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这么疼着也不是办法，检查一下也好对症下药。”
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哄小朋友一般，温声说道：“乖，听话。”
聂无忧脸一偏，眼神里满是嫌弃，“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哦。”
像一条大狼狗，委屈巴巴地看着聂无忧。
医生眼观鼻，鼻观口，表面很淡定，其实心里已经如同泥石流爆发。
你可是个黑心肝的主啊，怎么能露出这种表情？
还有，这不是当红明星聂无忧吗？他们俩人居然是这样那样的关系！
这个瓜，好想和别人一起吃。
“过来给她检查。”
“哦哦。”
江祈年的医生擅长中西医结合，水平很高超。
看过中医的人都知道，很多问题根本瞒不过医生的火眼金睛。
不用仪器检查，只是望闻问切，就知道问题在哪了。
“聂小姐这个应该是老毛病了，我给您开个药方，坚持喝会调理好。”
“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劳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多泡泡脚，泡脚的时候可以加些药材，我一并给您写在方子上。”
聂无忧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看着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反倒是一旁的江祈年听得很认真，完了以后吩咐，“需要什么药材，你现在就去抓来。”
正准备留个方子，然后走人的医生弱弱地回：“好的，江总。”
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去外边给助手打电话。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大老板折磨！
“我可以走了吗？”
江祈年看了眼手表，“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住这吧？”
聂无忧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下床往外走，边走边给赵姐发信息，让她去前台开间套房。
江祈年提步想要跟上，被聂无忧淡漠的眼神制止，“不要跟着我，麻烦。”
重新穿上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空气里残留着香甜的气息，江祈年焦躁地在原地走了两步，想要追出去，又怕把人惹生气了。
“那个……江总，聂小姐的身体有点问题，不过这涉及到了她的隐私，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祈年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说！”
“聂小姐之所以会痛经，是流产后身体没调理好。”
一道惊雷在江祈年的耳边炸开。
流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第13章 家宴，不回也得回
江祈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双手紧握成拳，就连那双常年淬了冰的眸子，这时候也泛起了红。
危险又受伤，矛盾至极。
医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像要吃人了似的，看来是真的很在乎那位聂小姐。
怕自己成为出气筒，默默地不说话了，努力缩小存在感。
“砰！”
门开了又关上。
医生摸了摸后脑勺，人都走完了，他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还有……药材送来了他该怎么拿给聂小姐啊？他没有联系方式啊。
唉！
打工人真不容易。
赵姐拿着房卡，在顶层的楼梯间找到了聂无忧。
此时她正坐在台阶上玩找茬游戏，高跟鞋随意地放在一旁，这副模样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这是镜头前光鲜亮丽的顶流女明星。
连忙把人扶起来，“地上凉，你不是生理期吗？又是坐冷地板，又是光着脚的，还嫌肚子不够疼？”
“赵姐，我想喝红糖姜茶。”
“行行行，我给你弄。”
“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来给你当经纪人，你看别人家的艺人多省心啊，一个个地懂享受得很，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在赵姐的絮叨声里，进了隔壁的套房。
等聂无忧冲了澡，裹着浴袍出来，红糖姜茶也已经煮好了。
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聂无忧的心情好了几分，“赵姐，辛苦你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刚才我要是真回去了，谁给你弄这个？”赵姐一脸得意。
这年头，像她这样体贴的经纪人不多了。
“对了，我刚才在大堂遇到了小聂总，他好像在找你。”
狐疑地看着聂无忧，难道刚才见的不是聂家人？
聂无忧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代替家里警告她，安分守己，别给聂家惹麻烦。
或者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手机振动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的消息就发来了。
“明天回家一趟，有家宴。”
十分钟以后。
“我知道你看到消息了，别装死。”
“任性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吧？聂家没有对不起你，比起别的人，你好歹拿了股份，不要不知足。”
重男轻女的家庭，即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况且，那些东西本就是她该得的，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为了堵聂家人的嘴，江家给了聂家不少好处。
甚至直接让聂家在港城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聂无忧面无表情地回，“没空。”
“不管有空没空，你都必须回。”
半晌，没收到聂无忧的回复，聂清风又补充了一句，“家里有事，而且和你有点关系，爷爷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老人家可是交代了，如果你再不听话，就把你手里的东西收回来。”
“无忧，不要再意气用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懂事一点。”
聂无忧的视线落在那一行字上，没有掀起波澜。
这种话从小到大她听了太多次。
小时候问长辈，为什么哥哥也是小孩子，却可以参加各种宴会，还可以跟着父亲去公司？
长辈面色讪讪，说她不懂事，那是在培养继承人。
聂家老爷子有个老来女叫聂欢，比聂无忧大三岁，但却是家里的团宠。
据说她出生那年，聂家的几个项目都赚了钱，一直到现在还在盈利。
也因此，聂欢被视为聂家的福星。
重男轻女这一条适用于聂家的所有孩子，在聂欢身上却失了效。
只要是聂欢喜欢的东西，她都得让出去，不然就是不懂事。
和江祈年谈恋爱，也是不懂事。
被强行送出国，想回家，最后得到的也只一句，懂事点。
闭了闭眼，豪门家庭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比起别人，她至少还有钱，在物质上没吃过苦，锦衣玉食地长大，该知足了。
“明天裴川也会去。”
见聂无忧把他无视了个彻底，聂清风只能拿出了杀手锏。
“事情和你有关，所以你必须回家。”
聂无忧眸色深沉，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嗯。”
第14章 五年前，你们对无忧做了什么
江家老宅。
黑色宾利在院子里停下。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除了保安和值夜班的佣人，其他人都休息了。
听到动静，陈管家出来查看情况。
大半年没回来过的人突然出现，面覆冰霜，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愣怔了一下，连忙迎了上来，“少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因为对方的表情太过冰冷，饶是陈管家这般处事圆滑的人，也觉得心里毛毛的。
“怎么，这栋房子改姓了？我不能回来？”
