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对上他暗沉的双眸心里一跳,鼻下灼人的呼吸烫得她慌忙放下手,不动声色抵在两人胸前,准备随时推开他。
“笑这么大声做什……”她压低声音抱怨,话还没说完蓦地愣了一下,勃然大怒,声音拔高带上几分颤意:“你往哪儿摸……”
搭在腰间的手开始变得不规矩,指尖轻点几下痒得慌。
“夫人,你误会我了。”
耳畔的呼吸愈发不规律,她昨晚听了一夜,现在突兀地重现不由身体一僵。
“我一点也不重,是你太轻了,不信你再试试……”低哑的尾音低沉撩人,在看不见的薄衾下大掌顺势往下滑。
风轻妄猝不及防挤进她怀里,往前一挪了一寸,胡乱地驰骋起来。
她想伸手推开他,却被他另一只手捉住双腕强硬地摁死在自个儿胸前。
双手双脚都被制住,她像一条被下入热热油锅的鱼,坏心眼的厨子将她翻来覆去地煎至全身潮红,渗出水来。
明明全身濡湿,她却觉得干渴极了,仰头张开双唇拼命呼吸,可他太坏了。
顾今月被堵住嘴的那一刻在想,为什么他连一口新鲜空气都要抢了去。
嬴风从未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这样差,明明昨晚上他已然缓解多年来的渴望,也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要徐徐图之。
她是第一次,要怜惜些,要温柔些,活生生压下再来几次的躁动替她穿上衣服,系紧衣带。
多年的习惯让他今日也早早醒来,却舍不得离开床榻,闭目抱着她感受残存的余温。可她偏要在早上撩拨他,他忍着忍着就忽然不想忍了。
低咒一声将人猛然拉进,扣住她后背不允许她逃离。
身侧人那双翦水眸子此刻全是他的模样,双颊和眼尾因为他的动作染上潮红,饱满鲜嫩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也随着一颤一颤的,轻喘声碎得不成样。
如同一朵清晨绽放的红月季,被赏花人摇得枝丫乱颤,露珠肆溅,殷红的花瓣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他心底软得一塌糊涂,身体却诚实地愈加激狂。
顾今月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叫他撞得四分五裂,清醒的思绪如随风柳絮般飘忽不定,恍然间听见他的声音。
“叫我,顾今月,我是谁?”
她呜咽求饶,却没换来他的垂怜,不得已开口:“夫……君……”
冲击稍微顿了顿,又听耳侧的人低笑:“也对,但是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顾今月轻咬下唇,双眸含泪半闭着,不肯再吐出一丝声音。
嬴风见她泫然欲泣又抵死不从的模样一面心疼,一面又蹿了火,铆足劲一定要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叫!”眸色一沉,脸上带了几分寒意。
“风……风……唔……”甫一开口,喉间的话就被他撞碎,到最后只余下一个“风”字。
直到意识沉入深渊前也没有完整的说出风轻妄的名字,累到极点,脑子昏昏沉沉间听见一个不真切的气音。
“记好了,我叫嬴风,是你顾今月的夫君。”
她来不及多想,又陷进无边黑暗。
*
清晨,嬴风艰难不舍地放开怀中沉睡的人起身穿衣。
今天早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布局多日不能功亏一篑。
东宫。
“臣弟携妻冯若宁拜见太子殿下。”新人夫妇赶来东宫向太子问安。
嬴岚今日穿了身月牙白如意纹锦袍,旁边新出炉的三皇子妃是淡青色纱裙配珍珠白褂子。两人都穿得寡淡素净,不像新婚倒像服丧,不过他才懒得管,只想赶紧走完过场把人轰走。
“不必多礼,赐座。”嬴风一个眼神就有婢女上前扶起冯若宁。为了避嫌,把人带到隔壁厢房好生招待。
“多谢太子殿下。”两人礼数周全,循规蹈矩找不出一丝差错,尤其是冯若宁,她全程都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一眼。离开太子视线时才陡然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发现贴身的衣服已被冷汗洇湿。
嬴风礼节性地留嬴岚说了一会儿话,无非就是有没有去父皇和戚贵妃那处问安云云。嬴岚声音不急不缓,温润如春风,一一对答。
“想必戚贵妃对这位三皇子妃很是满意。”嬴风抿了一口茶,随意问道。
嬴岚低头恭敬道:“若宁性情温和,与人为善,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嬴风轻笑一声:“那就好好过日子。来人,将孤准备好的新婚贺礼赐予三皇弟。”
嬴岚跪下谢恩,嬴风上前虚虚扶了一把,若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简直可以奉为兄友弟恭的美谈。
两人话不投机互相敷衍了几句,嬴风送客。
片刻后,那位带冯若宁出去的婢女跪在书房地上回话。
“殿下吩咐的事情已办妥。”
嬴风沉默半晌,勾起嘴角:“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
