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茈有模有样的学着黎曼的语气。
黎曼在一边挽着商璟笑。
“女孩子有点坐姿，一直挽着人家，怎么吃饭？”黎母最后走过来，商璟起身帮忙。
“没事没事，你不用拘束。”黎母笑着和商璟说。
“小璟你在哪里工作啊？”
“我工作地很多，常驻美国，偶尔在法国，意大利，国内的话在上海，和黎曼一个地方。”
黎母听闻顿了下“这么多地方啊，来来回回累不累？”
“你工作主要是做什么呢？”
“有酒有珠宝，妈你喜欢的他都有。” 黎曼给她盛了碗汤放在她跟前“这么多问题，先吃饭成不？”
商璟目光落在她快沾到菜的袖口，伸手给她折了下。
商母瞥见，心里有丝暖流淌过。
“阿姨，我接手家里的公司，业务范围很广，做皮具和红酒起家，现在还有服装和珠宝，和黎曼也有交集。”商璟须臾开口，语气诚挚。
“那可有共同话题了。”黎茈先说了句。
黎母也点点头，嘴角漾了丝笑。
“这个可好吃，沙蒜豆面，我妈的拿手菜。”黎曼转身给他碗里夹了些。
“快尝尝合不合口味。”黎母闻言也说了句。
“准备的简陋了些。”
黎曼：？？？她去年回家的待遇可不是这样的。
在黎家的第一晚除夕，其乐融融。
晚饭结束的时候，商璟有个工作电话站在客厅阳台接，小马似乎很喜欢他，有他在的地方，它就会靠近趴在附近，圆溜溜的眼睛专注着看着他。
黎茈在卧室激动的拆商璟送的任天堂游戏机，黎曼在她边上琢磨玩法。
黎母弄了水果拼盘，放在餐厅的玻璃桌上，走去阳台。
商璟正打完电话，见黎母带着笑走过来。
“阿姨。”
“哎，没事，阿姨就和你随便聊聊。”
“黎曼她爸爸和我在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分开了，我们是单亲家庭，虽然她判给她爸爸，但是一直以来都和我一起住，他爸爸那边有组新的家庭。”
“这个情况，黎黎和你提过不？”
商璟点头“提过一部分。”
黎母须臾开口“虽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但是黎黎性格很好的，很坦诚也很善良，积极向上的。虽然家庭不算宽裕，但能给小孩的我们都尽量给。”
“她自己也很争气，能走到今天，我很为她骄傲。”
“阿姨，我理解您说的，但所有的经历的成就了现在的她，我见过她不同的模样，野心，胆怯慌乱，快乐激动的模样，关于每一个她我都想好好珍惜，这些所有都是只建立在她身上，抛开工作、学历、背景亦或是别的。”
黎母听他娓娓道来，眼底有些湿润。
黎曼正从房间里出来，见两人单独站在阳台上，她狐疑的看着，“妈，你又在和他说啥？”
商璟从阳台起身，走近“说你高中交男朋友，偷偷带手机去学校。”
黎曼瞪大眼回头对着黎母说“妈，你怎么连这个都说啊？”
商璟从黎曼家出来的时候，她靠在驾驶座门边“好想和你一起走。”
“你多陪陪妈妈妹妹，我们明天见。”他伸手轻揽她到怀里，许久他开口“辛苦了，我的宝贝。”
黎曼轻蹭他的衣服，抬眸看他“明天中午和我爸吃饭，你紧张不？”
“看起来你比我紧张。”他浅浅的笑，对上她的视线。
是她今天第三次说。
黎曼吸吸鼻子“好吧，因为我爸，怎么说呢，反正你明天就知道了。”
她从他怀里退开。
“那你快回去休息。”
他在她额间亲啄了下。
“晚安，爱你。”
“爱你。”黎曼笑的很开心，和他挥手。
回去楼上。
黎母在看商璟送来的东西。
一看一声倒吸气。
“黎黎，这么一条丝巾多少钱啊？这个牌子是我认识的那个不。”
“黎黎，这块表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
……
“妈，你就收着吧，这对他来说就是你在菜市场买菜。”
黎曼说着要进去黎茈的房间和她玩游戏机。
黎母突然起身拉住她轻声说“黎黎，妈一直没和你说，如果要发生关系，你们安全措施得做好，知不知道？女孩子还是得保护自己。”
黎曼强忍着，平静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隔天中午。
黎曼穿了身米白的衣服，商璟一身黑白，两个人去了和黎父约好的餐厅，进去包厢前，她还又呼吸了好几下。
“是你爸还是我爸。”商璟好笑的逗了她，她轻松许多。
的确，是她爸。
包厢里除了他爸一家，还有爷爷奶奶，甚至还有她姑姑们，整个桌子入座了满满的。
一桌人都好奇的打量着商璟。
“这个叔叔相貌尽该好。” 她小姑姑的5岁对女儿突然指着商璟开口说了句方言。
