打一耙。
男人视线落在她雪白鼻尖上那一点朱砂痣。
衬得她那张气人的小脸,分外无辜,分外会骗人。
“这就凶?”
“那这样呢?”
“!”
秦芒仰躺在沙发上,顾盼生辉的眸子顷刻间痛出了泪珠。
“哭什么?”
璀璨灯光下,少女卷翘眼睫盈上了几颗泪珠,像是反着光。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极慢地掠过她又薄又嫩的眼尾――
“还不是你――”
就在秦芒以为他要替自己擦掉眼泪时。
下一刻。
他忽而俯身。
微凉的唇贴上了她轻抖着的眼睫,很轻,却仿佛带着几分虔诚的重量。
一瞬间,燎原的火焰沿着肌肤相贴的位置,蔓延而下,直击心脏。
秦芒未尽的话戛然而止,乌黑剔透的眸子浮上了一层迷茫的水色。
她不是很懂这种情绪。
下意识伸手去触了下自己的心脏。
然而没等她想明白。
贺泠霁根本不给任何反应时间。
疼――
特别疼。
秦芒长长的指甲直接抓了上去。
“贺泠霁!”
“你疯了?”
很快,秦芒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会馆贵宾休息室内,只有几张真皮沙发。
贺泠霁怕她脏。
特意用西装垫在她纤细腰后。
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以及分外艳丽的红,在黑暗中,构成了此时的旖旎风光。
秦芒哭的特别惨。
就真的疼死了。
她今天才知道,以前贺泠霁是多容着她。
三个小时后,落地窗外霓虹都灭了许多。
残留的几盏若隐若现。
秦芒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晒干的美人鱼。
还是抹了层辣椒晒干的那种。
又辣又疼。
听到贺泠霁低沉清冷的声线:“秦芒。”
秦芒没什么好气儿:“干嘛?”
“我们是夫妻。”
“要不是夫妻,我现在就报警了!”秦芒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语气非常恶劣,然后音调不自觉拉长,更像是撒娇。
“我们不是假夫妻。”
“……”
“你到底要说什么?”
男人声线带点事后的低磁,薄唇溢出言简意赅的字音:“不分居。”
秦芒潮湿的眼睫掀起,“我什么时候……要分居了?”
贺泠霁修长身姿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如同深渊的暗夜,仿佛下一瞬将能将一切吞噬。
可有贺泠霁挡在她前面。
秦芒居然生不出一点害怕。
贺泠霁平静地垂眸。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偏生秦芒却觉察不出一点被俯瞰的压迫感,反而红唇忍不住勾起。
这次是刻意拉长了语调。
仿佛浸透了蜜糖后拉丝儿的甜,从薄被中探出一只纤细如玉的手腕,去勾男人垂落的指尖,故意说,“怎么,冬天到了,想要小娇妻暖床了?”
贺泠霁错开了她的指尖。
反而轻捏住她的下颚。
动作一如既往地从容,仿佛神的恩赐,俯身在她唇侧落下矜持一吻:“贺太太。”
“贺某是行使合法权利。”
行使合法小娇妻暖床的权利之前。
这对夫妻离开云阑会馆,甚至都没回环湖庄园。
因为秦芒一直喊疼。
不像是撒娇。
是真的疼。
凌晨四点,深城的夜晚漆黑,寒风料峭。
加长普尔曼碾过路边散落的落叶,直奔贺家旗下的私人医院。
伤口撕裂。
再严重一点,可能就要动手术缝合。
老医生是女性疾病方面的专家,她见过无数类似的病例,不过大部分都是自然分娩时的撕裂比较严重,极少这种情况。
问题也不大。
她云淡风轻地开药:“年轻人以后夫妻事方面还是要注意点。”
“尺寸不合适,前期要做好准备。”
“行了,拿了药一天涂三次。”
秦芒面对女医生冷静的眼神,生无可恋地整个人埋在贺泠霁怀里。
贺泠霁:“秦……”
“别说话,我死了。”
老医生最后提醒道:“伤口好之前,暂时不要任何房事……”
贺泠霁面色平静地询问:“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夫妻生活?”
老医生大概没见过这方面这么大方的男人,“一周以上。”
“谢谢。”
秦芒:“……”
想骂人。
但不知道从何骂起。
这狗东西不知羞吗!
