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她话没说完便眉头微皱,江砚白这个乌鸦嘴,倒真是叫他说中了!
作者有话说:
小赵:此事不妙,我得速速遁去。
昭昭:你退半……三四五六七八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
第86章 把脉
◎江四郎身子无恙◎
见她面色微变, 江砚白暗道不好。
解了对牌给方福:“去请章太医前来。”
而后又开口吩咐方贵:“快些回去。”
腹痛来势汹汹,不多时昭虞便唇色发白,她强撑着道:“上回便请章太医来过, 照着旧方子抓药便是,这么晚了何必再麻烦他。”
江砚白将人放到腿上给她揉着肚子,低声安抚:“不麻烦,正巧娘也让他给我瞧瞧身子,一起看了就是。”
昭虞侧头看向他:“你病了?”
江砚白随口解释:“还是子嗣的事, 娘一阵儿一阵的, 她没死心呢, 想叫章太医再给我把个脉。”
他低头蹭了蹭昭虞的头顶:“不必担心, 他查不出什么。”
昭虞瞬间觉得肚子的疼都轻了些, 坐直了身子盯着江砚白:“你怎知道他查不出什么?”
江砚白怔了怔, 还没说话便又听到昭虞问:“章太医是妇科圣手, 又对娘忠心不二, 他觉出不对, 怎会替你隐瞒?”
江砚白笑了笑:“章太医对娘忠心, 可也是瞧着我长大的, 我多与他说些好话,他定能答应我。”
昭虞眸光闪了闪, 虽然江砚白上次买通了把脉的太医,但章太医绝不会隐瞒长公主, 除非……
除非江砚白知晓那药可以让他绝嗣, 如今算来,药效已经无可挽回, 章太医若知无力回天, 许是不会将实情说出。
昭虞没应他, 收回目光趴在他怀里。
半晌才又开口:“那……你便让他给你好好看看。”
江砚白手下动作不停,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可好些了?”
昭虞哼哼唧唧地扭了扭,轻声道:“不好呢……”
“忍耐一下子,待回去先灌个汤婆子暖一暖,先按上回的方子喝副药,我再问问章太医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江砚白突地瞄见马车厢角落里的冰盆,一脚踢出去:“倒了。”
昭虞张了张嘴没敢反驳。
热……便热吧,好过更疼些。
待到宜园之时,四处静悄悄,已是极晚了。
昭虞额角的汗密密麻麻,躺在榻上身子蜷成了一只虾。
江砚白听见她隐约咬牙道:“再也不喝冰饮了……”
他抿唇没敢应声,上个月,上上个月,昭昭可都是这般说的,可这几天过去后便抛到脑后了。
且这个时候他万不能再主动提冰饮的事,若敢说一个字,那等昭昭好了,时不时都要被掂出来阴阳两句。
什么她痛得要死,他还只记得埋怨她什么的……
江砚白坐在一旁给她擦汗,不时望一眼门外:“药怎得还没好?”
银穗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说罢叫瞧见金穗端着药碗小跑过来。
江砚白试了试温度,扶起昭虞低声道:“昭昭,把药喝了。”
昭虞在腹痛和喝药之间几乎没有犹豫,乖乖端着碗一饮而尽。
江砚白见她这般便更心疼些,定是疼狠了才这般乖。
他顾不得昭虞满头的汗,俯身亲了亲:“躺着睡一会儿,等章太医来了我再唤你。”
昭虞且没那个心思听他说什么,白着脸躺下。
江砚白在一旁捏着她的手琢磨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法子,只暗暗决定以后每月这几日都要把人寸步不离地看紧了才行。
方贵叩了叩门:“四爷,章太医来了。”
江砚白轻轻放开昭虞的手,见她似是好了些,起身朝外走。
“见过章太医。”
章太医浅笑,拱手:“江四郎客气了,可是四夫人身子不适?”
江砚白扶额无奈道:“实在是没看住,叫她贪凉饮了一碗冰饮,方才痛得不行才麻烦您又来一趟。”
章太医颔首,跟着他朝里走。
片刻后,章太医收回手开口:“确是冰饮作怪,如今用了药便好些,日后且注意些。”
江砚白忙问:“上回情急没空问您,这症可有法子治?”
章太医收了脉枕,来到外厅才回:“自然有法子,只是须得用药月余,日日不断,一个月后再看,若是不疼了便是除了根,若是还疼再用一月便足矣。”
江砚白犯了难,月余啊……
上回给昭昭调理身子饮了小半个月的苦药,她现在还记着呢。
“没有旁的法子?”
