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容清棠面前时,卫时舟两指用力,自前而后地将自己胸口的长剑推出,还用披风里侧擦了擦自己手上的鲜血。
做完这些,卫时舟才放轻动作抱住了容清棠。
“别哭,别怕,我不疼。”他哑声对她说。
容清棠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怎么都无法醒来,只能深深地陷在这场让她心碎的梦里。
挣扎着半梦半醒间,容清棠忽然被一股让人安心的感觉包裹。
似乎有人将她拥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
第105章 小别重逢
◎“还想你亲我,就像刚才那样。”◎
似乎有人将她拥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
噩梦中的场景让容清棠泪流面面, 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她迷迷糊糊转醒时还未能完全从那场心碎中抽离。
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将容清棠从那个惨痛的梦境中拖拽出来。她眼神迷蒙地睁开眸子,入目的却只有漫无边际的沉夜。
可在铺天盖地的失落将她淹没之前, 容清棠的确感觉自己正窝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不是错觉。
有人正拥着她。
容清棠几乎立刻便落下泪来。
“你……”
她欲言又止,唯恐会惊醒这场近在咫尺的美梦。
“我回来了。”她身后的男人却将她没能成句的话说了出来。
容清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什么都没问,沉默了一会儿便先不自觉断断续续地说起了须臾之前困住她的那个梦。
身后的人一直抱着容清棠,安静地听她描述着那些于她来说无异于是剜心去骨的画面。
他没有劝她别哭,只是任由她在他怀里释放那些带着痛意的情绪, 还不时轻轻拍拍她的脊背, 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能缓一缓。
容清棠一面讲着, 一面慢慢让自己从汹涌的情绪中平静了下来, 哭声也渐渐小了许多
“我梦见你流了好多血。”
或许是怕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会成真, 容清棠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噩梦和事实都是反着的, ”那道温和的声音有些低, 带着让人安心的磁沉, “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容清棠安静了一会儿, 才问道:“若是美梦呢?”
“那便迟早都会成真。”
容清棠破涕为笑, 忍不住道:“哪儿有你这样的。”
她在暗夜里转过身, 微抬起眸子去看自己眼前的人。
夜里她的目力并没有多好,无法像那些身负武艺的人那般看清夜色遮掩下的一切。
但她还是看见了心上人清黑的眼眸――
其中似有碎星浮动, 惹人心动不已。
眉目清隽温雅的男人微微低下头,温柔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微凉而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但容清棠却像是终于切实地确定了什么, 抬手拥住了眼前人的腰身。
“你终于回来了。”
卫时舟温柔地拭去容清棠脸上的泪痕, 随即把他日思夜想的人更紧密地按进自己怀里。
“不会再离开你这么久了。”他温声道。
容清棠轻轻地“嗯”了一声。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已经从之前的噩梦中彻底抽离,卫时舟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接连几日不眠不休, 就是为了能早些回到她身边。
可夜里卫时舟风尘仆仆地回到他们的卧房, 却听见床榻上的容清棠正轻声呜咽着。
意识到她在哭,卫时舟连忙走近后才发现容清棠仍在睡着,应是做了什么让她伤心不已的梦。
夜已经很深了,卫时舟没有贸然将容清棠叫醒,只是放轻动作抱着她,无声陪伴。
而几乎就在他抱她的那一顺,容清棠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逐渐有了转醒的迹象。
直到此时,容清棠不再被那个让她泪流不止的梦牵绊心神,卫时舟才发现了自己方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
“你穿着的,是我的寝衣?”
这件寝衣于容清棠来说并不合身,穿在她身上时格外宽大,领口也有些松垮地微敞着,让她精致玉白的锁骨和玲珑身段若隐若现。
更幽暗处那抹细腻无暇的雪白似是独属于那个在深夜里目力极佳的人。
容清棠怔了怔,强作镇定自若地拢了拢领口,脸颊却在转瞬间便覆上了一层诱人的红霞。
她的声音里藏着羞意,轻柔地应道:“是你的。”
她没有发现,卫时舟适才说那句话时的声音莫名有些喑哑。
卫时舟似是引诱又似是劝哄般继续问道:“为什么穿我的寝衣?”
见容清棠微微侧首,像是不愿回答,他又问:“难道是下面的人懈怠了,忘了为皇后准备寝衣?”
容清棠恨不能将自己藏进床铺最里侧的缝隙里,只能小声道:“不是。”
“那是为何?”卫时舟却不愿轻易放过她。
容清棠正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变得滚烫不已,便听见卫时舟声音缱.绻惑人道:“是因为想我了吗?”
