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深榭——浅色记忆【完结】
时间:2023-07-10 23:09:17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开始落山了,今天老天也是格外的帮忙,落日的余晖照耀着宥山,太阳像个温暖的绒球一般散发出橙色的光芒,西方的天空先是一整片的血色残阳,然后随着太阳的不断下落逐渐变化着颜色,血色渐渐消淡,变成了橙色和金黄色层次渲染的色彩,都说最美夕阳红,那一刻真正是美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样美好又浪漫的景致也许该和某人一起来欣赏的,虽然这里是他们初见的地方,但那时候,在他俩相恋的那段时光里,都没时间再来过这里。
  深秋的太阳落的尤其快,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之前还有点吵闹的人群,还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也停止了跑动嬉闹,那一刻整个山头几乎静然无声,大家虽然大多都互不相识但欣赏美景的心境是一样的。
  这是一场亘古不变的自然景观,但每天的落日似乎又不太一样,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感受,每天都是新鲜的。
  站在宥山顶上,放眼远方,宥山与永安寺形成一条直线,层叠的丛林,从低到高,红色的枫林,绿色的竹林,黄色的乔木林,这样的色彩让人惊叹,最美的秋天又到了。
  此情此景确实真的非常适合跟某人一起来欣赏!人群中有好几对情侣都沉浸在夕阳的浪漫甜蜜之中。
  落日的余晖终究是要完全褪去的,留不住也抓不住,舍不得又放不下,许多人还呆呆地沉醉在夕阳里依依不舍,不停地驻足回望不愿离去。
  没等人群散去,鱼承锐便提早就先下了山,快路过那片乔木林时又一次忍不住绕了段路去看了眼当年那个矮树桩。
  这个矮树状几年来似乎并没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几根老树干,有点奇怪是看上去似乎已经是死木了,但既没新生也未见任何的腐朽状态。
  这个疑问直到后来鱼承锐问过寺庙里的管事才了解到,这棵矮树桩其实本是胡杨木,而这棵树大概是当年建院的时候就栽种在这里的,跟永安寺一起有着近千年的历史了。
  后来就着这个问题鱼承锐还顺便上网查了查资料,胡杨木原本生长在西北荒漠地区,有着千年的传说,既生而千年,死而千年,死而不朽亦千年,这就是三千年的胡杨,一亿年的历史。
  矮树桩的周围倒是长了不少的新树枝,这些新生的树枝因为已经进入秋时节,叶片也随之枯黄掉落不少,微显纤细的枝干也已有些暗灰色。
  树墩上落了不少的灰尘,还有掉落的几片枯树叶。
  轻轻地把树叶扫落,又用纸巾把树墩擦了干净,然后双手略微一撑直接坐了上去,之前虽然来过几次,但从未在上面坐过。
  坐在上面果然是蛮舒服的,索性往身后的那几根树枝上靠了靠,这里并不是山上下来的必经之路,因此还是比较僻静的,干脆闭了眼小昧一会儿。
  此刻心情还算平静,往事再次一幕幕地从脑海里闪过,是那么的甜蜜又美好!
