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配与她心里那个人比。
即便是――
他已经属于别人了。
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才越让人惦记。
楼听黛虽然在国外,但依旧关注着他所有动向,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干干净净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偏偏又不能得罪他。
楼听黛无意间看到指尖那张5102的金色房卡。
抬眼,入目是对方充斥着掠夺与势在必得的浑浊眼睛,趁着他将玫瑰递过来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将房卡塞过去。
随即朝着他弯眸一笑。
擦肩而过时,低语了句,“晚上十一点。”
暗示性很浓。
富商顺势摸了一把她的手。
动作暧昧又放肆,“宝贝,等我。”
半年多了。
终于要睡到她了。
楼听黛被摸了手。
强忍着厌恶,抽回了手,“不见不散。”
她查过秦芒这两天的动向。
一般十点之前,她的助理和经纪人就会离开。
所以十一点。
刚刚好。
进入电梯时,楼听黛挤出消毒酒精擦拭着手心,仿佛要将那油腻触感擦拭干净,想到那张房卡,她眼神低垂,染了几分不明。
她只是给错了房卡罢了。
若是那富商没有坏心思,也不过是走错了门。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与她无关。
楼听黛直接沿着员工电梯,离开了酒店。
至于那捧粉玫瑰。
被她丢进了路过的垃圾桶内。
……
殊不知。
在她离开的1小时后。
5102的门便被开启了。
贺泠霁来之前只通知了傅鸳。
因此。
偌大的总统套房内。
洗过澡后的男人,随意披着件真丝睡袍,肌肉轮廓漂亮明显,倚在落地窗旁的飘窗上,摆弄着一株黑色曼珠沙华。
在古董花瓶内调整着位置,他极有耐心地调整了许多次,最后终于调整成满意的角度。
随即打开一本绘画技巧。
慢条斯理地翻阅着。
秦芒的vlog拍摄顺利,不到晚上八点便结束。
房间门口。
傅鸳微笑道:“有惊喜。”
“我们就不陪你进去了。”
惊喜?
秦芒细眉轻扬起。
此时她身上还穿着方才拍摄vlog时华丽的礼服长裙。
上面用金银线刺绣着几百朵不同花瓣,重工又华美,看似花瓣繁多,实则结合的非常妙。
原本秦芒是打算换下来的。
是傅鸳不让她换。
甚至妆都没卸掉。
秦芒对上傅鸳难得调侃的眼神,蓦地反应过来,“他来了?!”
也不等傅鸳回答,转身打开房门。
看着少女提着裙摆,一改方才对什么都没兴致恹恹模样,眼眸像是落下万千银河,熠熠生辉。
入目便是倚坐在飘窗上的男人身影。
贺泠霁生了张风雅美人面,眉目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淡,如凌然不可侵犯的神o雕像。
然而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是万丈深渊般的霓虹之海,纵横连片的靡色之都。
他面前是昨日才拍下的那尊精美绝伦宫廷御制的彩瓷花瓶,不过花瓶内多了一支黑色的曼珠沙华。
神秘诡异的花枝衬得诡谲i丽。
灯光下,男人指骨略显苍白,看书时,偶尔拨弄一下这株来自于地狱彼岸的靡靡之花,没有半分违和感。
秦芒手里还握着手机。
望着这如同梦境中的美人画卷。
第一反应便是定格下来。
贺泠霁早就听到她蹑手蹑脚进门的声音。
不过是配合贺太太的兴致罢了。
秦芒想要克制,但唇角还是忍不住翘起,丢了手机。
赤着一双小脚,绕到男人背后。
细白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刻意拉长的语调。
像是一只故意勾人沦陷的小妖精。
贺泠霁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顺势用力。
“咚――”一声响。
厚重的书籍掉到了地毯。
恶作剧没得逞。
秦芒猝不及防地跌进他怀里,下意识仰头,刚准备开口……
男人薄唇已经覆下。
与昨日云淡风轻,哄小朋友似的过家家不同,今夜明显带着成年人的意味。
冰川之下覆盖的熔岩,恍若顷刻间炽热燃烧席卷。
女明星迤逦华美的礼服长裙,与男人身上松垮的黑色睡袍,交织成一幅极具张力感、色彩丽的复古油画。
贺泠霁模糊磁性的声线响起:“是我太太。”
所以,他想怎么吻就怎么吻。
……
磨磨蹭蹭亲了半个小时。
秦芒才抽空去卸妆洗澡,又在浴室折腾了许久。
趁着贺泠霁去拿夜宵时,她才拖曳睡裙长长的裙摆,去欣赏飘窗上那尊粉瓷花瓶,原本打算抱下来,但是想到自己涂了护肤品,就没去碰。
“不愧是花了近十亿拍下来的花瓶,真美。”
近看更是美得让人称奇,不愧是老祖宗的审美,细节众多。
贺泠霁慢条斯理地将她抱到了一侧白色真皮躺椅上。
就着炽亮的灯光。
男人薄唇淡眸,恍若深海冷寂,又翻涌着热浪。
掌骨从容不迫掠过少女纤白手臂,随即与她十指相扣,“不及这尊。”
嗯?