管家捏了把汗，笑着说：“老夫人经常念叨着您，看到您回来，会很高兴的。”
“少爷，需要给您准备宵夜吗？”
江祈年脚步不停，走到客厅沙发上坐好，冷冷地吩咐，“把楚雨薇带下来。”
看一眼时间，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
楚雨薇小姐是老夫人心尖上的宝贝，并且扬言江家的少夫人只能是楚小姐。
少爷脸色不好，要是做了伤害楚小姐的事，他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少爷，现在楚小姐已经休息了，如果事情不紧急，要不明早再说吧？”
江祈年的眼神又冷又危险，“你在教我做事？”
仿佛一把刀子悬在了头顶，陈管家抹了一把汗，“不敢。”
立马上楼去喊人。
楚雨薇刚睡着不久就被喊了起来，“陈伯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爷回来了，要见您。”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人精神一振，满脸都是欣喜，“祈年回来了？”
“回来了，这会儿在客厅呢，只是少爷……”
陈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见楚雨薇已经跑下了楼。
迫不及待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在乎江祈年。
陈管家摇了摇头，只希望少爷克制一下脾气，不要再像三年前那样，把家里砸了个稀烂。
想到当年混乱的场景，陈管家一阵头疼。
看来今晚没法睡了。
一楼只开了盏昏黄的照明灯，楚雨薇看到江祈年坐在沙发上抽烟，双腿交叠，衬衣袖子挽到小臂处，漫不经心，充满了男人味。
心脏怦怦直跳，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捏着裙摆，走了过去。
“祈年，你回来了？”
刺鼻的烟味，让楚雨薇忍不住皱眉，“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前受过伤，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江祈年没有看她，“五年前，除了把无忧送出国，你们还做了什么？”
楚雨薇脸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喃喃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对无忧做了什么？”
“江祈年，聂无忧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麻烦你清醒一点，她根本就不爱你！”
“哗啦！”
杯子在楚雨薇的脚边碎裂。
其中一片落地以后弹了起来，在楚雨薇白皙的小腿上留下一道口子。
很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疼。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的还是聂无忧？
聂无忧就那么好吗？让他忘记了自己的骄傲和洁癖。
哪怕她有过别的男人，他也不介意。
因为太过难受，身体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没落下来。
江祈年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更不会怜香惜玉。
“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楚雨薇心里剧痛，他们是青梅竹马，以前的江祈年不是这样的。
有好吃他会带回家一份。
有人欺负她，他也会为她撑腰。
为什么聂无忧一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心里又酸又痛，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这样的江祈年比三年前更可怕。
客厅寂静无声，只有摆钟滴滴答答计时的声音。
江祈年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看着楚雨薇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第15章 楚雨薇，你恩将仇报啊
“大半夜的，你们在闹什么？”
楚雨薇松了一口气，抹掉眼角的泪水，“奶奶，您怎么起来了？”
连忙去扶江老夫人。
“这么大的动静，我要是不起来，有些人怕是要把房顶都掀了。”
视线扫过地上的碎片，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三更半夜回来撒野，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祈年熄灭手里的烟，“我来只问一件事，五年前，你们对无忧做了什么？”
送她出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除此之外，就是孩子的事了。
老夫人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怎么问这个？”
“医生说无忧以前流过产。”
江祈年语气平淡，就连老夫人都看不透他了。
三年前，他可是大发雷霆把家里都砸了的，现在这么平静，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以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和姓裴的小子在一起了吗？”
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江祈年笑出声，只是眼尾却迅速地红了起来，眼里似有水光闪过。
“奶奶，那是我的孩子！”
江老夫人也没指望能唬住他，走到最近的沙发坐下，淡淡道：“那又怎么样，你还想让我赔命不成？”
“没出生的孩子，连人都不算，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如果那么想要孩子，你早点和薇薇结婚不就好了。”
楚雨薇看了眼老夫人，不说话。
在这个家，只有老夫人从始至终站在她身边。
对老夫人，她是心存感激的。
江祈年沉默几秒，失望至极。
“奶奶，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谁才是江家的亲生孩子？不然您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呢。”
“只要楚雨薇高兴，您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就连我的孩子，也可以成为牺牲品。”
“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当年楚雨薇来江家，我也是护着她的，不然凭她孤儿的身份，能在圈里混得那么风光？”
孤儿，这是楚雨薇永远的痛。
没想到在江祈年的眼里，居然是这么看她的。
难道她是孤儿，就不配争取自己幸福？
要是有选择，谁不想家人健在？
本以为这话已经够伤人，没想到江祈年接下来的话更是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楚雨薇，恩将仇报啊你。”
“我……”
楚雨薇张了张嘴，对上江祈年狠厉的视线，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谋划的，只是老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想帮她一把而已。
老夫人气得咳了两声，避重就轻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让你娶薇薇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江祈年眼里带着讥讽，“我为什么要娶她？”
“薇薇是个好女孩！你们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在一起才会幸福长久。”
“在我心里，没人能和无忧相提并论。”
老夫人眼里带着厌恶，又是因为那个聂无忧，祈年都变得不像样了。
幸好当初没同意他们在一起。
“聂无忧要是真的那么好，她会二十岁就怀你的孩子？你说，有哪个好女孩会做这种事？”
江祈年不能容忍有人诋毁聂无忧，哪怕是他的家人也不可以。
“照您这么说，我是不是更该死啊？”
“如果不是我，无忧怎么会有孩子？后来又怎么会经历那些恶心的事？您心里有气，可以撒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去欺负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