章太医摇头:“个人体质不同,调理身子本就费时,若实在喝不下,我回去制些药丸,只是药丸要多吃一阵子。”
江砚白叹了口气,苦笑:“实不相瞒,昭昭她最不爱的便是喝药,若能制成药丸定是好些,便劳烦章太医了。”
章太医笑:“职责所在,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江砚白拦住他:“且慢,烦请章太医帮我也把一把脉。”
章太医:?
他眯眼看了看江砚白,凑到他跟前请他把脉的女子不少,可男子……这江四郎却是第一个。
江砚白解释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她怕我瞒哄她,非得让您替我把了脉才信,明日您若有空便去一趟江府,将结果告诉她就是了。”
章太医了然,起身给江砚白把脉。
江砚白见他途中眉头微皱,垂首失笑。
半晌,章太医缓缓收回手。
江砚白暗示道:“木已成舟,章太医知晓怎么回禀我娘吧?”
章太医不明所以:“江四郎身子无恙,此话何意?”
江砚白蹙眉,上下打量了一阵儿章太医,暗道莫非章宏当真是只擅长妇科,瞧不出男子的病?
他提点道:“子嗣……”
章太医闻言面露不赞同,沉声道:“江四郎合该顾着些自己的身子,那药岂是能乱吃的?好在服的不多,如今已调理回来了,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
他一贯替长公主瞧病,江四郎自幼跟在长公主身侧,倒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便忍不住多说两句。
江砚白愣了愣,又伸出手:“你且再把一回,这回认真些。”
章太医:……
他对自己的医术最是自信,且行医之人最忌旁人不信任,不免蹙眉:“一回足矣。”
“不是不信你,只是……”江砚白失笑,“只是怎会无碍?”
应该是大大有碍才是。
章太医凑近了他低声道:“无碍就是无碍,且你日日吃着补药,合该一举撒种才对,为何……”四夫人还没动静?
他侧头看了看内室,像是不解。
江砚白:……
他的目光随着章太医看向内室,耳尖忍不住红了红,轻咳一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砚白掏出怀中的瓷瓶递给章太医:“你瞧瞧这药。”
章太医打开瓷瓶塞子,勾着嘴角:“不必再瞧,这黄芪味儿都要冲天了,是你每日吃的补药吧,你如今年轻用不着这些,既然身子调理好了那日后便不必再用,等着过个十年二十年力不从心了再使……”
江砚白闻言彻底呆愣住,“蹭”地站起来将那药丸倒出来:“你仔细瞧瞧!”
章太医气闷,江四郎今日怎么回事?
他压着脾性接过药丸:“没错,是补药!”
江砚白缓缓坐下:“你说我那药服的不多?”
“年前服了一阵儿?”提起这个章太医忍不住絮叨,“那药伤身,以后不可再服。”
江砚白心里五味杂陈。
如此说,那百医堂的大夫给他的便是真的,至于后面为何换成了补药……
他盯着内室,是昭昭吧?
唯有她知晓自己在服这药。
他想罢拱手道:“今日劳烦章太医了,若是娘问起来,你便说我不……”
“恕罪,我不敢欺瞒长公主。”
江砚白讷讷点头:“随你吧。”
送走了章宏,江砚白回到内室看着睡得安稳的昭虞,眸中满是疑惑。
怪不得在榻上时她不愿自己做到最后,是将这药换了后,怕不小心有孕了?
只是昭昭为何要这般做?
他猛地想起昭虞之前说过的话。
“若是你将人待回府,我还要做妒妇?”
“你若外头有了人,我便与你和离。”
“我不喜欢你……”
江砚白只觉得心都被攥着了,昭昭是在为他留后路?
她与自己算得这般清楚,他不叫她吃药,她便也将他的药换了,是不愿欠着他,还是……
还是仍不信他,觉得他若是日后变了心,改了主意,想要子嗣了,还可以和其他女人生?
他闭眼躺到昭虞身边,将人紧紧拥着,鼻尖微酸。
她不想生,他便遂她的意。
可是……
江砚白生出一丝无力,他好似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可以叫昭昭心安了。
是不是即便成了亲,自己也始终没被划入她的地盘。
江砚白想现在就把昭虞摇醒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又不敢。
若她说他猜得是真的呢,若她说,她就是在给他留后路呢?