容清棠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卫时舟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捧着容清棠的脸,让她重新抬起头看着自己。
“是因为想我了吗?”他重复道,拇指在她颊侧轻轻摩挲着。
似是暗示,又似是鼓励,
容清棠的目光闪躲了几回,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他的温柔攻势。
“是。”
“我很想你。”她一字一字认真说道。
话音刚落,卫时舟忽而有些重地吻住了容清棠的唇。
唇瓣相触的那一瞬,容清棠便开始回应卫时舟铺天盖地落下的吻。
她很想念与他亲近的感觉。
卫时舟的右手自容清棠颊侧流连而过,掠过她的耳畔,最后停在她身后,握着容清棠瓷白的后颈,微有些用力地将她压向自己。
舌尖勾.缠,气息交.融,难舍难分。
因分别而备受煎熬的两人终于再次陷入了与对方的辗转深吻里,不约而同地沉迷其中。
卫时舟一直有些强势地主导着这个吻,引着容清棠与自己吻得越发放.纵,越发痴.缠。
容清棠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嗓间也不时泄出几声让人脸红心跳的轻.喘。
直到容清棠越来越喘不上来气,忍不住轻轻推了推卫时舟的胸膛,他才愿意微退开了些,让她可以缓一缓。
但他今夜不打算只到此为止。
额心轻轻抵着她的,卫时舟哑声问道:“想我,为什么就要穿我的寝衣?”
容清棠以为这一页已经翻过,没想到他还会追问。
她自知逃不过,只能乖乖答道:“因为想你抱我。”
“只是这个?”
容清棠忍不住美眸微抬,有些羞恼地看着卫时舟,眼底水光潋.滟。
“还想你亲我,”她轻声道,“就像刚才那样。”
卫时舟吻了吻她的唇,“还有吗?”
容清棠顿了顿,随即靠近了些,贴在他耳畔,声音柔媚道:“还想要……更多。”
容清棠说完便想退开,但卫时舟猛地用手握着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躲避的余地。
“既然是我的寝衣,”卫时舟慢条斯理地说,“那便该还给我。”
听出他话里似有若无的暗示,容清棠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怎么还?”
卫时舟空出的那只手无声上移,轻而易举地探开了本就有些松垮的领口。
“皇后会知道的。”
第106章 紧密相依
◎“只沐浴,不做别的?”她故意问。◎
卫时舟空出的那只手无声上移, 轻而易举地探开了本就有些松垮的领口。
“皇后会知道的。”
被他带着薄茧的长指触及,容清棠颈间的肌肤立时泛起了一阵酥.麻。
“你……”她欲言又止。
卫时舟停下动作,抬起眼眸, 以他一贯沉静的眼神无声询问她的未尽之言。
“前线起了战事,你怎么会忽然回来?”容清棠还是问道。
卫时舟眉梢轻挑,眼含笑意:“我没想到棠棠此时会问我这般正经的事。”
听见他亲昵的称呼,容清棠不自觉指尖轻蜷,心间微痒。
她之前也多次听卫时舟说起这两个字, 但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再听见他唤自己“棠棠”, 容清棠的心跳还是快得不像话。
或许是卫时舟于她的意料之外忽然回到了她身边, 自己没来得及做好准备?
容清棠暗忖道。
“棠棠不如猜猜, 我为何会提前回来?”
卫时舟仍然虚压在容清棠身上, 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温声问道。
“你既然决定亲征, 便不会在战事还未有定局时就回京。”容清棠攥着一点卫时舟上衣前襟的布料, 闲话家常般慢慢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见卫时舟很认真地听着, 容清棠动了点小心思, 故意话音一转:“不过, 万一你是沉迷温柔乡,所以才不顾前线的将士们就这样回来了……”
卫时舟很配合地问道:“若当真如此, 皇后会如何?”
“我能如何?”容清棠眼角眉梢都盈着笑意,揶揄道, “就算你真做了昏君, 我可学不来话本里的妖后。”
容清棠继续说道:“我昨日收到的信上,你说就要与海山国开战了, 而泉州距长安也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两国间的战事一旦开始, 便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平息的。卫时舟不该回来得这么快。
“所以……其实没有打仗?”