第32章 挥金如土
回到环湖庄园,已经快要早晨五点,天尚未亮。
秦芒一路上都用车上的小毛毯盖住自己的脸。
没别的。
单纯没脸见人。
主卧房间内,贺泠霁洗过澡后,看到秦芒还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薄毯盖住脸蛋,一动不动。
男人随意披了件睡袍,没吹干的短发还有水珠坠落。
一滴一滴。
沿着喉结滑动,一路蜿蜒。
在夜色的侵蚀下。
似蛰伏着危机。
偏他没当回事,三两步上前,掀开那张薄毯:“贺太太这是……羞愤到准备闷死自己?”
秦芒纤细指尖捂着脸。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大抵是蒙的时间太长。
少女原本白生生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胭脂色,连带着耳朵也同样如此。
玲珑窈窕的身姿蜷缩着,反而平添了一种无助可怜的模样。
贺泠霁上去碰了下她的脖颈。
捂了许久的潮湿温度,沿着微凉的指尖蔓延而上。
难得生出了两分怜惜,
“还疼吗?”
“疼,疼死了!”
秦芒终于憋不住了。
‘啪’一下拍向他的手背,水润眸子里像是盛了两簇小火苗:“谁让你不好好做前期准备的?”
“拿烧红的铁棍捅你两小时,给你感受感受我现在的疼?”
这个比喻。
让贺泠霁不气反笑,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云淡风轻:“憋了几个月,没忍住。”
“抱歉。”
突然的道歉,让秦芒一肚子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
就这么卡壳的瞬间,已经被抱到了浴室内。
等等?
秦芒突然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憋了几个月,没忍住?
合着还是她的错了?
没等她想好如何优雅又不失犀利地怼回去。
忽然。
花洒开启,温热的水雾倾泻而下。
浇得秦芒闭上眼睛。
“这几天都别泡澡了,免得感染。”
男人沁凉的声线在淅沥水声中,莫名勾缠着丝丝缕缕温柔。
折腾了一整天。
秦芒累了。
洗澡的时候,都差点趴在他怀里睡着。
幸而贺泠霁单手便能将她身子扶稳,并不妨碍给她洗澡。
秦芒理直气壮。
要不是晚上被他折腾了一下,现在早就睡了。
秦芒困得不行,恨不得一躺下就立刻沉睡过去,谁知――
贺泠霁没忘记给她上药。
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带了点清凉的味道。
秦芒体质本来就是偏热的,每一寸皆是如此。
遇到冰凉的药膏。
立刻惊醒了过来,条件反射地一脚踹了出去。
下一秒,被贺泠霁轻松攥住了纤细羸弱的脚踝。
男人修长冷白的指骨看似矜贵,却带着牢不可破的威胁感,仿佛轻轻一捏,便能轻而易举的捏得粉碎。
极度美丽。
又极度危险。
“别动。”
“快要涂好了。”
昏黄壁灯下。
秦芒将脸颊埋进了枕头里,闷声闷气:“你能不能快点。”
慢吞吞更烦――
贺泠霁云淡风轻:“放松。”
秦芒咬着下唇,忍住想要踹他脸上的冲动:“……”
狗东西!
烦死了!
要是每天都这么上药,她可能――
没等秦芒想太久,贺泠霁慢条斯理地起身,“一天两次,明早,再给你涂一次。”
秦芒:啊啊啊,这种受刑似的,居然要一天承受两次!
涂完药后。
贺泠霁将她卷在睡袍中的薄荷绿色的蕾丝软纱扯走,嗓音平静又不容质疑:“今晚别穿了。”
“会磨皮肤。”
连带着真丝质地的睡袍,也被他随手丢到了秦芒够不着的架子上。
“反正,你睡到半夜也会自己丢出去。”
秦芒望着摇摇欲坠的薄荷绿色。
折腾了这么久,贺泠霁也困了。
敲了几个字发给丛秘书,推迟早晨的会议,便掀开被子进入睡眠状态。
清隽如画的眉眼染着不易差距的倦怠。
那几杯烈酒的后劲儿也有点上来。
长指揉了揉眉梢,关闭了最后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