秦芒起初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着男人眸色幽邃,想到方才已经在浴室来过一次了,她想休息会儿,气鼓鼓地问:“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呀?”
根本不是想她,是馋她身子!
贺泠霁轻描淡写,一字一句回:“插、花。”
随即。
没给秦芒思考的机会。
知道她无意间偏头。
少女潮湿的眼睫抬起,不经意瞥到离他们极近的那尊古董彩瓷花瓶,以及插在上面那株神秘欲滴的黑色曼珠沙华,卷翘的叶脉有晶莹水珠坠落至她指尖边缘。
视线再次落到男人冷白脊背上那株黑色曼珠沙华繁复神秘的纹样,此时与花瓶内那株黑色曼珠沙华交相辉映。
吧嗒。
极轻的一声水花溅开。
亦是在她脑海中炸开。
花瓶?
插花?!
我艹!
这个狗男人干脆骚死算了!
这是人话吗!
然而再也没有讨伐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
漆黑幽静的房间内,除了彼此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中途,贺泠霁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那件淡金色极简晨袍,披到秦芒肩膀,满意地欣赏着――
秦芒从薄毯里伸出一只纤白小脚,忍不住踹了他一下,“就知道你今天来没安好心。”
又是古董花瓶,又是曼珠沙华,又表演插花。
最后还给花瓶披上晨袍?
又是哪出儿?
她有点热。
脑子混混沌沌。
扒拉着手边的淡金色薄绸。
“别急。”
“急!”
秦芒急得眼眶都似是晕上了极重的绯色,指着自个喉咙,急冲冲,“我渴!”
贺泠霁看了她半秒。
不是说谎。
只好起身,去给娇气的小祖宗倒水。
忽而门外传来一道门锁开启的声音。
贺泠霁眼神蓦地冷下来。
秦芒也觉得奇怪,靡软的声线有点哑,“谁呀?”
大半夜、而且阿童知道贺泠霁在,绝对不可能直接刷门卡进来。
那么――
下一秒。
贺泠霁将她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别动。”
秦芒关键时候,还是懂事的,乖乖地缩在毯子里,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幸而贺泠霁之前准备去给秦芒倒水,换上了家居服长裤,此时随意披了件衬衣,便往外走去。
一手拿着加了料的红酒,一手拿着最新款避孕套的富商,好不容易才刷开了房门。
听到门‘滴’得一声开启。
顿时心潮澎湃。
“宝贝儿~我来了~”
然而――
门开的下一秒。
一道压迫感极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富商一惊。
“滚出去。”
贺泠霁望着已经进门的陌生外国人,第一时间先让他滚出去。
免得秦芒受惊。
贺泠霁身材本就修长挺拔,穿衣显瘦,然而此时随意披散着衬衣,大片肌肉明显,充斥着满满的力量感与侵略性。
即便面对强壮的外国男人,也没有半点落于下风。
从富商的角度。
能清晰看到男人敞开的衬衣内,纵横交错的抓痕。
明显是女人抓出来的。
非但没滚,反而气得青筋暴起,感觉自己的猎物被中途劫走了,“你为什么要睡我的女人?”
