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不太懂,纪弘怎么说?”
“他也不懂。”
“那怎么办?”
沈烈这会儿偏过视线来:“能带去看兽医吗?”
噗嗤。
陈静安没忍住笑出来,侧着身,靠着车门跟椅背的位置,唇边有愉悦弧度。
车窗晃下来,夜风吹进来,她柔软发丝被撩动,在路灯昏黄灯光下,透明发光,她皮肤软白,手肘撑着车窗,慵懒闲适。
“要去看看吗?”沈烈问。
两个人视线相交,就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一些记忆被轻易带起,比春光更旖旎。
“就不了吧,我也不懂。”陈静安依然端庄自持。
“去看场电影?”
“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沈烈拿她没办法:“送你回去?”
“多谢。”
他靠过来,替她系安全带,近距离下,能看到她挺翘的长睫,她瞳孔漂亮,干净的琥珀色,眼睛轻眨,像是小扇子,轻飘飘刮过,很淡,却又留着余韵。
让人舍不得放开,想藏起来的漂亮。
陈静安温热呼吸扑在他脸上,是刚吃过橙子味薄荷糖,清新的水果甜味。
安全带被系上。
想抽身时,她探过来,凑到他唇边,鼻翼轻皱,像小狗似的闻了闻味道:“你的是葡萄味的吗?”
“可以尝尝。”沈烈僵住,喉咙干渴。
陈静安这会儿又退回去,摇头说不了,眼里清澈,像是并无其他心思。
沈烈被磨得不上不下,有些气笑:“故意的?”
“我没有。”
陈静安真没有,至少刚开始没有,之后可能或多或少吧。
她退回椅子里,被安全带束缚着,规规矩矩的坐姿,语气如同要他自重一般,道:“请循序渐进,沈先生。”
沈烈坐回去,动静不小,拿过安全带的卡扣按下去,“咔哒”一声像是怪兽恶狠狠的磨牙声。
再回浅湾,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沈烈工作还未结束,她去他们公司等她,接她的人是纪弘,两个人更长时间没见,再见都有些阔别多日的唏嘘。
纪弘率先伸出手来:“陈小姐,再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是。”
纪弘带着陈静安直达总裁办,沈烈仍在开会,路过时瞥过会议室里的情景,全场严肃,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沈烈端坐着,不苟言笑,一眉一眼里全是压迫感。
陈静安只在书房里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没在公司过。
她只好小声问纪弘:“你们沈总很严厉吗?”
纪弘委婉换了个说法:“沈总只是要求比较高。”
“所以很严厉。”陈静安道。
纪弘无法反驳,笑着点头说是。
等了好一会。
办公室门推开,进来边看到坐在沙发里,手持平板看电影的陈静安,微卷的碎发贴着脸颊,她闻声抬头,短暂的茫然跟出神,直到他走过来,目光重新在他身上聚焦。
“等很久?”沈烈问。
陈静安扬起手里的平板,电影还在播放,点开,进度条已经过半。
“抱歉。”
沈烈松散地笑笑,问:“这是不是也要扣分?”
陈静安显出大度模样:“算了,这一次就绕过你。”
反正他已经是负分,扣无可扣。
“谢谢。”
陈静安已经收好平板,问:“去哪里吃饭?”
“回去我来做,只是应该没什么新鲜食材,回去之前去趟超市。”
“好。”
两个人食量不大,买的也并不多,三个菜就已经够了。
从离开再回来,中间隔着不到一年的时间,浅湾里面陈设没怎么变过,恍惚间好像那段时间被抹去,她没有离开过。
沈烈脱掉外套,将衬衣袖口解开往上卷起,将食材拎到中岛台处理,先将手洗净,余光里,陈静安踩着拖鞋到鱼缸的位置,也的确如沈烈所说,有两三条鱼沉底,似乎大了些,一动不动,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点了点玻璃璧,又尝试着投喂食物,依然没能引起它们注意。
“会不会生病了?”陈静安问。
“大概。”
“就这样放着吗?”
“上网查一下?”
