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君要造反——纸落风禾【完结】
时间:2023-07-10 23:06:53

  郑朝允启唇轻笑,“你哭得花脸的模样朕见得少么。”
  祝为错没有应声。
  郑朝允见此收敛了笑意,沉下脸色,“朕过些日子会立你为后。”
  祝为错原本心不在焉,这句话一出让她忍不住猛的抬头,“你疯了!”
  “惟惟说得不错。”郑朝允靠近她,半眯着眼睛,“我对你的心思,已经这样明显了,惟惟还想躲什么?”
  祝为错拧眉反抗,“可我对你又没心思。”
  “无碍,常言道,日久生情,这一天总会有的。”
  祝为错发现她和郑朝允根本讲不通,但她又真的不想被困在后宫之中,只能采用拖延策略。
  “可我……现在好像喜欢上了程绥晏。”祝为错话语顿了顿,在郑朝允冰冷的目光下咬牙继续说:“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忘了他,我再入宫如何?”
  “惟惟这是打算这么拖着朕么?”郑朝允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打什么算盘。
  “……”就算是被戳破了算盘,她也拒不承认,“没有,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消化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郑朝允看着她,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妥协。“好,我给你时间。”
  “三年……”
  “呵,最多半年。”郑朝允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她过分的开口。
  “半年就半年吧。”
  “如今程绥晏的下场毫无音信,至于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所以你也赶紧歇了心思。”在她临走之时,在身后悠悠加了一句。
  郑朝允看着前面的女孩脚步顿了顿,接着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至于关于程绥晏的消息,他自然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省的她还念念不忘。
  自祝为错回到府中,也确实是没有再听过那些谣言。
  郑朝允也算是说话算数,好些日子没有来打扰她。
  她想起在离宫之时,郑朝允说得话,她自是不信,所以就又多派了些人去察。
  不过他依旧是毫无头绪。
  但郑朝允却不一样,果然顺着查便查到了九尾山,不过他的人还是九尾山的地势阻隔在外。
  这山,即便是把它炸了,也要将程绥晏给他找出来。
  ***
  两个月后。
  深秋已过,转眼间便入了冬。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年刚入冬,京城便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众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也算是一个好兆头。
  可这雪一下便不停了,即便是“大雪是麦被”,也经不起这一下不停的大雪,不光是雪,就连今年的气温都比往年要冷许多。
  莫说是北上的京城,就连南方也出奇的冷,甚至是家畜都冻死不少,照这样看,普通百姓家没了存粮,也无厚衣,下一步,冻死便是人了。
  现在即便是没有消息传到京城,难保当地官员不会瞒报。
  京中朝堂也吃了上次秦晋一带大旱的亏,长了记性,决定先派人南下,大雪封路,钦差在路上耽搁许久,到了江南一带,果真乱了套。
  钦差回京又用了些许时日,如今江南的情况更是严重。
  为此,朝堂每日吵得闹不开天。
  一边是京城这边因为连续不断的大雪,确实也是困难,一边是江南已经冻死了不少人。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点子,京城粮仓既然无粮,便从其他地方调用。
  京城酒楼。
  大雪漫天,楼中只有寥寥几人。
  只剩几个谈论朝政事的官员端着热茶围在屋中叹着气。
  “今日皇上莫不是怎会听信冯茂那竖子的谗言,怎配当一个皇帝!”一个稍稍年老的男子眉头紧皱怒道。
  “孔大人息怒,自先帝驾崩起,陛下何时正常过。”旁边的另一个人相比于孔大人显得平静得多。
  自陛下登基起,他就没见陛下清醒过。
  今日这不是陛下又犯了哪方面的疯病,朝堂争论还没个结果,便甩手当掌柜,什么都不管就退了朝。
  承乾宫。
  宫内一片混乱,地上的瓷片,顺着锋利碎片流下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祝太后在慈宁宫很快就听闻了这个消息,连忙赶了过去。
  一进门,入眼便是满地的瓷瓶字画,哪有平日皇帝寝宫的样子。
  郑朝允手中握着瓷片,手上钻心的疼痛才得以让他勉强清醒,心中肆虐的情绪发泄一番已经好了许多,可大脑依旧像是被塞满了刀剑一般,肆意乱闯,阵阵剧痛。
  祝太后冷静下来,吩咐道:“平日里的药呢!”