卫时舟似是并不奇怪容清棠会猜到此事, 耐心解释道:“对,这一仗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为何?”容清棠实在疑惑。
两国间已经对峙了很长一段时日,海山国还多次截停自泉州出海的商船,残害船上的百姓。卫时舟此次决定亲征,便是打算一举将海山国收入囊中。
按照卫时舟之前所说,前世这一仗也确实发生了。
若非收获了在交战中成为战胜国后的同样成果,卫时舟不会无功而返。
“可以试着再想想。”卫时舟仿佛并不急着做别的事情,神色温和地引导着容清棠自己寻找答案。
“莫非海山国在战前投降了?”容清棠大胆猜测道。
面对一场几乎必胜的战事,卫时舟不可能是先低头的那方。
那便只能是因为海山国那边有了态度转变,让卫时舟得以不战而胜。
卫时舟微微颔首,为她解惑:“海山国的老皇帝暴毙宫中,即位的新帝软弱无能,递来了降书。”
容清棠立即抓住他话里的关键:“海山国的老皇帝为何会暴毙?”
她之前便听卫时舟提起过,海山国的老皇帝暴虐狠辣,还十分好战,一直想挑起两国间的战事以扩大他的国土范围。
“是谢闻谌和李诗月杀了他。”卫时舟并不隐瞒。
“那降书?”
“也是他们近身‘劝说’那位新帝的结果。”
容清棠不由得失笑道:“想必他们‘劝说’时的说辞肯定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依着李诗月向我回禀时的描述,应的确如此。”卫时舟从善如流道。
容清棠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派了诗月和谢闻谌一起去暗杀老皇帝?”
“那回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有什么变化?”
容清棠还记得之前李诗月曾说她对谢闻谌动了心。一起深入敌营的经历或许会影响很多东西。
卫时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越说越远了。”
“嗯?”容清棠微怔。
见她神情微懵,卫时舟心念一动,忍不住俯首吻了下去。
“正经的事情就聊到这里,”他吮.吻着容清棠柔软的唇.瓣,不停攫取她的呼吸,“剩下的以后再说。”
“你怎么忽然……”这么急。
卫时舟将容清棠没能说完的话都封在两人唇齿之间,低声道:“不是忽然,我一直忍着。”
直到听见谢闻谌的名字被她提起,他才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但刚才……”
卫时舟很快加深了这个吻,容清棠随即便不再能清醒地发问了。
容清棠一向不吝于回应卫时舟对自己的渴.求,可她还是有些不服气――
为何同样是亲吻对方,每次气息紊乱,发出暧昧的呻.吟,还先招架不住的那个人都是她?
唇齿间不时溢出的声音甜软柔媚得不成样子,容清棠自己听着都忍不住脸热。
分明还什么都没做呢……
这次她打定主意想把那些引人遐思的声音藏起来,便有意克制着嗓间的轻喘,希望能保留几分清醒与理智,再反客为主。
可卫时舟几乎立刻便发现了她的意图。
他轻轻咬了咬容清棠柔.嫩的下唇,声音里带着既正经又孟浪的引诱:“我喜欢听。”
“所以不必克制。”
“也不必清醒。”
容清棠的意识就像是禁不住撩拨的琴弦,卫时舟不过用他好听的声音说了几句话,她便心甘情愿地随了他。
而被卫时舟抱去同他一起沐浴时,容清棠还有些怔愣――
刚才她被吻得晕乎乎的,他怎么就忽然撕破了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寝衣,还把她抱来了这里?
有点凶,有点野。
丝毫没有平日里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
但她很喜欢。
“陪我沐浴,好不好?”卫时舟已经抱着人步入浴桶,才想起来问她是否愿意。
容清棠凌乱的意识回笼了些许。
“只沐浴,不做别的?”她长睫微眨,故意问。
闻言,卫时舟的眼神暗了暗。
他将容清棠抱得离自己更近了些,不着寸缕的两人紧密无间地贴近了彼此。
“我不保证。”他的声音喑哑,颇有深意。
被卫时舟抱着于水中靠拢在一起,容清棠自然知道自己正跨坐在他腿上,心口也正抵着他的。
她有些害羞,却忍住了没有退开。
这个姿势,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他在肉.身上的不同和在情意上的共鸣。
她也很想他。
她也实在喜欢与他紧靠在一起,肌肤相依的感觉。
“不用保证。”容清棠伏在他耳畔柔声说着,随即主动吻向他。
“夫君今夜……可以做任何事。”舌尖勾.缠间,容清棠明目张胆地魅惑人心。
容清棠知道卫时舟想做什么。
她也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