第49章 幽香深径气若兰
  幽香深径气若兰
  清风吹暖次第开
  禅院蕙草始开眼
  幽香深径气若兰
  无尽缃色入我心
  信诚佳苑
  书房里,窗台上摆放着几个新花盆,各种形状的上好紫砂盆,这是半个月前刚从花卉市场购置回来的,花盆里栽种的花草,别无其他的品种一列全是兰花,此时其中有一半正盛开着,清淡的香气袭人。
  书桌前鱼承锐正提笔在宣纸上练字,不是古体,全是行书,旁边已经散落了墨迹未干的几张纸。
  本来这个书法技能这几年因为工作的原因都要被鱼承锐给荒废了,回国之后虽然也写过几次但没有坚持,不过自上次给欧阳巡到少年宫去代了那么几节课之后,又重新拾了起来,现在只要有空,隔三差五的都会写上几笔。
  那日自永安寺回来之后,不知为何兴致有点高,吃过简单的晚餐后便连着写了好几页的宣纸。
  一下临摹了三遍《兰亭序》,如今的水准,字体已是行云流水般地惟妙惟肖,已经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临完《兰亭序》又取过一张新的宣纸,略微一沉思,提笔写下:
  空谷幽兰清四起
  纵使无人亦自芳
  气若兰兮长不改,
  心若兰兮终不移
  ******
  白天在回来的路上,经过那片枫叶林时鱼承锐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花香,是那种淡淡幽幽的清香,这样的香味莫不是兰花的香气,也是他最为熟悉和最喜爱的那个气味。
  天色虽暗但追寻着那份香气鱼承锐还是很快便找到了,在那片浓密的枫林和竹林之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片新的景致。
  这个景点小巧而精致,咋见之竟然还让人有种豁然开朗世外桃源般的感觉,那一大片的兰花地便是其中的一块,面积不大大约十几二十平米左右,而所栽之兰不是娇贵的蝴蝶兰全是质朴淡雅的中国兰。
  以鱼承锐对兰花的了解,这其中有地生兰也就是国兰里几个最常见的品种:春兰、蕙兰、建兰、寒兰、墨兰;还有碧玉兰、美花兰、大雪兰等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看上去品种好像还蛮多的。
  记得上次来似乎还没见过,但看样子这些兰花栽种应该有些年头了,也许上次来时还未到开花期未曾注意到吧。
  望四周略微扫视了一圈,融和了这块主要的兰花地,这里俨然被修建成了一个精巧的江南式院落景区,青瓦粉墙,山石嶙峋,曲水清流,兰香四起,前有枫林万叶红,后有婷婷茂林修竹,还真是一个清幽娴静的佳绝之处。
  靠近兰花地的旁边有一个极其古朴的凉亭和与之连接的小长廊,供人休憩之用,亭上牌匾书:永安兰亭苑几个字,亭子里还矗立有一块小碑文,上面简单介绍了这片兰花地的来历和几个主要的品种等等。
  细看了看上面所刻的文字,才了解到一些关于这块新开发出来的景点的由来,原来这片兰花地是三年前就开辟出来栽种的,说是那年的春天山林不小心着了火,所幸火势不算太大发现的也及时,但还是烧掉了十几棵的枫树,后来有人投资把这块地整修之后给专门辟出来栽种兰花,而且有些品种还是蛮名贵的。
  当年这些兰花种植地很是成功,后来景区就干脆以此点为中心,又重新修建出了这么一个别致又幽静的小景点出来供人赏游。
  而此刻虽已至深秋时节,但这些兰花有多半开的正盛,虽然颜色不算多,但黄色的,粉色的,嫩绿色的,黄绿色的也有好几种花色,不过大多还是以嫩黄色的居多。
  看着这些兰花,花叶端庄隽秀,香气清而不浊,芳香四溢,某段回忆不觉间再次在鱼承锐的脑海中闪回:
  “喜欢什么花?”
  “干嘛?想送我花啊?”
  “嗯,算是吧,”某人微微一笑。
  “哦,不过我喜欢的花,一般鲜切花店里是没有的,”
  “没有?那是什么特殊的花卉吗?”
  “不是什么特殊的花卉,我才不喜欢那些包装在玻璃纸中娇里娇气的花草呢,兰花,我只喜欢兰花,中国兰不是蝴蝶兰!”
  “为何独喜欢兰花?”某人微一沉思问。
  “因为它的香气宜人,因为它的花叶刚柔兼备,姿态优美,知道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俗人那斛比,看叶胜看花这首诗吗?就是来形容兰叶的美丽的,空谷生幽兰,清风独自傲,多美的意境啊!”
