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也跟着说:“谢谢妈。”
严母在年前托人买了5只鸡放在后院里养,除夕那天杀了一只,还剩下五只,三个儿媳妇,要是给她们每人带一只回娘家,那最后就只剩下一只了。
过完元宵才算过完年,今天才初二,离元宵还有十几天呢。
一只鸡,哪够他们吃上十几天。
于是,严母硬着头皮去跟江梅商量,她们俩姐妹只带一只鸡回娘家行不行?
江梅的脸色一言难尽,她把难题抛给江雨,“我怎样都行,就怕我姐有意见。”
想到江雨因为江梅给严律和严征的压岁钱不一样,她就当众说出来,给江梅难堪,严母一时之间有些迟疑,她怕她敢区别对待,江雨就敢闹,最后尴尬的只会是她自己。
严父只挣钱养家,其他家务一概不管。
张姨是住家保姆,做家务得心应手,任劳任怨。但她也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社恐。
所以,买菜啊,买什么物资啊,这些事全靠严母来张罗。
严家是不缺钱,但是,这年头买东西可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你还得有票证。
弄这五只鸡回来,严母也是费尽了心思的,她舍不得也算是情有可原。
眼看都快中午,江雨竟然还没起床,江梅等得不耐烦了,她催严泽毅道:“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咱们回娘家得叫上我姐吗,你去叫她吧。”
严泽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还没到十二点呢,急什么?”
江梅耍无赖道:“我不管,我现在就想回去。”
严泽毅没办法,只好去找严律,让严律去看看江雨起床了没有?
十分凑巧的,江雨在这个时候从卧室里出来了,严泽毅忙跟她说回娘家的事宜,并邀请她跟他们一起回去。
江雨犹豫了下,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再过去。”
那么早过去干嘛,她跟那边的人都不熟,也没什么话聊。
她可不想过去看江梅跟他们亲亲热热犹如一家人。
严泽毅劝了江雨几句,见她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勉强,于是,在江梅的再三催促下,他们连午餐都不吃,就走了。
沈慧慧走得比他们还早,她是在十点多钟的时候就回娘家去了。
严泽锐也不在家,他早早就出去找同学玩去了。
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严父、严母、江梅、严律和保姆张姨五个人。
张姨去问严母,“中午吃什么?”
严母:“早上熬的粥不是还剩下很多嘛,中午就喝粥吧,再炒个青菜。”
正好,江雨也想吃点清淡,早餐和午饭一起吃,她一连干了三碗粥,早上剩下的那些酸菜、酸豆角全被她一个人吃完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严母见状,忍不住说道:“吃到七分饱就行了,吃得太多会导致难产的。”
提到“难产”这两个字,江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难得见她这么听话,严母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江雨一抬头,视线撞上她的视线。
严母不自在地慌忙把她的视线移开,她没话找话道:“你什么时候回娘家?到时从后院抓只鸡带回去吧。”
江雨问道:“江梅带了吗?”
严母:“带了。”
江雨:“她带了那我就不带了。”
严母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带?”
江雨:“不想带就不带呗。”
严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
江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严母笑得愈发开心,竟主动收拾桌上的残渣,还叫江雨吃饱了不要一直坐着不动,多去走走运动一下对胎儿的发育有好处。
她态度的转变令江雨有点措手不及,但还是听了进去,她带严律到外面去转转。
转着转着,居然碰到了那个之前和沈慧慧在公园里划船被他们撞见的学长。
江雨没有多想,立即跟了上去,直跟到他所住的院子。
找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的父亲竟然是一名外交官!