黎奶奶和黎爷爷听闻也都笑了，让大家都先吃起来。
场上的气氛倏然愉快了些。
“什么意思？”商璟偏头问她。
“说你长得帅。”
“商璟工作赚的还挺多的吧，是做什么的呀？” 桌上有长辈开口问他。
停车场瞧见他那辆车，看着就派头大，铜细多。
“家里有酒庄，今天带的酒是家里的，各位喝的开心。”
一句话落下，黎曼桌下的手狠狠捏了他的手。两个人说好今天在父家先不要露富。
商璟俊眉微皱，他的确说的保守收敛许多。
“对，这是黎曼男朋友带的酒。” 黎父和商璟颔首打了招呼，从一边拎了酒放在玻璃转盘上。
大姑父认得酒的品牌“还是白龙酒庄的正牌，这酒可不便宜。”
“小璟有心了啊。”
黎曼偏头看他，眼神询问：什么时候带的酒。
“长辈一般都喜欢喝酒。”商璟在她耳边说道。
“从上海开车过来，都挺累的。这两天在杭州多玩玩休息两天。” 黎父看着他说。
“谢谢叔叔。”
一顿饭下来，有姑丈找他聊时事的，还有姑姑问他工作地，大多同一类型的，黎曼坐在一边安静吃饭，偶尔帮他翻译黎奶奶的杭州话。
反倒黎父和他说的话不多，晚饭快结束，黎父走近叫了他去抽烟。
她正想开口说什么，商璟眼神示意她没关系。
留下黎曼坐在位置上，和小辈聊天。
“姐姐，男朋友这么帅？怎么找的。”小她3岁的表妹坐过来问她。
“在法国找的。”
“妈，你看你不给我出国玩，姐姐和姐夫就是在外面碰到的，多浪漫啊。”
黎曼在一旁笑，不时还回头看门外，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包厢外。
黎父在窗边递给他烟，须臾又问了句“抽烟的吗？”
商璟“抽的。”他接过烟捏在指间。
黎父给他点了火。
两人沉默站了许久。
“前年在上海，碰到的那次你们就在一起了吧。” 黎父缓缓开口。
商璟顿了下 “是的，叔叔。”
“当时看到小黎表情我就晓得，我问她，她开口却说你是他朋友，比你更痛心的是作为他爸爸的我。”
商璟指尖微顿，烟灰从猩红掉落。
“第一次做小黎的父亲，不说过去，现在也不算合格，没曾想给女儿的压力给她的人生路徒添烦恼，父女渐行渐远。”
商璟眸光渐深，似是在拼凑过去的碎片。
“我看得出来你出身不一般，不管你们发展到哪步，如果有一天你不那么喜欢她了，也不要让小孩太过伤心。”
“叔叔，我对黎曼很认真。”商璟闻言，灭掉了手里的烟。
黎父点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商璟陪喝了酒，两个人叫了代驾。
“我爸和你说啥了？” 黎曼挽着他上了后座问。
商璟只笑。
黎曼狐疑的看着他“没让你为难吧？”
“叔叔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黎黎。”商璟侧身看着她认真开口。
“他想要的可能是在外有面子，但是对家庭，他希望你真正的好。”
黎曼看着他，没说话，眼底有些酸涩。
他揽她入怀，轻拍她的背。
当晚，黎曼打开手机，给黎父发了“新年快乐，爸爸。”
点开他的头像，个性签名是：也曾心怀青云志，回首只盼老少安。
第58章 这是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年后，黎曼投入了时装周的准备中。
团队留在上海对接别的商务事宜，她独自在巴黎对接设计手工坊，要对款式的实现进行实验，这将会花掉今年大部分的时间。
在出稿后，和专业人士开了多次沟通会。
今天是她本月在这边的最后一天，今晚的航班回上海。
老牌的手工艺坊，一整层的硕大空间，白色的木长桌连接了近白平的房间，设计感的工作灯照在桌面上，和散落设计稿上。
女孩慵懒的夹着长发，穿着背心裙，蝴蝶骨在贴身的针织布料下若隐若现，边上还有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金发女人，是工坊的负责人。
“大家想都看看草图吗？” 黎曼和金发女人对视一笑，把设计草稿一起平铺在桌上。
看到大家都在高兴的挑选，黎曼从一群人里走出来，去一旁休息区拿咖啡喝。
手机里有Charles的消息：“我真希望能赶到巴黎，但我这阵子都在美洲，希望你一切顺利。”
黎曼回他“和你的灵感缪斯好好度过美好的时光。”
金发女人走过来“我觉得你的主意很好，让他们都去挑选喜欢的那一份图。”
“我觉得让大家选择心仪的草图会更有热忱，这样会事半功倍。”黎曼的视线从那边收回。
“赞同。” 金发女人笑着。