江砚白嘴角紧抿,眼中的光闪了闪,最终化作幽幽叹息。
江砚白眼眶微涩,抱住昭虞蹭了蹭。
半晌,他起身朝外走去。
方贵忙迎上来:“四爷。”
“别跟来。”江砚白掸了掸衣袖,“我走一走。”
方贵挠了挠头,跟到院门口,眼瞧着江砚白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夜已深,厨房寂静无声,江砚白点了烛火开始忙活。
江砚白抿了抿唇,他才不要去问。
才不是他想的那样,昭昭明明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何偏偏嫁给了他?
两人都成亲了,他本不该奢求过多的。
他本来就是只求昭昭平安不是么,便是……便是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
昭昭喜欢他做的糕点,喜欢他带她品佳肴,喜欢他带她游湖,这还不够吗?
云片糕入锅,厨房烟火缭绕。
江砚白眼角微红着将灶膛里的柴抽出来两根。
这柴不好,烧起火来烟太大了,熏眼睛。
作者有话说:
江砚白扯着花瓣:她爱我,她不爱我,她爱我,她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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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冰饮
◎我真生气了◎
昭虞睡前没梳洗, 觉得浑身都不得劲,过了子时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江砚白知晓她这个习惯,是以根本没睡坐在一旁等着, 见她睁眼忙问:“可还疼?”
昭虞眨眼感觉了一下,咧着嘴笑:“不疼了。”
江砚白点了点她的鼻尖:“可是要沐浴?”
昭虞瞄了瞄外面轻声问:“章太医可来过了?”
江砚白眸光微闪,而后点头:“已走了。”
“那他可给你把脉了?”
倒是还记着这事儿呢。
江砚白颔首,面上浮起疑惑:“把过了,我怀疑他许是只擅妇科, 不怎么晓得男子之症, 竟说我身子无恙。”
昭虞缓缓点头:“章太医医术高明怎会看错, 无恙……不是挺好的么?”
江砚白垂首笑了笑, 替她掀了锦被仿若不经意道:“若如此倒是麻烦得很, 还得再去寻药。”
昭虞弯腰穿鞋的动作被他止住, 见他蹲下身给自己穿鞋不由问出口:“寻什么药?”
江砚白低着头, 昭虞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可声音却听得极清:“自然是绝子药, 百医堂的大夫医术不精给我的药竟是假的, 还得寻个好大夫才行。”
昭虞愣住:“绝……子药?”
江砚白是真傻了吗?
“对啊, 我以前吃的那药便是特意去求的。”
“以前我瞧着那些个娃娃闹腾便头疼,前阵子随你去看霍宗平的儿子, 当真是吵闹极了,哭声恨不得把房顶掀了, 昭昭, 咱们以后可不要孩子。”
昭虞呆呆地被他扶着去沐浴,直到沐浴结束还在想江砚白的话。
他竟真的不想要孩子?
昭虞翻来覆去睡不着, 指尖在身侧烦躁地点了点。
吹熄了灯, 江砚白无声勾唇, 捉住她的手摩挲着上头的紫檀手串:“睡不着?”
昭虞往他怀里钻了钻:“江砚白你、你当真不想要孩子?”
江砚白轻笑:“这有什么真假?”
“可是你以前还说要生呢……”
“见了霍宗平的儿子这念头便打消了,原来不是所有孩子都像我小时候一般听话乖巧,若是万一生出来个调皮捣蛋的,日日给左家赔礼右家致歉,咱们可受不了那个气。”
昭虞被逗乐了:“你怎知你小时听话乖巧?”
江砚白笑出声:“我若是不好,哪能惹你喜欢?”
昭虞抬手锤他:“不知羞。”
“那你应我,以后咱们不生。”
天边月儿明,窗台上倒着檐下灯笼的影儿,随风一摇一晃的扰人心绪。
昭虞望着月色笑出声:“好!”
江砚白搂紧她亲了一口,扯开话题:“过两日你身子好了,咱们去集上制衣去。”
“制衣做什么?”
“冬日穿的袍子,咱们去雪城了穿。”
提到这个昭虞被他握着的手动了动:“半月就好了,咱们过阵子再去也不迟。”
“我月底要去迎东陵王,许是要中秋才能赶回来,须得提前准备。”
昭虞疑惑:“你也要去?”
江砚白故意无奈道:“可不是,陛下说得办妥了这桩事才允我长休,便委屈昭昭独守半月空房了。”
好不要脸,昭虞心里暗啐了他一口。
“那何时出发?”
“月末走,赶在中秋那两日回,若是回的晚便直接进宫赴宴了,介时我们在宫里见。”
中秋能回便不耽误。
昭虞乐得眯着眼,江砚白不在也好,那她便有空闲给他备礼了。
“好!那就中秋见。”
江砚白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