第26章
◎那个预知梦可是她的底牌,哪能轻易示人?◎
看来, 沈慧慧一直在暗戳戳地做着出国的计划!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江雨努力冷静下来想对策,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拿沈慧慧根本就没办法。
一个人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 沈慧慧是利已主义者,她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 他人的死活她哪在乎, 且谁要是碍着她的事,她肯定不会对你客气。
沈慧慧从信息爆炸的时代而来,知道的懂的东西都超级多,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她放弃出逃计划前,最好还是按兵不动, 静观其变为好。
江雨告诉自己:你不能急, 也不能乱, 一切得从长计议。
回去的路上,江雨一直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严律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 他关心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江雨恍过神来,冲他笑了笑道:“没事,妈妈想着几点去你外公外婆家合适。”
严律:“二叔他们都去了呢。”
江雨:“我知道。你呢, 你想早点过去还是晚点过去?”
严律答非所问道:“小舅舅会带我去买鞭炮放鞭炮。”
过年, 除了能收红包之外, 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放鞭炮了。
哪个小男孩不喜欢放鞭炮呢?
别看严律平时挺文静乖巧的, 可一玩起鞭炮来, 他就淘气胆大得很。
江雨是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 才带严律一起回娘家。
一到江家, 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严律就嚷嚷着让江柏带他去买鞭炮放。
严妍吵着闹着也要跟去。
江柏没办法,只好把她也给带上。
“小心点,注意安全。”江雨叮嘱道。
江柏:“姐,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他们的。”
李淑芬和江梅不在,据说是出去买菜了。
严泽毅、江父、江松三人坐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严盼在一旁呼呼大睡。
“大嫂,你喝茶吗?”说着,严泽毅就倒了杯茶给她。
江雨正想接过,这时,江父开口道:“怀孕了喝茶不好,我记得家里有麦乳精,江松,你去给你姐冲杯麦乳精吧。”
“好。”江松站起身,不一会,他就端了杯冲好的麦乳精过来,递给江雨。
“谢谢!”江雨接过,小小地抿了一口,麦乳精的甜香瞬间充斥她的口腔,她又喝了几口,感觉四肢都暖和了起来。
江父拿起茶杯,啜了口茶,然后问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江雨漫不经心地回道:“挺好的。”
江父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听你妈说,你的工作……你不想做了?”
“太累了,想歇一段时间。”
“之后有什么打算?”
“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雨只把江父当作家里的长辈看待,对他,她还没有信任到可以说心里话的地步。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敷衍,江父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比如聊聊孩子,他还把严泽毅也拉进了话题中来,另还时不时地cue江松一下。
江松还有半年就大学毕业了,这时候的大学生毕业了国家是包分配的。
江松是在外地上的大学,他在大学期间谈了个女朋友,他女朋友是本地人,她希望他留在本地。
江松不知该如何抉择,是留在本地还是回到老家发展?
就这个问题,大家展开了激烈地讨论。
江父更倾向他回来,他要是留在那边,那跟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
严泽毅说,男子汉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哪边发展潜力更大就去哪边。
江雨却说:“我觉得工作嘛,还是以追求安稳为主,如果能进科研机构那就更好了。”
严泽毅:“搞科研你得坐得住冷板凳才行。”
江父:“能分配进机关单位也不错。”
江松想了想,说:“我们系招收研究生,我如果继续读下去,有机会留在学校任教。”
江父眼前一亮,“当大学老师好。”
严泽毅点点头,“确实不错,当老师有寒暑假。”
江雨脱口而出,“万一大学被迫停办了怎么办?”
然,他们谁也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江父叫她不要再说这种话,严泽毅和江松两人则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读研的事。
江雨嘴角抽了抽,再次提醒道:“还是早点出来工作比较好。”
江父:“好了,你别说了,你弟弟他会看着办的。”
江雨:“……”
哎,她该不该告诉他们,再过两年,就会停止高考,高校也会停止招生?
话说,江梅是重生回来的,这些事她应该更清楚才对,难道她没有向他们透露过一丁点有关这方面的讯息?
江雨想不明白,也不敢问,那个预知梦可是她的底牌,哪能轻易示人?
恰好这时,江梅和李淑芬有说有笑地从外面回来了。
李淑芬一看到江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客气地跟她打招呼道:“小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
江梅用手肋撞了撞她,她立即收声,没有再说下去。
江雨睨了一眼江梅,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江松快毕业了,你们说他是出来工作好还是读研好?”