“……”
陈静安觉得可行,回头看到餐桌上沈烈的手机,她的放在包里,挂在衣帽架上,她就方便问能不能用他的,他说好,随意,她便拿起过来,照着他面部解锁。
解完锁,她看到手机壁纸愣住。
壁纸是她。
是虞姬的定妆照,乌发红唇,我见犹怜,她当时发给他,就像是例行公事,他只回好看,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话。
突然在这里看到,难免有些冲击。
沈烈手握着刀,修长手指抵着红色的彩椒,刀刃没入彩椒里,带出清甜微辣的气息。
陈静安装作没看见,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想要敲字输入问题时,历史记录也跟着出来,她猝不及防瞥见。
“……”
她抬眼看沈烈。
沈烈抿着唇线,专注时神情认真,加上白色衬衣,随意扫一眼过去,清冷禁欲,斯文矜傲,他有迷惑性十足的优越皮囊。
这样人,搜索框里的历史记录却是……
陈静安轻抿下唇,清了清嗓子,轻声念出来:“如何追求女生?”
“追求女生的12种技巧。”
“追求女生的正确方式?”
“追求女生需要天天陪她聊天吗?不会烦吗?”
“怎么追女生会让她开始慢慢接受你?”
“……”
声音字正腔圆,一本正经。
里面不难听出忍笑的轻颤,她咬着手指,才能继续念下去。
沈烈听出来,停下动作,面上倒沉稳不显,也没有被发现应有的羞耻,看起来坦然的不行,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过厨房纸巾擦拭着手,从中岛台走出来。
陈静安察觉到危险往后退,仍然往下念着。
念完了,也被捉住,被沈烈抱上餐桌。
两个人隔得很近。
视线平齐,她眼眸如月牙,忍着笑问:“请问沈先生有没有找到答案,又记住几条?”
如果让他公司里职员知道他们平日里沉冷稳重的沈总,浏览器里搜的是这样的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大跌眼镜。
至少,陈静安是这样。
“答案有很多,只是陈小姐还没给我判定是否正确。”
沈烈握住她的手,抵着冰凉的桌面,他呼吸里全是她的气息,额间相抵,他才道:“有一条不太适用。”
“哪一条?”
“欲情故纵。”
沈烈才道:“我已经将底牌亮出来。”
作者有话说:
一直写甜会不会腻啊,开始认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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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被你玩废◎
陈静安怔怔。
她在想这算不算情话?
就好像, 沈烈亲手将他的软肋交给她,心甘情愿,生还是死只是她一句话的事。
“嗳。”
陈静安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发出有些难为情的气音。
胸口感觉到温热, 有点快乐, 还有点羞耻。
呼吸声渐重, 两个人都一样,心跳如鼓声, 声势浩大地敲击起来, 胸口渴求着什么,但唇瓣贴合那一瞬, 微弱电流涌过全身,苏麻颤栗过后才得意满足。沈烈单手扣住她的腰, 相拥的姿势, 怀里的人如一汪春风, 再紧一些, 能揉进骨血里。
沈烈吻的温柔,轻磨含吮,去细细体味唇瓣的柔软与甘甜,是失而复得,唯恐力道重一些就能叫她碎掉。
两个人呼吸全乱掉。
陈静安向后仰, 腰上却被摁住, 仿佛一个支点,上半身在空中没着落, 她经不住, 手臂往后撑着, 手机早已没力气拿, 被推到一边,只是在晃动下,指尖偶尔碰触到。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沈烈低低的声音响起,那样近,就像是贴着耳边出声一样。
“我让人将这房子彻底清理一遍,关于你的东西,全都清出去,眼不看心不烦,反正你全都不要,我留着做什么。”
额头,鼻尖相抵,气息纠缠。
“清出去了吗?”陈静安问。
“没有。”
“清到一半,又让原封不动放回去。”
因为东西不少,家政公司安排过来的阿姨有三个,全都是公司里能力最拔尖的,干活利落效率,他看着东西迅速被收掉,比想象中的速度更快……他以为东西不少,在她们那似乎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全部收完。起初,他只是冷眼看着,很快,他看着空掉的衣柜,发觉胸腔里也跟着缺一块,空荡荡的……她的痕迹在消失。
等清理完,她就像从未出现过。
他中途叫停。
阿姨以为做错什么,互相对望,问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收拾干净。
“不丢了,放回去。”
“?”