  带到徐有明从太医院中拿来药,让郑朝允吞下,他这才勉强安静下来,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祝太后命人将承乾宫打扫一番,看着昏过去的郑朝允长叹了一声。
  时间短,郑朝允端了药并无明显的反应,日子旧了,宫中也就那么大,想瞒也瞒不住。
  当她第一次得知此事,满心愤恨,痛恨柳贵妃身为母亲,怎能狠心给自家的孩子下了如此恶毒的药。
  如今,柳贵妃在为先帝守皇陵,听说没多久也疯了,她就即便是想问也得不到结果。
  祝太后如今除了必要时候,一般不会再刻意去打探朝堂之时,也不知今日朝堂的杂乱的局面。
  冯茂得了陛下的脸,无人再敢阻拦,便让这消息不胫而走,皇命也传到了各个地方。
  一时间,各地官员得到消息纷纷捂紧了自家的口袋,但皇上的命令又无法反抗,于是这些粮食就必须从底下的百姓身上出。
  由此,不止江南一带,其他地方也都乱了套,端起了“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的旗号掀起了各地的起义。
  带到京城人反应过来,起义军已经攻陷了秦晋一带。
  到了这一地方,两拨起义军经过一场战乱,已然换了新的旗号,重新插上了“亡晋必梁”的口号。
  这一旗号打出来,众人也知半年前对前朝余孽的诛杀诏令。
  这支叛军的领头人的身份自然是一目了然。
  此时的局面无法再挽回,郑朝允也不是静待危险来临的人,他当即立下,集中兵力赶往秦晋之地,将叛军阻隔在秦晋地区。
  朝廷的士兵练大多是精锐,且经过统一的训练,而叛军即便是被程绥晏下过命令,每日训练,但短时间内想要北上并不容易,所以程绥晏领兵南下,占据了江南大多数地方。
  叛军南下在全国名声大噪,有心思的以及不甘于现状的人自然不少,自是养精蓄锐的好时机。
  南北两方势均力敌,相互抗衡,是一场持久战。
  江南地区依旧混乱,程绥晏不得不停下来休整军队,安置百姓,调养生息。
  纵然祝为错的消息滞后,被人有意阻拦,内乱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她耳朵里。
  好消息,程绥晏身体健全,还好好活着。
  坏消息,程绥晏是叛军主将。
  这天寒地冻,武安侯府的大门已经好几日没有开过,也无人出入。
  祝为错带着大氅,手中握着一个汤婆子,坐在屋中愁眉苦脸。
  程绥晏还活着,她应该高兴才对,但他果然还是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虽然现在,朝廷和叛军谁输谁赢还未可知,但就目前这形式来看,郑朝允这......悬。
  当时从其他地方调用粮食这个命令一出,便遭到了众人的反对。
  但郑朝允却以天子金口玉言,不可悔改为由将众人给堵了回去,如今出现了这个局面,他仍然不觉得自己错了。
  可是......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今年这天气,即便是屋中点着炭火,依旧冷得发抖,祝为错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起身将屋内的窗户关上了一点。
  留下一条缝隙,足以让屋外新鲜的空气进入屋中。
  当初和郑朝允约定的半年时间已经到了,只是这些日子不安稳,郑朝允估计也没心思惦记这些。
  这样想着,祝为错点了点头,如此还能拖一阵子。
  可她偏偏想错了,不过第二日,入宫的圣旨便送到了武安侯府。
  郑朝允怕祝为错不愿意,还特意多给了些时日留给她准备准备。
  江南罕见地接连数天大雪。
  原本宽阔的河流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周围几颗被大雪压断了树砸入河中也被晶莹的冰层冻住,黑色的树枝没有一片枝叶,杂乱地伸展在半空,没有一丝生机。
  唯一的动静只有河边两三个人的谈话声。
  刺骨的冷风拍打树枝,寒风呼啸。
  “京城近日可有动作?”
  立于河边的公子一身素白的衣袍,白色的大氅整齐地披搭在肩上,好似与雪天融为一体。
  他目光望向远方,在看什么,可远处除了被雪压断的枯枝什么也没有。
  身旁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薛合闻言皱了皱眉,“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地说出来。
  “就是在这关键的时候,皇帝居然有心思立后......莫不是他看上了武安侯手上的兵权。”
  薛合在自顾自嘀咕着,说完觉得挺合常理,没注意到前面如玉公子垂下的眼睫。
  “今夜,派几个人随我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
  依照现在的速度,明天男女主就能见面啦!