李淑芬:“都行,随他喜欢。”
江梅紧抿着唇,没有发表意见。
李淑芬进厨房去张罗晚餐,江梅也进去帮她的忙,江雨坐着没动,谁也不敢使唤她。
晚饭快做好了,江柏带着严律、严妍到外面去疯玩还没回来,严泽毅出去找他们。
待他们回来时,只见严妍的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了一样。
江雨心下一凛,望向后面,半晌才见严律磨磨蹭蹭进门。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江雨暗松了口气,招手叫他到她身边来,“跟你小舅舅在外面玩得开心吗?没被人欺负吧?”
严律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柏:“他和严妍差点打起来。”
严律气道:“谁叫她往我身上扔鞭炮。”
江雨紧张地按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炸?”
“没有。鞭炮还没有丢到我身上就炸开了,”说到这,严律看了一眼被严泽毅抱在怀里安慰的严妍,“在严妍的手里炸开了,严妍吓得都哭了。”
这叫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江雨摸了摸严律的头,然后对严妍说道:“太危险了,严妍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多吓人呀是不是?”
严妍冷哼一声,把脸转到一边去。
严泽毅歉意地道:“大嫂,我替严妍向你们说声对不起,我会好好教她的,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江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要妈妈,妈妈……”严妍挣扎着从严泽毅怀里滑下来,噔噔噔地向厨房跑去。
不一会,江梅牵着严妍的手出来,开口便一股浓浓的绿茶味,“严律,严妍是妹妹,你要让着她点。”
江雨气笑了,她冷嘲热讽地道:“难怪严妍这么熊,原来是背后有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熊家长给她撑腰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9 23:47:15~2023-03-10 23:3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点点繁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万一他以后有暴力倾向怎么办?◎
江梅气得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随便发火,她很是委屈地问道:“姐, 你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江雨翻白眼,“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江梅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但你也不能把气撒到孩子身上啊!严妍一向敬重你,你这么说她,她多伤心啊!”
江雨反问道:“她朝严律扔鞭炮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会伤心的。”
江梅一时语塞。
严泽毅站出来当个好裁判,“你们都别吵了, 这事确实是严妍不对在先。严妍, 你做错了事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江梅, 你也不要偏听偏信。”
“就是,凭什么大的就得让着小的?”江雨意有所指地质问道,“你对我不好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好?”
江梅涨红了脸, 气呼呼地道:“我不就说了几句嘛,你们至于这么咄咄逼人么?”
江雨:“我不就反驳了你几句,你至于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说我咄咄逼人吗?”
眼看她们又要吵起来了, 严泽毅头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江父、江松、江柏这几人。
江柏冲他摊摊手, 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江松:“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马上溜之大吉。
江父揉了揉太阳穴, 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 “大过年的, 有啥好吵的?大家各退一步不就好了?”
江梅故作大度地道:“算了, 我不说了, 我认输还不行吗?”
江雨可不吃她这一套, “哎,你可别说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天知道,我可是无辜的,我真的好冤枉啊!儿子差点被人欺负,我作为家长站出来维护他,敢情是我做错了?”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江梅气得拂袖而去。
江雨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情,有的只是一身的疲惫。
她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奈何偏偏有人喜欢舞到她面前,存心恶心她,不硬气点怼回去,真当她很好欺负?
“妈妈……”严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江雨拍拍他的手背道:“别怕,谁欺负你你就还回去,天塌下来也有妈妈帮你顶着。”
“你不要这么教孩子,万一他以后有暴力倾向怎么办?”江父不赞成地反对道。
江雨很冲地问他道:“那怎么教?教他要忍着,不要反抗?”
江父语重心长地道:“小孩子之间打架很正常,只要没产生什么严重后果,作为家长,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你可以给孩子一个锻炼的机会,让他自己去解决。教孩子还手,替孩子出头,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孩子,可实际上呢,却是在害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这番话说得江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喃喃自语地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