阿姨们在这行都有十几年的工作经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
东西复原,钱还是照收。
陈静安似乎都能想象出画面,胸口如堵,撑着手臂主动探身,在他的唇边很轻地啄了下:“沈烈,我回来了。”
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
两人近在咫尺,视线那么近,沈烈握住她的下巴,去碰触她的唇,刚吻过,饱满鲜艳还有些烫意,触感真实,他探身再吻下来,比刚才要汹涌的多,撬开唇齿,肆意品尝,陈静安被吻到舌根发麻,呼吸不畅。
完全意乱情迷,全凭身体本能。
直到中岛台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水声,陈静安意识回笼,清醒过来。
她的针织外套被剥掉,只剩里面白色的吊带裙,裙摆被推至腿边,乱糟糟的,全是折痕,而沈烈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又是被谁解开,他光着精壮上身,视线里全是他清晰的肌肉线条。
很白,触感坚实有弹性。
“汤烧开了。”
陈静安偏移开视线,提醒道:“你还是穿件衣服吧。”
下巴被捏住,被迫摆正。
她垂着眼,视线全在他腿的位置,西裤被撑的笔直修长。
“躲什么?”沈烈问。
“也不是没看过。”
陈静安顾左右而言他,问他追女生的十二条技巧里也有这一条吗?
她本意是想戳他软处,让他难为情,不会追女生,还要向百科求助,最后还被她看见,换做是她,早已经想找条地缝藏进去。
但沈烈不仅不觉得羞耻,反倒坦荡回答:“有,说外表同等重要,要穿戴得体,干净清爽,要看起来赏心悦目。”
看起来,他不仅看了,还真记住了。
陈静安想问他现在哪里穿戴得体,沈烈拥着她,道:“现在看来,不穿会更好?”
从哪里看来?
她的反应?她没有。
陈静安有心要辩驳,沈烈却替她捡起桌上的外套给她套上,低身捡起衬衣套上,只是再怎么穿都有些松垮感觉,慵懒随意,咕嘟声还在响,他去管那锅已经煮开的汤,将火关小,为了不饿肚子,厨师无法罢工。
煮饭的时间,她搜到鱼沉底的原因,有好几条,她看了水质是干净的,并不存在水质不净的原因,其中一条大概是水温偏低,她问沈烈,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新来的清洁,过于频繁换水,导致水温过低。
这好办,只要多嘱咐一声便好。
半个小时,沈烈做出三个菜来。
“好吃。”陈静安没有半点虚假的夸赞。
沈烈看着她吃,撑着手臂:“你喜欢,搬过来,我天天做给你吃。”
陈静安停住筷,摆出不为所动的姿态:“禁止行贿,以达到走捷径的目的。”
“那未免令人遗憾。”
沈烈替她夹菜,故作懊恼,实则演技很差。
—
很快到演出那天,严格算起来,是她进团后第一次在正式舞台上演奏,规模比以往都大,六十七个人,加上指挥,虽然训练过后没出现什么问题,到真正上台,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钟欣跟陈静安说着话,她瞥见赵嘉树的身影,调侃一句夸他今天妆容不错,看着英俊倜傥。
赵嘉树看过来,不可避免也看见陈静安,她今天着浅色旗袍,很端庄的盘发,面如星月,清冷漂亮,上次告白失败,虽然嘴上说着以后还是朋友,但难免心里有芥蒂,再见面不如之前自然。
连着回应钟欣的话,也怎么专注。
反倒陈静安依然叫他赵老师,说话相处跟以前一样,她始终都是客气疏离,这倒更叫他无力。
这种情绪一直到演出时间。
赵嘉树一眼看到VIP区域前排的沈烈,他来,他也不意外。
台上陈静安跟随学姐微微欠身,在自己位置坐下,素净的手持着琵琶,起初面上还有些怯意,甚至很细微地做了个呼气的动作,直到第一个鼓声出现,她越来越投入,抿唇垂眼,指法令人眼花缭乱,琴弦与灵魂共颤。
一场无可挑剔的合奏盛宴。
赵嘉树始终注意到沈烈。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直白又炽热,其他人都不复存在,他看的始终只有陈静安一人。
曲终,集体谢幕。
陈静安心潮还在涌动,然后,她看到台下的沈烈,他扯唇轻笑,微微颔首像是夸赞,她脸颊发烫,微抬着下巴,像是坦然接受,没有半点谦虚。
灯光平等打在每个人身上。
而台上有六十八个人,她只是其中一个,以她的名气跟资历,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个。
但有个人看得见她。
便觉得都够了。
演奏结束,陈静安先从后台出来,沈烈的车停在路边,她认识车牌,拉开车门弯腰上车,动作一气呵成,像多一秒就能被瞧见。
因为小跑过来,气息不稳,鼻尖有细小汗珠。
沈烈以为她跟自己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自己,弯唇,有些被愉悦到,手上扯过纸巾递给她:“也不用这么赶,我又不会跑。”