入口处有轻微的声音，她抬眸看见他硬朗又有设计感的剪裁衬衫配修身长裤，从一旁的台阶走下来。
黎曼倚在长桌边，嘴角浮着笑，偏头看着他朝她翩翩走来，今天他比往常来的都要早。
金发女人尊称了他Monsieur，回去人群。
他牵过她的手，两个人去了另一边，这一个月他有巴黎的行程，空余时间两人就会一起，偶尔他会在车里等她，但今天提早很久来。
“我工作还没结束。”黎曼嘴上说着工作还没结束，手指攥着他的手指不放。
虽然真的很想马上“停止工作”和他离开，毕竟是在巴黎的最后一天，但是时尚周的准备工作也很重要，要在这边收尾。
商璟回握她，轻轻摩挲她的指节“今天会下雨，所以提前等你。” 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想多点时间在一起。
黎曼忙的时候不太爱看天气预报。
“噢，原来今天巴黎会下雨。”她低头看了眼小方表“我还得3个小时。”现在是下午3点，预计得快六点。
商璟轻拍她脑袋，“没事，我在车里等你。”他曾经在这里的休息区等他，但是黎曼嫌他分散她注意力，影响她工作效率。
语落，他把牛皮纸袋放在休息区的玻璃桌上。
是她爱吃的杏仁可颂。
她笑盈盈的回抱他，挽着他送他回去车上，法式建筑的小巷里，停着熄火的宾利，司机看见黎曼，颔首微笑。
回去后，她投入其他部分的工作。
接近5点，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布拖在清理工坊地上散落的立裁碎布，一堆又一堆，黎曼查看了初效果，伸着懒腰从工作间走去休息区收拾包。
从休息区的高台窗户看出去，淅沥的雨丝在巴黎的夜幕里舞动，她往下看，还能看到熟悉的宾利车停在楼下。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抓紧收拾包的速度。
还拎了两包印刷图案出来的样衣，用品牌编织袋装着，需要带回上海。
走入电梯口的时候，发现工作人员也都在这边，一起冲她用法语说“Merci ”。（谢谢）
黎曼还在状况外，有人解释Mr Lance给她们工坊包了一家餐厅吃饭。
她反应过来，笑着和她们说吃的开心，这段时间辛苦了。
从大门出去，他撑着伞迈来，接过黎曼手里的袋子，下的还不算大，司机也跟着下车，自然接过他手里的伞，给商璟和黎曼撑着。
把大包都放入后备箱。
有电话进来，他单手开车门，接通。
黎曼坐进去，他从另一边上车。
“嗯，蒙田大道。”他用法语在沟通着，
“十分钟足够？”
车子还没启动，她看到副驾驶上出现的助理，他冲她礼貌笑着，他知道这是Mr Lance的爱人。
“Mr Lance，下一个路口，我换他上来。”助理转头说道。
结束通话，黎曼侧头看他“嗯？”
“有一个专访要在车上进行，我给他们时间只有今天。”
他只是淡淡陈述着，但黎曼也知道他这个月的日程绝对是忙碌到不行。
“我可以自己走的。”
“但我想送你去机场。” 这次巴黎分开，下次见又得一个月。
黎曼笑着牵他手，“好，我同意。”
车子开出5分钟，一位穿着皮夹克的采访者上了副驾驶。
助理看着车子离开，Mr lance的行程在酩悦新开了业务线，日程比去年更加忙碌，qun基本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但他却依旧能挤出时间维护感情，绝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平衡。
车内。
虽是雨夜，夜幕却湛蓝，蓝灰的天然色调很养眼，混合着雨丝打在玻璃窗上，流下滴滴雨迹，窗外是倒退的林荫道，车内进行着采访。
采访者正在询问关于集团特别之旅的策划。
“新的都是如此，这很有趣，具有挑战性但同时也是沉重的，但你也会发现它是浪漫的。”
“嗯，这些都是品牌源远流长的历史传承的一部分。”
他用英文在耐心回答着，车内是他低沉的嗓音。
这虽然不是黎曼第一次见他的工作状态，但每每看到，依旧会觉得一个人在他擅长的领域里真的很有魅力，一个绝对能同时满足你的智性恋和颜性恋。
“活动选在10月份的12日至14日，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 才最后，记者收起录音笔，却笑着额外提了个问题。
商璟还扶着下颌，轻偏头，“这是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