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华着急的问他反复确认:“你应该没有跟别人下课一起去吃零食吧,一起运动什么的,要是有,那你真的死定了。”
手心里温度渐渐要把棒棒糖融化一般炽热。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一向慢里斯条的他,暗搓搓观察同学们以及她。
时机出现时,严星启把吴悠叫住:“那个糖是你给的吗?”
“算是欢迎礼物吧,嗯,就是这样,不过我经常看到你写东西,你是写小说的吗?有出版的吗?还是发到签约网站上,哪个网站啊?你写的有人看吗?长篇还短篇?嗯?
其实我最近也在写,有好多构思想法,但是总是半途而废,我看你像是有点经验的,想和你请教下,那个就当是友好的开始,
你放心,有偿也行的,我请你吃饭啊。”自顾自的说,一连串问题都没给对面的人一个喘息的机会,一口气说完,才发觉,不好意思的背过手,眼睛像是一汪清泉,晶莹剔透,仿佛一眼望到头。
“有些命运像小说一样长,有些又像诗一样短。”
“你这家伙讲话真的够肉麻的,你写了上传到哪里啊?书名叫什么?”意想不到的回答,她前倾了几分,一脸没懂的样子。
“我没有那种东西,你的是什么?名字?”
“下次告诉你,我名字起得太土了,正考虑换个新的,最近流行把自己的姓+当天吃过的食物一起取名。”从口袋里拿出糖,三下五除二扒了糖衣,塞进嘴巴里。
看着她嘴里的棒棒糖,反应快速,:“那你是吴糖糖吗?”
“要是这样取,我就不用纠结这么久啦。”
“吴书亭。”
“我觉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就叫本名怎么样?”
“啊,我才不要呢,这么简单的,你好敷衍哦。”糖果在左右口腔躲藏,随着说话的声音不断吸引着视线。
“要有本名在,就叫书不尽言,我看你话挺多的,怎么都讲不完,而且写小说不就这样吗,永远有说不完的题材,还有点像咖啡店的名字,感觉和你很像。”
吴悠很意外,这名字比想象的好听,奇怪的问:“你知道我家里开咖啡店的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你身上有咖啡味。”
“走吧。”
很快,迎来一次考试,刚转学过来的严星启成了黑马,他迅速的熟悉这里的教学环境,成绩保持在第一,尤其是语文,难以置信的差点满分,看出来他文字功底不错了,怪不得能写小说,
吴悠想向他讨教下,渐渐走的近,班上的人都在传他们的绯闻。
贱兮兮的男同学:“你们是在交往吗?”
“不是,绝对没有。”从书里抬起头的严星启义正言辞的回复。
让那些看热闹的同学们全部哑言,不约而同地看着话题的另一主角,气氛有些尴尬,多了好多好奇的打量,让吴悠无法忽视。
同学们各种唏嘘:“哦~”
吴悠再也忍不住,气愤地上前站在他的桌子左边:“你干嘛这样绝情地说,亏我还请你吃东西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至于这样吗?你这是想撇清关系?”
“请我吃零食就是喜欢了吗?”
“那不然呢,我干嘛对你这么好?”
严星启思虑片刻,感觉自己确实嘴短,勉强点头同意,“那好吧,那就算交往好了。”
“哦~”同学们的嘘嘘声更大声了,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角落里差生聚集地爆发出一声:“不行!我不同意!”一名高大的男学生气急败坏的开口,推开凳子就往这边走。
吴悠看向来源一脸无语:“有你什么事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别瞎说!”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同!意!”咬牙切齿却又坚定。
班里的气氛被推上了高潮,就像是一锅热油里下了几粒水,燥热的青春气息里全是兴奋剂,个个都伸着脖子看好戏,兴奋又揶揄看向绯闻中心的男女主角。
吴悠简直受不了,想赶紧结束这场令人头疼的闹剧,伸手拉住就知道撩事的陈浩南,“发神经,出来,我跟你有话要讲。”正要走,只见严星启站起,也拉住她的手,将她阻止。
陈浩南看着他的手,要肺都要气炸了,往上打理好的发胶,此时气的好像更冲天而上:“你干嘛,刚刚还说绝对不会喜欢,放手!”
转过手腕回握住吴悠拉住他的手,挑衅的摇了摇随后握紧。
“放手,我等下再找你。”吴悠无奈对着严星启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小子,怎么回事,当场让她下不来台,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回头在好好跟严星启解释。
严星启沉静的脸色,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的想法,可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无法自控,等不到放学的时间,回到第五分部的他疯狂翻找,将一叠叠摆放整齐的命簿,随手翻阅,他冷静不下来,嘴里念念叨叨。
赤华听到动静走进来,入目皆是一片狼藉,小心的跨过满地的命簿,:“你干嘛啊?怎么搞得怎么乱,你在找什么?”
