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笑，她问“你待几天？”
“3天。”
黎曼点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蹲在客厅的角落检查样衣，顺便把衣服都陈列在u型衣架上。
“你觉得怎么样？”
她眯着眼睛，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他双腿交叠，膝盖上放着笔记本。
抛出一个死亡问题。
只见他起身，很认真的把衣架上的衣服看过去。
“这件的克莱因蓝很漂亮。”
“这个色彩饱和度低，就算拼撞色进去也不会打乱节奏。”
“你这系列，初看是基础款，但是肩线，口袋大小和纽扣这些细节都和市场上的不同。”
黎曼静静听他说，她上前从后揽住他的腰。
“有你不会的吗？”
“你。”
他片刻开口，大手包住她的手。
“瞎说。”黎曼脑袋在他身上蹭。
她从他手里挣开，小手绕前面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你有在好好健身诶！”
她的小手被微凉的手指握住，男人的声音克制又低沉。
“我还有个会，嗯？”
“不管，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黎曼故意说，又在他唇上亲了下。
要走开的瞬间，后腰被一股力量抵住，靠向他。
两人的距离近的鼻尖即将靠近，紊乱的气息氤氲在好闻的空气中，她看过一个说法，生理性的喜欢或许就是这样，只要他在她面前，她就总想凑近他，总想亲他。
感受到他的唇贴近，她睫毛微颤。
闭上眼的瞬间，腰被放开，她皱起眉头，睁开眼。
他一脸淡淡，去一旁的沙发拿笔记本坐下，姿态卓然。
“商璟。”她咬牙切齿。
她的报复就是在商璟开电话会的期间，穿着小吊带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还故意坐在他边上玩手机。
他回应她的是当晚，摘掉戒指，抵在她肩膀上的臂膀。
黎曼第二天一早，穿了件严严实实的衬衫去上班，还得时刻叮嘱自己不要低太低。
她背着背包进去店里。
“你穿那么多，热不热？”
“不热不热，店里空调凉。”黎曼笑着摇头。
唐佐西去出差，李嫣和她在工作室里待着。
“今天来的挺早。”李嫣日常发邮件中，抬眼和她打招呼。
“早来早走。”似曾相识的话。“下午还要去工坊追进度。”
她一些设计稿已经很早发送过去，但是那边排量太多，没按照原计划给她先行制作。
“有些小工坊是得现场过去，不盯着就不会着手给你做。”
李嫣看到她低头在画稿，锁骨上的印记醒目，她默默收回视线，举起手替她的衣领往上拉了拉。
“别害羞，都是成年人。”
黎曼低头笑。
在店里待完，她去工坊和她们交涉很久，看到她的款式图和面料送进样衣间才放心离开。
回去家里的路上，还在和商璟聊下次还是住外面，每天和他换床单，太累。
黎茈的电话打来，她很少打电话，大事小事只会发消息。
本能预感有事发生。
“姐。”
“你说。”她视线落在前侧的司机身上。
“妈妈她肚子特别不舒服，疼了很久了，不吃药也不去医院。”黎茈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晚上吃什么了？”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简单的饭菜，吃的都是正常的。没有她过敏的东西。”
“你把电话给她。”
“她不接，一定说她没事，还不让我和你说。”
“你先带她去，一定要去医院，我钱转你，实在不行，你直接打医院电话。”黎曼看了眼时间“我坐最早一班的高铁回家。”
她结束通话，发现包里没有身份证，在家里。
堵车的一段路，她直接下车，快速跑过去。她没办法不想起上一次黎母肚子疼，最后直接在家里晕倒的场景，那个时候还有她爸，但现在她只有一个人。
商璟开门，看到的是她面色苍白喘着气，没脱鞋就往里走。
“我得回杭州一趟，坐最近的高铁，我妈她身体不舒服。”
“买票了吗？” 商璟问她。
她去抽屉拿卡包，回了声“还没有。”
他倚在门边，拿出手机帮她看票。
“我开车送你去杭州，这两班都售罄，9点多过去已经很晚，开车时间比较短。”
黎曼在往包里装东西，闻言顿了下。
“没事，我自己回去吧。” 她缓缓开口。
他对上她的视线。
