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发觉应骥长得跟他很像,为什么以前他从没发觉过呢?张琦终于明白木婉宁为什么会找应骥了,原来都是感情作祟,上演了一波替身情人的故事啊,他不由啧啧出声,唉,这怎么像也不是他本人,木婉宁怎么就这么执着呢,真是让人担心。
下午下班后,木婉宁原本是想找应骥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前台才知道,人下午请假走了。她立即给人打电话,却被对方挂了。
木婉宁不由愈发担心,心知对方不想说她也不好再打扰,无奈只能回去。
南泸苑,木婉宁提着从外面打包回来的饭盒,碰到了要出去看人打牌的房东贺牟。
鬼使神差的木婉宁上前拦住了贺牟的去路,她忽然明白昨晚贺牟找陶弘毅有啥事儿了,十成十是房子了。
她想起隔壁的租客刚刚搬走,心中愈发确定贺牟不做好事,于是她试探性的问,“你昨天给陶弘毅推销房子了?”
贺牟头点的飞快,神色十分开心,“你小子看着很感兴趣,回头应该会联系我。”
木婉宁不想这么早就跟陶弘毅联系上,于是赶紧道,“不行,我不同意!”
贺牟抬了下眼皮,原本挂着笑的脸上,直接垮了下去,“我是房东,我就靠房租生活,怎么,小姑娘不做人,打算搁我这儿谋财害命来了。”
木婉宁立即到,“那行,我搬走。”她对陶弘毅还抗拒居多,消失五年,这么快就想跟个没事人一样相处,这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贺牟脸色更冷了,盯着木婉宁半天没有吭声。木婉宁忍不住皱眉,网上都说黑心房东一个比一个,自己遇到的这个该不会也这样吧。
她内心内心希冀着不是,但贺牟的表情说不上有多好看。
半晌,贺牟说道:“你突然说搬走,也不提前打招呼,这着急忙慌的,你让我怎么找人。”
木婉宁不予解释,直接拿合同办事儿,“这个房子我租了一年,押一付三,一开始我们签的时候,也是一年。现如今我只是不续租了,从头到尾也没有违反合同不是吗。你只要按照白纸黑字上写的,退我一个有押金就行,我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他不会是想耍赖,不退押金吧。
房东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汉,据说是本地人,在这里呆了大半辈子。平时没事就和酒友们喝喝小酒,打打麻将,生活过得十分滋润。平时木婉宁忙,也见不到他,难得撞见也多是他在打麻将,两人最多不过点头之交,不算熟络。
大概是被木婉宁戳中了心思,贺牟的嗓门儿开始节节高起来。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怀疑我贪图你那一个月的押金吗!”他气鼓鼓的模样,像是木婉宁说了什么羞辱了他的话一样,络腮胡上下抖动的十分激烈。
木婉宁忍住脾气,跟他好声好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大嗓门吓唬谁呢,“如果您觉得我刚才的话不中听,那我跟您说句对不起。咱们现在也不说别的,就拿合同办事儿,您看行不行。”
贺牟挑眉,他记得清楚,木婉宁这合同根本就没到期,跟他搁这儿理直气壮的,说这么有劲儿干什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贺牟低头从腰包里掏出合同,带着木婉宁在一路灯地下看合同。
“你看,咱们签合同的时候,说的是一年吧。”合同里,年的前面写着一个『1』,旁边还有木婉宁按的红手印。
木婉宁点了点头,房东大叔继续往下指。
“咱们签合同的时间是不是去年的8月13日,到今年的8月13日到期。”木婉宁继续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就来算算,这个月咱们按道理来说什么时候交房租?”
“下周五。”木婉宁说。
“那下周五是几月几号?”
“8月9号”木婉宁回答。
这不就结了,贺牟双唇勾起,双手还胸,自信满满:“未超过一年退房,押金不退,你有疑议?”
“可是只剩不到四天。”木婉宁据理力争,企图房东能当个人。
贺牟面色不善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既然你要谈合同,我这不是在好好的在跟你谈吗。“难不成你现在要跟我谈感情。”抱歉啊,就你这个小萝卜丁儿,他还真没兴趣。
木婉宁气结,“可是,你——”
“打住。”贺牟不管她,直接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租,二是赶紧走人,押金不退。”他说完这话,接了牌友电话,走了。
木婉宁气的想打人,实在是呕不下这口气,心肌梗塞的在贺牟背后大声嚷嚷,“当初交房租,我们也没说非得定到每月10号,您这样,您这样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贺牟头也不回的朝木婉宁摆了摆手,“你大可不必教我做人。”老子不接受,呵呵。
木婉宁气的一脚踹上了路灯灯珠,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右腿大拇指骨折了……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3章 脚打石膏太倒霉
晚上,恒城市第八人民医院,骨科。
医师看了一眼木婉宁肿起的脚,对着ct看半天,说出最后结论,左右看了半晌,“右脚大拇指骨折。”
木婉宁轻声问问道:“医生,我这大概多久能好?”她最近也太倒霉了点,这才来医院多久。
“嗯,四到六周吧。”
“这么久啊。”
医生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沉声道:“嗯,打完石膏大概四到六周再过来看看情况,一般没什么问题就能拆石膏了,然后再修养个年把的,应该就能彻底好了。”
木婉宁惊掉下巴,“年把?!!!”这么久?!