*
顾今月再次醒来时床榻上只余她一人,透过帐外窥见已是天光大亮,她真是连抬指的力气也没有,嗓子又疼又痒,张口只能发出嗬嗬气音。
好在嬴风离开时就已经吩咐人在外面候着,随时注意里面的动静。
开门声响起时吓了顾今月一跳,待人走近来后发现是苏嬷嬷,僵着的身子才松了下来。
饶是苏嬷嬷见惯了大风大浪,在掀开帐帘后也被弄得老脸一红。
夫人虽然被薄衾盖得严严实实,但从露出的脖颈上窥见的斑驳指痕就能推测底下是何等风光,更不要提她扶人下床时差点扑倒在地。
“主子出门了,今晚可能要晚归,让夫人不必等他。”苏嬷嬷叫人将晚膳送上来,余光看见夫人在听见这句话时陡然长舒一口气,暗忖太子殿下未免太不知节制。
昨晚令人脸红心跳的咿呀声和床榻摇晃声响了一夜,她镇定地将院内的侍卫调往远处,确保他们听不见一丝一毫。
按理说太子殿下今日一早就要赶回宫中接受三皇子夫妇谒见,她早早就在外面候着,没等到进屋伺候的命令反倒又听了一场旖旎快事。
在宫中多年沉浮多年,苏嬷嬷也算从小看着太子长大,深知他并非是沉溺与男女之情的性子,因此不由得暗暗咋舌他对夫人的过度索取。
转念又开始为他找理由,到底是放在心里十年的人,一朝得偿所愿也不怪他失了分寸。
态度不由得对顾今月更加怜惜,看她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什么事都恨不得能替她做完,除了喝药。
“这药要全部喝完?”顾今月看着比往日分量多一倍的汤药,挣扎道:“是不是熬多了……”
苏嬷嬷笑着解释:“昨日……夫人睡得早,忘记喝了,所以今日要补回去。”
苏嬷嬷暗藏之语令她腾地一下烧红了脸,想到昨晚上的放纵心虚瞟了眼旁边人。
苏嬷嬷眼中的了然惹得她羞赧异常,抿紧唇双手捧过药碗在眼下端详片刻,闭上眼憋了口气,仰头一口喝下。
“咳咳……”顾今月放下碗,苏嬷嬷连忙叫人上蜜饯。
顾今月也顾不上别的,张口便咬下递到眼前的蜜枣,手捂住胸前不断顺气。
待到终于缓和几分她才抬头看向来人,眸光闪着惊喜:“碧柔,你回来了。”
碧柔眼睛亮晶晶的,冲她行了个大礼:“感念夫人还记得奴婢。”
“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顾今月正要扶起她,不料稍一用力就扯到腰腹,霎时倒吸一口凉气,急坏了苏嬷嬷和碧柔两个人。
“夫人小心。”两人同时开口,神色紧张。
“我没事……”顾今月淡定道:“就是睡太久了,浑身无力。”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却没人会不长眼点破。碧柔自己站起身在顾今月面前转了一圈,笑道:“谢夫人挂念,奴婢早就没事了,托您的福,我平白得了半个月假期,月钱也照发咧。”
顾今月心里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也怕影响她与风轻妄的关系。她真心喜欢碧柔这个小姑娘,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护,不愿为难她,便顺着她的话打趣道:“原来你偷懒了,那我要扣回来。”
碧柔苦着脸,故意拉住她衣角哀求道:“夫人最是心软,才不会苛责我。”
顾今月也板着脸,轻哼一声:“我夫君赚银子也不容易,我得替他省省。”
苏嬷嬷率先笑出声,紧接着两人也跟着笑起来,屋内一片欢声笑语给空旷的夜添上几分热闹,隐隐约约传至院外。
“虞扬,走吧,太子要我们在天亮前赶到渡口。”同僚小声催促。
虞扬翻身上马,驻足在别院外朝里面深深看了一眼,他似乎听见了夫人的声音。
转过头目视前方,路很黑,一眼望不到头。他面无表情地挥动马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燥热的夏风吹干了他心底最后一点念想。
右眉隐隐发痒,是眉间的伤疤在蜕落。
他生生剜下那枚黑痣,却依旧无法留在别院,太子殿下令他前往碧沙湾接替德四的事务,最后在他耳边冷冷说了一句话。
“离她远点。”
“驾!”
虞扬自始至终没想明白,他到底哪里泄露了那点隐秘的心思。
现在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后来他是她唯一相信的人。
作者有话说:
顾今月:你养大的我?
嬴风:云养也是养。
虞扬: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不是普通配角。
1v1,女主不会喜欢其他人,但是大家都爱我女儿!
麻烦小可爱们喜欢的话给我点个作者收藏吧,感谢~
第30章 偶遇
顾今月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顾今月喝了药, 又与碧柔等人调笑几句便困意上涌。
身体疲惫不堪,加上药效来得快,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 她眨了眨眼,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风轻妄坐在床边怔怔看她出神。
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将被子拢紧,瞪着眼也不说话。
风轻妄回过神, 低笑两声:“夫人为何防我像防贼一样?”