“没关系的。”黎曼又说了句。
商璟的目光沉沉“真的不用我陪你？”
“嗯，真的，我想自己回去。”
黎曼轻拉他的手晃晃。
“那你送我去高铁站吧，好不？”
他须臾点头，两人出了门。
上车前，他去了对面的餐厅，上车的时候，他递给她打包好的三明治。
黎曼低头给黎茈发完消息，说她现在已经同意去医院，悬着的心落下。
她视线落在窗外，透过玻璃的倒影看到他的侧颜。
一路上，他开口很少，她假装只是因为两个人又要分开。
远远的能看到虹桥火车站的红色标志。
“到杭州了告诉我。”他的声音响起。
“一下高铁就告诉你。”
黎曼欲言又止，下车的时候抱了他，他覆在她背上的手臂收紧“五一见。”
黎曼点头。“五一见。”
“去吧。”
他的嗓音沉沉的落在她耳边，这是今晚不知道第几句她听不出他的情绪。
黎曼下车时看了很久他的眼睛，深邃又漂亮。
黎曼到杭州快10点，直接去了浙二医院。
黎母在输液室里打点滴，瞧见她出现在大厅门口，眉头微蹙“黎黎，你怎么回杭州了？这么晚多麻烦。”
“还疼不疼？”
“医生怎么说？”黎曼走过去，还带着夏夜的凉意，在她身侧的空位坐下。“吃药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
“老毛病，之前有炎症，你知道的。”黎母没继续细说“我让黎茈别和你说，都是小事，一定要把你大晚上从上海叫回来。”
黎曼转身和坐在对面玩手机的黎茈说，“你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上课。”
“快挂完了，不差这一点时间。”
三个人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快接近12点。
黎曼到家买了隔天下午的高铁，在家吃个中饭再走。
商璟的消息发来询问黎母情况“阿姨还好吗？”
“嗯，已经没事了。”
他许久发来“好，早点休息。”
黎曼看着那个‘好’字，很想继续发什么，却停在打字的页面，最后发了“早点睡觉，明天你是早班机。”
每年4月份的固定时间，纽约都有股东大会召开。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车上转瞬而过的神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夜里躺在卧室的床上，席卷来的情绪让她怎么都睡不着。
隔天，在家里吃了午饭，回去了上海。
工作室的样衣寄到，还有5.1北京showroom的事情要对接。
忙碌总会填充掉许多，侥幸的连同着情绪一起。
两人依旧在每天的早晨或晚上规律的联系，视频和分享。
第38章 “没事，本来也有时差隔着。”
纽约时间4月19日
奢侈品巨头酩悦在纽约宫殿召开股东大会。
集团主席、财务官、总经理等高层都到场参与，四人坐在灰白的简约会议桌边，MOI的英文标志在会议台低调展示。
坐在中央的男人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正装，每个人的面前放了小型麦克风。
他平静的听着场上高层的发言，偶尔他会回答几个关键性的问题，他的回答会在全球范围内在线直播，会后转播等。
对于媒体关于收购百年历史的工艺品牌，他用英文淡淡回答“对此我不会透露过多，我们很幸运购买下这个品牌，连同整个历史，我对它的发展很有信心。”
还有人关于对集团赞助2024年巴黎奥运会提问。“这些都在商议中，就像所有的合同，或许签署或许不会。”
会议结束已接近中午。
他从会场的专用通道离开。
B1电梯口已停了两辆车辆，随行的其余人上了后面的商务车。
司机在等候，商璟迈步上了前面的宾利。
助理上了副驾，一起前往下个行程。
他正想照常汇报日程，透过车窗投影看到后座的男人，揉着眉心，助理从随行包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盒，递过去后方。
“Mr Lance.” 他轻声说。
商璟接过，就着水吃下。
“行程如何？” 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稍等。”助理拿出平板，打开本周日程表。
“WAS公司的概念店相关会议在今天下午14:00，明天上午10:00有联合国大会，下午13:00 Cop15筹备会议，晚上85:00需前往比佛利山庄...”