这话一出。
原本就压抑着怒气的贺泠霁,听到这句话。
素来冷静自若,成年之后从未在外面动过手的男人,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并且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You stupid jerk!”
谁是你的女人。
什么猪东西也敢侮辱他的宝贝。
高壮的白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虽然不至于飞出去。
却也摔出了房间,整个人砸到走廊。
拳头打到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嗷!”
富商痛苦地喊叫声引来了工作人员。
入目便是如死猪般的白人富商,以及如一座冰冷雪山,牢牢挡在门口的挺拔华人,室内昏暗,走廊炽白,光影将男人华丽俊美的面容分割成两部分。
一面是高高在上睥睨凡尘的神o。
一面是来自于地狱诡谲妖冶的索魂使者。
无论那一面,都让人望而生怖。
有些人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是不分种族的。
即便是外国人,也看得出哪位才是不好惹的。
恰好丛秘书带着保镖赶来。
贺泠霁淡淡落下一句:“报警。”
半夜三更。
酒店响彻了警报声。
白人富商没想到打人者反而要报警,叫嚣着着要让贺泠霁去蹲监狱。
贺泠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门合上。
阻挡了外面的喧嚣吵闹。
秦芒一直保持着乖巧裹着薄毯的模样,坐在床边昏昏欲睡,她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出于对贺泠霁的信任,便没有下去。
免得打起来。
贺泠霁还得保护她。
秦芒心里对自己战五渣非常有数,给丛臻他们去了电话,带保镖过来护驾!
贺泠霁先去浴室洗了手。
没管骨节上的擦伤,而后将秦芒放倒在床上,“睡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秦芒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紧张兮兮:
“你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别留我一个人。”
“我害怕。”
秦芒一脸小可怜的模样。
其实就是为了让贺泠霁带上她。
贺泠霁低笑了声,长指轻抚了她的脸蛋一下,“忘了?”
“嗯?”
“你这张脸,去不得那种地方。”
“乖乖等我回来。”
她今日在H国参加大秀的事情,全球都知道,万一被认出来……
不好收场。
说完,贺泠霁还从容不迫地洗了个澡,这才换上衣服。
对于外面的吵闹,完全不在意。
打人了。
确实得去警局解决一下。
主要是――
贺泠霁想起那人手里的房卡,以及理直气壮的捉奸语气,或许并不是刷错卡……
今晚他来得悄无声息,若是今晚他没来呢?
半夜三更,秦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面对外面那个满脸横肉、身材强壮的外国男人,甚至连求救都喊不出来。
想到这里。
贺泠霁眼神一寸寸沉郁下来。
一点点对于秦芒有威胁的人或者事情,他都无法容忍。
秦芒还是不太放心。
贺泠霁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两句。
秦芒才明白他出去的目的。
于是也不闹着要跟去了。
万一打草惊蛇呢。
少女纤细双手搭在毯子上,“我等你回来。”
直到贺泠霁离开。
秦芒也没了睡意。
傅鸳他们大半夜也全部赶过来陪秦芒。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孟庭心有余悸:“幸好贺总在。”
“不然就你一个人……”
睡到半夜三更有陌生外国男人闯进来,不得吓死。
“而且他手里还拿着套……”
傅鸳皱着眉。
秦芒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躲过了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这家酒店私密性非常好,不可能出现走错门。”
“贺总选择报警是对的。”
“不行,我跟去看看。”
孟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傅鸳没意见。
秦芒也没意见,点点头:“行,随时跟我报告情况。”
孟庭:“好。”
警局内。
楼听黛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次面对面的见到贺泠霁。
“好久不见。”
她似是呢喃,带着怀念。
贺泠霁没兴趣,更没时间跟她寒暄,冷若刺骨的眼神睨着她。
富商脸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但楼听黛根本不给他半个眼神。
富商也总算明白自己开错门了。
但是房卡是楼听黛给他的。
起初以为楼听黛给他戴绿帽子,还骂得很脏。
谁知,一看两人完全没有什么刚刚做过那种样子,反而像是好久不见,他能坐到目前这个位置,虽色心很重,但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