“……”顾今月没回答, 悄悄侧身往里挪了挪, 与他之间空出一大片位置。
背还没贴到墙壁, 先碰见一只大掌, 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掌心的灼热。
风轻妄俯身把她捞回来顺带把人放在身下, 眯着眼:“你是在邀请我上塌吗?”
“不是!”顾今月使劲摇头, 蓦地隔着薄被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眼里泛起水光颤声道:“你干什么……我要起床, 你放开我。”
风轻妄揶揄道:“我本来什么也没想, 不过若是夫人有需要, 我定当竭尽全力。”尾音低沉,撩人心弦。
“你是禽兽……呜呜……”
“夫人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的我都忘记了……”
“那我帮你再回忆回忆?”
藕荷色的床幔被打落, 像蛇一样扭动着,不多时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吱呀声, 伴随着细微破碎的低泣。
一只青紫斑驳的手臂费力往外伸, 眼看指尖就要逃出升天够到偷溜进屋的斑驳光晕,在最后一刻被另一只撑开五指的蜜色大手猛地穿进指缝, 用力一扯又藏进床榻阴影里。
拔步床摇晃的声音更大, 忽快忽慢的呼吸掩盖断断续续的抽噎, 隐约从传出只言片语。
“又是你先主动的,”他笑了笑,故意拖长音调:“这可怪不得我。”
果然他又收获了顾今月无数个刀眼,但那又如何,反正他不痛不痒,还是到嘴的东西更实在。
苏嬷嬷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挥退侍卫,转头吩咐碧柔:“让膳房备好粥,药也重新熬。”
碧柔红着脸垂头应好,如释重负地退下。
虽然知道太子殿下迟早会与夫人圆房,可她也没料到居然这般……激烈。
事后,嬴风满足地抱着顾今月。
她咬住下唇怒目圆睁,却不知道这幅美眸含泪的模样让他的心又痒了起来,不过他深知如果真的再来一回怕是前面的努力要付之一炬。
心里默念四书五经,强行抑制住冲动,克制地轻啄她的额头,赔笑道:“娇娇别生气,下次我一定拒绝你。”
顾今月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见她错愕地看着自己,嬴风心里十分好笑,心里起了点坏心思。
他食指微轻刮了下她的鼻梁,故意又补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顾今月气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惹得他哈哈大笑。
*
“他以前也这样吗?”顾今月全身浸泡在浴池里,水面上洒满了刚刚摘下的新鲜月季花,露出一个脑袋浮在水面上。
她仰头嘟囔着嘴对着池边二人含糊地抱怨了几句风轻妄;“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碧柔害羞地低下头不敢接话,兀自舀水淋在顾今月满头柔顺的青丝上。
苏嬷嬷到底是过来人,脑子飞快转,这时候还不忘替太子殿下扳回一点好感:“或许是因为夫人前些时日生病,主子一直衣不解带地照看您,所以……“苏嬷嬷见水里的人脸都要红透了,换了个委婉的词:”一时情难自抑,您担待些?”
顾今月觉得自己的脸比温泉水还烫,她目光盯着水里的某一片花瓣,小声嗫嚅道:“难道我们从前经常……做这事?”
风轻妄看上去并不像纵欲之人,相反他骨子里冷漠狠厉,从他治家严苛便可窥见一二。
她曾无意撞见他训斥属下的模样。风轻妄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沉下脸,便叫一干威武雄壮的八尺大汉们跪在地上如寒蝉般战栗。冷眸一挑,嘴角似笑非笑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她隔着老远看了都会发憷。
好在除了那日,他对着她永远都是一副言笑晏晏,有事好商量的模样。
碧柔眸光一闪,这个问题她会,立即扬声道:“自从夫人与主子成亲后,从未分房睡过呢!”
池子里刹那间只有水声,和顾今月的心跳声。
头又往水面下沉了沉,只留鼻尖以上部位,眼眸低垂,头上的水珠顺着睫毛滴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涟漪。
苏嬷嬷瞪了碧柔一眼,明知道夫人害羞还胡言乱语。
碧柔委屈巴巴撇撇嘴,这大半个月她一直都在熟记主子交代夫人可能问到的问题,从□□复抽查了她好几次,确保再也不出纰漏才被放回来。
苏嬷嬷暗叹,到底还是年纪小,没经历风浪,下去定要好好教导一番才是。
她老了,需要赶紧为太子殿下培养得用的人才行。
两人各怀心思默默服侍顾今月更衣,她再也没开口问什么,起身时全身泛着微红,像一只煮熟的虾。
“洗好了?”风轻妄半靠在床上,拿起一卷书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动着,见她来了眼皮往上一掀,随手丢开朝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