几分钟时间听助理大致说完本周的会议。
他问道“安第斯行程在下周几？”
“下周一至，到周二下午为止都在在阿根廷安第斯，周三需前往意大利，周四德国。”
“阿根廷的行程压缩到一天，周四得回纽约。”
助理顿了下，本身就连轴转了很久，一压缩，估计Mr Lance能连休息时间都省略掉。
他还是回答“好的。”
后视镜里，男人靠在后座，短暂闭目养神，周遭是疏离的气息。
29号，黎曼和唐佐西，李嫣，还有其余一个女设计师飞去北京。
一行人在酒店办理入住。
木色调的酒店装潢，大堂层高挑的高，还挂着抽象装饰画，
“要不要去吃大董？”唐佐西提议。
“他们家鸭子不错，好吃。”李嫣表示同意。
另一个女设计师刚人脸识别完，“OK。”
黎曼办理完入住，在一旁看手机，点点头“很可以。”
朝阳区Soho。
有室内，也有露天的位置，外观是中式，室内装潢颇有文化气质，
他们四人入座后，上了点心和果盘。
“烤鸭先来一只。”唐佐西让服务员又多拿了份册子，“要吃什么你们尽管点，我买单。”
“鹅肝樱桃。” 另一个女设计师Iris低头看着。“鲍鱼奶油饭。”
他坐在黎曼对面，看她低头在看手机。
“这家江雪糖醋小排骨、煎熏雪花牛肉都不错。”他说了句。
“点它。”黎曼听到爱吃的，抬眸说了句。
放下手机和边上的李嫣一起看。
她不是特别饿，她们点着，就没跟着继续点。
上菜的时候继续低眸看手机，商璟今天早上就没回消息，按道理他今天会飞北京的。
现在已经又过去好多小时，还从没这么久没联系上他过。
她想起1个月以前，高铁站的那天，他的神情。
“明天上午要提前过去，检查下现场的布置，有半天的调整时间。”李嫣开口。
“那我和你一块出发，早点。”黎曼偏头说。
设计师Iris抬头“一起+1。”
唐佐西摆摆手“我下午过去。”他一早得去面料机构见个老朋友。
一顿饭边聊边吃到晚上22:00。
四个人一起打了商务车回酒店，北京的堵车持续到深夜，尤其又赶上五一假期，地图一整片深红色的，车流缓慢。
黎曼坐在后座，看着手机发呆。
李嫣坐她边上，轻声问“等男朋友消息？看一晚上了，出啥事了。”
“没事，本来也有时差隔着。”
唐佐西偏头问“他在哪？”
“美国。”
一问一答结束，车里又恢复了安静，还有司机偶尔带着京腔和他们搭话。
黎曼的手机响起声音。
她接通，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哑沉，隔着话筒还带着鼻音。
“黎黎。”
“嗯。”她轻声问“你是不是过不来了？”
许久，他开口“嗯，我没逃过flu，昨天在这边发烧了。”
黎曼笑“还好不是羊咩咩。”最近的确有没有感染过的重新感染。
“虽然昨晚还存在继续去看你的念头，但是flu很难受，还是不要两个人一起了。”
“你好好休息吧，不差这几天。”
两个人聊了几句，碍于同事在，她很快结束通话。
“黎黎。”李嫣学着叫了声。“我不小心听到的啊，车里太安静了。”
黎曼偏头笑，这是她第一次在同事面前和他打电话，平常是觉得偶尔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口无遮掩，影响不好，还有就是她只要一和商璟说话，开口语气就会变。
Iris也说了句。“和你男朋友讲话感觉语气都变小女人了。”
唐佐西坐在前面一言不发，突然转头“本来还想帮你看下这人，男人懂男人。”
“我谢谢你啊。”黎曼眼皮都没抬。
“轮的着你，这位老板管的太宽。”
几个人20分钟的路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子才到酒店。
李嫣和Iris去便利店买东西，两个人先回去楼上。
电梯里只有两人，黎曼靠在电梯后，垂眸看着地面。
唐佐西看她电梯都没按“这位小姐，你刷个卡，魂都没了。”
黎曼噢了声，刷了卡，楼层比他高。
“放心不过？异地是会这样。”唐佐西走前说。
黎曼回去房间，她iris一间。两个人还没回来，她又给商璟打过去电话。
许久，电话接起，“Hello？”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用着她惯用的开场，她一瞬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顿了下低头看号码，是他的没错。现在是美国的中午时间。
“你好，这是商璟的手机，他人呢？”
“Lance去吃药了，他的手机响了很久。”对方普通话的咬字很吃力，应该长期说的外语。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黎曼沉默片刻“OK。”她挂断。
美国纽约。
商奶奶刚从意大利长居回来，回到纽约，得知孙子得了flu，硬要过来看他，还带着药。黎母商爷爷也没拗过她。一起从意大利过来的还有老朋友家的孙女俞妤，小时候和商璟见过，现在执意跟着一起来看望，很久没见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