双眼赤红,怒发冲冠的严星启胸膛微微起伏,手握笔:“在哪里,陈浩南的命簿!”
“你找到要干嘛?”没意识到严重性的赤华双手插兜,悠闲的问。
“我要弄死他!”
他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眼前的一切,让赤华猝不及防,想伸手阻止,却只来得及说上一句:“不行!”眼睁睁见他逐渐消亡,发生的太快,赤华留在原地茫然若失,失去主人的本命笔再一次跌落在地,毫无声息。
将全屋子的命簿扬起,提起神力,找出一本命簿,翻开:“又是你,这次是因为嫉妒?”
因此我又再次从这世上消逝了,无法得知在那之后我又消逝了几次,又回归了几次,没有人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大四下半年吴悠和冬云开始了实习期,通过校招,她顺利的进入了一家公司做会计助理,做一点杂事,虽然工资低的可怕,但是为了经验和实习盖章,打算坚持熬到拿毕业证再说。
冬云跨着吴悠两人共撑一把伞,亲亲热热的往外走:“今天下雨了,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吴悠摇头拒绝:“不要,我还没发工资,而且实习工资超级低,你是知道的,现阶段还得要跟我妈妈伸手要钱,所以最近我要去店里帮忙,哼,我要壮大我妈的咖啡店赚很多钱,争取做个富二代。”
咖啡店内门铃响起,男人逆着光一步步走近,英俊的外貌,高挑的身材让人目不转睛。
顿了几秒,吴悠回过神赶紧招呼:“欢迎光临,帅哥,不好意思,店主不在,我帮忙看店的,现在我还只会做焦糖咖啡星冰乐,是要不您可以稍等一下,店主很快就会回来的。”
指了指咖啡的图片给他,试图推荐。
“没关系,我就要那个吧。”
“好的,一共28元,先找个位置坐下吧,稍后我会送到您的桌子上。”手脚麻利的收了钱,下了单,就转身准备饮品,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开始专心做。
周女士忙完后,听见客人点单,用手肘刮了下她。
“你为什么说只会做这个啊?是不是别有意图啦?看人家长得帅,嗯?”
“哪有?因为这个最贵啊!我是为了我们家的生意着想好吧,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再加上我的手艺也不错啊,应该会喜欢的吧。”故作镇定的吴悠,赶紧加快动作,出餐一气呵成。
严星启难得的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咖啡厅内部的焦香气,和店内书柜的书籍味道,让他感到安心,窗外的树林衬托得像一副风景画,温柔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
轻轻地喝了一口眼前甜腻的饮品,香浓细滑的巧克力咖啡和雪顶奶油,再加上酥脆的坚果点缀,比想象中的要合他胃口,口感丰富层次鲜明,果然,甜品是会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后的每一天,严星启都会来点一杯焦糖玛奇朵咖啡,照旧坐在咖啡店的角落。
某一天,客人不多的店里,只剩他一人,吴悠脱下围裙,整理了下头发,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今天的营业时间结束了哦。”
严星启:“还剩下15分钟。”他没抬头,还是沉浸在书籍里。
“所以你要待到关门的时间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他总算是抬头,静静地凝视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不明意味的深意,散发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暗蕴。
“问题倒是没有,你每天来我们咖啡店,如果你是有话对我说,才故意拖时间的吧?”吴悠很是难得的扭扭捏捏问,给她美丽的脸庞多了些娇羞装点。
“没有。”
“那你干嘛不回家,非要待到关门?”真是的,干嘛这么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搞得她好没脸啊,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很自恋吧。
严星启转头看向窗外,原来不知不觉中,外面下起了小雨,“因为下雨,如果没有撑雨伞的话,其他人会盯着我看。”
路边的路灯按时准点亮起,门窗中映射出黄色的光润,连成一片片温暖的金色光幕,透明而清澈,道路被雨水冲刷的光亮如新,大大小小的水洼,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足足在窗外观望了好几分钟的雨幕,此刻多了些安宁,感知身后的他就在店里,给了这个时间冷清的地方些许安全感。
吴悠只好放弃,他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翻看他那本书,搞完卫生,做好明天准备后,吴悠发现店里已经没人了,拿起包包,钥匙,准备关门回家,没成想,打开门以后他还在那。
这该不会是在等我吧,刚刚闹了个乌龙,还以为对自己有意思呢,但他这么坚决的说不是,搞得她很没面子,像是在自作多情,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要送我回家?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吴悠不动神色,从店里拿出一把黄色的折叠雨伞,对着他说:“我也是只有一把雨伞,你要,一起撑伞吗?”