医生点了点头,“嗯,你这情况还算好的。有的更久。不过你这个拆完石膏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少碰到患处就行。”说完就那这张纸和笔哗啦啦写了起来,随后递给了木婉宁。
木婉宁看着那张认不出字来的纸,不是很想接。
“可以再快一点吗?”我还有班儿要上呢。
医生面色微怒的看着她,表情很严肃:“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听过吗。”这群年轻人,一点儿不把身体当回事儿,愁。
“打完石膏后最好不要下地走路。”不然一不留神,他还得重新给她弄,“脚放在这上。”医生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让木婉宁照做。
木婉宁抬起脚,依言配合。
一个多小时后,木婉宁拖着一条被石膏裹着的腿,一蹦一跳,走回去了。
半夜,木婉宁给张琦发消息,为确保真实性还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张琦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一阵不爽,烦躁的点开手机屏幕,看到的就是木婉宁腿上打石膏的照片。手指点开木婉宁发的请假条,一时只觉得她在骗人。
张琦不由怀疑,难道早上替身情人发展的不顺利,选择逃避模式,曲线自救了?想到这儿,他果断在申请栏上点了通过。毕竟他深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人生哲理。
木婉宁讶然的望着审批通过的绿点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起,她领导这么好说话了,真是教人意外。
木婉宁忍着难受,抬着脚,小心地去卫生间清理自己,半小时后,带着满身的薄汗扶着墙艰难出来,内心感叹她太难了。好不容易忙完了睡觉,夜里却一直做梦,睡不好。
隔天一早,木婉宁就给霍昕发消息,告诉了她昨天的惨状。霍昕听罢直言,“婉姐,你搬过来跟我住!”
木婉宁内心深感宽慰,却没答应。
如今霍昕好不容易可以不那么依赖自己,独自生活,交往除了她以外的朋友,这是莫大的进步,她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让彼此的关系回到从前,功亏于溃。
“不至于,我能搞定。”木婉宁安慰。
两人约定晚上一起吃饭后,挂了电话。随后,木婉宁又给助理苏婷打了电话,希望她能帮忙把电脑上的资料给她发一份,苏婷告诉木婉宁说想去傅钰那边呆一阵子,给出的理由是,傅钰常年在米国,画画的风格跟国内有很大的区别,她想去学学。木婉宁没有理由拒绝,事实上她这么好学,于情于理都是好事。
“可以,但是你不能落下分内的工作。”
苏婷开心应允,“谢谢婉姐。”
看着平静的手机,木婉宁一时倍感无聊起来,她想起曾经买过一只船的乐高,于是一蹦一跳的在柜子里上下翻找起来,因为动作不便几次刺的脚下一痛,背冒冷汗,木婉宁祈祷赶紧好吧,她真的怕疼。
中午,带人来看房的贺牟意外从木婉宁房间的玻璃窗上,看到了没有上班的木婉宁,他奇怪的敲响木婉宁的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今天怎么上班。”
木婉宁不想搭理这个罪魁祸首,只当没听见。
贺牟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执意去关心了,小年轻瞎固执,这种人他见过太多了。贺牟神色淡然地转身离去,然后一张略胖的脸上挤满了笑褶子,带着人到了木婉宁的隔壁,殷勤介绍,“这个房子保养的很好,上一个租户也是个小女生,卫生处理的很干净,你往里面看……”
声音渐渐消失,木婉宁勾着脖子隔着玻璃窗抬头张望,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忽然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可真是自作自受,多此一举。
第14章 柔弱又不能自理
木婉宁郁闷了,她忽然想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纪女士联系了,于是木婉宁立即撩起电话,给纪女士打电话。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木婉宁看着时间,中午十一点半,心道,难道她在上班?但很快就被木婉宁否决了,因为身为公务员的纪女士,绝大部分时候,真的很悠闲。
“婉婉,想妈妈了吗。”纪女士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保养的十分得宜。
木婉宁点了点头,“是啊,妈妈有没有想我。”
纪女士挑起自己新做的指甲,在镜头底下照了照,“看我新做的美甲,好不好看。”
木婉宁看着那修长精致的十指,真诚道:“您做这么长,是不打算管你老公的死活了吗?”