  兰花,中国兰,俗人那斛比,看叶胜看花,不错!某人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嘴角微微翘。
  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兰花以草木为伍,不与群芳争艳,不畏傲雪欺凌,高洁典雅,果然与她的性格相似。
  “要不要再给你讲一个关于兰花的传说?”
  “好,说来听听看,”某人饶有兴味地回答说。
  “话说那是在楚怀年间,屈原遭到奸臣陷害,被革职罢官,心灰意冷回到了家乡归州,就是现在的湖北省秭归县,住在牛肝马肺峡的南岸,仙女山下的九畹溪边,办起了一所学堂,亲自教授弟子,《离骚》中的‘余既滋兰之九畹兮’的诗句便出自于此。
  某一天,仙女山的兰花娘娘出游,打这里路过,发现清癯的屈原正在讲课,于是自空中降下云头,立在窗外一侧静听。
  屈原挥舞双手,慷慨激昂地陈述振兴楚国的道理,那种矢志不渝的爱国精神,令兰花娘娘也为之感动,她深知屈原平素性喜兰花,临走时,遂特意悄悄施展法术,将其栽种在窗下的三株兰花点化成精。
  某日课间,屈原抱病讲到了国家奸臣当道、百姓受难的情形,由于过分激动,义愤填膺,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出来,恰巧溅落在窗外的兰花根部。
  弟子们见老师呕心沥血地教书育人,心疼得泪流满面!而那三株兰花,得到屈大夫的心血滋养,一夜之间竟发成了一大蓬,学生们数了数,足有几十株。
  屈原闻着扑鼻的清香,病情也好转了许多,大家喜出望外,一齐动手将兰花分株移栽到学堂四周的空地上。
  说来奇怪,那兰花第一天入土即生根,第二天便发蔸抽芽,第三天则伸枝展叶,第四天就绽蕾开花,到了第五天,每一株又发出大蓬大蓬的新蔸来。
  屈原率领学生们在溪边、山上忙着移栽,兰花因此得以铺展蔓延。
  山里老农欣喜地说:“我们这里十二亩称一畹,屈大夫栽种的兰花,怕有三畹了!我们这山乡呀,真该改名叫芝兰乡了。”
  随后,兰花从三畹发展到六畹,又由六畹逐步扩展、过度到了九畹,从此,仙女山下的这条清溪就叫作了九畹溪。
  九畹溪边的兰花,一年盛似一年,其醉人的芳香漫溢了整条西陵峡,香飘全归州,直至香了半个楚天!
  终于有一天,乘着一叶扁舟,载了满溪花香,屈原还是出山了。
  可是,那一年五月,九畹溪畔、芝兰乡里葳蕤的兰花,突然全部凋零枯萎而死,只留下阵阵暗香……!
  乡亲们预感到将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心里惴惴不安。
  几天之后果然传来噩耗,就在兰花凋谢的那天,屈大夫已经含冤投身汨罗江自尽,人们悲痛不已,仙女山上的兰花娘娘也哭肿了眼睛。
  屈大夫的学堂遂被改建成为芝兰庙,广植兰草,后人藉此以示永久的纪念。”
  听完这个故事,某人轻轻一笑:“从网上盗来的吧!”
  熙雅本还想反驳一下,但忽而脑子又一转,不满的说:“就算是盗来的又怎么样,就是一个传说而已,还不至于要告我盗版抄袭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卡,就借鉴了网上的一个小故事!