严星启:“不,这样不行。”态度坚决。
“为什么?”她呆萌的问。
“你的伞很小,你又很矮,如果一起撑伞,总有一边的肩膀会淋湿的,这个伞,就当我跟你借的吧。”就伸手拿走吴悠手里的雨伞。
“啊?这?喂!”眨眼之间伞就被夺走了,吴悠来不及反应,看着他打自己的伞走,留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无语!”
“那女人说的没错,我不该这样做的,我没有将雨伞还回去,将能再次见面的借口牢牢握在手里,就这么一直,一直,往前走,浑然不知这将是我无法挣脱的命运。”
第19章
牛角山上,山体投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着傍山的小路上,清风徐徐带了些沿海的咸腥味并不难闻。
吴悠一边跟妈妈电话一边走在山间小路上,这里是厦门,以海出名,但是她特立独行的走上了牛角山,走在绿意盎然的山路上,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是不错。
给周女士打了电话:“我就是去散散心,两三天的短途旅游,很快就会回去啦,别担心,这是里一个小山坡,风景很好,不远处就是大海,
湿湿咸咸的味道不太好闻,但也证明这里是原生态嘛,还有人养羊哦,可可爱了,人不算很多,此处偏僻安静,视野开阔,正适合找找灵感呢,我,啊!”
不小心踩空跌下一个小坡,手里的电话摔出去,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痛,她倒霉的崴到脚了,手也有不少擦伤,痛的眼泪都飙出来。
缓了好一会才一瘸一拐的找手机,可怜的手机屏幕直接缺了一个大角,整一个四分五裂,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环顾四周才发现真的走到了很偏的地方,向摔下的地方看,又看了看自己的脚,看样子靠自己是爬不上去了,这下好了,就快要天黑了。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身心俱疲的她找到个靠着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星启一如既往地也在咖啡厅,娴熟地点单,“你好,还是一样,请给我一杯焦糖咖啡星冰乐。”拿起手机准备付款。
老板娘却一直在打着电话,表情担忧,见他点单,只好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先打一通电话,我的女儿刚刚好像出事了,惨叫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现在电话也不接,我有不好的预感,怕她发生什么事情了,担心死我了。”手上不停拨打着电话。
“她现在在哪里?”严星启看她着急的样子,思沉片刻问。
“说是去厦门旅游了,刚刚说是在什么山上,怎么办,不好真的出事了吧,也没个人在身边,我要不要报警啊,怎么还不接电话啊?”
吴悠眼看自己的脚踝一点点肿起来,疼痛感持续传来,但是还能忍受,因为害怕都感觉快要麻木了,应该没摔断,只是扭了下,找了几个木棍想要固定起来,但是没有找到绑定的,只好放弃。
活动了身体其他地方都还好,松了一口气,手里的手机真的摔坏了,毫无作用,陌生的地方,倒霉的她。
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人不会就这么随便的死了的,天亮就会有人过来的,你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在这种感觉就会闹鬼的地方过夜,
天啊,谁来帮帮我吧,老天爷,求求了,不管是谁都好,我一定会报答他的!呜呜呜。
就在这想法出现的那刻,不远处有了动静,草地被踩踏的声音,她瞬间紧绷了身体,生怕有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找过来,拿起手边的木棍做防御姿态。
眼前出现的男子,让她恍然如梦,是不是人快死了就会想到自己最遗憾或者最想见到的人,那她对他……
“我肯定是疯了,现在居然还能看见幻觉,一定是因为晚餐没吃饿过头了吧,对,不会的,不会是吧,我难道?喜……”
“你想吃什么?”他一步步靠近,蹲在她的面前,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眷意。
“啊啊啊啊啊啊!”吴悠吓到捂住眼睛,“你你你,是人是鬼?”没听见声响,又悄悄挪开手看他
“声音也一样。”伸手摸了他的脸,“天呐,你是真的!”
感知到他脸上的温度,她喜极而泣,再也忍不住用力抱住他,此刻害怕的情绪,委屈的泪水一滴滴落下,“真的是你,我害怕,你来了真好,呜呜呜呜。”
见她瘦弱的肩膀颤抖,声音沙哑,像是被吓得不轻,叹了一口气,严星启愣住一刻而后手臂环住她,轻轻在后背安抚,感觉到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打趣:“你的声音听不出来像是没吃饭的。”
吴悠扭捏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好意思赶紧擦干净泪水,试图挽回点自己的形象,又觉得神奇:“说真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来的?”
“你妈妈很担心你,说你好像受伤了,所以我就来了,你电话不接她会担心,你先给她回复个信息吧,省的她等你。”
“哦,好。”吸了吸鼻子,拿他的电话给妈妈报了平安,他开始检查她身上,除了手有点擦伤以外,最重要的是脚有点肿,目测没什么大碍,回去医院看下就行了,才有空查看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