纪婉婉挑眉,淡讽,“你可真是爱操心,我老公都没说什么,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木婉宁右手捂上胸口,心痛道:“我只是心疼老爸每日操劳而已。”
纪婉婉挑着指甲,给木婉宁出主意,“你要真有这孝心,你就辞职回来接手你爸的活儿。”像是想到什么,纪婉婉又道,“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毕竟旅游的时候还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有点麻烦。”
木婉宁心痛了,大声控诉,“你们旅游不带我?”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纪婉婉理所当然到,“我跟我老公约会,为什么要带你这个电灯泡,难道以后你和男朋友吃大餐,还能带上我们?”
木婉宁承诺:“我肯定带!”
纪婉婉冷哼,“我不信。”
纪女士说的太果断太快,以至于木婉宁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但此刻她看着纪女士精致弯曲的眉,轻声问道:“妈,陶弘毅回来了你知道吗。”
纪婉婉神色淡然,红唇微勾,透着八卦,“你们见面了,怎么样,多年不见,小毅他是不是更帅了。”
纪女士的神色让木婉宁的原本平静的心绪起了波澜,她大胆猜测:“我的电话是你给他的。”
纪女士毫不在意的点头,“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联系的上你的?”
木婉宁忽然觉得她妈是个坑货,“你怎么能就这么给他了呢,而且都不跟我打招呼的吗。”
纪女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木婉宁,“我有没有给说过,三年前小毅就联系过我,还求我发过几张你的照片给他来着。”
木婉宁的脑子瞬间宕机,“你说是什么?!”她一直以为陶弘毅根本就没有试图联系过他,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给她配手机,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用母亲的电话跟别人联系。
当年陶弘毅忽然离开的时候,木婉宁每天都会问陶弘毅有没有给妈妈打电话,得到的消息从来是没有,她也常常偷拿妈妈的手机,去看未接记录。但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她遭遇袭击,是路过的霍昕救了她。后来事情太多了,她也就没再关心那个事儿了。
因为她心里渐渐认定,陶弘毅对她或许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重要,所以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她都会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联吗。
却原来,在后来他是有联系过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木婉宁望着纪女士,眼尾挂上了一抹红。
纪婉婉没有抬头看她,一双眼睛认认真真的落在她精致的美甲上,仿佛在看一件珍稀的艺术品。
她淡淡道:“小毅没让我告诉你啊。”
木婉宁忽然就有点来火,“他没提,你就不说啊。”妈,你不觉得你这事儿有点过分吗。
纪婉婉叹气,她抬眼望着自己的傻女儿,一时为她笨拙的脑子感到忧虑。多年来,她一直怀疑小毅那小子觊觎她宝贝女儿,看她女儿的眼神都透着不一般。三年前,小毅主动坦诚,他喜欢婉婉。这让纪婉婉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她那笨拙单蠢的女儿,根本就没窍过,这让她怎么说。要是互相喜欢,倒也没什么,但明摆着,就是小毅那小子单相思啊。而且那时候的小毅,心境根本同两年前的稚嫩,正直不同。她不知道小毅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如果不是她的女婿,她也不愿意花太多心思去关心了解,再见识过小毅自始至终也没跟她主动提过。只是在婉婉之后的生日时,让她给他发张照片。
纪婉婉好歹是看着小毅长大的,自然同意。
一个月前,陶弘毅说自己要回国,纪婉婉这才把木婉宁的联想方式和地址给了他,直觉告诉她,这五年来,小毅吃了很多苦。
面对视频里婉婉的指责,纪女士难得心情复杂的几秒,随后又摆出了随意又从容的样子,挑着指甲盖儿,温声道:“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木婉宁瞬间心肌梗塞了。
她不知道她生气时,手上的镜头乱晃,让纪婉婉准确捕捉到了放在床尾上的一条白色砂带,那砂带明显是用来绑伤口用的。纪婉婉神色紧张了一瞬,她仔细的观察者女儿的脸色,发现面色红润,状态良好,断定问题不大后,放下心来,然后一如刚刚那样自如起来,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很可能会伤到她婉婉那脆弱的心房,于是她假装大惊,一本正经的焦急询问:“那床上的砂带是什么,你受伤了!伤哪儿了。”
还没打算这么快就让纪女士知道的木婉宁,神色一愣,竟一时想不出借口来,她只得坦诚道:“昨天走路不小心踹石柱上,右脚大拇指骨折了……”
纪婉婉只觉得严肃的脸险些绷不住,她那柔弱又不能自理的乖女儿,怎么到了二十三四岁还一点长进都没有。
纪婉婉只得违心道:“需要我跟你爸过去照顾你吗。”
木婉宁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不用。”搞不好等你们来我都好了。
纪婉婉挑眉,就在刚刚她生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于是她不再搭理镜头里的木婉宁,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