  应该是......明天吧,如果明天没有新章的话,那就是下一个明天(理直气壮)
第46章 造反进行时
  大雪已经停了好几日,天色依旧是阴沉沉的。
  薛合抬头望了望天,冬季白日短,这白天快过了大半了,程公子有何事非要夜晚进京。
  大半年来,由于皇帝的通缉令和雪灾逼得九尾山走投无路。
  在众神无主之下,程绥晏却提出主动出击,山寨被逼无路,便决定追随程绥晏,若是成功了,一举成名。
  即便是失败了,无非就是一死,和被饿死也没什么区别。
  原本这一赌当真赌出了出路来。
  当初一支小小的山匪队伍迅速扩大至这半壁江山,任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薛合望着程绥晏回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程公子除了容貌与从前并无多大差别,性格却与从前大相径庭。
  杀伐果决,毫不手软,与生俱来的领导者风范。
  直到傍晚,他将一切都准备好,才将将想起来,武安侯府的大小姐......似乎是之前与程公子成亲的人。
  这半年来,无人提及此事,就连程公子本人都甚无反应。
  时间久了,连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看程公子今日那平淡的反应,似乎并不是与此事相关。
  ***
  几日后,京城。
  祝为错半夜睡得并不安稳,书语每天夜里都会来看一眼自家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自从半年前那场大婚起,小姐每天晚上必惊醒一次,满身了冷汗。
  她问小姐做了什么噩梦,小姐也不说。
  自从小姐直到程公子是叛军主将之后,噩梦就少了许多,但偶尔依旧会半夜惊醒。
  今晚倒还正常,小姐睡得不错。
  她临走之时,看了一眼留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小姐每次在屋中围着炭火的时候都要保证窗户是开着的,无论是多么冷的天气。
  炭火烧了一天,灭得差不多了,书语转身将炭炉抱出去,回头正打算关门时,却看到原本轻掩着的窗户此时大开着。
  她一转头,正在睡觉的小姐不见了!
  “小姐!”
  另一边城外。
  薛合骑着马,正在找不知去向的程绥晏,一转眼,程绥晏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看到还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就是这怀中怎么还......抱了一个姑娘。
  “公子。”
  程绥晏低头看了一眼,人没醒。
  也是,给人弄晕了,现在确实醒不过来。
  也不知时她是她现在睡眠浅了还是警惕性强了,他刚刚一碰到她,就见她纤长的睫毛动了动,要醒过来。
  “准备个马车,回去。”程绥晏盯着怀中的女孩,沉声吩咐。
  说完,也不知从哪拿来的黑色丝带,蒙住了祝为错的眼睛,给她放在马车里。
  薛合看到程绥晏怀中女孩的面容,带着刀疤的嘴角扯了扯,果然还是他想错了。
  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
  薛合心中自然有怨言,“公子,你放着江南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只身赶往京城,便是为了她?”
  万一一个不小心,江南那些人趁着他不在,内部先斗了起来,那一切都毁于一旦。
  “薛统领放心,我心里有数。”程绥晏在马上淡漠的目光扫过周围,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薛合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多说。
  有时候程绥晏的各种手段确实是......令人胆战心惊。
  马车在坎坷的道路上颠颠撞撞,马车内的人额头不小心撞上了车厢,昏迷中的祝为错在一阵疼痛中醒来。
  额头上和后脖颈皆是酸疼,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想要揉揉额头上被撞泛红的地方,连双手也被绑住。
  全身上下能动的也就只有还没被封住的嘴了。
  她明明昨晚还在府中睡觉,这一觉醒来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目前还搞不清形式,祝为错努力冷静下来,回想自己有没有仇人。
  她这一年可谓是老老实实,能不招惹别人绝不去招惹,可比之前老实多了。
  她爹爹在边关御敌,也不曾得罪过谁,难道是......敌国?
  应该也不是,边关因着接连的大雪,早已经休战许久,敌国都自顾不暇了,有什么心思来绑架她。
  慌乱之中,她想起前几日的圣旨,莫非是叛军?
  程绥晏?
  祝为错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又不敢赌。
  这马车又不停,她身体被绑着缩在一处很是酸麻,她艰难在马车内小小的空间扭转身体,难免不会弄出些什么声音。
  “公子,人好像醒了。”
  程绥晏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只简单地应了一声。
  祝为错终于在马车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等着对方主动露面。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夜晚降临马车才堪堪停了下来。
  她昨夜睡觉时穿得厚实,而且马车中不知是不是被人留了一件大氅,白日里也不算是太冷。
  只是到了夜间,气温下降的厉害,她忍不住缩在大氅里取暖。
  马车停下后,她听见外面有人在低声说着些什么,但隔得太远,她什么都没听清。
  忽然,马车车帘被人打开,一只有力温暖的大手将她拽下马车,耳边却是一道粗犷的声音,“下来,别想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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