第50章 回忆的夏夜
  不知为何今晚突然梦到了他,虽然之前也曾有梦到过,但这次不太一样,因为梦里的她正跟他在做那件事,他带着她以最标准的姿势规律地起伏着,间歇似乎还在跟她说着什么话,但饶是她再怎么尽量抻着耳朵还是没听清楚,一个句话一个字都没能听清楚他在跟她说什么。
  而且不仅听不清他说的话,连他的脸也是有点模糊不清的,但她能清晰地感触到这是他没错的。
  试着挣扎了一会儿似乎并没有用,之后她索性也放弃了,微微闭着眼专心地跟随着他起伏,忘情的时刻还不由得地□□出声,双手似乎是习惯性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手指甲几乎都要掐进他手臂的肌肉里去了,只是有点奇怪的是他的手臂为何如此柔嫩跟小孩似得。
  正当和他再次忘我之时,朦胧之中忽而听到几声叫喊,那声音异常清晰地灌入了她的耳中,吓地她一下就从睡梦中猛然地惊醒过来。
  “妈妈,妈妈,疼!疼!”
  慌忙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却见正躺在她身旁的儿子嘟嘟,眼睛虽然还是紧闭着并没有醒来的样子,但小眉头微皱,小手更是在使劲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臂。
  拽过儿子的手臂,凑到灯光下仔细查看,这一看可把熙雅给吓了一跳,嘟嘟的那条小手臂上分布了好几条伤痕,看样子好像基本都是被手指甲给弄出来的,抓的,划的,还有掐的。
  熙雅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怪不得在梦里一直觉得他手臂上的肌肉那么的柔嫩,原来她抓的竟然是儿子的小手臂。
  愧疚羞愤地让熙雅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幸好幸好嘟嘟没有被她抓地疼醒过来,赶紧起床找来芦荟膏,细细地给儿子擦拭吹气。
  看着儿子的呼气渐渐平稳起来,脸色微红,手臂上的伤痕有些触目,熙雅为孩子掖了掖被子,又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因为最近工作比较忙碌,每日早出晚归的,陪儿子的时间都有限,对此熙雅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因此今晚临睡前,当嘟嘟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来到她的房间要求跟她一起睡的时候,熙雅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熙雅搂了搂儿子的小身子,真正是要恨死自己了,怎么就做了那样的一个梦呢?把孩子的手臂伤成这样,倘若明天他要问起来该怎么回答他呢?
  转而又一想也是那家伙不好,偏偏要在今晚闯进她的梦里来,还带着她做那种事情,也许是最近跟他一起共事的时间有点多了吧。
  安顿好儿子,熙雅却有点睡不着了,起床喝了点水,走到落地窗前,这边地处郊外,别墅外除了稀疏的一点星星点点的灯光外,朦胧一片,这个时刻几乎看不清什么景色,只有偶尔响起几声秋虫的鸣叫声。
  已过了霜降时节,深夜的室外虽然未见初霜但也是露水微寒的深秋了,不过别墅内依旧是恒温恒湿的温暖平和。
  站了会儿,依旧没什么睡意,熙雅便索性坐到了窗前的地板上,思绪也随着窗外的夜色有些飘忽起来:
  那年的夏天似乎来的有点早,刚到五月就已经闷热起来了,第一次,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她和他的第一次就发生在那年的夏天,虽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一想到那晚的初经人事,熙雅的脸还是不由得微微一红。
  ******
  初夏的天,还真是娃娃脸,这雨说来就来,半个小时前还晚霞满天,转眼就乌云密布下起了雷雨来了,不过下雨的好处是终于给这几天闷热的天气灭了灭火,气温一下就凉爽了不少。
  吃过晚饭,燕熙雅站在出租屋客厅的窗台前,望着窗外不断加大的雨量有些发愁起来,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她还要赶着回学校呢。
  “要不,就别走了,”鱼承锐忙好厨房的事情走过来说。
  “不走?住你这里吗?”熙雅回头问。
  “那当然你还想住那里去?”
  “可是,”熙雅回头望了望屋子,这个出租屋不大只有一室一厅。
  鱼承锐:“你睡房间,我睡沙发。”
  熙雅还在犹豫,鱼承锐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俯在她的耳边声音暗哑低沉:“今晚不走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这意图似乎有点明显,熙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羞涩地低了低头:“我怕,”
  “怕,怕什么?”
  “怕宿管阿姨要来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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